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找庞弗雷夫人,”罗恩坚持,“如果她发现这是被龙咬出来的伤口怎么办?”
“挪威脊背龙的牙齿是有毒的。”哈利皱眉,“好了,被庞弗雷夫人发现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已经跟查理约好这周六,也就是后天午夜,就送走诺伯。庞弗雷夫人就算这时候发现了什么,两天而已不难糊弄过去,而且即使糊弄不过去,庞弗雷夫人毕竟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不会太为难同事和学生的。”
“也许我们会因此而被退学,”罗恩强调,“不,我不去,要去也要等到诺伯确实被送走之后,那样发现了也没证据,我们就不会被处罚了。”
哈利失笑:“罗恩,相信我,任何学校都不会轻易让学生退学的,而且,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么虽然对不起海格但是我得说即使真的要追究责任,海格才是罪魁祸首,我们顶多就是个知情不报,没那么严重。”
“为了海格也不能被发现。”罗恩坚持有难同当,“我绝对不会去庞弗雷夫人那里的。”
哈利没辙。干脆打晕了直接扛去过好了,他想。
不过这个想法没有来得及付诸实践,当天晚餐的时候德拉科就塞给哈利一个小瓶子。
“让那个韦斯莱涂在伤口上。”他说道,然后离开,顺便嘟囔,“给那个红头发的家伙用实在太浪费了。”不过好歹也是他们一起看龙时受的伤,虽然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马尔福家也不缺一两瓶魔药,懒得听他哼唧。
哈利失笑,回去后连带着晚餐一起将瓶子交给了因伤口痛而没有去餐厅的罗恩:“德拉科特地带给你的。”然后不意外看到韦斯莱少年一边面露宁可让伤势继续恶化下去的表情一边将药膏涂到了伤口上。
“别以为一瓶魔药而已就能让我对一个马尔福改观,”罗恩强调,“这个人情我很快就会还的,斯莱特林没有好人。”
“是,是。”哈利敷衍地点头,正在专心研读一本关于摄神取念的书。
严格说来,大脑封闭术并不算难学,只不过因为它的针对性太强,学的人不多,所以有些冷僻,用到的机会也有限。
大脑封闭术与摄神取念是两个完全对立的魔法,也正因为对立,所以要学好其中任何一种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迎战另一种。
于是,哈利和芙丝蒂娜便一起开始学习这两种魔法,也相互练手,把复习功课的事情放在了靠后的位置。赫敏为这两只的不知轻重不务正业咬牙切齿,但深知这两人虽然一个总是微笑一个总是随性,但只要决定了便不会轻易更改,更不会被旁人的嚷嚷所左右,所以郁闷的赫敏少女只能加倍地盯着罗恩的功课。
“为什么她就是跟我过不去,”罗恩哀叹,却也只敢趁着赫敏不在跟前的时候哀叹,“为什么你们就可以幸免?”他为此相当不满。
“好了,罗恩,”哈利合上书,笑道,“与其抱怨,你不如抓紧时间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背下来,上次你就是没背出来赫敏才会火力倍翻的,如果这次还不行你明天恐怕就别想休息了。”
“哦,”罗恩掩面,“不要提醒我这种事情,”然后看到哈利的动作,“你们现在去吗?”他问道。
“嗯。”哈利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所以稍早一些出发,毕竟很难说中途诺伯不会添麻烦。”
“真的就你和芙丝蒂娜去?”罗恩还不死心,“搬运这种工作不应该由女孩子来做吧?”
“我们是巫师,罗恩。”哈利戳穿他,“漂浮咒就可以了。”再说芙丝蒂娜还有风,搬运什么的其实再合适不过了。
“好吧,好吧。”罗恩缩回去,“反正我就是得继续复习就是了。”
“别担心,”哈利笑着安慰他,“至少在我和芙丝蒂娜回来以前,赫敏会因为挂心我们而减少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
“希望如此,”罗恩耸耸肩,“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快点回来,在外面待的时间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尤其如果是被费尔奇或者斯内普逮到,那麻烦可就大了。”
“好的,”哈利点头,“那你快点背,祝你能在我们回来以前背好。”
“兄弟,”罗恩苦着脸,“就算我没背好,你也会给我递答案吧?”
