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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第2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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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作者:未知

兰亭第23部分阅读

断他的话:

“我要喝水。”

花重阳目光盯着他,一动不动。兰无邪避开她的目光重新躺会榻上。两人僵持着,祖咸没办法,退一步:

“真是够了。你们两个说清楚好了。别让我夹在中间做炮灰。”

他转身走到门口,吱呀呀合上门。

“花间剑法分上下两部,上部为剑诀,下部为心法。”花重阳盯着兰无邪,“前阵子白露练黄泉武诀的时候,武功进步飞快,我就觉得有些不对。我娘手里明明没有碧落心法——要有的话,我跟白露也不会不知道,传言都说碧落心法在她手里,原本我以为,这只是因为她曾经跟炎昭在一起。”

兰无邪一直沉默,到这里,侧脸看着窗外,忽然轻声道:

“传言是真的。碧落心法就是花间剑法的下部。”

花重阳怔了怔,轻笑出声:

“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花间剑法。”

兰无邪不说话。

“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接近我,就是为了花间剑法,是不是?”

兰无邪还是侧着脸不说话。

外头夜色深沉,没有月光。朦胧的灯光映在窗口,昏黄黯然。花重阳站在躺椅旁边,沉着气,一句一句追问:

“那没有花间剑法,你又是怎么练黄泉武诀的?祖咸为什么说,只练黄泉武诀等于糟蹋自己身体?”

过了会儿,兰无邪咳嗽了一声,缓缓坐起身,手指抹过唇角:

“司徒夜白说的都是真的。从去年到今天,几个灭门案都是我指使的。”

他勾唇,微弱的笑笑。

“这些人里,最该死的就是舒南风,但他确实最后一个死。一个原因是,这种人死得太早就便宜了他。第二点,他的武功确实很高,除非我亲自下手,不然很难一次除掉他。可我偏偏不想亲手杀他。”

他伸出手,张开手指笑笑:

“碰他都嫌脏了我的手。”

“所以你给了他黄泉武诀?”

“黄泉武诀一至八式,只要到第六式,没有心法,他便会被练武累积的寒气反噬,武功不升反降。我估摸出他练武的时间进度,今天就安排人去杀他。结果去的时候正好。”

“那你……练到第几式了?”

“第九式。”

兰无邪边说着,便站起身,绕开花重阳摇摇晃晃走到桌边,缓慢抬手,倒了一碗水递到唇边。

手指轻颤,水顺着他下巴滴到衣襟,与血融为一色。他也不擦,放下茶碗坐到桌边: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练武的?”

花重阳反而沉默。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只隔了一层纸,只差把它捅破。

到了这时候,她反而迟疑,犹豫,要不要知道答案,要不要捅破这层纸。

可兰无邪不给她时间,一径微弱浅笑,勾起苍白唇角:

“最开始是兰姬师祖拿我试药。她一直想练黄泉武诀,却没有心法,所以针对黄泉武诀的特点调制出一种药,可以克制寒气。我服下了她给的药开始练第八式,结果药性与寒性相冲,全身筋脉几乎都断了。”

花重阳一边听一边心头颤,倏地开口:

“……不要说了。”

“我在床上躺了几乎半年时间,每天药里的毒性犯一次,筋脉都像被刀挑断一次——”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安平在那半年里找到神医祖咸,求他来给我解毒。祖咸来解了我身上的毒,然后我要他试着为我另配一副药,克制黄泉武诀的寒气。所以之后,我一边服用祖咸的药,一边练武。只是刚开始兰姬师祖让我服的药,毒性一直没有清干净,至今仍然常犯;再加上祖咸配的药药性也有限。”

兰无邪顿顿,又说道:

“他配的药,为压制寒气里头加了——加了□。所以那次,在画舫上——”

他停住话。

花重阳低低接上去:

“所以那次在画舫的暗室里,你神志不清的那次,是练武的时候,服了解药。”

那个密室,应该就是他闭关练武的练功室。

许久,兰无邪才很艰难的点头:

“……是。”

“之前那些女人……也是因为这个。”

“……是。”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用祖咸给你配的药的?”

