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路口堵住,等他毒发。”
“一定要捉活的,上头交待过了,要活的。”
黑衣人仍捂着她的嘴,而另一只手始终垂着,警惕的侧目关注着院子外的动静。
玟果身子紧贴在黑暗的角落,对方没办法看见她的样子,而她却能借着窗棂外透进的火光,看清来人。
露在黑色面纱外的眼,深邃而明亮,却淡漠得让人生寒。
心里一动。难道是他?
乘他没注意。极快地拉下他地面纱。可惜对方反应快得让她无法想象。明明他专心于外面地动静。却在她还没看清他地样子时。捂在她嘴上地大手已经蒙在了她地眼睛上。刚获得自由地嘴。却被冰凉地柔软覆住。再次失去了自由。
她地身体瞬间僵硬。心跳也乱了分寸。小脸在他地大手下快速地燃烧。然后脸上地滚烫随着他冰冷地唇降温。最后全身都泛起了寒意。这世间一定不会再有比这个吻更冷漠地吻了。可以从一个人地唇上一直冰到内心最深处。
他噙住她地唇。没有任何动静。她可以感觉到他地视线一定仍紧盯着窗外。这种诡异地气氛在屋内蔓延开了。
玟果眨眨眼。用长睫毛扫着他地手心。试图打破这让她感到寒冷地气氛。
按在她眼上地手略略松开了些。却仅限于她地睫毛碰触不到地地方。并不放开她。
她伸手在他背上写字,你放开我,我不叫。
对方不理睬。
她又写,我不是想摆脱你,只是你的吻太冷漠,让人太难受,我不喜欢。
覆在她唇上的唇动了动,可以感到对方侧看着窗外的脸转过来正视着她。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玫果仍在他背后写字,你快放开吧,我没被你杀死,却快被你冻死了。
对方一动不动,但他的身体却在慢慢僵硬。
就在他的唇略为松动,象是要放开她时,传来拍门声。
“肖大夫,肖大夫,有没有人闯进你这儿?”
尚没有完全离开她的唇的唇迅速压了下来,比刚才更紧的噙住了她。
拍门声更急了,“肖大夫……肖大夫……开开门……”
玟果忙在他背后快速的写着,你不放开我,回应他们,他们会破门进来的。
对方的唇迟疑着略为放松。
她又写,放心,我不会出卖你。
他象是下了决定赌这一局,头一偏,放开了她的唇,身体却仍紧紧抵着她,不容她自由。
“没有人应,难道没有人?”
“不应该啊……换班之前,我娘还来过拿药……”
“是不是出事了?”
“进去看看。”
一阵跑开的脚步声,想来是退开了准备前冲来撞门。
玟果忙大声叫道:“别把我的门撞坏了,是谁这么吵啊。”玫果为了方便,对外说与肖恩是兄妹,所以城里的人都以为她姓肖。
“肖大夫在呢……”外面停下了准备撞门,“肖大夫,有没有可疑的人闯到你这儿来?”
“我刚睡下,就被你们吵醒了,没有人来过,是出了什么事吗?”玟果能听到他长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倒也佩服他的定力,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心跳加快。
“没事,没事,我们在捉拿刺客,不打扰了。”
脚步声向下一间房子走去,火光也在窗棂上消失,门外又恢复了安静。
蒙在她眼睛上的手拿开了,同时抵着她的身体也离开了。
“对不起,在下多有冒犯,实非得己,请姑娘见谅。”
二人在黑暗中相互对视,黑暗中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
玟果看着黑暗中的轮廓,听着这个声音,脑海里是刚才所见的冷漠的眼,暗暗苦笑,这世界实在太小。如果换成另一个女人,这么吻了人家,就一句冒犯就算了?
