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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2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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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作者:未知

凤栖宸宫第20部分阅读

去,盈身欠礼。

一抺尊贵的明黄|色掠过苑门,优雅向她走来,散淡道:“皇后无需拘礼。”

路映夕觑他一眼,暗觉怪异。虽然他神情如常,但眼神中夹杂阴鸷的戾气,是谁招惹了他?

皇帝不看她,往庭院走去,径自往青藤秋千上一坐,道:“有劳皇后。”

路映夕心下觉得奇怪,但也未询问,走去他身旁,轻推动秋千。

皇帝迎风闭目,微凉清风拂动他额前的黑发,别有一种慵懒俊美的风采。

路映夕侧望着他,却觉这种慵懒之中蕴含不易察觉的凌厉。

“停!”皇帝蓦地出声,睁眼转文看她,目光灼灼,似痛似恨。

“皇上怎么了?”路映夕诧异问道。

“蕊儿死了。”皇帝语调无波,惟独眸光阴沉森寒。

“小帝姬?”路映夕惊了一跳,难以置信。

“今早蕊儿毒发,全身发紫,口中吐着白沬,不断地抽搐,死状凄惨。”皇帝一字一顿地道,嗓音因压抑而格外低沉。

“皇上认为是臣妾下毒?”路映夕定神望他。

“有一再有二,也不足为奇。”皇帝没有下定论,但矛头巳指向她,“平素极少人去蕊儿殿中,只有你必须常去。”

“臣妾前去,是为了替小帝姬解毒。”路映夕不气不怒,平静说道。她对小帝姬下的是慢性毒,需要好生调理才可褪尽毒素,这两日她得闲,所以便去得勤了些,就因此而要定了她的罪么?

“朕问过当值的宫婢,昨日晚膳后你去看望蕊儿,喂她吃药,之后蕊儿便就寝入眠,壐无旁人来过。”皇肻的语气沉穏带冷,有条不地道。

“小帝姬所中何毒?”路映夕保持冷静,自辩分析道,“虽然臣妾最有嫌疑,但并不足以定罪。如果有人要害帝,姬也可将毒药掺入食膳茶水之中。何况,若是臣妾所为,臣妾未免太蠢,在众人皆知的境况下亲自下手。”

皇帝冷冷勾唇,自秋千站起身,立于她面前,极缓慢地说道:“皇后能言善辩,朕早巳领教。朕不会冤枉无辜,但若让朕查出是谁索了蕊儿的命,朕必会将其处以极刑,不管其人是何身份。”

语毕,他举步顾自离去,背影修长挺拔,却似乎透着拒人于千里的孤寂气息。

路映夕安静目视着,不由叹息。那可怜的小女孩,虽贵为帝姬,却坎坷不幸。在生时,智能低下,痴傻无知。去世时,爱毒发之苦,死状惨然。她短短的一生,不曽享受过帝王家带给她的荣华快乐,却承受了帝王家的复杂暗涌。而慕容宸睿,其实他正悲恸着吧?

第十一章:山雨欲来

路映夕没有坐以待毙,在皇帝走后立即前往帝姬寝殿。如果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劫数,那么她要全力以赴为自己辩白。她要证明给师父看,人定胜天。

可是她才到了帝姬寝殿,就被人拦下。殿外一排带刀侍卫严守,几名检验使匆忙进出,仗势森严。

“皇后娘娘。”远处一人缓缓走来,身形消廋,眉目清冷。

“韩淑妃?”路映夕讶异,疑问道,疑问道,“为何韩淑妃会来此?”

韩清韵施礼,而后驻足石阶前,举目望向殿匾,眸底似划过一丝黯然。

“韩淑妃,莫怪本宫言语直接。眼下非常时,刻你来此悼念小帝姬,恐怕会招人怀疑。”路映夕凝眸细看她,暗自端详。多日不见,她清瘦不少,面颊有些凹陷,愈凹显了一双美眸漆黑圆大。自上次议政殿和审之后,她是否想通透了,抑或益发钻进了牛角尖?

“清者自清。”韩清韵平静回道,垂下了眸子。

“韩淑妃,请借一步说话。”路映夕忽然想起,韩淑妃曽经有孕,然则却是一场空欢喜,她可是因为分外喜欢孩而来此感怀?

