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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第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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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作者:未知

凤倾第5部分阅读

说,在喜新厌旧的小孩子面前,可行性实在太低。

手里的金铃铛,犹自发出清脆的铃声。苏离索性将它系在了周衍肉呼呼的脚踝上,拍拍他的屁股,“爬吧爬吧,我也不勉强你了。”周衍却转过头来,掰过脚,不停的拉扯着系住铃铛的绳子。

倚红扑哧一声笑:“小姐,您现在,可就是在勉强小皇子!”

太阳|岤剧烈跳动,苏离无可奈何的托着额头,“真是精力充沛的小孩子。”

第二十四章暗流(四)

放下周衍,苏离静静的立在殿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们,俱着一色宫装,忙忙碌碌。

这承乾宫,曾经人来人往,是除了甘泉宫以外,这后|宫的中心。到如今却是门可罗雀,果真是世事易变,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原也是苏离预料之中的事情,皇后已经不在人世,这承乾宫,已经没有了主心骨。

却见一行御医匆匆忙忙过去,看着那方向,似乎是凤藻宫。

苏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仰天祈祷,只盼如妃这一胎,是个男孩。

否则,周衍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德妃的大皇子自然是被护的极好,众人只会以为,这承乾宫中的小皇子,最易下手。当然,苏离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当初进宫,就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当然,若能看着德妃和如妃鹬蚌相争,那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不过,往往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离想要坐山观虎斗,怕是那两位,也怀着这样的心思。这宫中的女人,但凡处在上位的,没有哪一个,不是经过千锤百炼。谁也不是傻子,任由别人当枪使。

德妃如今的傲然,除了是太后侄女这一重身份外,还来源于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皇长子。而如妃表面上的退让三分,无非也是由于没有撑腰的儿子,行事不免也就气虚了些。只要这一胎是儿子,这宫中,可就有好戏看了。

这样想着,苏离倒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令苏离惊喜的是,如妃果真生下了一个儿子。

皇上大喜过望,当即赐名乾。

苏离抚额叹息,皇上怎么尽会起些让人遐想翩翩的名字。

乾为天,乃是六十四卦第一卦。

“将《易经》寻出来我瞅瞅。”苏离在雪浪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乾字。

倚红却已拿在手上,念诵道:“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还要看么?”“不必了。”苏离淡淡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你倒是手脚快。”

这屋子里,除了主仆二人,已没有旁人了。

飞翠抱着周衍在外头戏耍,围了一圈的宫女。不时能传来阵阵欢笑声,苏离喜静,便独坐在窗前习字,也只叫倚红一人服侍着,事实上,也是有事情要吩咐她做。

“乾卦亦是刚健旺盛之运动,如飞龙在天空飞舞。”倚红说着,掩袖而笑,“我忽然想起一件可笑的事情来。”只将眼瞅着苏离:“你要不要听?”苏离放下了笔杆,将纸一点点,撕成了碎片。

不留半点痕迹,一向是她的作风。

“不妨说说。”苏离推开窗子,看着外头那海棠花,静静出神。

“我记得大皇子,似乎是叫谨,这名字,啧啧,可真是……”拉长了语调,“用心良苦啊——”苏离并不回头,不过轻声笑道:“这么一来,倒是猜不出皇上的心思了呢。”“德妃在宫里嚣张跋扈也是常事了,皇上起这个名字,也是别有深意。”倚红懒懒的靠在书案上,神采飞扬,“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将黄姑姑遣走吧。”苏离用手扇风,“这时候可真热。”“你终于决定让我送她一程了?”倚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闲着好久了,真想找人下手呢!”苏离云淡风轻的偏过头瞥了她一眼,“留她一条性命吧,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

“好吧。”倚红意兴阑珊,微眯了眼,单手遮着阳光,“我倒是有些好奇,她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我也好奇。”苏离深深叹息:“从前还想要刨出来,如今看来,这大树枝桠太多,根深蒂固,不要说连根拔起,就是触碰枝干,都大为不易。”