“是在,”兰无邪垂眸,勾勾唇角,“我第一次来杭州时。”

他曾经在兰影宫多次试探从炎昭身上谈听过碧落心法的下落,因为炎昭是他知道的,唯一一个能够将黄泉武诀修炼到第八式,而不曾为寒气所伤的人。

但炎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却从不露出口风。

后来无意中,他从兰姬那里知道,那是因为碧落心法在炎昭心爱的女人那里,也就是从前的花初雪,后来的叶青花。

趁着炎昭一次闭关,兰无邪带人亲自跑了一趟杭州,去找碧落心法。

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花重阳,第一次对安平说,他想要她。

白天他安排人打听碧落心法的下落,每天半夜,却静静离开客栈,到那条小巷,循着丁香香气,在暗中窥视。花间园破败的很,四面围墙都是窟窿,他每晚隐身在后院一段残垣后头,一丛茂盛丁香树后,看花重阳练武。每日早上,都不远不近跟着她到附近的早点摊上,坐在她附近,叫了饭菜,却不动筷子,只默默看她。

两人第二次碰面说话,他换了易容,男装的花重阳不认识他,打着哈欠走到他桌前拎起酱油瓶:

“我用用。”

是街头痞子的强调,不是询问而是告知;但兰无邪看着她,很认真的微笑点头:

“好。”

反倒把花重阳吓一跳。

次日他故意早到,花重阳看到他果然凑过来跟他用同一张桌。第四次再见面,分开时他替她付了帐,还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她擦下巴上的香菜,花重阳很真诚的赞扬他:

“你虽然像个哑巴,不过真是不讨厌。”

两人相携到杭州逛街看景致,他玩的有些乐不思蜀——当然,一路上都是兰无邪掏腰包。

要不是安平一直在一旁敦促,那阵子他几乎忘了自己是来杭州干什么的。结果炎昭正好此时追查着兰无邪的踪迹到了杭州,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当天就把黄泉武诀的第八式秘籍,还有心法,一起给了兰无邪。

兰无邪以为炎昭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停止追查碧落心法的下落,便相信了他,当天就配合心法试着练了第八式。

练到最后他才发现心法是假的。

练功室里他浑身冰寒刺骨几乎支撑不下去,炎昭这时候忽然走进来,拍拍手:

“来人。”

有人进来,手里托着丸药,后头还跟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炎昭点头,兰无邪毫无反抗之力,任由那人把丸药喂进自己嘴里,只能勉强出声:

“这是什么?”

“祖咸给你配的药,你不认得?”

兰无邪当场变了脸色。

他之所以一直坚持着不肯服用祖咸的解药,就是因为这药副作用是令人失去理智的发情。

谁知炎昭满脸冷漠:

“碰了别的女人,你还有什么脸去动花重阳?”

兰无邪愣住。

炎昭身后两个女人凑过来脱他的衣服,他想杀人,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炎昭转身离开之前,只冷冷留下一句话: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幸福。”

兰无邪说的从容淡定,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而花重阳听到最后,已经被打击的有些麻木。

她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在床上,兰无邪捧着她的身体,要进入她之前附在她耳边喃喃了这样一句话:“我是有些脏。”

那时两人浑身酒味,她还以为那是他洁癖作怪,意指两人没有洗澡。

两人在半帘醉住的那段日子,有不少次他从画舫回来,都是洗过澡的,甚至她能发现他手指被水泡到脱水干瘪,她也以为那是洁癖,还笑他怎么洗澡洗成这样,简直要扒层皮下来。而一遇上他从画舫回来又是洗过澡,当晚他必定要她,而且总是异常激烈,几乎彻夜不歇。

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桌上烛台上半截红烛,已经烧到最后。花重阳动动有些麻木的脚,步履蹒跚坐到躺椅上,很像问他一句:

“你为什么不找我拿花间剑法。”

她只觉得,就算不问,答案也很清楚。

因为他喜欢她。

以兰无邪的个性,为了不要她误会他是为了心法才找她,他就觉得不会提一个字。

眼看兰无邪咳的越来越厉害,她一阵心酸,站起身往外走:

“算了不要再说了。我再找祖咸来替你看看。”

“不必。”

“什么?”

