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华歌作者:未知
冷玥华歌第44部分阅读
?!”白郁险些跳起来。
“反正你都被人叫姑娘了,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越想这个计划越可行,我兴奋起来,拽住白郁的衣袖,“对了,就这样,以我的武功,肯定不会露出破绽,再说,我们在这里都是生面孔,也没人认得出我。只要把衣服换过来就好。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白郁的声音里隐有磨牙的响动,一边挣脱我的拉拽“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才为要穿女装呢!”
虽然他拒绝极为坚定,但在我百般威逼、利诱、恳求、要挟……用尽一切招数,甚至连数年前我和他第一次比试弓箭时的那个赌约都搬了出来之后,终于让他艰难地点了头。
他虽比我小两岁,个子却已和我差不多高。寻了个僻静的所在换了外衣,没空理会他变得极难看的脸色。我兴奋地冲上了台。
比武的过程实在乏善可陈,若要说有什么收获,那就是我对自己的武功前所未有的自信起来。
台下不断传来喧嚣的喝彩声,打到最后,几乎没人敢上前挑战了。终于,会场的管理者迎上前,赞道:“公子果然厉害,您可是本届比武第一个一等的呢。”
我竭力压下欢呼的冲动,郑重地点点头。虽然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不可能参加这种娱乐活动的,但还是忍不住沾沾自喜,今天的第一个一等奖哎,三十连胜,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嘛。
“请公子挑选一件晶石给您的女伴吧。公子的成绩,可以在那五块极品晶石中任意挑选其一呢。”侍从领着我颁奖的高台走去,言语中不乏羡慕的意思,这里每一件晶石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其实要论晶石,宫中什么样的没有,眼前这些虽然珍稀,却也不到绝世无双的地步。我随手选了其中体积最小的一块,正是上次金玉堂掌柜所提的棱光砂。
跃下高台,我兴冲冲跑到白郁面前,举高了奖品。
“精疲力竭就不要硬撑了,刚才跃下高台时险些跌倒叫经。”白郁却故意视而不见,只凉凉地说道。
来不及计较他讽刺的话语,我睁大了眼睛,刚才换完衣服就急着跳上台了,也没有来得及细看,此时定神看去,白郁这一身装扮还真是……意外的合称啊。甚至周围不少人都偷眼瞧向这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我憋笑憋得肚子疼,至于那些挑衅不满的话语,心情好就不和他计较了。我得意洋洋地将棱光砂递到他面前。“好妹妹,送给你的。”报名的时候我们便以兄妹相称。
故意在“妹妹”这个词上加重了几分,白郁额头青筋抽搐,“这个要来干什么?”
“别生气嘛,后面还有花车流行呢。按照规则,你总得戴着这个参加啊。”我笑眯眯地道。
白郁瞬间转过头来,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么?”
终于踩疼狐狸尾巴了,怒火铺天盖地而来,我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喂,你不去不行啊。总不能领头的都不见了吧。”
“我不管,要么你去,要么随便找个人去好了。”白郁压低了声音,一副要抓狂的表情。
“这个……好吧。”不想再刺激他了,我暂退一步。
他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袖子,“反正先把衣服换过来再说。”说着便拖着我往人群外走去。
七拐八折,终于到了一处无人注意的后巷。
我先进了巷子里,正要准备脱下外衣,忽然,一道锐利的风声传来。
我一惊,直觉向旁边闪避,然而刚才的比武已经让我气空力尽,内力所剩无几,竟然闪避不及,后脑一阵剧痛,便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的瞬间,头痛欲裂,脑海中仿佛堵塞着层层迷雾,难以思考。全身更是酸痛不已,像是从早到晚不停地练功打斗,一直没有停歇。
对了,我确实参加了比武,还连接打足了三十场呢。
然后……
瞬间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被袭击了!堂堂的魔界公主,竟然在自己境内的节日祭典上被人敲晕了过去。是谁动了手?!