“在赫敏的眼皮底下?”哈利反问。
“……我这就开始背。”罗恩终于自暴自弃。
用犯规来处罚犯规
诺伯被顺利送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包括对龙颇为喜爱的罗恩和德拉科——看看罗恩手上那虽然已经愈合但依然疤痕狰狞的伤口吧,可治不舍——只有海格还会时不时为此抽抽搭搭一下,不过很快,他也没有精神来怀念他的小诺伯了,因为禁林中有独角兽被袭击导致了死亡。
海格非常愤怒,也有些不安,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确保不会有更多独角兽被袭击,也就是说,他得找出行凶者。
“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独角兽受到伤害,”在哈利他们来海格的小屋缓解其失子(诺伯)之痛时,意外得知了这个噩耗,“无论是谁干的,都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这不容易,因为事实上已经出现了第二只被袭击的独角兽,好在这次没有死亡,可是海格对肇事者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需要帮忙吗,海格?”哈利问道。
“不,禁林不是一年级的你们能去的地方,”海格毫不迟疑地摇头,“我会想办法的。”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教授们呢?”哈利奇怪,“禁林并不是海格你一个人的责任,现在发生的事情很难说不会影响到霍格沃茨的正常学习生活。”
“我是狩猎场的看守,”海格傲然,“这是邓布利多对我的信任,我会做好的。”
哈利眨眨眼,不再说话了,不过回去时却拐向了校长办公室。
“唔……不知道口令是什么。”瞥了眼校长办公室前的两只石兽,哈利期待地看向芙丝蒂娜。
“你能解释你找到校长办公室是因为喜好在校内探险,但你要怎么解释你是如何得知口令的?”芙丝蒂娜问道,虽然她确实是知道。
哈利放弃,转头决定去找麦格教授,作为副校长这位格兰芬多的院长大人总会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定下的口令吧,就算不方便告诉他,也可以请她帮忙带他去见校长大人嘛。
不过这时邓布利多发现了杵在门口的两人,让他们进入了校长室。
“有什么事吗,哈利、派因小姐?”递给两个孩子一人一杯冰镇柠檬汁,邓布利多好心情地问道。
“关于独角兽被袭击的事情。”哈利说道,看着邓布利多的神情。
邓布利多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哈利你是想……”
看着长者平静的表情,哈利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最终露出了笑容:“我可以去帮忙海格吗?”
知道,却不阻止,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吗?为了一个还在判断期的救世主,无辜的生命也可以放弃吗?为了一定要达成的目标……牺牲,也是可以接受,甚至,是会纵容的……
无所谓,哈利想,只要牺牲的不是他所珍视的,那么,无所谓,即使他会在他力所能及之处尽力保护,不过,也便只是‘力所能及’与‘尽力’罢了。
邓布利多缓缓地点了点头:“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找理由让你们去的。”
“很高兴我们能达成一致,校长先生,”容许牺牲,但尽量避免,哈利微笑着,“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我没有主动提出,先生您打算用什么理由让我们去呢?”
“劳动服务,魔药课的。”邓布利多说道。哈利发誓他看到那双湛蓝的眼睛中有调侃。
调侃师生不合?哈利忧郁了。
“事实上,”邓布利多显然认为哈利少年的忧郁还不够,他继续道,“这个理由我们现在依然需要,你知道的,哈利,作为教授,我不能太明显地偏心学生,而作为一年级的你们,也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让大家信服。所以,要让你们进入明令禁止学生踏足的禁林,劳动服务是个很好的理由。”他说着冲哈利眨眨眼,哈利狠狠灌下剩余的大半杯冰镇柠檬汁,浇灭心火,保持微笑:
“您说得对,先生。”哈利咬牙挤出。
邓布利多很满意他的态度,转头去马蚤扰芙丝蒂娜:“那么,派因小姐,趁这个机会,我们来稍微谈谈你与风的亲和度吧?对了,我可以称呼你为芙丝蒂娜吗?”