“不必叫他。”兰无邪扶着桌沿站起身,到榻沿坐下,盘起腿,“吃了药,我调理一夜就行。”

“……那,”花重阳看看他闭目养神,双手交叠要运气的样子,“我先出去了。”

她出门,另叫兰草找了客房,一直到半夜,就坐在里头发呆。

他竟然一直不肯开口跟她要心法。

两年前,她不认识他;两年后,以兰无邪的个性,也不会把这种话说出口。当时的花重阳,在那种情形之下,不论兰无邪以什么理由对她提出要花间剑法,只怕她都会立刻跟他翻脸。

即使情深如他,她曾给予他的信任也不过一张薄纸,稍微一捅就破了;这事不论怎么想,总叫人觉得有些心酸。

碧落心法

花重阳在客房桌上对着一叠纸趴了一下午。

外头烛火通明,里头光影黯然,吱呀一声响,兰草就推门进来:

“你跟阁主又吵了?”

花重阳搁笔,抬手揉揉眼:

“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了?”兰草的表情十分挫败,自己找把椅子懒懒坐下,叹口气,“怎么看他,那神情都跟一年前那阵子似的。是不是祖咸跟你说了什么,你又不高兴了?”

花重阳跟着坐下,忍不住皱眉:

“你的意思,我多爱乱发脾气似的。”

兰草挑起眼梢:

“我也不怕得罪人了。花重阳,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己脾气挺好?”

“……”

“倒不是说你脾气不好,而是你的性子,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第三种色儿从来就看不到你眼里。”兰草又叹口气,站起身来,“别管他做过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怎么样,还非得要他把心掏给你?何必把他,把你自己折磨成——”

没等兰草说完,花重阳那头一脸茫然:

“……你说什么呢?”

兰草竟也一脸茫然:

“……你不知道?那阁主怎么又摆出那副脸色?”

整整衣衫,花重阳正要推门进屋,听到房里有人说话,且是两个人的声音,不由得住脚。

头一句话,她想了想才想起是祖咸的声音:

“何必非得杀他?”

“杀他岂不太轻饶?我是想叫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这样,跟当年司徒夜白又有什么不同?他也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之前我替他治过一回病,他简直为国乐公主成痴——罢了,是我说多了。可你好歹顾惜自己的命,我要提醒你一句。再这么下去,你迟早会死在这上头。”

“我知道自己身子怎么样。”

“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多少人为了练功失神失心。没死之前都觉得好好的,结果都是刹那之间猝死,一命呜呼,连声后悔都来不及说。”

兰无邪沉默。

花重阳站在外头,心就揪紧。就这样站了会儿,兰草正好端着一碗汤药走近,她接过来使个眼色,敲敲门便直接推门进去。

结果祖咸一看到她,便笑笑从榻边站起身:

“我先出去。”

花重阳拦他:

“神医倒像怕我。”

“我不是怕你,是怕他。”祖咸开玩笑一样瞅瞅兰无邪,“只怕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你当是喜欢上他时眼里看的是我这张脸。”

花重阳到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门关上,她把药端到兰无邪面前:

“药先喝了。”

兰无邪一声不响低头捧著药碗把药喝掉。

花重阳放下碗,手往怀里一探,将一叠乱七八糟的散落纸页子掏出来往榻上一放:

“给你。”

兰无邪看一眼。

纸上大大小小的字,有的齐整些有的潦草些,一时看不清写的是什么。花重阳又加一句:

“花间剑法。下半部。”

兰无邪微怔,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

“你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

他咬牙:

“给我剑法,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跑了,让我再也找不到?想要的话,五年前我就拿到手了。何必你给?我不要。”

“当年我娘被逐出家门,好像就是因为把秘籍给炎昭看。”花重阳自嘲的笑,“花家的祖训是,传内不传外,传亲不传疏,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还看不到一眼。只是家门不幸,出了两个败家女,一分钱不要就白送了。”

“我说了不看。”

“你不看,我背给你听。你不是过耳不忘么?”花重阳边说着就开始一字一句背,背了两句,兰无邪伸手一扯把她扯到身边:

“停住。”

花重阳看着兰无邪笑:

“你说怎么办?传内不传外,传亲不传疏的东西如今都送给你了——要不你娶了我?”

