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七章第七章龙霄有心瞧一瞧此人师出何门,攻势微微一缓,却见高瘦汉子双掌回旋,掌劲间沉浮呑吐,最奇的是手肘间的变化极多,常常的在掌击之中猛的挟以一肘,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又有倒肘回肘等,颇是令人防不胜防。龙霄心中却是天下武学的一个大杂炉,只观了他二十多招,便了然于,这人用的是峨嵋派的功夫,叫做“碎玉梅花掌”,讲究的是掌肘并用,意动如钢剑,心动如火焰,步动如泰山,算得上是一门厉害的掌法,但这套掌法中上肢的动作太过繁复,便要求脚下一定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能出半点差池。龙霄明白了对方武功的来历,再无犹豫,哈哈大笑道:“峨眉派的‘碎玉梅花掌’何足道哉,瞧我用华山的‘跌扑脚’来破你。”话音一落,龙霄已收回了双拳,身子一滑,已卧倒在地,以单掌在地面支撑,双腿便如两铁棍,秋风扫落叶般向高瘦汉子的脚下缠去。这么一下,那高瘦汉子的“碎玉梅花掌”已毫无用处,只顾得防着龙霄的双腿,象一只被热炭烧红了脚的猴子,不住的在地上跳跃,显得极是狼狈。这时龙霄叫了一声:“还不给我倒下来。”趁着那高瘦汉子跃在空中,一掌在地面击出,身子已疾而起,双脚便如树藤一般缠住了他的下盘,跟着用力向下一带,那高瘦汉子顿时重心全失,狠狠的被摔在了地面,而龙霄已在瞬间翻身而起,脚下一伸,已踏至他的前,只需一用力,就能结果此人的命。龙霄见那高瘦汉子已闭目待死,沉声道:“三公主被藏在那里,快说,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说着脚下微微一重。那高瘦汉子口一阵闷痛,但还能勉强说出话来,挣扎着道:“我……我家世代沐受皇恩,早就将……将生死交付给了朝庭,姓龙的……你这一脚只管踏下……踏下来,老子要是皱一皱眉……眉头,就算给祖宗丢了脸。”龙霄瞧他如此强硬,心中一怒,就要将他毙于脚下,但转念一想,此人无惧生死,倒是大明朝里的一名忠义之士,自己要是真的杀了他,又是于心何忍。当下缓缓的收回脚来道:“你走吧。”那高瘦汉子闻听此言,一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跃身而起,双掌护在前,迟疑的望着他道:“你说什么?”龙霄斩钉截铁的道:“龙某手下,向来只杀奸邪恶霸,你武功不错,又是一片赤胆忠心,算得上是条好汉,我若杀你,良心难安,你自己寻路下楼去罢。”那高瘦汉子听清楚了这话,沉默了良久,这才忽然一揖手道:“龙霄,这不杀之恩,我先谢过了,但皇命难违,现在你已被重重包围,可说是翅难飞,到了下面,我只怕还是要一般的与你为敌,现在先行说明,免得你等一下后悔。”龙霄闻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对方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仰天一笑道:“龙某此番来为三公主而来,本无伤人之心,可也不绝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这位大哥,要是等一下再战,龙某逼不得已下了重手,你也不要怪我无情。”那高瘦汉子瞧着正气勃然的龙霄,心中也开始怀疑这少年是否真是天煞族的奸细,但昌明皇帝曾有旨传来,能够活擒对方那是最好,若是无法生擒,也要将其击毙于皇之内,绝不能让他再回到镇煞关成为大明朝的祸患,皇命如山,自己又岂能不遵。他心中暗自一叹,一揖手道:“好,咱们若是再战,生死就各安天命了。”说到这里,这高瘦汉子已向窗外纵去,却听到楼下传来一片叫声道:“啊,是‘穿云手’陈洛出来啦,也不知他擒住那反贼没有。”“陈统领武功高强,自然是大功告成了。”龙霄这才知道那高瘦汉子原来叫做陈洛,想来还是禁军里的甚是重要的人物,不过却也没有放在心上,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却见还有无数禁军陆陆续续的赶来,除了凰栖的地面被转了个水泄不通,而周围殿的房瓦之上也站着许多手持各式兵刃的锦服男子,应该就是司马轻鸥所训练出的大内高手了。