强压下起身的冲动,我静心倾听四周的动静。
确定没有任何呼吸和声响,我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突兀参差的褐色石壁,这里是一处山洞。而我正躺地上。想要翻身,却觉手脚僵硬麻木,显然是被人制住了。低头看了看拷在手脚上的金色光圈,我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侧躺着,只能看到山洞里层,连这里有多大都无法判断。积蓄了片刻力气,我一鼓作气,终于翻过身来,立刻发现白郁就躺在我身后。
我连忙凑近了查看,他呼吸虽然若有若无,但心跳总算正常。
总算放下一件心事,但随即又提起另一件来。若是没见到白郁,我还会猜测是贪图财物的小毛贼,但白郁也在这里,就说明绝对不是普通的小贼能办到的。比武之后,我几乎气空力尽,但白郁的修为与我在伯仲之间,也被擒到了这里,显然那人的武功还在我们之上。
袭击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的衣物佩饰都还在,袭击者不像是冲着这些来的,要说丢了什么,也就是原本被我塞进衣袖的那颗棱光砂不见了。不会是冲着这个来的吧?难道,是被我打败的那些人之中的某个故意报复?或者……直接冲着我们的真实身份来的?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我心里一沉,也许是我们把舜城想象地太过安宁了,连最基本的警惕都忘记了。
正在纠结着,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我连忙翻过身,恢复醒来时的姿势,闭上眼睛,压抑住呼吸,装作依然昏迷不醒的样子。
片刻,一道身影阻拦了洞口的光线,阴影投到我身上。
第二十三章移神换体
是谁?我压下心中的疑惑,放缓呼吸。
黑暗中那人进了山洞,约莫距离我们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了脚步。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时间的流逝分外漫长,就在几乎忍耐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既然醒了主水要装睡了。”
我心神一颤,却依然没有动作,因不无法确定他是否在刻意试探。
“这里的地上是一层细沙,上面有你翻身的痕迹。”来人慢悠悠地继续道。
“……”竟然是在这里露出破绽,我大为懊悔,只得睁开眼睛,转过头望向他。
终于看清楚来人形貌,却是全然陌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色发黄,眉目普通,属于走在人群里最最不起眼的那种。
瞪了他一眼,我收回视线,沉声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干什么,只要你们两人老老实实呆在这个山洞里等三天,之后自然会放你们平安离开。”
说得好中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无缘无故把我们抓来关闭三天,你吃饱了撑的啊。
也许是我眼中的不信任太过明显,他又补充道:“无论你们信不信,这个山洞外围我设了结界,若是擅自行动,不过是白吃苦头罢了。”他手一挥,我身上的禁止立刻解开了,“不信你也可以去试试。”
我会去试,但不是现在。我揉着手腕,皱眉问道:“我们在这里留三天,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是不希望你们碍事罢了。”他轻描淡写地道,“此次特意来告诉你们一声,不过是希望你们少费点不必要的力气,老老实实等三天就好。你我都可省心省力。”
我没有回答,眼神却看向洞口,确实能感觉到那里的灵气波动不寻常,想来结界一事他没有说假话。但寻常结界也未必能困得住我。
他笑了笑,像是已看破我心中的打算,道,“我不杀你们,是不愿意在这个城市动手。但若你们举动太出格,说不得我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语音依然淡漠,但眼眸中却一片冰冷,几乎摄人心魄。刹那间普通的五官充满了锐气。
心生寒意的同时,我忽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张脸,是他的真面目吗?那双眼睛和他的容貌实在太不合衬了。
冰意转瞬即逝,他恢复常色,道:“所以说,这三天你们老老实实呆着就好。”简单交待完,他转身离开,丝毫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甚至连我身上的禁止都没有重新施加。
等他走远,我立刻爬起身,跑到洞口。
