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翻了页英语书,听到马小丁的话,嘴角一抿。
奚博文瞪大眼:什么八卦?
马小丁:就是周五晚上,喻哥不是被锁在礼堂了吗。谢神都急疯了,电话一个一个打,甚至打到我这里来了。他上次才被宋喻训,当然没乱讲,说:多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啊。结果外面传的扭曲成什么样,唉,世风日下。
奚博文笑了:传得扭曲,你还站那里那么久?听上瘾了?
马小丁视线瞅着前面宋喻的侧脸,压低声音说:不就是为了听听他们能扭曲成什么地步吗?我跟你讲讲三班女生的原话,喻哥被困黑暗的教室,瑟瑟发抖,谢神如救世主一般赶过来,将他拉出黑暗,孤男寡男,奇妙的气氛蔓延。
奚博文:???
奚博文:你觉不觉得这个剧情有些熟悉?这不是那次看鬼片喻哥跟我说的?
马小丁后知后觉一拍桌子,嘴张大成一个鸭蛋:我操!所以一切都在喻哥意料之中呜呜呜。奚博文捂住他的嘴,制止他作死的发言。
宋喻修长的手转着笔,眉眼细致淡漠,当后面两个人在放屁。
他现在就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关于谢绥的事,努力把思维集中在秦陌的事上。
视线看着闹钟,分针缓慢转动着,他心里也慢慢数着。
元旦晚会七点开始。
六点大家就开始入场。
老程在领他们过去时,吊着眼皮,看了一眼众人,不满地说: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下雪,你们现在还穿那么点?要是感冒了,期末考考差,家长会我可不会留面子。
众人嬉笑:老师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宋喻却是往后面看了一眼,皱了下眉。
谢绥还没来。
他今天又请了假?
可是他不是答应自己会来的吗?
礼堂内开着空调,坐满人后,宋喻甚至觉得有些热了。
脱下校服,一身高领毛衣、牛仔裤,衬得少年身形长而单薄。
三班的节目比他们先,梁山伯与祝英台演上台,不知道是怯场还是什么,反正班草同学愣是演成了结巴。通红着脸,演完了全场。但就是他这表演,逗笑了打架。
下一场是七班的集体合唱,马上就是一班,马小丁在后台等着上场。
奚博文坐在他旁边嚼薯片:三班要是也有个严格点的导演,多看着他们练练,估计也就不会这样了。
宋喻懒散:又不是所有导演都像我一样天才。
奚博文说:也不是所有天才导演,都能自己安排自己。
宋喻嗤笑:你也开始皮起来了?
随便跟他贫了一嘴,手机微振动,宋喻翻了下手机。
一条陌生的信息终于回了过来。
他淡淡勾了下唇,黑暗中不可察觉的冰冷。
他拿起校服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第83章谁滚回A城
礼堂内歌舞升平,热闹温暖。一出去,寒风卷着夜色贴上皮肤,冻的他清醒了几分。
宋喻穿上校服,拉上拉链,浓长的睫毛遮住冰冷瞳眸,往约定好的地方走。
秦陌说坐着聊一聊宋喻本来对这个人渣是没有一点沟通的欲望的,像是当初对欧依莲一样。
一切还没发生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这类人的恶性写在骨子里。
想聊一聊,那就聊聊吧。
高二一班的表演在晚会刚开始的时候,现在已经结束了。
秦陌约他在礼堂后台的一间休息间见面。
进去的时候,秦陌坐在沙发上,脱下上台用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衣冠楚楚。
宋喻关上了门,迎着他的视线,从容地走了过去坐下。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秦陌眼眸一弯,亲和微笑:怎么突然转性了?是宋伯伯打电话给你,终于说服了你,让你对我不要有那么大敌意?
宋喻坐姿懒散,神情看起来还挺正常,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找事的,语气平静无波澜:别整这套,我先给你一个机会,把周五晚上的事都说清楚吧。
秦陌神色变都没变,说:周五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宋喻勾唇,他唇很薄,自带一种嘲弄的讽刺感:秦陌,你倒是调查我调查的很深啊,连我小时候的事都弄出来了。
秦陌挑眉,微微疑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喻:礼堂,暴雨天,黑暗,我都不知道这三样东西对我作用那么大。
秦陌似乎是铁了心装傻充愣到底,表现出关心的神色:你周五晚上被困在礼堂了?
宋喻:是啊,信号屏蔽器都装上了,你是做的挺绝的。
这一番谈下来,宋喻冷静得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暴躁,却给人更为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层薄冰下几欲喷涌岩浆。
秦陌眸色闪了闪,深呼口气说:我既然以你哥哥自称,就不会伤害你。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是真的没做过这件事。不管是不是恶作剧,把你困住的那个人我会问清楚的。
宋喻笑了:问清楚什么呢?他是的黑粉?早就在一中看我不顺眼了,想坑我一把当作玩笑,谁知道我反应那么大?
很容易解释,撇清关系的事。毕竟看他不爽的人,一中也不少。说实话,宋喻今天过来找秦陌,也不是为了逼他承认。
别,你也不用解释。我还得感谢你,给我和谢绥创造了这样好的独处环境。
秦陌一愣。
宋喻说:若不是你这一出,我也认不清自己的心。
秦陌直直看着他,唇角的弧度慢慢抿下来,似乎是不想谈着话题,说:先停一停,想喝什么吗?
不用,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聊一聊吗?宋喻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微笑:那么就聊一聊吧。明确跟你说,就算谢绥不喜欢我,最后不和我在一起,也轮不到你。玩弄别人的感情是能给你带来快感吗秦家教给你那么低劣的快感?
秦陌和善的外表也维持不下去了,从宋喻扯到谢绥开始,无名的怒火就在蔓延。
现在宋喻这话,更是戳到了他的痛脚,低垂的瞳孔蕴着风暴。
宋喻懒洋洋的手指勾过桌上的杯子,似乎在说一件很无聊又无趣的事:我都搞不懂你的优越感从何来,那种狩猎游戏的心态也拜托收收吧。就算是想追谢绥,你又拿什么和我比?性格,外貌,甚至你一直引以为傲纵着你胡作非为的家世?
秦陌手指点在桌上,终于先被他激怒,语气嘲讽至极:我追谁还轮得到你过问。
宋喻缓慢站起身来,眼皮很薄,眸光很利看人的时候又锐又冷:要不是你上赶着来作死,你以为我会注意到你。
秦陌:你操心这些,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病吧。说到这,他因为愤怒而拔高的语调低沉下来,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眼眸深冷刻薄:身患绝症就不要随便折腾,一不小心把自己折腾死了,那就是得不偿失了,你说对吧宋喻。
得不偿失。宋喻轻声重复了一句他的话。看了眼桌上摆着的东西,两瓶价格昂贵的酒,眼眸微掀:叫坐下来喝点东西,所以你是打算给我喝酒吗?
秦陌反讽说:你敢吗?
宋喻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嗤笑了声,手拿着一瓶酒:我前面跟你废话那么,是因为我觉得,要是你知道算计我不成,反而让我认识清楚对谢绥的心思,估计要活活被气死吧。
秦陌死死盯着他,肌肉紧绷,呼吸急促,皮肤都在抖动。
宋喻轻声说:我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