兰无邪惊讶的松了手,转过脸,瞬间一双眼瞠大。

屋里灯光透亮玉。

兰无邪向来的习惯是夜里不论做什么,睡前都是蜡烛亮亮的照着,此刻也是这样,门后不远处烛台,上头莲花花瓣形状的五个枝上点着五个蜡烛,正对门口的桌上也是同样五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照着他的修长眸子湛亮如水,剔透如玉。

花重阳起初还能笑笑的看着他,后来脸上笑便挂不住:

“什么意思?我还配不上你?也是,好吗,你可是国乐公主钦定的前太子,身份如此高贵——”

“……重阳。”

兰无邪的神情像被雷劈,看样子是喜极;看那种表情,花重阳不觉的好笑反而更心酸,伸手抱住他的腰:

“不过一部烂书,谁会将它看在眼里?你还当它是什么东西,以为我把它看得比你重!”

她边说着,眼里泪浸透他胸前薄衫:

“那旧的古册子在我娘身边一起埋了。她什么都放得下,就放不下那册子,只因为上头有炎昭题的几句诗。”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多么俗滥的句子,炎昭竟然用这种烂俗诗句,把十八的亲娘骗跑。

花重阳一边想,一边抽抽搭搭的哭,边哭,边想着当年炎昭对兰无邪做过的事,心头又是一阵疼。

兰无邪久久不说话,手指抚着她发梢半天才开口,声音微颤,轻的像水:

“方才的话……重阳,你再说一遍。”

“我娘她什么都放得下——”

“不是这句。”

“……不过一部烂书——”

“不是。”兰无邪手压在她背上,几乎微颤,“前头那句。”

花重阳微怔,想了半天:

“花家家门不幸——”

兰无邪登时神情微恼,捧住她双肩推开她:

“你是故意。”

“你才是故意的,”花重阳忍不住微微笑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哪句?”

“……”

“你说啊,到底是哪句?”

“……”

眼看兰无邪要急,她坏笑:

“是那句要不你娶了我?”

兰无邪手指捏的她肩都疼,紧紧把她抱进怀里,许久低低道:

“明日,我们明日就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这阵子,工作,加上身体的原因……此处致歉: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即日起恢复更新!

夜谈

折腾了一天花重阳累的不行,又把秘籍交到兰无邪手里放下了一桩心事,因此倒头就睡。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她不想睁眼看,又想起兰无邪伤病未愈,便迷迷糊糊伸出一手去摸索兰无邪。一把没摸到,她强撑着睁开眼,就看到身边空着;再抬眼,便看到门口瘦高着白衣的影子。

她半坐起身,轻轻喊一声:

“兰无邪?”

门口的兰无邪回头,转身走回榻边拖过被子盖住她:

“吵着你了。”

“怎么了?”

“没事。”兰无邪斜坐在榻边,一手轻轻扶上她眉头,“我吩咐兰草些事。”

“哦。”

“怎么皱眉头?”边说着兰无邪起身,从桌上倒了半碗茶递到花重阳嘴边,“凉了,将就一口。”

夜半起来必要饮茶,这是花重阳的习惯。她喝口茶,便又倒头,哼哼唧唧:

“……你也快点睡。”

片刻响起匀净呼吸。

兰草倚在门口站着,一直等到打瞌睡,忍不住轻唤:

“阁主?”

兰无邪起身走到门口:

“先照这些吩咐的办吧。你先回去,想起什么我再告诉你。”

打发了兰草,他关门走回榻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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