“放心,到时候我给她下药,保管神不知鬼不觉,让她病上一场,到时候不走也得走。”倚红笑嘻嘻的,丝毫不以为意,“倒是方氏,你打算怎么处置?”“太后赐的,我能如何?”苏离冷声道:“也就这么着吧,至少这一位,还是明面上的。”

倚红就不说话了,过了半天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这种药是慢性的,发作的时候会咳血,顶多挨个一两年。”又将另一个小瓷瓶举在她眼前,“这个来得快去得快,三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苏离嘴角抽搐,“我只是叫你遣走她罢了。”“不是一个意思嘛。”倚红一脸坦然,“我又没在宫里杀了她,等到她出了宫,她背后的主子哪里还会念旧情!”已经不中用的人,只会成为弃子。

“送走了她,有些真相,只怕就会永远化作尘土了。”苏离低声叹息,眸光黯淡。

倚红双手抛着两个小瓷瓶,看了她好几眼,收起瓷瓶,施施然在书案上撑起了双臂,“想好了没有?”见对面的苏离纹丝不动,也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枚铜钱来,“不如抛这个,你选正反吧。”

苏离攥着铜钱,目光微闪,片刻后将铜钱紧紧握在了手心,“速战速决。”

刨铜钱,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得知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因为在抛出的那一刻,对于正反,已经有了选择和希冀。

倚红勾起了一抹微笑。这人,还似她认识的时候一样,杀伐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我倒是觉得,乾这个字,还有另一层意思。”冷不丁的,苏离说道:“《易经》里面,好像还有亢龙有悔一说。”苏离信手一抛,那枚铜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倚红手心,“爻位到了上九,已位至极点,再无更高的位置可占,孤高在上。进退不得,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倚红笑得很有深意,“你这番话可有些意思。”“不过是说说卦象罢了。”苏离身姿袅娜,走到门前,蓦然回首,笑靥如花,“你说是不是?”倚红心中有什么,瞬间崩塌。这个女人,简直是……

笑里藏刀的典型人物。

不,甚至连笑容,都身为罕见……

明明是十三岁的少女,为何沉静的如同不起波澜的古井水,可真真是叫人觉得奇怪。

第二十五章暗流(五)

随着周乾的到来,这后|宫的天平,俨然已经开始倾斜。

皇上口头上不说,可已经用这个名字,向后|宫众人昭示了对这个孩子的宠爱。就如同当初的周衍一样。只是周衍乃是皇后之子,名正言顺的嫡子,如妃那头,却不过是庶子。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知皇上是有意为之,还是圣意难以揣测。

不得不说,苏离也感到了危机。

眼看着一年的丧期就要过去,到时候若是有人提出要里继皇后之事,就再也没有了阻拦的借口。从现在看来,最可能的人,自然是如妃。既得了皇上万千宠爱,又生下了三皇子,可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之时。

到时候,再吹吹枕边风,皇上是否还会记挂着死去的皇后,那可就两说了。

故人心易变,即便是多年的夫妻,说遗忘,那便是遗忘了。这皇宫里,从来不缺新鲜的美色。历来就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更何况,还是一个死去的人。

苏离不能将周衍的前程,系在一条随时可能断裂的线上。

只是,她不知道,是否该替周衍做选择。有些路,一旦踏出第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譬如夺嫡,一旦卷入其中,再想脱身,那便不可能了。

从古人的角度来看,能够君临天下,享受万千的权势,美色,财富,可能是最为成功的人生。可是苏离只想让周衍安安稳稳的活着,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如果可以,她情愿周衍只是个富贵王爷,到时候,策马江湖,何不乐哉?

只是,这时节,王爷难为。一旦退让,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现如今摆在苏离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生或死。

皇家一向重视嫡子,只是从古到今,血淋淋的例子不少。前车之鉴,实在太多太多。没有了皇后,周衍就是那任人宰割的刀俎鱼肉。手中的铜钱,被抛上抛下。苏离不禁暗笑自己的迟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犹豫些什么。

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无论怎样,一定要带着周衍,在这皇宫里,走出一条锦绣路。那么现在,自己又在害怕什么!