外面是浓密的绿树,视线所及皆是一片荒芜,难见人迹,呼救肯定是白费力气。我又仔细查看外围的结界。
这种结界虽比我日常所学的复杂一些,也不是不能解开。但却需要静心钻研数日才行,解开只怕也是三四天之后了。
失望地回到洞里,再俯身察看白郁,他似乎是中了昏迷的术法。不过比起我的完好无损,他衣角破碎,手臂和后颈都有明显的淤青,显然与那人打斗过才被击晕的。
我看得火冒三丈,我都还没有这么欺负过他呢!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来历,一定要加倍让他好看。
白郁所中的术法我从未见过,也不敢轻易尝试解除,好在看得出这术法对身体并无伤害,只是使人昏睡。
这下子怎么办?真的要等三天?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我却有种感觉,那人刚才说的是实话,三天之后他确实会放我们走。也就是说,他的目标确实不是我们两人。
我摸了摸脸,易容的法术还在,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这么说来,他的目标,确实是那颗棱光砂。
我郁闷了,若不是挑选战利品的时候顺手选了这个,也不会遇到这种无妄之灾了。
三天之后离开,开玩笑啊,我和白郁失踪一天,只怕整个舜城都要被掀翻过来了。
我们出门逛街,本来周围也有侍卫跟随守护,但今日的幻月祭太过热闹,加上连续几次出门都很安全,我便命令侍卫只在外围守候。此时我失踪的消息应该已经回报城主府了吧。
不行!不能等父亲和温衡他们的救援!连这种小事都摆不平,怎么配当魔界未来的君王,那少年看着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又是孤身一人,斗不过就太丢脸了。更重要的是,被父王他们救回去,以后别想再这么随便出来玩了。
静心分析整件事情,若是平常打家劫舍图谋财物的小贼,打晕我们抢了东西之后,肯定溜之大吉,哪里会特意将受害人带到这里。他说三天之后放我们走,应该是在这三天里图谋什么事情,生怕我们报复寻仇,甚至报官,引发意外的变数,所以干脆将我们关上三天。我和白郁报名比武的时候,自称是兄妹两人,从外地前来舜城浏览的。这时的舜城外地游客无数,失踪几天根本无人注意。
他想借助棱光砂干什么?虽然暂时无法离开山洞,但不并妨碍我探查真相。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小小得意一把,幸好被打昏前还留了一手……
我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放缓呼吸,按照书上记载的方法,运气灵力游走全身,血脉的鼓动逐渐传入脑海,慢慢地,意识陷入一片晕眩中。
再一次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景象已不再是狭窄阴暗的山洞里。
成功了!
移神换体的术法真正使用这还是第一次,想不到就成功了!
被打昏前,我手里正握着那颗棱光砂,当时灵机一动,随手将一丝灵气贯注其中,以这一丝灵气为牵引,正可以施行移神换体之术。
灵魂钻进了一粒宝石中,感觉好奇妙啊!和平常修习的化形之术有些类似,具体感觉却又截然不同。
这个术法有时间限制,不敢耽误,我压下心中的波动,立刻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一看之下,却有些发愣,这里好像是地下的某处,上面是玲珑剔透、姿态各异的钟||乳|石,下方石笋遍布,四面是曲折迂回的通道,如同蜘蛛网一般,四通八达,耳边传来滴答的水声。
听说舜城的东北方是一片陡峭的山地,植株茂密,蔓藤横生,地下却以遍布溶洞,深邃幽深。进入其中极易迷失道路,就连本地人,也不敢轻易深入。难道就是这里?
正疑惑着,忽然当头一片黑暗,四面压力传来,我被人握进了手里。
第二十四章地下古阵
耳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透过手指缝隙,看得出我们正往溶洞深处飞速掠去。而握住我的正是那个形迹诡异的少年。
奔行良久,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片广阔的平台,纵横数里之遥,高耸万仞的钟||乳|石柱高高撑起上方的地层。虽然是在地下,却并不黑暗,因为在平台的中央,是一个浮空的法阵,无数星子般的晶石漂浮在半空中,组成形态各异的符号,熠熠生辉。银线穿插游走其间,交织成庞大的冰凌花样式,银光化为实质般,丝丝缕缕,氤氲飞舞,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柔和的白光。这幅景象实在太神秘,太玄妙,若隐若现的银光像是一个从亘古流传至今的神话。
我吃惊看着眼前这一幕。舜城的地底下竟然有这么庞大的法阵?
