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各自是一个很好的皇帝和一个很好的皇后。但他们并不是一对很好的夫妻。”崔落花说,“你也不要以为只有娘娘这样想。难道你以为,皇帝的病情要你瞒着皇后,是怕自己的妻子伤心难过?”
王秋莹的嘴唇颤了颤。崔落花放缓了脸色,说:“秋莹,你上一次离开地时候,已经渐渐地了解宫廷。不要一时冲动忘记了,宫廷是一个有代价的诱惑。一步行错,不止名裂身死,也许还会连累全家。要做聪明的选择啊!”
第二天,吴太医、周太医亲自来考校王秋莹的医术。然而王秋莹却态度突变,以要为父尽孝为名,哭着不肯入太医院。
吴太医听她声音中隐隐含着悲愤,又见她双目中满是委屈,心中便知道事有隐情。他不敢强违她的意愿,以免误她性命。周太医也看得出此中别有奥妙,与吴太医交换一个眼色,两人就同时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起身离席。
周太医走到王秋莹面前说:“你起来。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不能代为做主。你自己去向皇后娘娘解释吧。”王秋莹伏在地上,从袖中摸出两只信封,推到周太医脚下;“民女无颜再见圣上与皇后娘娘。民女将平日常用药方交给两位大人,大人若不嫌弃,请代民女向圣上与娘娘尽一份心意。”
素盈与深泓得知王秋莹拒绝受考时,都小小地惊了一下。吴太医原原本本地上奏完毕,深泓得知秋莹留下了所有的药方,叹道:“这女子不堪器重就算了,难得她也是一片孝心。世上没有逼人不孝的道理。念她这些日子尽心尽力,赏她些金银,由她去吧。”
素盈也摇头惋惜:“妾同她相识多年,许是缘尽了。妾也备一份薄礼,谢她多年的照顾吧。”
他们两人将这事放过,又回到被打断的话题。
“我朝公主为夫守丧二十七个月。再过两个月,盛乐公主的丧期就满了。”素盈感慨,“时间真是快啊!”
深泓明白她的心思,微笑道:“盛乐与兰陵郡王的婚事,是两年前就内定的。差不多该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宁公主一直同阿寿在旁边静悄悄地玩耍,吴太医来说王秋莹的事时,她乖乖地没有插一句话,这时候却想说什么。素盈不等她来唱反调,先对她说:“真宁公主也该好好地考虑终身大事了。”
真宁立刻铁青着脸说:“要我嫁给姓素地男人,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
深泓早知道她在这一方面心思很怪,今日索性问个究竟:“素氏男儿有何不好?从小熟知朝廷规矩。言谈举止、进退凤仪,无师自通。又多与天下名门望族相交,世间顶尖的技艺,他们从小就接触,或精于文韬武略,或长于音律诗词——这岂是寻常子弟能比的?”
真宁讪笑道:“最终也只是用来勾心斗角、争名逐利。差一点的就只知道声色犬马。无论好坏,整天趾高气扬觉得现状无限美好,半点忧国忧民的心也找不到。”她说了怕得罪素盈,又道:“我看素氏当中,只有东洛郡王与兰陵郡王两个好男儿,可惜是两个姐夫。我只好不嫁人了。”
深泓见她又开始满嘴胡说,白了她一眼,向素盈道:“你把这稀奇古怪的公主带回去,好好劝导她。”
素盈知趣地带着真宁与阿寿告退,深泓就又招了吴太医进来。
“她留下了所有的药方?”他问。
吴太医如实回答:“可谓毫无保留。”
“爱卿,你有把握吗?”深泓又问。
“陛下一向知道,臣从不估量自己的把握有多少。”吴太医说,“臣当年未能救下太后性命,至今抱憾。今日拼上全力,不会让陛下重蹈覆辙。”
深泓安心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不容易变的。”
真宁禀明父皇,说终身大事要问问姐姐们的意见,便带了銮驾浩浩荡荡地驾临凤烨府上。
她来得急,又哭丧着脸,凤烨不知出了什么事,惊道:“怎么了?”
真宁委屈地说:“他们要把我赶出宫。”接着就说帝后二人如何催她出嫁,凤烨掩口笑道:“你算什么‘赶’呢?你到了年纪,皇后若不操心你的婚事,才是误你!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嫁人,留在宫里?”真宁紧闭着嘴,任凭大姐说了一阵子,她讷讷地说:“皇后一门心思扑在睿歆的身上,哪里能指望她精挑细选?我有一事没弄明白——宣城不是由姐姐的飞龙卫守着?怎么会让睿歆落到皇后的手里呢?”
凤烨尴尬地轻咳一声,道:“世事难料。”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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