他见到如此情况,便知道今日之事,若是要想安全脱出重围,必然要奋力相搏,但交手之中,伤亡必多,只是真要痛下杀手,也非自己所愿,这样的局面,竟是生平面临的第一难择之事。但此时呆在楼阁之上已不是办法,龙霄长啸一声,施展着“仙鹤九变”一跃而下,身子轻飘飘在空中转折了五个方向后,竟不借任何物体直接落在了凰栖前禁军们留出的空地上。场中此时已有两千余人,瞧到这样的轻功,都是心驰神眩,纵然视对方为敌,也忍不住喝起采来。这时禁军中忽然闪出一条道来,一名四十来岁,浓眉深目,光内敛,身着铠甲铁盗,身高在第德皇帝的寿宴无缘与之一会,本来还深自为憾,却不料世事难料,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变成了天煞族的奸细,没多久又成了朝庭口中的反贼,昌明皇帝更不惜用自己的妹妹引此人前来,在他心中,对龙霄却始终存有好奇之心,今日一见,年纪虽轻,却果然是条气宇轩昂,威风第九章第九章那华青云从空中落下,早有禁军中的好手纵去将他接住,但被龙霄制住的道却无法冲开,心中虽然明白对方已放了自己一命,但身为大明朝的禁军首领,又岂能为这般的私情违背圣意,咬了咬牙,高声道:“休走了反贼,大家伙齐心合力,将此人击杀在此,凡有刺得一枪或砍得一刀者,本将军定奏禀皇上,加官进爵,重重有赏。”见到首领如此忠于皇命,而且又有赏赐相诱,所有的禁军心中都是一振,对龙霄的畏惧之心不由削减了许多,等到弓箭手们将手中的箭都完,只听得呐喊声大作,两千来名禁军如潮水般的手持刀枪剑戟四面而来,将龙霄团团围住。龙霄此时双臂疾展,不停的用掌风将攻来的禁军逼住,但他心怜这些人都是忠义之士,不肯痛下杀手,但这样对付起来,向他攻击的人便是有增无减,不由大是吃力,没过多久,聚在他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多,眨眼之间,便有明晃晃的数十柄兵器对着他砍刺而至。龙霄这时汗水已将背心湿透,好几次他面临险境,差点就想尽全力搏杀一番,但这样的念头几次浮上脑间,又生生的让他强压着而回,如果为了救朱芷贞而沾上大明官兵的血腥,那么就成为他生命中一个极大的恨事,他尽量要让这样的恨事不要发生。刀光剑影之中,龙霄一时躲闪稍迟,背心、肋下、大腿被禁军伤了三处,虽然及时避开,并无大碍,但鲜血已染湿了衣裤。这样危急的时刻,龙霄的过人之处便显现了出来,他并不因此慌乱无主,而是一边尽力用掌风挡住禁军,一边思如电闪,暗忖:“这样畏手缩脚的拼斗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但三公主下落不明,我又岂能离开皇,需得另外寻人问询才是,不过这个人找谁最好。”想到这里,他脑中忽地现出一个绝色少女的容颜来,那便是二公主朱芷清,对啊,去找到二公主,以她尊贵的身份,以及与三公主的姐妹情深,绝不会不知道妹妹现在何方。打定了主意,龙霄又在思索脱身之法,以他的轻功,要冲出这些禁军的包围倒不是难事,但依司马琴所画的图址所示,二公主住的凤仪离此还有三个殿,此时那些大内高手都没有参与进攻,而是布在周围的殿之上静观其变,自己要是贸然向凤仪直行,只怕会给二公主带来极大的麻烦。就在这时,他又想起一个人来,血凤,那个妩媚诱人,年纪轻轻已贵为皇太后的血凤,她所在的殿正好与二公主一南一北相峙,而且自己对那里的地形也甚是熟悉,不如先向南方而行,将这些大内高手引了过去后,然后再想法折而向北,悄然的潜入凤仪中与朱芷清祥谈。当下再无犹豫,龙霄一声长啸,身子已如仙鹤冲天,拔地而起,在空中数折之后,已落在南边一个禁军的头顶之上,那人骇了一跳,连忙举刀去削他的足端,但龙霄的身形早就借力而起,跃在空中,片刻间又踏在了一人的肩头,身子又起。那华青云被几名手下扶着站在地上,见此情况,急忙喝道:“反贼想跑,快到空中将他拦下来。”他话音刚落,禁军中立即便有轻功好手跃在空中,举着刀剑向龙霄攻去。