【禁】
如此忽忽一月过去,初秋刚至,叶萱忽然得了太后要从云台山回来的消息。
因太后笃信释教,打从先帝驾崩后,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云台山礼佛,不过年节前方才回銮。因着此故,叶萱不由在殿里嘀咕:“非年非节的,太后怎会回宫?”
高恭明笑道:“许是太后思念官家,奴婢已派了人去丹凰宫洒扫,不知官家还有没有要吩咐的。”
“你做事,朕自然是放心的,”叶萱也不在意这些小事,想到怀偃,她忙道,“怀偃的事,切不可让太后知道了,该怎么办,你应是明白的。”
高恭明恭声应喏,自去约束宫中不提。叶萱一个人在殿里踱来踱去,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知道太后要回宫后,她忙忙地把怀偃送回了撷兰斋,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肆意。
需知太后为人贯来端方,甚近严厉,她虽是皇帝亲母,年轻时一心想着诞下嫡子承继大统,对唯一的女儿并不上心。谁知最后先帝竟将叶萱封为皇太女,此时母女嫌隙已生,纵太后再想描补,已然无用,索性便疾言厉色地约束起皇帝来。
叶萱又生性桀骜,母女俩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偏生又碍于孝道需得在太后面前恭谨,太后常年待在云台山,未尝不是帝后不合的原因。
叶萱知道自己强抢怀偃入宫到底说不过去,一旦此事被太后知晓,必会生出事端。待约束后宫众人后,她本以为此事能瞒过去,谁知太后的銮驾刚到,还没在丹凰宫坐稳,便宣了她过去,第一句便道:“那怀偃我看竟是留不得了,早早地一杯鸩酒打发掉吧。”
叶萱大惊失色:“母后何出此言?!”
太后原面上平静,此时方露出厉色:“官家还要问我老婆子何出此言?你身为一国之君,不思朝政便也罢了,竟还强抢出家僧人入宫,如此罔顾人伦之事,一旦传出去,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叶萱方才明白,难怪太后突然回宫,显然剑指怀偃。只是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朝中除了陈安再无人知晓。后宫之中虽知她极为宠幸怀偃,清楚怀偃身份的除了几个心腹,便只有她曾向骆城透露过,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