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紧张我吗?
不过,我看到他能派来福过来喊我进去,他的心里还惦记着我,我的原来的对他的猜忌就倏地消失了。
我说道:“嗨,小屁孩,我们进去吧!”
来福的忍功没有把持住,扑哧笑出来了。
他跟着我喊道:“奴才请贵妃娘娘领着小屁孩入席。”
费扬古冲我做一鬼脸,抗议道:“贵妃娘娘,我叫费扬古。请贵妃娘娘以后喊我费扬古。”
我笑了笑就进去了。
我在座位上刚做好。
来福进去后,在顺治的耳边低语几句。
顺治的眼睛就像殿外的寒风一样扫过来,看得我莫名其妙。
我又怎么了?
不就是看不惯那些女人和他眉目传情,出去透透气吗?
顺治看了看我,又去看向刚刚进来的费扬古。
费扬古不慌不忙的给顺治请安后,就坦然的坐回他的座位上。
顺治说道:“费扬古年纪虽小,却在战场上屡屡战功。而他的姐姐董鄂宛如温婉尔雅,贤淑柔顺,就册封她为贤妃吧!”
顺治的这一句声音不大不小的话,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我惊呆了。
在我看的剧本里,乌云珠是在顺治十三年八月被册立为贤妃,而现在刚刚是顺治十一年的第一天呀?
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了历史?
我一直害怕,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要慢慢上演了。
他要开始新的恋情了,在这个恋情里,男主角是他,而女主角不是我,是乌云珠。
伤心2
我的心如同掉进了黑窟窿了。
我身形晃了两晃,两眼一黑,差点儿栽倒。
我身旁的康妃,那个曾经迫害我的女人,赶紧扶住我,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妹妹,万事往开处想,有个好身体才有争斗的本钱。”
康妃如今是我同一战壕的战友了,她不希望那个传说中和顺治缠绵了半月之久的乌云珠后来者居上,宠冠后宫。
顺治宠我,至少我的不易受孕的体质早已在宫中传遍了。
那么,她的孩子,我自热会上心的。
但若是乌云珠那么一个娇柔的美女受宠,怀孕,生子后,那现在的格局就要打破了。
康妃的意思我自热是明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我自是不能问个明白。
可我又不甘心。
他应该至少提前和我说一声吧?
我定定的望着顺治,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可他除了刚才冷扫了我一眼外,已经拿眼神望向乌云珠了。
不过,我还是从他漂移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在我定定的望向顺治的时候,费扬古朝我看来,他的眼神里透着隐隐的不安和歉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和费扬古有关。
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看了看费扬古,再看了看顺治,就把头垂下,开始吃碟子中的菜肴。
我眼角的泪水不听话的顺流而下,‘啪嗒’一声滴落在碟中的菜肴上。
我吃着混有我泪水的菜肴,慢慢品尝着眼泪中的咸苦酸涩。
我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擦拭眼泪,我只能低着头让眼泪静悄悄的滑落。
我以为只要我不擦拭眼泪,别人就不会注意我脸上的泪水。
可泪水实在是太多了,像小溪一样涓涓流出。
平平的小碟子里哪能装得下急速流进来的液体?
伤心3
小碟子里的液体满了,它们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倏地流下。
那带着油水的液体迅速浸湿我的前襟。
我不得不把碟子放下,从袖中掏出手帕,擦拭双眼。
我一直低着头,只想当只鸵鸟。
乌云珠突然站起来,跪倒,对顺治说:“臣妾无功无德,不敢接受贤妃的称号!”
顺治说道:“朕说你当的起就当的起!不说别的,就说你如今有孕在身,也配得起贤妃的称号!”
什么?
乌云珠竟然已经有了身孕了!
我忽然明白,太后为什么要我搬离皇宫了。
我只有离开了皇宫,才能方便顺治与别的女人行云雨之欢,别的女人才能为顺治生孩子。
那么太后的病也就值得怀疑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太后,她面无表情,仿佛事外人一般。
太后不是不喜欢乌云珠吗?