但龙霄的“仙鹤九变”何等神妙,这样的空中交手,可以说是稳站上风,他双掌迭动间,刚烈的劲风涌出,已将跃在自己面前的人扫得身形东倒西歪,本无力进攻,而他就趁着这些人在空中失去平衡之时,双足疾点这些人的身体,但如空中有一条天然的人桥似的,御风而行,一会儿就脱出了禁军的包围,落在南边的一处殿之上。而这殿上面已站着十名身着锦服的大内高手,见到龙霄用这般奇特的身法赶至,都是骇然心惊,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他攻来,黑暗之中,龙霄瞧得真切,却是三柄钢刀两柄长剑另还有梅花拐、三股叉、月牙斧、虎头钩、日月乾坤圈这五种兵器。龙霄有意等四周的大内高手全部向南追来,便大呼小叫的与这些人动起手来,但不一会儿便心中通明,这些人的武功皆来自武库,必是司马轻鸥所传,只是功力未深,出手间多有稚嫩之处。龙霄对这些人的出手烂熟于,只听听风声便知道对方用的是那一招那一式,应付起来真是轻松无比,没多久便见到所有站在殿之上的大内高手都向这边奔来,不时有人跃在房瓦之上加入围攻自己的战团,而禁军中也有些轻功好手纵跃而上。见到已经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龙霄已无心再战,拔足便向南而去,那血凤过去就住在前面的宣德里,现在却不知她身份变化后是否还住在里面,不过这倒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他对那一片殿的建筑结构心中有数,能够方便脱身。就这样,龙霄在前面不快不慢的奔着,后面却浩浩荡荡的随着百多条人影,将皇里的房瓦踩得“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不时有女人的尖叫之声此起彼伏传出,想来那些嫔妃贵人被这样的阵势已是骇得六神失主,月惨花焉。奔走之间,龙霄已远远见到了血凤所在的宣德,脚下加力,顿时全速的向前驰去,已将后面的追兵拉开了一段距离。没过片刻,已顺着连绵不断的皇建筑到了宣德的殿之上,龙霄早就算计好了脱身的线路,身形一沉,一跃而下,已蹿入二楼花台之中。身后顿时传来一片惊叫之声“糟糕,反贼逃进皇太后的寝了。”“保护太后,别让反贼挟持了。”龙霄听到这些声音,便知道血凤还在这宣德里,心中暗暗生惕,倒不愿现在就去招惹她,当下有意避开了血凤的房间,而是在女们的房中穿行,顿时又惹起了一阵尖叫。龙霄就是想把追兵引来,知道这些人的视线已被挡住,快速的穿过了二楼,直落在宣德另一边的地面上,他此时不再翻墙上瓦,而是躲藏在无数的殿之下悄然而行,一发觉有人巡逻,立即便隐入墙角柱后,走了一会儿,却听到宣德那边嘈杂之声大作,隐隐听到有人高呼:“反贼没有踪影了,可能还藏在太后的寝里,大家小心。”“快把太后请出来,不要给反贼脱身的机会。”龙霄料那宣德此时已被团团围住,只怕马上就要派人搜索,而自己正好趁机转向朝北去朱芷清的凤仪,又走了一阵,见到前方有一队手持兵器的太监慌慌张张的向自己这边赶来,似乎是朝宣德的方向奔去。他立即闪身避在一立柱之后,等到最后一人奔过跟前,忽然一纵而出,连点他几处大,让其动弹不得,然后将这太监拖到僻静之处,把他的衣服头冠扒了下来,穿戴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切弄妥,他才大摇大摆的向北而去,此时中已是大乱,谁又会来留意一名小太监,龙霄时而混在人群中,时而藏入僻静的地方,走走停停间,见到禁军们纷纷向南赶来,却是分成了两路,一路去的是宣德方向,而一路则继续向南边各殿搜寻。
第九章
第十章