苏离一遍遍的问自己。

皇后死前的嘱托,声声在耳。

铜钱被猛的握紧,苏离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知日后周衍是否会怨恨她替他做了这样的选择,只是此刻,她已经无论可走。放眼望去,这宫中处处是暗流,连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也都笼着一团迷雾。既然会对皇后下手,那对周衍下手,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人人都可疑,人人都在算计,都在争夺。

苏离心知,自己已经被卷入了这样的一场纷争里,并且再也无法脱身。

“周衍。”苏离将脸贴着他的,低声呢喃:“小姨会带着你,一路走下去的。”周衍睁大了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中,难得的没有闹腾。苏离暗觉欣慰,这孩子,看起来,似乎也是个聪明的。

苏离将纸裁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小块,每一块写上一个简单的字,放在周衍眼前晃悠。倒也不指望他能识得几个字,毕竟孩子还小,只是希望他能留点印象,日后上学时,不至于在师傅眼中落了下风。

周衍抓着一页页小方块,依依呀呀的,口水浸湿了纸片。

苏离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念着字,偶尔也给他画上几幅画。日子过得虽然悠闲,却也叫人担忧。这宫中,近几日,实在太过平静了。这种沉闷的平静,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叫人心中不安。

更叫苏离担忧的是,皇上来承乾宫的次数,越来越少。

从前倒是每个月来几趟,抱着周衍走动一番,也会去皇后居住过的寝宫,默默的站一会。现如今,一个月几乎见不着人影。这样下去,周衍和皇上的父子感情,只会越来越淡薄。这宫里,失了皇上的宠爱,可就什么也不是了。

苏离眉头微锁,望着怀中的孩子,陷入了沉思。

却只听得宫女来报:“德妃娘娘来了!”

对于她的到来,苏离丝毫不觉得例外。

事实上,若是她不来,才会令人担忧。相比起隐忍不发一击必中,还是时不时的发作更令人安心。苏离出殿行礼,眼见着德妃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周衍,顺势笑道:“飞翠,将二皇子抱来让德妃娘娘瞧瞧。”

“不必了。”德妃笑了笑,“我瞧着这孩子,倒和德妃的那孩子有几分相似。”“亲兄弟嘛。”苏离不动声色,“大抵都有几分神似的。”德妃微微颔首,在东面坐了下来,环顾内殿,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这里可真是冷清,哪里像如妃那里人来人往的,每日必有不少人前去道贺。”

“如妃娘娘大喜,大家也都想跟着沾几分喜气吧。”苏离看了眼德妃,“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德妃难得的赞同,“唯有雪中送炭,才算得上是本事。”到底有些酸溜溜的。二人明争暗斗多年,一朝却叫如妃占尽了上风,说不气恼,都是假话。

“我听说你大哥似乎要做陈阁老的女婿了?”德妃若有似无的目光从她花苞一样的面上划过,“陈阁老可就那么一个女儿,你大哥可真是好福气。”苏离笑了笑,没有答话。德妃又说道:“看着你,想到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光彩照人,只是可惜,岁月催人老……”

“娘娘说的哪里话。”苏离忙道:“娘娘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德妃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哪里知道,再过一年,这宫里又要选秀女了,多得是年轻貌美的人……”

直直盯了苏离好一阵,笑道:“难得二小姐这名花倾城的好颜色……”

“娘娘谬赞了。”苏离神色更是谦恭:“我不过是奉了姐姐的命来照顾二皇子罢了。”“你如此想,你姐姐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德妃端起茶盏,吹散了茶烟,“难不成,你就这样一辈子?”