对方等不到她的回答,以为她气恼着他,又淡淡的说了声,“对不起。”转身走向窗户,单手去开窗。
“你的伤需要处理。”玟果伸手按住窗户,“你伤口的毒再不处理,你走出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毒发,你最终还是逃不掉。”
对方静立着,侧过脸看向阴影中的她。
“我是大夫,我不会问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我的责任就是救死扶伤,你处理了伤口再从这里出去也不迟。”
对方迟疑了片刻,淡漠的声音有了一丝温度,“多谢。”手从窗户上拿了下来。
玟果摸黑走到桌案边,点燃蜡烛,“过来在蒲垫上坐下。”
随着眼前一亮,他看着眼前苗条的身影反而愣住了,刚才他的手触及她脸上的肌肤,细滑似雪,已知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子,这时真正面对,反而不自在了,慢慢后退,大有溜走的迹象。
“怎么?刚才色胆包天的敢吻我,现在却成了缩头乌龟了?”玫果摇头笑了笑,这男人反不如她大方。
他后退的脚停了下来。
“你杀人的时候也是这般犹豫不决?过来坐下。”玫果整理着绷带,小刀在火上烤着。
他硬着头皮,慢慢走到蒲扩垫上坐下,别开脸不敢看眼前的人。
玟果斜眼看着那张俊朗消瘦的脸,微笑摇头,“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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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零八章不问字数:2647
黑衣人僵着身子,迟疑着将手伸向衣扣,要他在一个大姑娘面前脱衣服,实在是不自在。
“别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象个男人,我是大夫。”玫果瞪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自己动手了。
他对她的喝骂却着恼不起来,窘迫的抬起头看向她,那张清清绝秀的面容印放眼帘,刹那间,如晴天霹雳,整个人象石化了般定住了,泛红的面颊慢慢转白。
玟果对他的震惊直接无视,拉下了脸,“别磨磨蹭蹭的,难道还要我来帮你吗?”
他回过神,站起身,急步往外走。
“慕秋,你给我站住!”玫果低声怒吼,躲?除非他从弈园消失,否则能躲得掉?
慕秋硬生生的刹住脚,笔挺的背对着她站着。
“回来。”玟果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平时对他们客气是因为希望能弄清他们不能离开弈园的原因,等知道了原因放他们离去时好聚好散,可这并不表示她可以对他们不分情况的无限忍耐。
“不敢劳烦郡主。”慕秋压下内心的震惊,淡淡的说完又抬脚想走。
“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向来说一不二,你现在就给我回来坐下。”玟果语气又冷了三分,不容人反抗。
他慢慢回转身。深吸口气。再次回到她面前。已恢复以往地淡漠。一副视死如归地表情。
“如果你不想我动手。就自己把衣服脱了坐下。如果怕痛。那又另当别论。”到这时候了还跟她拽。当真以为她是纸老虎?
慕秋直视着她挑畔地眼眸。淡定地抽去腰带。解开衣扣。外衣连着里面地中衣一同褪到肩膀以下。露出练剑人地精炼结实地驱体在烛光下泛着铜红地光芒。
玟果将视线避开他地胸脯。看向他右上手臂上地伤口。眉头微微一敛。抽过一条崩带。麻利地扎紧他伤口上地手臂。又取过一干净帕子。卷成条。递给他。“咬着。”
慕秋迷惑地接过。
“你伤口太深。毒浸进了骨头。我必须挖掉被毒浸入地骨头。”说完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怕痛吗?”
慕秋别开脸,淡淡的道:“动手吧。”将帕子卷咬在口中,迷惑着玟果为什么会在这儿,又为什么会治伤。
更奇怪她为什么对自己的伤是从何而来,而为什么被人追捕一点不过问。
又再转头看向她,她正埋首处理着他的伤口。这样的伤对普通的男大夫只怕也下不了手,可是她却全无畏惧,表情淡的就象是在切一块猪肉。
夜深人静,除了灯芯偶尔炸开的轻哧声,就是刺耳的刮骨声。
玟果斜眼睨视了正盯着她的慕秋,暗暗佩服,在这没有麻药的年代,刮骨是怎么样的疼痛,不用想也可以知道,他文儒的俊颜静得象一汪秋水,眉头也不曾皱一皱,好象全然不是伤在他身上,“不痛吗?”