她还在我面前说乌云珠是不祥之人,她不会让她得到皇上的宠爱的。
可太后她还是食言了,她现在不但让乌云珠得到皇上的宠爱,还让皇上的宠爱在乌云珠的肚子里生根发芽了。
我和大清的龙子龙孙比起来,我就是一颗多余的杂草。太后虽然不忍心锄去,却决不允许我在顺治面前争风吃醋,干扰了龙子龙孙的出生。
那个乌云珠是个令人眼前一亮的俏美人,她柔柔弱弱的儒雅俏丽的面孔就是女人也会多看两眼的,更何况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太后用乌云珠来勾引顺治,其结果就是现在的样子。
我悲痛难耐。
虽然这个结果我早就不知设想了多少次了,可这个结果突然提前来到了,我还是难以接受。
乌云珠胆怯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皇上,她起身朝我走过来,然后跪下。
乌云珠说:“臣妾惹贵妃娘娘生气了,请贵妃娘娘责罚。”
伤心4
大殿里空气好像突然稀薄了,一种压抑的沉闷充彻在各个角落。
我们俩究竟谁是小三?
是谁夺了谁的爱情?
哪一个怀春的少女不爱慕翩翩儒雅的少年?
她又有何罪之有?
是我错了!我明知顺治是毒药,偏偏要喝进我的肚子里中他的毒!
我明明知道乌云珠才是他的爱人却执着地贪恋着他的温存!
我把乌云珠扶起来,对她说道:“贤妃,今后你要好好侍奉皇上。”
众人等待的暴风骤雨并没有来临。
想当初,我猛然看到乌云珠进宫时,我把那个册封典礼搞得乱七八糟,那时我还没有伤心,只是气愤。
现在,我没有气愤,只有伤心。
我睁着我朦胧的眼睛看向顺治,他把他的目光移向别处。他不敢与我对视。
我扶着乌云珠在我的座位上坐下,对她说道:“贤妃如今是怀有身孕的人了,以后万事当心。”
我用筷子夹了一颗蜜枣,喂进乌云珠的嘴边,说道:“蜜枣补血,孕妇吃一些有益。”
乌云珠又要跪下,我扶住她稳稳的在座位上坐好,说道:“贤妃,你不爱惜你自己,也要爱惜肚子里的宝宝呀!”
我又对顺治说:“皇上,臣妾替贤妃求个情,以后免了贤妃的跪拜之礼吧!”
“准了。”
我的泪水早已蒸发,我的脸紧梆梆的难受,泪痕像是一张透明的网膜紧紧的把我的脸裹住。
我心中虽然比黄连还要苦,可我必须笑道:“今日是大年初一,可谓是双喜临门。”
我端起酒杯对顺治说道:“皇上,臣妾给皇上道喜了!来臣妾祝愿皇上和贤妃娘娘百年好合,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我说完,就一口把酒杯中的白酒全干了。
顺治把酒喝完后,说道:“青青,你以后在……在朕面前还是自称青青吧!”
奶奶的!你还想左拥右抱,窗户都没有,别说门了。
伤心5
我恭恭敬敬的施礼,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妾以前不懂事,还望皇上原谅!臣妾就用这杯酒给皇上赔罪吧!”
我说完,就端起酒壶把酒杯灌满,一仰头,一杯火辣辣的白酒就又被我灌进肚子里了。
我直觉着自己的肚子里如同着了火,灼烧着我的胃,我的心。
我笑道:“呵呵,今日臣妾太高兴了!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两杯。请皇上原谅臣妾的失礼之处。臣妾有些醉了,臣妾先告退了!”
乌云珠要站起来,我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说道:“贤妃,你不用动!你们大家都不用动!我自己能走!”
我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
顺治起身追过来,说道:“青青,朕送你回去。”
我哈哈笑道:“皇上,这不大好吧!宴席怎么能少了你这个一国之君呢?皇上还是留步吧,臣妾能自己回去。”
顺治尴尬的立在那儿,太后说道:“皇上,贵妃说得对。这里怎么能少了你呢!来福,你送贵妃娘娘回去。”
我转过身来对着太后跪倒,磕头,说道:“姑妈,青青谢过姑妈对青青的疼爱!太后,臣妾以后就是规规矩矩的宫妃一名了!”