第二十六章暗流(六)

苏离心头一动。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人将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了。

只是苏离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她固然心心念念的护着周衍,为了他可以做出牺牲,但是不包括自己的婚姻。一旦成为皇帝的妃子,代替凤冠霞帔的,是繁琐的礼服,她不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只是妾室而已。

更不用说,苏离对于自己这位姐夫,根本无甚感情。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在这深宫中能得到什么幸福,只是,她也不会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这里。她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路要走。等到周衍能够自保的那一日,便是她离宫之时。

她何尝不知道,这高高的宫墙,进来不易,出去更不易。

可是,她亦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对于自己的未来,多少还是存了一丝希冀。

哪怕这深宫如死水一般,她也独愿自己的生活,会有一团锦上花。在她昏暗的日子里,留下一抹亮色。日后回忆起来,也不至于唏嘘感叹。只怕这世间,没有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觅到一个如意郎君。

苏离也不过是凡人,但凡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她只愿将来,出现一位君子,能够携手一生。明知在这地方,爱情二字不过是九死一生的冷笑话,内心深处,却仍有些许的梦想。或许是她太过年轻,也或许是她太过执拗,不肯放弃,亦不肯低头。

但是,只要有这么一丝丝梦想,便好过无尽的沉沦,不是么?

只是也不好驳了德妃的话,甚至,短时间内,这么含含糊糊的,让人有遐想,才是最好的选择。苏离笑了笑,照例是平平静静的神色,“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德妃眉眼一动,她以为她明白了。

心中虽不是个滋味,可相比起八面玲珑的如妃,她觉得眼前的女子更容易掌握。毕竟从前是养尊处优的苏家二小姐,可进宫多年的如妃比起来,那可真真是小巫见大巫。德妃也就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着,褪下手上的玉镯子,“这镯子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如今我转送给你了。”就有宫女在一旁解说:“这可是娘娘最喜欢的镯子!”“多谢娘娘。”苏离心照不宣的道谢,“这承乾宫中,门可罗雀,也只有娘娘才会不时前来。世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娘娘的恩情,民女必当铭记一生一世。”

德妃勾起了一抹笑,“你知道就好了。”苏离谦恭的低了头,亲自送着德妃离去。

待到回到内殿,立刻褪下玉镯,一把扔给了倚红:“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倚红一伸手接过玉镯,嗔道:“好歹也提醒一声,这样匆匆忙忙扔过来,万一摔碎了可怎生是好?”“你?”苏离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眸光微闪,“这镯子若是碎在你手上,我看你也不必自诩是什么离恨宫的人了,直接寻个庙,做姑子去得了。”

倚红直哼哼,目光落在玉镯上,迎着光,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在鼻子下闻了闻,摇头:“没有什么猫腻。”“你可看仔细了?”丝丝缕缕的阳光顺着窗棂照了进来,苏离眯了眼,避开了光芒,“若是有一点漏子,可就全完了。”

倚红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来来去去,将镯子研究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这玉是上好的和田玉,的确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苏离终于放下心来,戴上镯子,晃了晃,“那就好。”“你怀疑至此,大可以不戴。”倚红挑挑眉,“短时间内,如妃大抵是无心来寻你麻烦的。”

才出世的孩子是最为脆弱的时候,也是最该提防的时候,如妃此刻只怕满心都是这来之不易的儿子,哪里再有空闲来承乾宫。苏离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风吹墙头草,能有一面墙倒,自然好过无依无靠的。”

“那也要选一面好墙。”倚红嗤笑道:“我看你选的这面墙,裂痕处处,风略大些,怕是就得崩塌。”“那也无惧。”苏离手腕太细,那镯子便有些不合尺寸,不住下滑,“只要墙被面,还有最好的支架,再大的风也不怕。”

倚红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别开头,双肩抖动,“这可真是趣闻。”苏离一扯嘴角,“好戏在后头,我们不会无趣,便是了。”正午歇的周衍,蓦地从睡梦中醒来,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四处乱瞟。

苏离将他抱了起来,放在膝头,又开始不厌其烦的教他认字。

倚红摸了摸鼻子,“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早做准备自然是好的。”苏离淡淡说道,又抽出一张小纸片放在周衍眼前晃悠。“我不是这个意思。”倚红吸了一口气,“你不觉得,膝头湿哒哒的?”

苏离一愣,低头一看,果真应了她的那句话。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下次,能别做时候诸葛吗?”“可以。”倚红一本正经的点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诸葛再世。”苏离被此人的厚颜无耻深深折服,甘拜下风,拱手:“妾身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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