正文第十章第十章没多久,已见不到禁军们的身影,龙霄担心北方殿之上还留有少许大内高手观望,也不再去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而是顺着各处殿的走廊快捷如风的游走,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朱芷清的凤仪。龙霄站在一处暗的角落望着凤仪,见到整体的样式与凰栖相仿,都是三层高的楼阁,此时门紧闭,里面悄然无声,而楼之上还有灯光明灭闪烁,却不知朱芷清住在何处。他瞧了瞧四周殿房瓦之上寂无一人,再不迟疑,身形猛的一纵,已站在凤仪之前,跟着向空中跃起,在二楼的檐角边一点,已到了三楼檐外,如果凰栖与凤仪陈设大体相致,那么那二公主的寝房就应在上面了,想到朱芷清那绝世的容光,高雅的气质,龙霄心中不由一跳,这少女对他已是情深种,只是碍于妹子,才将一片痴心隐藏了起来,朱芷贞虽然还茫然无觉,但自己却是心知肚明,这一番见面,又要怎生相处才好。龙霄在凤仪三楼的瓦檐如狸猫般的潜纵,寻找着朱芷清的寝房,正走着,一处花台上忽然有清脆的女子之声传出:“公主,你都在这里跪了半天了,外面风寒露重的,你身子一向单薄,可不要着凉啊。”这时一名女子轻柔的道:“蕊儿,你不要管我,自己去歇息吧,这几柱香焚完,我就会去睡的。”龙霄只觉这声音温温软软的娇美异常,心中顿时一喜,天下间除了二公主,谁又有这般娓妙动人的嗓音。又听到那蕊儿道:“不行,公主,奴婢要守着你去睡觉,这些日子为了三公主的事,你没有少心,身体是越来越憔悴了,奴婢们见了也是心疼啊,现在里面是一片大乱,听说是捉拿一个大反贼,奴婢还真是担心,那个大反贼别逃到咱们里来啦,公主,你还是进去吧,要是让坏人瞧见你,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她话音未落,便听到朱芷清道:“不,不,他……他不是坏人。”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是说不出的坚定。那蕊儿奇道:“公主,难道你认识那个大反贼么?”只听到朱芷清长长的一声幽叹,然后道:“蕊儿,你还是去睡吧,我真的没事,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在她的连声催促下,那蕊儿终于离开了,跟着便飘来朱芷清呓语般的声音:“老天爷,老天爷,求求你保佑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小女子甘愿折福三十年,来换他今夜的平安。”龙霄听到此处,心中已是热流奔涌,这二公主艳冠当世,清丽出尘,娇柔温婉中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端庄,在他所结识的众多美女中无出其右,便是他曾经见到过的那些古今中外的影视明星,选美小姐,全然不及其万一,如此的绝代佳人,却偏偏对自己有如此真挚无私的情意,怎不让人受宠若惊,难以自禁。这时他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纵,已跃到了花台上,朦胧的星光之下,却见一名梳着蝉翼云鬓,肤色如朝霞和雪,目波澄鲜,眉妩连娟,朱口皓齿的美人儿正跪在一个蒲团上,对着一个着清香的古铜三耳鼎在闭目合手祈祷,便如一枝初放的兰花,窈窕含露,极清中又透出极艳来。她上身着浅月纺绸短祅,下系着白绫百摺裙,虽是寻常打扮,但让人一见之下,却有婉娴端重,华贵无双之感。这时正巧朱芷清睁开秀眸,忽然见到前方花台上站着一个人影,穿着打扮似乎是里的太监,不由惊得花容失色,樱口一张,就要叫出声来,但眼前一花,那人影瞬间已至身旁,捂着她的嘴,一个男子在背后压低着声音道:“二公主,别怕,是我。”朱芷清正在慌乱无主之中,闻听此语,眼眸中顿时一亮,便如听到了无比美妙的纶音一般,闪动出了喜悦不胜的光芒,这个男子声音,她太熟悉了,多少次在楼边、湖畔、花前想起过,多少次在睡梦中听到过,这个人,就是舍命救过自己的吴明,也是妹妹的心上人龙霄。龙霄感觉朱芷清不再挣扎,便慢慢的放下了手,却见朱芷清急速的站起身子转过来凝视着他,清艳的脸上又是激动,又是喜欢,颤抖着道:“吴……龙霄,是你,是你么,老天爷果然听到我的祈祷啦,你终于躲过了那些人了。”龙霄想起刚才朱芷清甘愿折福三十年来换自己平安的话语,又见她在夜色下娇弱不胜的样子,差点就想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好好的怜惜一番,但他终不是孟浪之辈,强抑住这样的念头,微微一笑道:“二公主,别来无恙吧,我这个样子来,有没有惊吓到你?”朱芷清轻轻道:“刚才有一点,不过现在没什么啦。”