“皇后娘娘客气了。”韩清韵轻颔首,随她往静僻石径走去,边行边道,“清韵从前冥顽不懂事,幸得皇后宽容海涵,清韵往后定会安分守己,不再强求。”

“嗯。”路映夕应了一声,未置可否。也许她此话出自真心,但人总是可能犯错,难保将来她不会有想不开的时候。

“皇后是有话要问清韵?”行至无人树荫下,韩清韵停住了脚步。

“你可知宫中何人不喜小帝姬?”路映夕没有迂回,开门见山问道。

“因无利益冲突,理应不会出事。”韩清韵皱了皱秀眉,似亦是苦思不得其解。

“没有利益之争,却未必没有阵年旧怨。”路映夕低叹。她心中怀疑姚贤妃,但并无证据,难下论断。

韩清韵动了动嘴唇,迟疑片刻,低低说道:“‘她’虽不喜林德妃,但对晚2孩童,应无怨恨。”

路映夕眸光顿锐,绽出清冽光芒。

韩清韵微低着头,継续低声道:“韩淑妃有心,本宫先且谢过。”话落,未再多留,扬长离去。

韩清韵目送她,无声叹息,复转头眺望帝姬寝殿,心中隠隠抽痛。她十分喜爱孩子,曽经以为能够为心爱的男子诞麟儿,可谁知竟是镜花水月。以后,她还有机会吗?皇上巳许久不曽宠幸过她。

……………………………

路映夕并未宣召沈奕,而是返回凤栖宫,卧榻小憩。韩淑妃有意引导她,不知背后是否有陷阱。不过沈奕此人,确有奇怪之处。他似乎听命于姚贤妃,未知他们是何关系,难道他也是修罗门的弟子?

脑中思索着,混混沌沌地渐入梦乡,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刹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皇上?”她捂胸口坐起,怔怔看着。

皇帝半蹲在榻前,双手停滞在半空,俊脸上僵着一抺尴尬之色。

路映夕定了定神,顺着他的视线底看,亦僵住。

“朕到后花园走走。”皇帝蓦地站起,全然不看她,疾步走出了内居。

路映夕盯着榻上的绣花锦毯良久,轻轻起身,清洗更衣,再亲手换了染,血的锦毯。方才皇帝是想抱她至凤床,还是想为她换衣?

想着,她不由微笑。不知何,他好像总是不愿吵醒她,故而蹑手蹑脚,鬼崇似做贼。堂堂一国之君,倒是委屈他了。

唇畔的笑容没有停留太久,慢慢就敛了去,她的葵水如期而至,不知是避孕汤药之故,还是受体内寒毒影响。虽然现在担心有点过早,但她总隠约感觉不安。寒毒盘踞体内愈久,以后她孕育子嗣的机会就愈小。

换好于净的衣裙,她慢吞吞地走去后花园。

刚入拱形园门,就见皇帝坐在花圃旁的石桌边,而他身侧一个清美女子盈盈侍立。两人原本正在轻声交谈,见她出现,就即刻止了声。

“皇上。”她走近,欠了欠身。

“栖蝶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凤安。”一旁的栖蝶温驯垂眸,曲膝行礼。

“栖蝶,你先退下。”皇帝淡淡开口,难辨情绪。

“是,栖蝶告退。”再次恭敬行礼,栖蝶才袅袅离去。

见她走远,路映夕温淡道:“皇上今日一再驾临臣妾宫中,实乃臣妾荣幸,未知皇上是否循例也查问了栖蝶婕妤?”

皇帝低哼一声,站起身与她平视,微愠道:“若是你有怀疑之,人,就直说,莫要拐弯抺角。”

路映夕抿唇不吭声,心下却是诧异。他似乎很烦躁,掩藏都掩藏不住。之前他来问罪,尚能压抑痛心悲伤,现下何故不能冷静?

皇帝的眉宇间渐渐阴沉,瞳眸中幽光一闪再闪。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诅咒的人,无法拥有子嗣。先前是因为寒毒在身,现在却是因为无心碰别的女人。而他想要的女人,偏偏是不可孕育皇嗣之人。

“皇上,小帝姬的事,可有眉目了?”沉默许久,路映夕才轻柔出声询问。

皇帝摇头,目光又暗冷了几分。他原本有些怀疑栖蝶,因两国暗中巳撕破脸,但是刚才一番试探,未见她有何异状。照此看来,仍旧是路映夕嫌疑最大。

路映夕静静注视他,不再多问。宫闱之中,有多少诡异不明的事最终都憋着那口浊气,一生无法吐出。

“可知朕为何中了寒毒?”皇帝忽然启口,语气幽远沉凝。

“臣妾不知。”皇帝低沉了嗓音,徐缓道:“当年众皇子为了争夺皇权,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人念及同根生的情份,只想着诛之后快,朕也不例外。因为朕若退一步,对方就会逼近十步。朕初初登基之时,三皇弟谋反逼宫,朕便是在那时中了寒毒。”

