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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成长实录 全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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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母亲再没有话,便小心地站起身来告退,“那儿子就先下去,母亲要想起什么,再叫儿子过来吩咐——”

老太太嗯了一声,挥了挥手,便闭上眼不再说话。三老爷又冲善榴一点头,同善桐挤了挤眼睛,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屋内一下就静了下来,善桐见善榴泰然自若,并无告辞的意思,心中又有些好奇,又有些着急:虽然今天祖母似乎转了性子,但几次也都没有给大姐什么好脸。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今天的事儿,能在祖母心中稍微扭转印象已经是幸事了,想要一夕之间扭转在祖母心里的印象,只怕就太冒进了些。

她给善榴使了好几个眼色,善榴都微微摇头不予搭理。善桐也只好安静下来,心中不禁又是好奇又是担心,就不知道大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一心二用,手底下捶背的节奏却是丝毫不乱,老太太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也不睁眼,就这么懒懒地道。“今儿我们家大姑娘出风头了……十六岁的人了,这样上去扇人耳光,也不嫌跌分?”

这话一出,善桐倒是放心了:老人家惯于拿捏小辈,欲扬先抑,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上回自己都能够度过这一番试探,更别说大姐了。

果然,善榴的语气依然不卑不亢,“这一番是孙女儿冲动冒进了。不过弟妹们都小,一时大意身边也没有能说话的底下人,孙女儿又实在懒得和那样的人拌嘴,反而显得自己是个市井泼妇只会逞口舌工夫。如若不理会呢,又觉得人家都欺负到门口了,甚至犯了事还不走,要在巷口看着我们的反应……这也太欺人太甚,太可恶了。让底下人去应对呢,人家又说我们仗势欺人,落了话柄了。不如摔两耳光拉倒。他就是要认真闹起来,那也没账。”

堂堂男儿,因为行动轻薄着了族妹几耳光,这事就算以善温无赖的身份,说出去也实在是丢人了。老太太再严肃,唇边不禁也微微蕴起了笑意,她又在心底回味着善榴的表情——方才问善桐的时候,自己是早就已经把善榴的神态给看在了眼底。

没想到这丫头虽然在京城养了一身的娇小姐做派,谈吐更从她母亲那里学出了一派福建人的软和,骨子里居然还真有些西北儿女的硬朗。

这样的孩子,倒是值得自己出面说一门亲事的,最好是说在西北,说个体面些的夫家,将来榆哥要是受到兄弟……族人的排挤,大姑奶奶出面说话,那是天经地义。善桐毕竟还是小姑奶奶了,再说年纪又小,将来归宿何方,还是说不定的事……

老太太心中是早已经思忖开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嗯了一声,又道,“这件事闹出来,你娘只怕是要嫌你不够娴静了。你怕不怕?”

善榴并没有被老太太的话吓住,她似乎是早就考虑过了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道,“事急从权,孙女儿也这么大了,娘就是心里不痛快,也不过是说几句罢了。”

老太太不禁微微露出笑意,她的语气只是温和了一点,但就是这一点微妙的变化,也被善桐和善榴同时捕捉到了。“嗯,还当你有勇无谋,两巴掌只是图个痛快。既然前因后果心里都盘算明白了,那也没什么好说。以后出入还是小心注意,三妞她们还是孩子,不比你到底大了。没事还是在家多做做针线,别外出走动了。”

这还是老太太第一次含蓄地夸了善榴,虽然这褒中还带了贬,但毕竟要比从前随口一句话,都能引来一个硬钉子要好得多。善榴微微地笑了,她就站起身来向老太太告辞,“出来这半日,眼看着快中午,娘应该也回家了。村子里闲话传得快……”

善桐也插嘴道,“真不知道那些人成天到晚都做些什么,闲话传得比人腿还快!活像是没个别的事了,就指着闲话活着!”

老太太哈哈大笑,“农闲时分,可不是就没有别的事了?等开春下了田,想传都找不到人来传了。”

她挥挥手,又赶善桐,“今儿我们吃羊杂,你不是一闻到羊肠的味道就要吐?回去和你娘吃吧,到晚上再过来喝牛肉汤。”

善桐果然色变,忙牵着善榆的手出了屋子,口中犹自道,“哎呀,我想到羊肠就一阵恶心,大姐吃过没有?爱吃的人都说还吃呢,我是一闻到那味儿就想吐——”

两姐妹就一路闲话,出了院子没多久,张看便迎头接了过来,笑道,“刚把几个少爷送回家——”

这一次回家的路上,就有人指指点点的,依稀可闻议论,“别看生得俏,泼辣着呢!两巴掌,老七房的老三都被扇到地上……”

“啧啧,别看是官家小姐,到底还是像她姆姆,一朵带刺儿的玫瑰花……”

善桐不禁皱起眉头,见姐姐面容恬静,她却也不敢说话,进了院子才抱怨,“哼,从前居然也不觉得——村子里怎么这么多长舌妇!”