“痛!”他回答的到是不含糊。
“没想到你还真爷们。”
慕秋漠然的俊面错鄂了,慢慢飞起红晕,将视线错开。
玟果嘴角轻扬,也不再戏笑,加快手中的活,她必须尽快处理好他的伤口,他已经失了不少血,再拖延,只怕他吃不消。
他静静的打量着这家医馆,这间医馆不同于别家的医馆,装饰的幽雅,窗前种着几株香妃竹,屋前挂着梅兰菊笔四君子,说是医馆,却更象书斋,少了医馆的压抑,多了书斋的恬静。
玟果为他包扎好伤口,长松口气,“好了。”
“谢谢,我该回去了。”慕秋第一次和她说话没冷眉横对,站起身,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黑,往前载倒。
玟果忙一把将他拦腰抱住,他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他高大的身驱却压得玟果差点坐倒在地。
勉强稳住身形,将他没有受伤的左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紧紧揽住他的腰,吃力的将他扶进里间,她自己的休息室,丢倒在床上,坐在床边喘气如牛,全身酸软。
等回过了气,才脱去他的靴子,将他半拖在地上的身子搬上床,为他盖上丝被。
这一晚他在她预料中发起高烧,她将他的上衣完全脱去,用酒擦抹,直到他高烧退去,才抹去额头的汗,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慕秋被手臂上传来的巨痛痛醒,睁开眼睛,玫果的小手正压在他的伤口处,而她枕在手臂上的小脸,在睡梦中仍微敛着眉头。
她手的重量给他的伤口带来阵阵难忍的疼痛。
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她敛紧的眉头,竟没忍心移开手臂,怕轻轻动一动便会惊醒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臂上巨痛。
静看着玫果熟睡的样子,一个人慢慢分离成两个人,一个是给他;疗伤时的她,另一个是儿时逼着他吞服毒蛇的她。淡漠的深眸露出迷惑,一个如此恶劣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没能思考太久,意识又再迷糊,朦胧中看到那个吞蛇的小丫头在他怀中望着他笑,俊美的脸扭曲了,恶狠狠的抽出被压着手臂,巨痛袭来,陷入昏迷。
玟果猛然惊醒,睁大双眼,极快的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入手一阵冰凉,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舒展酸痛的肩背,走到外间。
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边已泛起了白光,打开窗,任阵阵清凉的秋风吹进医馆,吹散慕秋治伤时留下的血腥味。
配了草药,走到屋后,升起炉火,打着哈欠熬煮汤药,坐在炉边小凳上,手里拿着扇火的蒲扇,头搭在膝盖上打盹。
慕秋再次醒来时,闻到床前的窗外飘来浓郁的汤药味,坐起身向窗外望去,看到的就是正在打盹的玫果,手中的扇子还知道不时的扇一扇,不禁莞尔,这一刻竟没想起对她的怨恨,同时越加不解。
身为郡主的她,丰衣足食,身边婢仆成群,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儿做这些。
玟果‘哎呀’一声跳了起来,伸手去提正溢出汤药的药壶,又被烫了手,将手捏着耳朵直跺脚。
慕秋看到这儿也不禁为她着急,好不容易见她倒好了汤药绕进了屋。正要下床,又迎来又一阵晕眩,只得又倒回床上。)
正文第一百零九章不与他一般见识字数: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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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完全清醒时,手臂上的伤口,阵阵搔痒,显然已在好转,心惊玟果医术居然这样了得,走到外间,医馆里已塞了不少人,看穿着打扮,都是附近的贫民百姓。
玟果正坐在书案后给一个老妇人把脉,“已经好转了,再吃两副药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开了方子递给旁边的小厮。
老妇人喜得连连道谢,起身站过一边等小厮抓药。
玟果瞥视了一眼,站在门边上的慕秋,冲屋角的小火炉弩了弩嘴,声音冷淡,全然没有她对着那些病人那么和气,“起来了就把锅里的汤药喝了。”
慕秋见她双眸里有几丝血丝,知是昨夜照顾他所致,心里闪过一丝异样,这一丝异样与他内心的仇视格格不入。
走到小火炉边,打开小锅盖,锅里滚着半锅白水,中间温着一碗汤药,那药味正是前一次醒来时玫果正在熬煮的那汤药味道。
一滴水滴进他死寂的心海,“叮”的一声,溅起了一圈涟漪。
有些好八卦的妇人病号,见玫果里间走出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八卦基因瞬间发挥,凑到玫果身边,用手肘轻碰碰她,眼角斜向慕秋,“是姑娘的夫君吗?”
玟果瞟了慕秋一眼,淡淡的道:“只是个重病号。”
慕秋尴尬的端起汤药,三两口的喝了,琢磨向玫果辞行。
玟果也不抬头看他。“如果你还想用剑地话。最好再留多几日。”
慕秋刚说了个。刚冷冷地说了个“不必……”
就有妇人鄙视地看向他。“这位公子对姑娘怎么这样地口气。长得到是人模人样。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姑娘是为了你地伤。好心留你。你却这么尖酸刻薄。”
“就是。还没见过这么对姑娘不敬地人。”马上有另外地病患符合。
又一个中年地妇人打量了慕秋一番。见他一副冷漠狂傲地样子。脸上露出不屑。“姑娘可是京里数一数二地大夫。难道还被他看轻了不成?”