龙霄想到花台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二公主,皇里的眼线不少,周围殿之上说不定还伏着人手,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朱芷清点点头,望了他一眼道:“龙大哥,你先等一等。”说着莲足轻移,就向里面的寑房走去,不一会儿就传来她的声音道:“蕊儿,今天你还是到外屋歇息好了,别让人进来,我想好好的休息一晚,你也不用再来侍候我,有什么事我会唤你的。”只听那蕊儿道:“是,公主,你就放心歇息吧,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打扰你的。”跟着就听到“嘎叽”的关门声,想是那蕊儿已经出去了。不一会儿,朱芷清便又走到花台外,远远的向龙霄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了。龙霄大步而行,片刻便进入了朱芷清的寝房,却见是绣茵锦褥,古画高悬,琴瑟齐俱,一派的雅洁富贵,与朱芷贞的房间相差仿佛,但最显眼的却是左首一个大本、画绢、诗册、扇叶等物,一望便知,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慧质兰心,文才出众的女子。朱芷清见到龙霄在仔细打量自己的寝房,脸上已是红霞飞布,自她从小到大,这内寝之中,包括父皇兄长,绝无一名男子曾经涉足过,却不想今日竟让龙霄进入,实在是大违礼教,神情间不由娇羞难当,不敢去瞧龙霄一眼,只侧着身子向一张红梨椅上指了指道:“龙大哥,你请坐。”龙霄那里明白这些,道了声谢,便大大咧咧的上前坐下,朱芷清便去倒了一杯茶来,端在了他的手上道:“茶有些儿凉了,龙大哥,你就将就着喝罢。”龙霄见她以公主之尊,亲手给自己端茶,当真是天下间罕有的奇遇,一仰脖子便把那杯茶喝干了,只觉满齿留香,连赞了两声好茶,俯首瞥见手中的茶杯是以碧绿的翡翠做成,玲珑剔透,极是巧,不由道:“这茶杯倒是挺好瞧的。”他说者无心,朱芷清却是闻者有意,脸上如火烧般的滚烫起来,原来这茶杯是她最心爱之物,乃是文德皇帝在她五岁生日之时所送,十数年来一直用着,那红红湿湿的樱桃小口也不知在上面抿了多少唇印,刚才给龙霄倒茶之时,她没有细想,鬼使神差般的拿到了自己这个杯子,现在被龙霄饮用,无疑已是间接的肌肤相亲,岂不是羞煞死人。龙霄其实也见到了她娇羞的样子,心中却以为这种古典的少女生如此,当下也不在意,想到朱芷贞的事,忙道:“二公主,我……这个在下,深夜造访,实在唐突,不过确有要事相询。”朱芷清听他说到正事,狂跳的心才略略平缓下来,说道:“龙大哥,你是想问我妹妹的下落么?”龙霄见她已猜到自己的来意,那也免得多费唇舌,便点了点头道:“正是,我已到了三公主的寝,但中了敌人的埋伏,她并不在那里。”朱芷清这时终于侧过头来默默的凝视着他,眼中却充满了无比的敬慕之意,柔声道:“龙大哥,我对不住你,明明知道皇兄在凰栖里设下了圈套等着你来,可偏偏没有办法通知你。”龙霄一笑道:“二公主,我本来就是只闲云野鹤,居无定所,你自然找不到我,凰栖的事你那有对不住我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朱芷清望着他道:“龙大哥,你真厉害,我听说这次皇兄将里的高手都派来抓你了,可你还是能够安然无恙。”龙霄低着声音哈哈一笑道:“这就证明我逃命的功夫不错啊,无论是素心山庄还是皇,都能平平安安逃走。”朱芷清听龙霄提到素心山庄,想起那日他舍命相救的情景来,心中顿时一热,柔情骤生,但满腔的心事却无法说得出口,只道:“龙大哥,妹妹现在被皇兄关在里的归雁塔上,每天都在想着你。”龙霄一闻这话,心中一阵狂喜,这朱芷清果然知道三公主的踪迹,他总算没有白来这么一趟,连忙道:“那归雁塔在什么地方?芷贞她现在怎么样?你常去瞧她吗?”朱芷清见到他焦急的样子,心中毫无酸意,只是在替妹妹高兴,这样有情有义,不畏生死的男子,是每个少女梦境中的人物,无论她是公主或是平民,对这种男人的憧憬都是一般无二,而妹妹是她心中最难舍的血脉,能够得到这样的男子的爱,当真比自己拥有的都还要喜欢。