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国王的第几个孩子?
问到这里时,海勒姆的回答变得断断续续,脸上的表情痛苦起来,带着几分挣扎,仿佛自己在与自己抗争。
我是不是我
虞靖书感受到了,底按住的眉心以下,有莫名的邪异力量在不断的冲击他的指,有黑色的裂痕从眉心处往周围裂开,仿佛再继续逼问海勒姆的整个头颅就会裂成碎片。
果然,被人下了禁制,这种段,与皇室的被下毒控制的暗卫何其相似。
虞靖书没有想直接破坏禁制,这东西就跟他留在小约翰等人身上的元神标记一样,一旦被其他人破坏或者废除,即使有
空间规则限制他也能立刻感受到。
电报已经拍去学院,海勒姆在自己这里知道的人不少,虞靖书破坏了禁制是打草惊蛇。
虞靖书松了松口,换了个话题。
你小时候叫什么?
汤姆。海勒姆木着脸,眼神冷漠:不过别人都叫我红发的野种。
名字不同,可是海勒姆这个名字也是真实的,所以之前虞靖书问心术也没有失败。
虞靖书顿了顿,海勒姆如今是银白色的发色,外貌也是假的?
野种?这个称呼更不可能是王子。
迂回一番,再次回到原来的话题。
你是什么人?
我是法比蒂亚王子的
海勒姆只要一出现抗拒的神情,眉心的黑色裂缝就会再次出现,蜘蛛网一样,朝额头,眼眶上蔓延。
而海勒姆神秘的紫色眼眸上,渐渐染上血丝。
虞靖书再次放缓节奏,轻轻吟唱了一首定魂的咒语,血丝渐渐褪去,黑色裂缝停止了蔓延,淡了淡。
好听吗?
好听。海勒姆表情松懈了许多,带上了温柔的神色,像我母亲的摇篮曲,我很久都没见过她了,真希望还能活着回去见到她
黑色裂缝再次变淡,直到完全消退,虞靖书趁追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法比蒂亚王子的影子
终于,海勒姆把那个词说了出来。
虞靖书:死士?
海勒姆艰难地点点头,眉心上的黑色裂痕缓缓扩散,一顿一顿的仿佛是蜗牛的步伐。
掌握了禁制的节奏后,虞靖书迅速换了话题。
很好,你母亲也会为你的诚实感到高兴来,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
没有等到第天,第二天就有人来接海勒姆。
一起来的是两位年男士,一位年长而朴素,一位年轻而华丽,作风对比的相当鲜明。
晚上好,这位美丽的先生。大使伸出戴着奶茶色皮套的右,放在左胸口微微弯腰行礼,我是法比蒂亚驻斐温的大使,皮埃尔欧姆斯坦。
外交大使有一头漂亮的银灰色卷发,竖条的精致卷发打理的柔亮有光泽,像长棍面包上的漩涡。五官深邃,蓝色的眼睛,高鼻梁,轮廓硬朗又略阴柔,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香味。
这种香味不像虞靖书用过的香囊,也不像姑娘们使用的熏香和沐浴时的花瓣香味,浓厚的像是香料与酒精混合的香味,闻起来令人微醺。
上一次被这类似的香味熏得头晕的时候,是虞靖书在皇冠区从人群挤到利普顿古董店的时候。
太香了,香的头晕。
虞靖书不好拉开距离,显得不太礼貌,悄悄封住了嗅觉。
我是副校长卡拉曼亚德勒,你叫我卡拉曼就行了。这位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副校长有点不修边幅,看上去像是刚从实验室被人叫醒。
他懒洋洋打个呵欠,为双方做介绍。
这位是我们魔法学院优秀的教师,也是一位厉害的魔法师虞靖书先生。
魔法师?大使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虞靖书心里呵呵两声,他倒是觉得,这位大使看起来更不一样。
之前杀掉的黑衣人和关在监狱的王子大概因为是暗行动做坏事,穿着打扮与斐温人没什么异样,比较低调的黑色呢子长风衣
,裹得很严实。
这位大使就不同了,带有强烈的异国风情,站在打扮略古板的副校长身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使的打扮风格可以用精致到头发丝来形容。
他黑色的翻领长风衣肩部耸立,腰部收缩,男士的长风衣竟然很有曲线感。
风衣领口上别着绿宝石的云雀胸针,脖子上围着了泛着白色珠光的角形领巾,敞开的风衣露出的丝绸马甲带着华丽的暗纹提花,无处不显示精致的细节。
最让虞靖书侧目的,是这位大使直线挺的黑色长裤下,是一双带跟的男士皮鞋。
虞靖书的目光在鞋跟上一扫而过,嘴角抽了抽。
上一次他看到跟这高度类似的鞋跟,依然是在皇冠区利普顿公爵举办冰雪女神节的时候。
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们都穿着精致的猫跟鞋,走在石板路上清脆作响。
这位大使的低跟皮鞋走在乌图海岛的岩礁上,同样发出很有存在感的清脆声音。
皮鞋一路蹬蹬蹬,从礁石上响到了法师塔,又从法师塔响到了地下室的监狱外。
虞靖书听着这独特的男士高跟鞋的声音,面无表情,甚至有种想再封锁住听觉的冲动。
到了监狱外,大使一看到王子海勒姆,语气夸张的像在唱歌剧的女高音。
哦,我可怜的王子殿下,您一定受苦了!
快!打开监狱,我不能让我们尊贵的殿下被这里污秽的空气侮辱!
虞靖书:
副校长仿佛对这位大使的作风早已习惯,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仿佛还没睡醒。
虞靖书打开监狱后,大使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从空间魔导器里掏出一件厚厚的皮草大衣,给海勒姆披上。
虞靖书嘴角抽了抽,这浮夸的作风
棕褐色的皮草大衣同样加了垫肩向外扩张,并且高高耸起,腰部做了收缩,显出一副肩宽腰窄的倒角形。
海勒姆坦然的张开双臂,让大使伺候着为他扣上双排扣。
等到衣服穿好,大使还没结束他的表演,取出镶银的玻璃香水瓶,给王子的耳后喷了喷,又在监狱里到处一通喷。
这空气太污浊了!
虞靖书看着那喷雾,连忙后退。
虽然闻不到,但他一点也不想自己身上染上这浓烈的女人香。
空气变得香喷喷,王子也变得香喷喷,表演终于落幕。
大使挥舞着,语气激烈:我抗议!你们虐待王子!
我哪里虐打他了?虞靖书冷着脸,我打他了?
副校长眯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笑眯眯的模样仿佛毫不在意大使的恶劣态度。
大使立刻看向自家王子。
被术法影响的完全忘记了昨夜经历的海勒姆摇摇头:没有。
虞靖书又问:我饿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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