慕秋浓眉皱了皱。他敢看轻她?他出了那间屋子。一共才说了两个字。这尖酸刻薄却不知是谁。但对方是都是些妇人。他也不好理会。但也被对方杵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玟果却不愿听妇人们纠缠这个问题,写着药方,仍是不抬眼看他,“你喝的汤药里加了镇定的药物,劝你最好回到床上去,省得你走出这门没几步,便会趴在大街上。”
慕秋微微一愣,果然有倦意袭来,知她所说不假,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又往里间走。
刚进门听刚才的妇人道:“姑娘啊,你也到了该婚嫁的年龄,别光为着我们这些病号,误了婚姻大事,也该嫁个男人或者娶个夫侍了。”
慕秋嘴角下撇,她的夫侍还少了不成?
玟果微微一笑,也不接话,“下一个。”另一个患者马上小跑到书案边坐下。
慕秋起身时,外间的病患更多了,小厮光是配药也忙得满头大汗。他想走,但看她忙到完全没时间理会他,到嘴边告辞的话,却说不出口,索性走到小厮身边,看着摊在柜台上的那些没来得及包扎的中药,“这些是要包起来吗?”
“嗯。”小厮应了一声,开始包扎。
慕秋静看了一会儿,知道该如何包扎,一声不出的帮小厮包起药来。他受伤的手有些不便,包药并不麻利,但毕竟多了双手,小厮的工作瞬间得以舒缓,忙笑着道谢。
玟果象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等待看病的病患难免有喜欢好事的人,八嘴八舌的小声说着八卦新闻,“你听说没有,昨天燕国的使者被刺杀了。”
“我就说昨天夜里怎么闹得满城扣拿刺客,话说,那使者死了没有?”
“死了,听说是一剑毕命,还听人说那刺客来去如风,好了不得。”
旁边的一个青年露出一脸的神往。
玟果眼角间见慕秋包扎药物的手略为停顿,随即又开始手中的活,再没有异样。
午饭和晚饭都是抽空闲间,草草应付,直到近掌灯时间,诊治完最后一个病患,等小厮离去,才上了门板。
慕秋这时才想到,应该离去,取了长剑,“郡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慕秋告辞。”
玟果将手中的绷带药物丢在书案上,冷眼看着他,“在我没确认你的伤没大碍之前,你只能呆在这儿。”
“这点伤不敢再劳烦郡主。”他撇开脸不敢看她微带血丝的眼。
“弈园不需要残废,脱衣服,我耐心有限。”已经累了一天,实在不愿再和他纠缠,说出的话自然也没什么好口气。
玟果冰冷的话令他麻木的心轻轻一颤,自己再怎么憎恨她,终究是她的男人,以她的性格的确容不下自己身体有任何残缺。
慕秋将乌金长剑平放在书案上,瞪着她,粗鲁的拉扯着衣扣,其中一粒扣子承受不了他的力道,脱离了衣衫,在地上弹了几弹,滚落到角落里。
玟果翻了个白眼,那小p孩跟他们结下的怨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要自己来受他们的这些鸟气,给他处理伤口的手也是没轻没重的,与昨天的小心绝不相同,痛死他活该。
慕秋看着她毛手毛脚的动作,简直象在给一头牛剔骨。暗暗苦笑,硬是咬着牙不皱皱眉头,额头上却滚下大滴的汗水。
玟果抬眼看了他痛得惨白,却强自忍着不加以表露的脸,叹了口气,手上动作也轻了下来。他又不知自己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人,跟他一般见识,又有什么意思。
处理好他的伤口,在收拾换下来的绷带时,视线落了在放在书案上的长剑上,自己弈园真是卧虎藏龙啊……刺杀燕国使者……呵……自己园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慕秋随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长剑上,病患的八卦,她不可能没有听见,她到底是对自己全无怀疑还是……但她望着长剑沉思的神情,绝不会全无察觉,以为她会向自己问起此事,结果她什么也没问。
玟果收走了用过的绷带,拾起地上的钮扣,拿出针线,别手别脚的将那粒钮扣钉回原位,披头盖脸的丢
俊男坊+番外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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