“从前你还小,哪里懂得这些。”善榴不以为意,一边走一边说,“其实走到哪里也都一个样,在京城的时候你是不知道,那些个官宦夫人聚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东家长西家短的……”

说话间,姐妹俩已经掀帘子进了里屋,果然见到王氏正在屏风后脱外衣换家常穿的夹袄,善桐想到祖母所说‘这一次回去,你娘肯定是要说你的’,不禁又担心地看了姐姐一眼。不想善榴却是泰然自若,非但如此,甚至还笑靥如花地主动到王氏跟前,和她耳语了几句。

王氏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味的笑,这位贵妇之前虽然说不上是一脸的官司,但也是满身的疲惫风尘,听了善榴的几句话,所有疲惫竟似乎一扫而空,她亲昵地顶了顶善榴的额角,嗔怪地道,“真是个小鬼灵精,逮着机会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你娘在你这个年纪,也没有你这样的手段!”

虽然是责怪,但这责怪里竟分明带了无限的赞赏。

善桐一下就呆住了,她张大嘴,傻乎乎地看着母亲与姐姐,猛地一下回过神来,又急着追问,“什么手段什么手段,姐姐你——可我们今儿一直在一块的呀……”

王氏和善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被善桐逗笑,善榴亲热地捏了捏妹妹的鼻头,笑道,“就不告诉你,三妞自个儿琢磨去吧。”

一边又和母亲道,“祖母说,今儿那边吃羊杂汤,怕妞妞儿见了羊肠要呕,就打发她回来吃饭……”

母女三人正唠嗑家常时,二姨娘忽然掀帘子进了里屋,三人倒都是一怔:二姨娘那天吃了老太太的排头,倒是稍停多了,却也很少进主屋来服侍王氏。

“太太。”二姨娘却是不管不顾,一脸的着急,“刚才大椿看着榆哥、梧哥哥俩和三房的善柏一道,往村外头去了。脸上神色都不大对呢,她多问了一句,问去干嘛,榆哥说——说——说要给大姑娘出气去!”

不要说善桐善榴,就是王氏一下都站直了身子,一叠声追问,“叫人去追了没有哇?”

她一面说一面就叫望江,望江忙进来回道,“刚才大椿过来找我,我已经赶着打发张看去了。”

王氏听说,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二姨娘却犹自操心,她转着眼珠子又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就道,“不成,太太,我这还是得去看看!”一边说,一边撸袖子就往外走。

善桐本来对她殊乏好感,此时倒是有了几分同病相怜——她也很想去凑这个热闹,可还没动弹,王氏就蹙眉道,“我们这样人家的姨太太,等闲有出门的没有?”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二姨娘却一下似乎被打蔫了,她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少许犹豫,过了一会又是一阵扭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在京城多少人压在头上,咱们也没有这样丢人过。太太啊,人家是都欺负上门来啦,这您还不出面,往后在村里还抬得起头来吗?”

再粗俗的姨太太,都有讨着人喜欢的时候。这想法一下就窜到了善桐心底:从前看二姨娘,觉得她俗不可耐,又妄自尊大,自私傲慢。真是怎么看怎么讨人嫌,她甚至于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生下梧哥的。可今日里看,她虽然粗俗,但这泼辣刻薄用到家外,就是精明强干,虽说这精明强干始终带了几分市井,但也要比家里大人们那老谋深算的所谓温吞水,来得更讨人喜欢得多。

忽然间,善桐的思绪飘了开去,似乎又一片迷雾,从她眼前缓缓地揭开了。她一下就明白了姐姐今早为什么作风丕变,一下就爽快地甩了老七房温三爷两个耳刮子,而母亲又为什么这样欣喜地夸奖大姐‘才露了一丝破绽,你就顺着杆儿往上爬’……

21、私聊

张看很快就把几兄弟带进了二房的小院子里——这三个少年郎还没有跨进老七房的门槛,便被张看提溜着耳朵,软硬兼施地拎了回来。二姨娘人就站在院子里,殷切地盼望着,见到善梧进来,别的不顾,先上去仔仔细细地将他上下翻看了一遍,善梧红了脸要挣,却都没有挣开,他见两兄弟先进了里屋,越发有些站不住了,一边挣扎一边说,“姨娘,我没有事儿!您这像什么样子!”