一想到妹妹,她心中便能坦然面对龙霄,轻轻的道:“龙大哥,你先别急,妹妹暂时没什么事,你听我慢慢说。”龙霄也觉有些失态,忙点了点头,侧着身子瞧着朱芷清,静静的听她说话。朱芷清想了想,道:“龙大哥,你自然知道有人说你是天煞族的奸细了。”龙霄道:“知道,这是天煞族用的反间计。”朱芷清又道:“那么说你在镇煞关拥兵独立,反了大明朝的事是不是真的?”龙霄怎好说这是手下们做出的决定,自己并不知情,便又点着头道:“拥兵独立的事不假,不过大明朝我可没有反,那也是你哥哥听信了馋言,想要分解我镇煞关的军队,我才不得不这么做,不过你放心,我只想以此自保及抵御天煞族的进攻,绝不会向大明军民开战的。”朱芷清点头道:“这就是了,前些日子皇里关于你的消息可真不少,全都把你说成那种大奸大恶之徒,可我和妹妹本不相信那些人的话,特别是妹妹,心中更急,只是因为与你关系并不明确,自然不便帮你说话,但每天忧心忡忡的,再也不象过去那般活泼开心了。可到了后来,不知是谁去皇兄那里嚼了舌头,说出了你们之间的关系,皇兄顿时悖然大怒,告诉了父皇,然后将妹妹叫去询问,我担心妹妹吃亏,本来让她不要承认与你的交识,但没想到的是,妹妹见到父皇与皇兄,还没等他们来发问,就坦然的说出与你相好已久,还和父皇与皇兄争辩你不是坏人,当时就气得父皇将她幽闭在凰栖里,不许她出来一步……”龙霄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叹,这三公主敢恨敢爱,虽然知道说出与自己的关系不仅名节有损,而且将处境危艰,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说出来,那么在她心中,就一定还在以自己为骄傲,本不觉得和自己相好是玷污了她尊贵的公主身份。却闻朱芷清继续道:“后来便传来你在镇煞关拥兵独立的事,皇兄就更是生气了,一心要抓住你,前几天终于定下了主意,把妹妹关在皇西边的归雁塔上,对外谎称要饿死她,暗地里却在凰栖里设下伏兵,想诱你到皇里来,现在这计策终于成功了。”龙霄笑道:“错了,错了,你皇兄这计策还没有成功,我不是还好好的在你面前么,他想要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朱芷清痴痴的凝视了他一会儿,跟着很用力的点点头道:“龙大哥,你是了不起的大英雄,大好汉,我想世上没有人能抓得住你的,是皇兄他自己想错了。”龙霄见这个冰雪生就,琼瑶琢成,韵中带韵,香外含香,冠绝当世的美人儿眼神中似乎对自己又是崇拜又是倾慕,头脑中也觉有几分飘然,勉强收抑心神,道:“那归雁塔在皇的西边么,守卫多不多?三公主被关在那一层?”朱芷清道:“归雁塔共有十三层,每一层都有禁军守着,妹妹被皇兄关在第十层,除了塔里面有人,塔的外面还有大队的禁军日夜看守着,龙大哥,你要是想上去救人,可是不容易啊。”龙霄忽然站起身来,望着朱芷清,斩钉截铁的道:“三
公主生活泼好动,这样把她关着,只怕比死还难受,容易也罢不容易也罢,这雁归塔我都闯定了,三公主我一定要将她带出皇。”朱芷清仰望龙霄,只觉这男子言语铮铮,豪气干云,说话间有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天底的事全然难不住他一般,当真是一条无畏无惧,顶天立地的汉子,心中不由得一醉。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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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正文第十一章第十一章龙霄正要向朱芷清仔细询问那归雁塔的情形,却听到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跟着灯火通明起来,又有一个尖声尖气的太监声道:“太上皇与太后前来凤仪探视二公主,还不快来接驾。”听到这声音,龙霄与朱芷清皆是一震,实在没想到这两人竟会在这个时候到里来,朱芷清微微变色道:“父皇与太后来了,怎地这么晚啊。”