我没有再看高高在上那一干人,毅然地转身出去了。
身后,荣惠怯怯的叫了一声:“姑姑”
我说道:“皇后,臣妾告退!”
那些个高官贵妇,千金小姐都震惊的盯着我,我笑笑说道:“各位,请继续!”
我摇摇摆摆地走出宫殿门,心里又苦又涩。
据说海水是又苦又涩的,难道我的心里是灌满了海水吗?
来福紧跟在我的后面,说道:“贵妃娘娘,你慢一点儿,别摔着了!”
是呀,连来福都知道今天我穿的是花盆底鞋,他都知道我穿这种鞋子容易摔跤。
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沦落为现在的样子了
伤心6
我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千婴门,小红一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切的问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抱住小红哇哇大哭,却什么都不说。
菊花他们听到我的哭声,也都从里面出来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菊花问来福:“公公,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来福尴尬的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今晚皇上忽然册封董鄂主子为贤妃”
我从小红的怀中起来,擦干眼泪,对来福说道:“来福公公,你已经送我回来了,你回去复命去吧。”
来福欲言又止,终于叹一口气,说道:“皇上心里还是有你的!”
我听了,好像听到一个冷笑话,哭笑不得地说道:“谢谢公公安慰我你走吧!”
来福一跺脚,就急匆匆的走了。
小红想跟着我进去,就被菊花喝退了。
我在小红担忧的目光中走进内室。
我看到那个曾经与他夜夜缠绵的雕花大床,只觉着可笑。
物是人非,我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呢?
我对小凳子说道:“小凳子,帮我拿一把劈柴的斧头来,主子我要把这张床砍了。”
小凳子吓得一哆嗦,劝道:“主子还是消消火吧!那个贤妃也不过是一般的宫妃,主子还是贵妃呢,还是主子地位高。”
我冲她吼道:“你是不是想憋死主子我呀!主子我肚子里的火要是发不出来,我就会活活气死的!”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小凳子,给她拿去!”
是他来了。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我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他就那样与我对视,不怒不笑。
他的这种面孔就是他面对众人的面孔。
如今,他在我面前也戴上了他冰冷的面具。
伤心7
呵呵!我心中苦笑,你既然已经找到你的爱人了,那干嘛还要隔几日奔波到南苑与我相会?
小凳子拿来了斧头,我接过去,对着雕花大床就猛砍。
一道道深深的沟痕就布满了整个床头。
我看着那些个锦被,曾多少个夜里我与他在这里面紧紧相拥而眠。
我冲着锦被就是一顿猛砍。
有皇上在,菊花他们没有人敢过来,更没有人敢上前劝我。
皇上冷冷的对他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菊花等一干众人都下去了。
顺治问道:“你是恨这些东西呢,还是恨曾经睡在这里的人呢?”
我是恨,恨这些东西,更恨曾经睡在这里的人!
我只管猛砍,并不理他。
“青青,我以为你理解我!我身为皇上,就不得不纳妃,就不得不去宠幸别的女人,就不得不让她们为我生孩子!
如其找那些有野心的女人,还不如找一个温顺贤良的女人。”
呵呵!你宠幸了别的女人,反倒是你有理我没理了。
我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只管高高举着斧头乱砍一气。
“青青,不管我翻了谁的牌子,我心里只有你。我最爱的人是你!”
呵呵!他最爱的人是我?
也就是说他爱的人里面,有好多个,而我只是其中之一
“青青,我知道你很在意我,我也一直怕你生气,故而一直瞒着你!
费扬古你也见了,他小小年纪立了一个大大的军功。我曾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说请赏赐他一个外甥。我就答应了他。”
呵呵!一个大大的军功就能换一个阿哥出生!他自然是里外全赚了!