二姨娘见他皮肉完好精神饱满,这才放下心来,她悻悻然地哼了一声,却没有答话,也不曾再进屋服侍王氏,松开善梧回身就进了抱厦——却是才进抱厦,就又把耳朵贴到窗户边上,听起了正房的动静。

已经接近饭点,西稍间里是摆了一桌子的菜,屋内炕烧得暖,倒还冒着热气。只是谁也没有动一筷子,王氏沉着脸在炕头打坐,善榴善桐姐妹都在下首陪坐,善楠更是忐忑不安,站在母亲身边,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才进屋的兄弟几个,一时间竟似乎都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三房的善柏素来皮厚,又仗着是隔房的侄子,静静地站了一会,便涎着脸道,“二伯母,此事都是我的主意,是我鲁莽,您别生弟弟们的气,只管罚我。”

见王氏木着一张脸似乎不为所动,他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成么?”

这个善柏,从小到大虽不说是胆大妄为,但也实在是散漫调皮,偏偏脸皮又厚嘴巴又甜,连老太太他都不怕,对着自己这个二伯母,自然就更不会有畏惧之心了。

王氏又看了善榆、善梧两兄弟一眼,心中无限思绪一闪即逝,她漫不经心地道,“就是老三你不说,我当然也要罚你的。你这个做哥哥的,哪有带着弟弟去闹事的道理?一家人,二伯母也不会和你客气……”

见善柏一僵,似乎真被自己吓住,她不禁微微露出笑意,“不过好在这事儿还没闹大,老七房那里是一无所知,就是要罚你,也伤不着你的筋骨。你大可以不必作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二伯母呀,不吃你这一套。”

这话硬中带软,善柏先忧后喜,一时间倒是被王氏搓摩得没了脾气,又小心翼翼地陪了几句好话。王氏方道,“你一心要为大姐姐出气,这是你维护自家人的心思,你大姐姐知道了,心里也很谢你。不过这件事毕竟不是你们小辈能管的,善柏,眼下我们可还占着理,要是你闹上门去,占理变了没理……”

她话说得虽然含糊,但意思却很明白。善柏略一寻思,就咧嘴笑了,“二伯母就放心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后我肯定规行矩步的,不和老七房闹事!”

他又冲善榴点了点头,大剌剌地道,“大姐,还有谁给您不舒服了,您要觉得和长辈们说了不方便,又不想和大哥说的,您就找人给我带句话。老七房是硬骨头没得说,这杨家村里别户人家,咱还真不怕!带上两个兄弟咱去小小闹腾一番,没账!”

王氏不禁啼笑皆非,善榴也是一脸的尴尬,待要笑又不好意思,待要呵斥善柏么,他又是一番好意。善柏却满不在乎,他向善桐挤了挤眼睛,似乎在说‘小丫头你也一样’,便一缩脖子,回来给王氏行礼,“到吃中饭的点儿了,我回去了,过些天再来给二伯母请安!”

“好歹也吃了饭再走——”王氏才出了一声,善柏就跑得没了影,隔着窗子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今儿个家里吃羊杂,爱吃呢,下回再来叨扰吧!”

“这个善柏!”王氏隔着窗子望出去,见他已经溜出了院门,只好摇了摇头,又看了看两个儿子,思忖了片刻,竟笑道,“好啦,有惊无险,总算没有闯祸,先吃饭吧!”

不要说善榆善梧两兄弟,就是善楠都没想到两兄弟这一次居然这样容易就过关了。他不禁诧异地望了母亲一眼,又看了看善榴,善榴冲他微微一笑,低声道,“读了一早上书,饿了吧?还不快吃?”

此时也到了晌午,众人一早上各有各的忙,虽说饭桌上的气氛要比往常低沉几分,但饭菜也都没有少吃。善桐第一个吃饱了,摸着肚子嚷了一声,“您慢慢吃。”一边就跳下地回了屋子,不一会善榴也吃完下了桌。倒是王氏虽然早就撂了筷子,但还是支着下巴,等三个儿子陆续吃完下桌,才起身道,“榆哥跟我进屋来。”

早就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过去,榆哥倒一点都不惊讶,他顺从地嗯了一声,当先出了屋子。王氏见善梧给他直打眼色,他都似乎没有看到,不禁抿唇一笑,又叮嘱善梧,“你也别走,一会儿就轮到你了。”这才施施然起身进了东次间。

这里是她日常起居之所,比起兼作餐厅之用的西次间要私密得多。门一关是一点声音都漏不出来,王氏连望江都没有留在屋内服侍,亲自回身关了门,给榆哥、自己倒了两碗茶,又轻声道,“来,坐到娘身边来。”