少年向着阵法走去,只走了几步就有一种压力扑面而来,连被他握在手中的我都能感受到。而且越接近阵法,压力越大。
少年似乎支撑不住。我感觉身形一轻,被他高举了起来。紧接着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灌入了棱光砂体内,霎时全身炽热无比,我几乎能够看到,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宝石正在散发着璀璨的光彩。
被这光芒碰触,阻挡的力量瞬间消散了,沉眠已久的阵法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发出深远的鸣动。
少年行至阵法中心,那里是一处平整的高台,雕琢精美的石台上存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宝石,上面蒙了一层黯淡的灰尘,不对,那不是灰尘。我凝神细看,是这颗宝石本身的色彩已经褪去,显得灰蓬蓬。
这应该是一颗耗尽灵力,已经废弃的宝石。难怪整个阵法看起来处于半休眠状态,我回望空中若隐若现的丝丝白芒。这种威力庞大的复杂阵法,若是全力开启,会是何等惊人的威力啊。
不过舜城之下为何会有这种东西呢?从这颗中心的宝石看来,已经废弃很久了。
百思不得其解,脑中忽然灵光乍现,莫非是……
幻月祭的来源不就是为了纪念上古时候一段关于舜城的传说吗?而那段传说中,灵石所化的女子自愿献身,补足阵法,化解了舜城的一大危机。
难道就是眼前这处阵法,我激动地看着这一切,越看越觉自己的推测正确。那已经是千万年之前的事情了。而眼前这些灵石的排布方式,正像是典籍中记载的上古阵法样式。
正相关,少年已经走上高台。
我终于看清楚高台上的灵石模样,虽然因为灵力耗尽,早已褪去了光华,但特殊的纹路和构造,还是让我一眼认出,竟然也是一颗棱光砂!
不过比起我寄体的这一颗,那颗棱光砂大了几十倍还不止,只怕是数万年方可凝聚形成,难怪能得道成精,化为人身呢。
“终于等到这一天,所有的材料都齐集了,”少年自言自语道,一边伸手抚摸着那颗光华尽失的棱光砂。
咦?他声音变了?我惊讶,略一思索,立刻酌悟,好狡猾的人啊!刚才在山洞里和我说话时,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声音。
然后他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颗宝石,将我也放了进去。
托在掌心,举高伸入阵法内。
我看了看周围,好家伙,都是棱光砂!也不知他从哪里搜索来了这么多,大大不敊七八颗呢。不过在所有宝石中,我是最大的一粒儿。最小的那颗才沙子大小呢。我好歹也有指甲盖大小了……呃,好像这不是值得自豪的理由。我收敛心神。
接触到阵法的瞬间,所有棱光砂浮上空中,银丝环绕,爆出两眼的光芒,整个阵法霎时光亮大增。我只觉身体炽热,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要爆炸开来,灵识和整个阵法隐约建立起一种奇妙难言的联系,如心脏鼓动不已。
“虽然这几颗力量还是远远不及,但加起来总算能够勉强应付了。”少年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声,一边收回手。
一旦离开阵法银光的笼罩范围,奇妙的联系立刻断了。我偷偷松了一口气,刚才那感觉,真害怕全身的能量都要被生生吸干了。
少年低头凝视着掌心,静默不语。
我被他看地心惊胆颤,不会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了吧。
但看了好久,也不见他动作,只是单纯地盯着发呆而已。
喂,你要在这里磨蹭到多久啊,我不耐烦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望向远方,眸中隐有光芒闪烁,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偏偏声音小得像蚊子,我竖起耳朵,也只勉强听到,“父亲……回来
……救出来……”
那声音极压抑,却又蕴含着丝丝深入骨髓的颤抖,听得我心里一颤,却又纳闷,哪里有什么父亲?
回头望了台上废弃的棱光砂一眼,难道是那玩意?可就算这颗棱光砂化为人形,也是个女子吧,总不会是传说有异?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眼前一黑,我和另外几颗棱光砂被他一把揣进了兜里,少年转身向外走去。虽然看不见景色,却能感觉速度比来时更快。
周围逐渐从寂静的水滴声,变成了树叶的簌簌声,是离开地底了。不多时,又有喧嚣的闹市声音传来,是回到舜城了!我精神一振,机会来了。
但走了一路,他也未曾停下歇息,直到身体一空,这感觉,似乎是跃起翻墙?他不会是又想去当贼吧?紧接着是推门的吱呀声传来。
他将我们掏了出来,放到一只水晶盏里,掩上盖子,幸好是个透明的杯盏。
我放眼望去,这是一处布设精致的房间,陈设简单雅致,家具器皿都很符合时下贵族少年的流行爱好。
若真是他自己的房间,看这光景,说不定还是个贵族子弟呢。
那人将外衣脱下来,搭在屏风上,然后水声传来,同时隐隐有灵气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