我只管一边流泪,一边乱砍。
伤心8
呵呵!一个大大的军功就能换一个阿哥出生!他自然是里外全赚了!
我只管一边流泪,一边乱砍。
“青青,你相信我,我也会让你成为母亲的!一个既像你又像我的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骗谁呢?
孙太医的话我又不是不明白,我当母亲的几率是很小的!
“青青,你说话呀!有什么话你全说出来,别憋坏了身子!”
呵呵!当你与别的女人风流快活时,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知道后会如何难过?
你肯定想到了,可你还是选择了让我伤心!
既然你选择了让我伤心,就不用你再过来假惺惺的安慰我。
“青青,我真的很在乎你!你不要不理我!你在我心中永远最重!你是我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青青,我爱你!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爱你!’的后面还有一句‘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他女人中的一个罢了!
而不是他的唯一!
“青青,我们和好吧!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受!”
呵呵!你不是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了吗?
你以为你对我说几句好话,我就会乖乖的等着你来宠幸?
我林青青不会屈从的!
可我的心已经痉挛皱缩在一起,那种深深的痛感遮盖住我手腕处的被斧头震得发麻的痛感。
我闭上双眼,不愿再看这些曾经留下缠绵痕迹的物件。我只管砍,砍,砍
“青青!——诶呀!”他惊叫一声。
我也感到我的斧头似乎砍得不是床和锦被。
我睁开泪眼,看到他的右手捂着他的左胳膊,鲜血从他的手缝中溢流而出,滴落在曾经欢爱的锦被上。
他又何苦呢
我猛然一惊,心里又是心疼又是伤悲!
他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可能在我的乱砍中受伤呢?
他是故意的!
故意用这个苦肉计来让我内疚,让我原谅!
可傻子也有聪明的时候。
我还想再砍下去,可是我又担心他苦肉计重演,略一犹豫,还是把斧头扔在地上了。
我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恨恨的瞪着他。
他呲牙裂嘴的说道:“青青,你砍中我的胳膊了!快帮我包扎呀!”
我看到他的右手已被浸染成红红一片,鲜血还在不休止地往外冒。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看着我,我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伤口处的鲜血就滴答滴答跌落在锦被上,把锦被浸染成红红一片。
那架势好像就算是让血流干,也在所不辞。
我终究还是心软了。我用我嘶哑的声音喊道:“菊花,进来!”
他紧跟着我的话音说道:“不许进来,违令者死!”
他就那样看着我,任血液滴落。
他把右手拿开,猩红的血液猝然从血肉翻开的刀口中涌出,顺着胳膊蜿蜒而下,分外醒目刺眼。
那浓浓的鲜红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起身,从我的药箱中找出止血的药膏,再翻找出干净的手帕来做绷带。
我拿着剪刀把那一截衣袖剪开,看到足有一厘米深的伤口竖在胳膊上,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汩汩吐出红色粘稠的液体。
它灼伤了我的眼睛,阵阵疼痛和自责从眼睛一直传导到心房。
我的眼泪倏地止住,迅疾地拿药膏敷在上面,再用手帕包扎好。
等我把这一切都忙完了,我看到他仍在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那眼神似伤痛,又似释然,似紧张,又似怅然。
这是我不明白的眼神。
我们以后仅仅是朋友
可我知道他身有高超的武功,若他不是想故意受伤,我怎么能砍到他?
他就是想用我的内疚和自责来乞求我的原谅。
我与他对爱的理解不同。
他认为他心中我最重,那就是他对我的忠诚。
而我在拿现代的爱情观念来衡量我们的爱情。
是他不懂我的心,还是我没有教会他什么叫爱?
爱一个人,他的心无论多么宽广,却也是仅仅容得下一个人。
爱情岂能和他人分享?
我是不是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我心中犹豫不决,想走,却舍不得与他分离。
他不说,我亦不语。
我们就这样静悄悄的对峙着,就连他的心跳声都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他叹一口气,开口说道:?br/gt;
跨越三百年的爱恋:废后得宠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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