芙丝蒂娜点头:“校长先生您能提供给我更好的学习途径吗?现在我只能和哈利一起自行探索,也不知道有没有走错。”她并不奇怪邓布利多会发现,因为自从在厄里斯魔镜那里谈过后,芙丝蒂娜愿意再对这位长者透露一些,包括在校长室前直接跟哈利谈论口令问题。
“很抱歉,芙丝蒂娜,”邓布利多摇摇头,“我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直接控制四大元素之一,不过,”他笑了起来,“我并不认为你们走错了。力量的使用原本就没有固定的模式,我认为,只要不是用来伤害,那么,就没有错误。”
“那么用来伤害就是错误的吗?”芙丝蒂娜问道。
“我可没有这么说,”邓布利多苦笑,“虽然……”虽然黑魔法已经成为了禁忌,但谁又能说伤害的同时就不是在保护呢?他摇了摇头,“不,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甚至即使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也有其存在的价值,只不过,看你如何把握罢了。”只是,这个度实在太难断定,于是为求心安,干脆就全盘否定,也不是不遗憾,但却总得有个取舍。
注视着那双淡漠的完全没有十一岁孩子式的跳脱更不像个格兰芬多的眼睛,邓布利多微笑:“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探讨,我对芙丝蒂娜你的天赋能力很有兴趣,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涉足你们的生活,我也可以保持现状,同时保证,只要你们遇到难题,我很乐意和你们一起解决,随时。”
芙丝蒂娜挑眉。
“想要得到就必先给予,”邓布利多回答她未出口的疑惑,“那难得的力量值得我做出这个承诺,而且……”他很想看看,不被力量所诱惑,真正控制住力量,更控制住心性的存在。
“而且什么?”看长者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芙丝蒂娜直接开口问。
“我很期待。”邓布利多回答,毫无再解释的意思,“好了,孩子们,准备一下吧,为了让斯内普教授同意给你们安排这么一个劳动服务,格兰芬多恐怕得丢失不少宝石了,可惜你们其他科目的成绩都不错,如果还被罚的话实在说不通,所以,做好准备吧。”
准备什么?哈利没问,因为现实很快便给了他答案:
犯众怒。
虽然很难说这众怒到底是他和芙丝蒂娜犯的,还是斯内普教授大人犯的——当然,后者也不在乎……其实前者也不会往心里去。
“是谁允许你们擅自做这种危险的实验的?”在哈利和芙丝蒂娜惯常的课余练习时间中,斯内普教授突然出现,拿着他们的改造半成品,阴测测地低语,“一年级,连麻瓜药品和魔药之间的区别都还没有弄清楚,你们就敢肆意改变流传多年的魔药制作步骤甚至配方,谁给你们的胆子?”
“即使你们不在乎你们的小命,”不给两人分辩的机会——其实这两只中任何一个也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从头顶漆黑到脚尖的教授大人继续道,“我也要考虑一下霍格沃茨的坚固度,为着你们的傲慢自大,格兰芬多扣五十分,”教授顿了顿,非常遗憾地发现这两个真没有半点反驳的行动和言语,只能更加遗憾地将‘每人’二字给咽了回去,说重点,“劳动服务的内容你们明天会知道的。”
说完便潇洒或者说是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
“不知道邓布利多先生是怎么让斯内普教授同意配合的。”遥望教授大人的背影,哈利慢吞吞地开口。
“也许是斯莱特林的学院杯?”芙丝蒂娜猜。
“五十分一扣斯莱特林确实就领先了,”哈利琢磨,“但格兰芬多落后的也不算太多,这领先地位还不保险,为什么斯内普教授刚刚不再加一句‘每人’?那样的话,格兰芬多赢的可能才渺茫嘛。”而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今年依然并不具备与斯莱特林抗衡的能力。
“等一下等一下,”芙丝蒂娜回忆着,“斯内普教授刚刚说扣分的时候好像有点期待我们的反应。”
“这么一说……没错,”哈利恍悟,然后歉疚,“我们居然没有配合着给教授大人机会,实在太不应该了。这股怨气憋着,斯内普教授说不定还会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找回来,甚至是在我们的魔药期末考成绩中。”哈利很担忧。
“邓布利多校长应该会为此负责吧?”芙丝蒂娜看着哈利,毫无底气地猜。
哈利回看她,满是疑问:“你确定?”那个看师生不合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火上浇油的校长先生?