龙霄此时心中已是烛明,他将那些禁军与大内高手吸引到了宣德,这样的意图瞒得了外人,却瞒不过明无比的血凤,他能想到二公主这里会有朱芷贞的消息,血凤便也能料到自己会到这里来,他一向是天煞族人的眼中钉,中刺,这血凤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她叫上文德皇帝前来,一是要找个到凤仪的借口,二是也可以多带些高手过来,要是龙霄真在凤仪中,就可上前聚而攻之,反正这样的两败俱伤,正是天煞族人所愿。朱芷清一边向外面道:“蕊儿,快去替我迎接太后,就说我身子有所不适,不能起床接驾。”一边道:“龙大哥,你快从房顶上出去。”龙霄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成啦,只怕我刚才引过去的大内高手,如今统统在外面站着了。”朱芷清一时不知所措,见寝房里陈设虽多,但本就藏不住人,唯一能匿隐身形的地方只是房中那张粉纱周垂的绣塌,但刚才让蕊儿对父皇说自己卧病在床,她当然要在里面呆着,但一个大男子若是钻上去,自己又如何相处,要是被人发现,她一生的名节,便将尽毁了。龙霄见到她的神色,明白其心中所思,就要打开外屋,从那蕊儿的房间冲出去,这样一来,也能对朱芷清的声誉也能起个回旋的余地。正在这时,朱芷清脸上忽然现出了一股圣洁之色,对龙霄急促的道:“龙大哥,你先躲到床上去,咱们避得过一时是一时。”龙霄听了这话,不由大是犹豫,朱芷清却拉着他走到床边道:“龙大哥,算我求你啦,快躲进去。”龙霄此刻已听到外面屋响起了脚步之声,知道是血凤与那文德皇帝上楼来了,想到那曾与自己交过手的龙卫三杰,也不愿与这三人死缠,误了去救朱芷贞的时间,匆忙之间不及细思,虽明知不妥,但还是钻入了粉纱之中。刚躺好在绣被之下,却见朱芷清也坐到了床上,纤手轻舒,已将罩在外面的浅白短祅脱了下,露出了一个绣着芙蓉花的淡绿色肚兜来,跟着又解下了腰下系的白绫裙,娇躯一滑,已卧在了自己的身前。龙霄见到朱芷清身子半祼的背对着自己,肌肤赛雪,光艳润泽,一股如兰如麝,中人欲醉的体香扑面而来,便如是带露的海棠,笼烟的芍药,心中顿时狂跳如雷,只觉难以呼吸。而朱芷清却是生平第一次这样在男子面前展露自己冰清玉洁的身躯,纵然对方是自己心仪之人,但全身还是忍不住的战栗颤抖,浑然间已酥软无力。见到朱芷清娇小的身子横陈在自己面前,龙霄心中忽然暗叫了一声“糟糕”,自己身长躯大,躺在这绣被之下,朱芷清本就遮掩不住,那血凤既然疑心自己到了这凤仪,自然会四处寻觅,绝不会放过这屋中唯一的匿身之所,只要她到床上一瞧,那么自己的行藏就会暴露无遗,而朱芷清日后便会被铺天盖地的污言秽语包围。想到这里,龙霄额头之上已是冷汗微沁,心如电转,思索着解脱之法。这时外屋已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却闻到血凤的声音道:“现在皇里来了反贼,处处都危险得紧,你们这些贱婢不好好的呆在公主的房间里守着,却统统的到外面来偷懒睡觉,胆子真是不小啊,明儿全部交给执事太监给我好好严惩。”屋外便又传来无数女子在哀求声。说话间内寝房的门已嘎然被人推开,只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清儿,清儿,你没什么事吧,是不是今晚里的事把你骇着了。”想来便是那个懦弱无能的文德皇帝。朱芷清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道:“父皇,女儿今日只是有些头晕,倒没什么大碍,歇息一下就会好的。”朱芷清端重温婉,从小到大都和顺如水,这文德皇帝向来最是疼她,闻言不由道:“清儿,既然你身体欠微,不如传太医前来诊冶。”朱芷清忙道:“不用了,父皇,我已经好多啦,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女儿这边来。”那文德皇帝道:“清儿,你还要感激你母后才是,她虽然平时与你们姐妹难以融洽,但现在中一有事,她便想到了你的安危,说那反贼会飞檐走壁,别逃到凤仪来惊骇了你,叫我带上人赶来瞧瞧,唉,清儿,贞儿一向倔强,我劝她不过,你一向通情达礼,日后还要多多的与你母后亲近亲近才是。”