榆哥便手足无措地挨着王氏坐下——却是只挨着了炕边,似乎再坐深一点,都显得太不礼貌。

王氏见了,倒不由得想起善桐来,心中越发是一阵酸楚:善桐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才不过七岁,虽然一开始也是这样战战兢兢客客气气的,但没有多久就和自己熟惯起来,女孩儿性子娇,动不动猴在自己身上撒娇,她倒经常忘了这孩子是在祖母身边养过四年的。善榆又不一样了,才几个月就送到西北,间中虽然回去几次,但却是直到十岁才接到自己身边。孩子年纪大了,记事了,对自己虽然恭敬,但就没有在身边养大的善榴那样,尊敬中又带了理所当然的亲昵。

好容易三年下来,见到自己也不害怕了,也敢偶然撒撒娇了。没想到才做一点错事,自己还没有说他,就露出了这副可怜的受气样。

她顿时就想到了嬷嬷奶奶信里的话,“在老太太身边是被搓揉得惯了,他越是不会读书,老太太就越是要逼着他学,时常挨手板子。檀哥、柏哥虽然都心疼得不得了,可连两个叔叔为他说过几次话,全都得了不是,谁敢触这个霉头?久而久之,受了罚也不敢让人看出委屈来,只好背着人偷偷地哭,我过去问他,还要装个笑脸说他没有事……”

她的拳头就渐渐地收紧了,榆哥见到,越发一缩肩膀,脸上现出了少许惊惧。王氏看在眼里,想到他在主屋时可能的遭遇,直是心如刀割,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松开手,轻轻地按上了榆哥的肩膀,将他拥进怀里柔声道,“孩子,你懂得心疼姐姐,娘心里很高兴!”

榆哥浑身一僵,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看着母亲,甚至疑惑地张大了嘴。

王氏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轻轻拍了榆哥脸蛋一下,低声道,“娘的心也是肉做的,你姐姐被人轻薄了,娘也生气。只是娘……娘是大人了,大人做事,就得前瞻后顾,其实娘心里又何尝不想像你们一样,直接上门去找老七房的麻烦呢?”

她顿了顿,见榆哥犹自不敢相信,只得将话再挑得明白了些,“如果你大姐今年只有七八岁,温三爷也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娘是决不会拦着你们兄弟的,做兄弟的不为姐妹出头,那还算什么男子汉?只是今日温三爷他是大人了,很多事没那么简单,为你大姐出气,就是你娘和你祖母的事了——”

榆哥嘴唇翕动了一下,露出深思之色,王氏熟知他思维迟钝,一时也不说话,只是耐心等着儿子想通。果然过了半天,榆哥才慢慢地说,“明、明白了,我不、不找七房的麻烦!”

王氏唇边不禁露出笑意,她还没有说话,榆哥又望着她认真地道,“可,可爹不在家,我……是长子,遇事,该我出头!我、我……我得去!”

他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轻声道,“不该去……也得去!”

他虽然平时说话时常结结巴巴,可这几句话,却是一字一顿,说得无比认真。王氏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听到这一句话,也都要化了。更何况她心中对儿子实在是又愧又爱,听得此语,一时间心头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所有心酸似乎都随着榆哥的这一句话而蒸腾起来化作了薄雾,似乎已经无关紧要,却又似乎更加无孔不入。

榆哥毕竟是懂事的!

可惜,现在都这样懂事,如果当年……

她一下红了眼眶,又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力压下了鼻间酸涩,强笑着道,“是啊,咱们榆哥是长子……家里的事,以后都要交到你手上……”

话说到这里,王氏终于再也绷不住了,她一把搂住榆哥,眼泪纷纷而落,全都掉在儿子发里,又哽咽着在榆哥耳边轻声道,“你放心,你放心,孩子,娘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家业也好,将来的出身也罢,娘心里都有数儿,我们榆哥不比人差,我们什么都会有,什么都不比人差!你弟弟有的你有,你弟弟没有的,你也有!你是长子,家里的一切,总有一天全是你的……”

榆哥一下慌了手脚,他扎煞着手呆了一会,才闭上眼紧紧地抱住了母亲,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眨动着双眼,若有所思、迷迷噔噔地出起了神。半天才道,“娘,别哭,别哭……是,是我笨,是我不争气……”

王氏越发哭得厉害,她几乎语不成声,“谁说你笨,谁说你不争气!我们榆哥比谁都更争气,我们榆哥,我们榆哥……”

她说不下去了,唯独眼泪似乎再止不住,越发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入了榆哥发里。

又过了半晌,王氏才渐渐地住了泪,她不好意思地掏出手帕,一边收拾脸上的妆容,一边又强笑着道,“孩子,听你姐姐说,你很能守得住话。这是好事,以后这屋里的话、的事,咱们出了屋子就谁也不提,好不好?”

见榆哥慎重点头,她才又打起精神,细细地叮嘱榆哥,“以后这样为姐妹出头的事,固然可以去做,但也不能过分。我们家是大户人家,行事要有大户人家的风范,你上门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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