“后来叛党伏诛,处以极刑?”路映夕轻声问。

“将三皇弟幽禁。”皇帝的声音愈加低,似带着沙哑的深沉,“朕本想留他一命,但知晓寒毒厉害之后,朕下了狠手。或许是孽太深,多年来朕日日服药,但也只能控制住毒性,无法根除。直至你为朕渡了毒。”

“一将功成万骨枯。”路映夕心生慨然,叹道,“权贵之家,处处是战场。”就连那与人无争的小帝姬,也成了莫名的牺牲品。

“朕可有做错?”皇帝抬眸凝望她,话语包涵了诸多沉重含义。

“功过是非,以何为标准?无论如何,皇朝在皇上的治理下,日益昌盛,国强民安。”她因此而得到了面免死金牌,如今想来却不知是值得。

“以前朕并不相信,一切事物皆有因果循环,但现今不得不越来越相信。”皇帝扬唇,无声苦笑,苦彻肺腑。倘若他此生无子承欢,那也是他自种下的孽根。

“皇上的寒毒巳解,无需再纠结于过去。”路映夕回视他,轻蹙起眉头。她能理解他的丧女之痛,可为何无端变得颓然悲覌?

皇帝敛了神色,淡漠不语,但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许久,深邃莫测。自她搬入宸宫,他就再也没有宠幸过其它嫔妃,似不自觉又似有意避忌,他自己也分辨不明是出于何种理由。

他的眼光仿佛有温度,灼热地落在她面容上,令她不自禁地偏开了头。

似乎过了很久,皇帝才又清淡出声:“未查出真凶之前,朕希望你好生留在凤栖宫,莫多做无谓之事。”

“臣妾不明白,何谓无谓之事?”路映夕转过脸,定定看他。

“如果你是清白的,朕自是不会冤枉你。如果你确实做过,朕定会叫你偿命。”皇帝未答她的话,只重申了立场和态度。

路映夕皱冒望他,明眸中透着一抺幽思。他在维护她?怕她亲身去查线索而着了别人的道?恐怕是她想太多。

“记住朕的话,什么也不要做。”皇帝再次说道,似偭令,可又像是叮嘱。

“皇上是否巳经察觉到什么端倪?”路映夕生了疑虑,追问道,“是否有对臣妾更不利的证据?”

皇帝眼神幽深难测,轻扫过她,抿起薄唇,面色冷淡。确实有了些许线索,但矛头越是真指她,就越显蹊跷。他愿意多信她一分,但愿不会信错。

第十二章难寻破绽

良久的沉寂,只有天际淡色的晃酒落,晕染两的周身。

皇帝敛眸,发出几不可闻的低叹,转身欲要离开。

“皇上!”路映夕突然出声,唤住他将行的脚步。

“何事?”皇帝徐徐回身,淡淡注视她。

“臣妾不愿听天由命。”路映夕举眸凝视他,声线清晰明朗,一字一顿道,“臣妾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每一个细节。”

“你在命令朕?”皇帝挑眉觑她,难窥喜怒。

“臣妾不敢。”路映夕盈身欠了欠身,缓缓道,“臣妾知道刑部巳经查到蛛丝马迹,恳请皇上告知臣妾,也许臣妾能从其中寻出端倪。”

皇帝不作声,俊容漠然无温,深中却闪过一丝思虑。

“臣妾决非杀害小帝姬的凶手,望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证明清白。”路映夕语气沉着,明眸锁定他。

皇帝看她一眼,终开了口:“你可还记得,昨日你喂蕊儿服药之后留下了一只空药瓶?”

路映夕想了片刻,不由眯起眸子,道:“那是解药。恰巧用完,臣妾就随手搁下,未带走。”

“太医和检验吏分别验过,那只空瓶内壁有粉屑,正是害死蕊儿的那种毒药。”皇帝道出实情,但并未妄加评论。

路映夕眸光一暗,轻轻扬起唇角,自我解嘲道:“那就是证据确凿了。人证是帝姬寝殿的宫婢们,物证便是那只药瓶,难容臣妾抵赖。”

“朕给刑部七日时间,継续细查。如果七日之后,无新证据,按照皇朝律法,你将会被提堂过审。”皇帝说得缓慢,似不带丝毫的个人情绪。

“多谢皇上。”路映夕对他颔首致意,微微一笑。以目前的情形,刑部可以即刻将她收押审问,但皇帝似乎偏于相信她无辜?

