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妤卿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尽管她也很欢喜能够跟年少的陆同学相处很好,帮助她的学习和生活,没有代沟的相互讲述生活的趣事。但这份欢喜下,又带给她新的苦恼。
她苦恼于每天叽叽喳喳像只鸟雀的陆呦呦欢快地朝她卖萌撒娇、索要亲昵的抱抱,甚至最近两天变本加厉地兴起了亲吻脸颊的晚安吻。
她苦恼于每次洗澡后,总是在沙发等着她的陆呦呦回头望过来的眼神,那眼神愈加放肆,将她从头扫到尾,还没等她询问,自己却先红了脸一声不吭。
她苦恼于每次茶余饭后、每次辅导功课、每次她微笑的时候,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她的时候蕴满了星,深邃柔和到不可思议。
她苦恼于……她很矛盾的喜欢上了这份苦恼。
这应当被扼制,她想。
于是,她竭力远离她,似乎这样就能远离这份苦恼。
月色温柔如水,蜇虫在草地嘶鸣。
陆呦呦坐在窗前伏案默写,旁侧是坐立不安的沉妤卿。
“沉老师!”陆呦呦放下笔,眼疾手快地在沉妤卿起身欲走时拉住她的手,带着微微怒气的语调将她定在了原地。
“沉老师最近为什么总是想避开我,”陆呦呦将她重新按在座位上,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昨天也是,今天也是,不是说好不过分避嫌了吗?”
“我没有。”
沉妤卿躲开她的视线轻声辩驳。
“你有!”
陆呦呦恼怒时也会脸红,拧着秀气的眉,猫儿似地危险的弓起了身。
“你知道了?”
又摇了下沉妤卿的肩,咄咄逼人地问。
“我不知道。”
沉妤卿冷了脸,再次否定。
“我还什么都没说!”
陆呦呦更气了,偏过头想与她对视,看见她毫无波澜的眸子,问,“你就一点不好奇,一点也不想知道个明确答案么?”
沉妤卿看她脸上红扑扑一片,圆睁的杏眼潜藏着暴风雨,情绪分外不冷静,硬着头皮答道:“我不想知道。”
陆呦呦心头的小鹿差点被这句冰冷的话给蹦跶死了,拿出抽屉里写了半个多月的本子塞到她怀里,抖着声音强作镇定,“您最好看看,看看……”
沉妤卿猜到明确的答案就在本子里面,但她不太敢翻,指尖在其上踌躇着不动。
她不想、不能、也不应当知道这份答案。
陆呦呦抓着本子帮她翻了页,手指颤抖着指了过来,“看!你看!我陆呦呦生平勇敢一次就要勇敢到底,不需要什么委婉的退路!”
明知不该看,眼神还是晃到了娟秀的字体。
沉妤卿心念一动,顺着字迹看了下去。
第一句话,就看得她的心高高悬起,在风中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