“斯内普实在太过分了!”得知此事,罗恩怒火中烧,在休息室中咬牙切齿。
其他格兰芬多的脸色也不太好,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夺冠在望,现在却又形势难料了,虽然主要愤恨的对象是斯内普,但对于给了斯内普借口的哈利和芙丝蒂娜他们也很难有好态度。
“别理他们,”赫敏哼道,“他们也不想想哈利你赢来的分数早就远远超出五十分了。”
“嗯?”哈利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目光还有些茫然——关于摄神取念有的地方他还不太明白——看着好像刚刚是有在说话的赫敏,“你说了什么吗?”他问道。
赫敏哽了下,翻开课本继续复习:“什么也没有。”她赌气道。
哈利眨了眨眼,轻笑,再次埋首书本。
芙丝蒂娜打了个呵欠,将手中关于大脑封闭术的书翻到了下一页。
现实不能倒带重来
劳动服务的内容是第二天早餐时间斯内普教授亲自走到格兰芬多的餐桌前宣布的。
当然是去禁林。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应道,无视周遭的视线,“谢谢您专程跑这一趟。”明明不想面对我这个波特,却依然在众人面前宣布,告诉了大家我们的去向,其实本身就是一种保护:我们是您送去禁林的,您也一定会将我们安全地带回来。
斯内普面部扭曲,波特的道谢显然败坏了他的胃口——当天早晨他什么也没吃。
“哎呀,”哈利对芙丝蒂娜低语,“我好像又得罪教授大人了呢。”不过那表情真喜感,让他摩拳擦掌地想要再试一次。
“建议你等到考试成绩下来后再玩。”芙丝蒂娜提醒他,那是教授,还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虽然没有奖学金她对分数就不在乎,但不及格还是要避免的。
“哎呀呀,”哈利吃下最后一口早餐,放下叉子感慨,“实在太遗憾了。”
无论在脑中模拟多少次,却唯有诉诸现实才能真正明白。
当哈利在禁林中亲眼看到独角兽的尸体时,所谓救世主,所谓活下来的男孩,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头一次如此明确地抓住了。
即使他一直都知道,却头一次碰触到了真实。
这并不是侦探游戏,失败了无法重来。也许要步步为营,为了避免牺牲;也许要导演牺牲,为了将来减少失去。
可是谁也不能肯定,到底怎样才是正确的,只有当一切结束之后才能评判,在尘埃落定之时,在无可更改之时。
除了试探着前行,除了小心翼翼地揣测,除了尽可能地趋利避害,他别无办法。
那个带着兜帽在地上缓缓爬行的野兽从独角兽的伤口上抬起头看向哈利,独角兽的血滴落在他的胸前,哈利感到一股剧痛穿透了他的头部,仿佛火烧似的灼痛,他下意识用着最近还在学习中的大脑封闭术来对抗,稍稍缓解着不适,芙丝蒂娜站到他的身前,定定地看着那个东西,风包裹着她和哈利,同时束缚着那个东西,不让它靠近,然后,沉下眸子,准备撕裂它,如果不是马人突然出现的话。
看到金发的马人将那个东西赶走,芙丝蒂娜收回了风,扶住因为疼痛而全身发软的哈利。
“我没事。”哈利摇了摇头,甩去晕眩感,挤出笑容。
芙丝蒂娜点点头,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并不说话。
当海格和另一个马人贝恩跟哈利他们会合时,哈利正待在费伦泽,也就是那个金发马人的背上。
很显然,马人跟人类一样,有着信念的冲突。
“记住,费伦泽,”几句话过后,贝恩怒气冲冲地道,“我们发过誓的,绝对不能违抗天意,难道我们没有看出行星的运行所显示的预兆吗?马人关心的只是星象预言,我们没有必要像驴子一样,跟着在我们森林里迷路的人类后面乱跑!”
费伦泽的怒气不比对方小,为了不被摔下来哈利只好自己先跳回到了地面上。
注意到哈利动作的费伦泽稳了稳神:“以前,命运的星辰就被人误解过,即使是马人也免不了失误,我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得过且过(HP)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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