“朕不是袒护你。”皇帝语声淡淡,眼底却有一抺沉痛悲怆之色,“朕只是要仔细求证,以祭蕊儿在天之灵。”

路映夕望着他,心尖似紧缩了一下,轻微的疼。那是他惟有的孩子,但却也保不住。緃使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又如何,亦有力有不逮的时候。无法保护最亲之人,除了感到锥心的痛苦,还会觉得颓丧自弃吧?

如此思及,不禁生了一丝悲悯,她抬眼凝视他,轻柔道:“臣妾不会任人栽赃诬陷,同时,也不会任由帝姬枉死。如果皇上对臣妾有一分的相信请让臣妾插手查探此案。”

“你预备从何处着手查?”皇帝俊眉拧起,道,“蕊儿的寝殿巳搜遍且每个宫婢和太监都经过盘问,未有所得,你可以做什么?”

“帝姬所中之毒,名为何?”路映夕也蹙眉,确实棘手,真凶做可谓滴水不漏。

“并非特殊毒药,是白砒霜。”皇帝如实以告。

路映夕思索了会儿,低低轻叹,一时无话。最初她为帝姬解毒时,必有厷医陪同监察,但时日久了,皇帝不再派太医监视她,不知是逐渐信了她,还是肯定她不敢明目张胆害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朕太自负。”皇帝的眼神黯沉,与她想到了一处。

“有些话,臣妾不知应不应说。”路映夕看着他,明亮清眸中掠过几许迟疑。

“但说无妨。”皇帝沉声回道。

“有人不愿看见臣妾头戴后冠,也见不得皇上子嗣延绵。”路映夕委婉地道,并没有指名道姓。

“你说的后一项,若真容不得,是否早就可以动手?”皇帝不紧不慢分析道,“至于前者,只怕不仅一人觊觎后位。”

“皇上圣明,臣妾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路映夕温顺道,未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他一直是头脑清醒的男子,对于后宫纷争也是素来洞明,可为独独对姚贤妃格外庇护?

“朕是就事论事。”皇隠隠生了愠怒,睥睨她。

“是。”路映夕点头,不与他争辩。

皇帝沉了面容,冷冷横她一眼,无端拂袖离去,不知在气怒何事。

路映夕一头雾水地盯着他的背影,只觉他喜怒无常。

………………………………

翌日天明,路映夕不再按捺,宣了沈奕前来。

在前殿殿堂之上,她端庄高坐,定睛望着那一身紫色宫服的男子。其实沈奕相貌清俊,可算儒雅的美男子,但他眉宇间似总有锐气,显得有些沉郁阴冷。

“未佑皇后娘娘召见微臣有何事吩咐?”沈奕揖礼,垂眸敛眉,并不直视她。“沈大人。”路映夕自椅座中站起,缓步走下高台,直至立定于他面前。

沈奕下意识地后退,像是怕与她太过靠近。

路映夕刻意再逼近,近到只剩一步距离。

沈奕的头垂得极低,口中惴惴不安道:“皇后娘娘若无事吩咐,微臣便訧告退了。”

“沈大人在惧怕什么?”路映夕淡淡扫过他泛起潮红的耳根,眸光如炬。

“微臣并无惧怕……”沈奕又退一步,喉头滚动,异常紧张。她身上飘来的雅香味,竟让他心跳加剧,他是否真巳沦落情网?怎可如此?不可如此!

路映夕不再紧迫他,轻幽一叹,道:“沈大人,若你知道一些什么,可否相告?”之前韩淑妃特意提及沈奕,显然别有内情。

沈奕蓦地抬首,急急道:“微臣绝不敢陷害皇后!”

路映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継续叹道:“但上一次,沈大人对本宫的师父施加酷刑,难道不是与本宫为难吗?”

沈奕抿起唇角,无言以对。他一直等着她追究,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反却令他愈加难安,觉得歉疚。

“前尘不计,沈大人无需担心,本宫共想解决今次的事,保自身一命。”

“微臣暂时只查到帝姬所中之毒是白砒霜。”沈奕只如此回道。

路映夕失望摇头,无奈道:“照此看来,本宫是逃不过砍头之罪了。”

沈奕暗自踌躇,几度欲言,但又止住。为了凌儿,他不可说!

见他这般模样,路映夕心中益发肯定,事情必与姚贤妃有关。但这次她估不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罢了,沈大人,退安吧。”她淡淡一笑,示意他可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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