这时又传出血凤的媚笑声道:“太上皇,你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姐姐走得早,臣妾既然蒙皇上圣颜垂青,成了她们的母后,又怎能不对她们的事牵肠挂肚,这是臣妾份内之责,并无可赞之处。”她说着这话,又高声向随身而来的待卫道:“你们这些人,快将公主的寝上上下下都搜查一遍,别让那大反贼混进来吓着二公主。对啦,方公公、赵公公、郑公公,你们可别走,留在这里保护太上皇。”龙霄听到这话,心中暗骂这血凤真是奸猾无比,怕自己会忽然冲出来挟持文德皇帝借以脱身,便要那龙卫三杰留下,但如此看来,血凤定然己疑心到了朱芷清的床上。果不出所料,那血凤又道:“太上皇,既然二公主身子不适,咱们还是去瞧瞧她吧。”朱芷清骇然大惊,忙道:“父皇,母后,女儿真的没什么,只想静静的歇息一晚,你们就不用担心啦。”她此时太过紧张,声音已微微有些颤抖。那文德皇帝这时已见到了女儿悬在床榻边的外裳裙,知道有所不便,就停下了脚步,道:“也好,太后,不是说那反贼向南而去了吗,我看清儿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是你关切过甚,太多虑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让清儿好好的安歇才是。”血凤与文德皇帝来之前,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会在这里找到龙霄,而到了凤仪之后,见到朱芷清不仅不来接驾,而且言谈中大异往常,这间大床又是寝房里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心中的把握又多了两成,暗地冷笑着,嘴上却柔声道:“太上皇,女儿家身子上的有些病,只怕是不会给当爹的说的,不如我去瞧瞧二公主,这才让人放心。”说着已举步向朱芷清的绣榻走去,她怕龙霄会忽然袭击,心下已是早有准备,自己虽然内力己废,但寻常的反应还算灵敏,此人武功虽高,但还不足以一招便制住自己,等一下只要见到人影,她就立即向床榻下闪避滚落,只需争得这点时间,龙卫三杰便能反应过来,向他围攻。朱芷清隔着床幕周垂的粉纱,见到皇太后一步的接近,知道她一揭开纱罩,那么龙霄就会无以遁形,身子已是香汗淋漓,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见到龙霄被人击杀在此,或许等一下只有以死相逼,才能让父皇与皇兄暂时放过他了。她正打着主意,却感到赤裸的背脊之处一阵发痒,竟是龙霄在用手指触着自己软滑的肌肤,身子不由得剧烈的一颤,暗道:“龙大哥他……他要干什么,他不应该是那种孟浪无行的人啊。”但很快的,朱芷清便感觉到了龙霄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是有规律的移动,好像是在写着什么字,连忙静下心来仔细辨析。那血凤缓缓的走到朱芷清的绣榻之旁,微笑道:“二公主,还是让母后来瞧瞧你要不要紧,你是万金之躯,身子娇贵,出了什么事,可就了不得啦。”说着一只手已拉住了粉纱的一头,就要将之分拂而开,但在这一瞬间,她心中忽然莫名的犹豫起来,这里面呆着的,是一个屡次破坏她族中大事的男人,是一个成功抵御了她苦练的媚功,并让之内力尽废的男人,但也是给自己开天辟地的第一个男人,一个让人无法忘记,充满着无穷魅力的男人。她深知龙卫三杰的武功,这三人若是同时出手,再加上中其他的高手,那么龙霄要想再逃,绝对是非常困难的事,今晚多半会在此毙命。但血凤的犹豫只是很小一会儿,天煞族的复族大计永远是高于一切的,她必须去为这个目标奋斗,无论是用自己的身体,还是用自己的灵魂。此时血凤已将粉纱揭开了一角,就要见到床上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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