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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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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作者:未知

凤求凰第6部分阅读

,那么诗要做两首,酒要喝两杯。”

闻声偏头,却见说话的人是王意之,他拿着酒壶自斟自饮,一双眼睛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望着楚玉。

既然王意之抢先这么说了,裴述也不好提出异议,便顺势点头:“如此正好。”

楚玉皱一下眉,随即很快笑着道:“作诗交给我堂兄,喝酒留给我便好。”倒不是她小气,只是怕桓远喝醉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桓远闻言面色微变,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见楚玉靠近他,耳边传来很轻的声音:“这是为了你自己而作的诗。”

声音细微得好像一线若即若离的丝,可是桓远听了,手指却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楚玉这么说,也是出门前容止特别所交代的,他早就料到桓远有可能会拒绝,因此教给她这么一句话,笑言只要说出这句话,桓远的诗就多半能出来了。

楚玉不过是依言而行,但桓远却心中激荡,他想起两年前被带入公主府时,见到那个傲慢的女子,以近乎调笑的轻蔑口气,让他“做两首诗来玩玩”。

他自然是拒绝,从那以后足足两年,再也不曾写出半句片语诗文来。

可是此时楚玉却对他这么说。

为了他而作?

什么笑话?

虽然在心里嘲弄着,可是桓远的情绪却无法那么快的平复,今日的片刻自由已经动摇了他的心神,两年的压抑已经将他逼到了某种极限,楚玉稍一触碰,便好似决堤一般汹涌喷薄而出。

打铁要趁热,看出他有所动摇,楚玉笑眯眯的让人送上纸笔桌案,摆在桓远面前。

桓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才握住笔,宛如岩石乍裂,泉水涌动,心头锦缎一般的诗句便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再也不能闭锁。

桓远正奋笔疾书时,在角落里站着的越捷飞,却已经无聊得快要蹲在地上数蚂蚁了:来了这么久,没看到发生什么意外,公主竟然认认真真的参加起什么诗会来了……难道真的是转性了么?

照公主以前的习惯,这时候早就把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美男子往回带了。

他就是个没文化没品位的俗人,看见眼前这个情景闷气得要命,就差没挠地了……

越捷飞在心里小声的呻吟:公主,您要是看上谁就直说吧,不管那人是谁,我都给您打包捆回去。

容止进入东上阁,便径直朝公主卧房所在的院子走去。

一路行来,无人阻拦,甚至有人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都被容止笑着拒绝。

进入楚玉的卧房后,他反手关上房门,转身落栓,如此一来,便不会有前来整理的侍女误闯进入。

目光在室内环顾一周,容止眼神幽深莫测,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四处翻找一番后,容止来到楚玉床边,正要俯身掀开被褥,手扶在床沿上,指尖却触碰到凹凸不平的粗糙刻痕。

他扬扬眉毛,偏头看去,看见床沿上刻着几个“正”字,还有一个只刻了三笔,并未完成。

再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容止双手空空的离开。

第一卷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第三十章倚马可千言

桓远片刻功夫便做出两首诗,楚玉拿过来看看,觉得大概还不错,但并没什么把握,只有拿给一旁的仆僮,让其交给裴述,裴述念出诗句,众人一阵交口称赞,楚玉这才相信这诗是真不错的了。

第二支曲子响起时,酒觞顺水再流,楚玉又一次在心中念咒,可是最后琴声停下时,那酒觞还是正好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楚玉下意识的看了那弹琴的蓝衫青年一眼,几乎想脱口问他是不是故意的,可那青年始终只凝视着古琴,俊美的容颜上封着不能亲近的寒霜,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想法。

默默的再看蓝衫青年一眼,楚玉举杯朝裴述笑笑,仰头一饮而尽,而纸笔桌案,又一次被抬到了桓远面前。

楚玉笑笑拍一下桓远的肩膀:“看你的了。”现在,她只能冀望于容止所说的没有夸大,桓远确实有倚马千言的诗才。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在疑惑着:两次琴曲停下,酒觞都停在她的面前,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倘若是后者,那蓝衫青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山巅,流泉,听琴,酌酒,吟诗,这本来是极为风雅的事,可是对于一旁的越捷飞却是莫大的折磨,听着幽幽的琴声,再听着华美的诗篇,他默默的从内衬的里衣里私下两条布,卷成小团塞入耳中。

两首诗又好像流水线作业一样现场生产出来,楚玉把写着诗的纸交给裴述时,他看着桓远的眼神,已经有点儿像是看怪物。

第三支琴曲响起,酒觞再度漂流,楚玉这回没有在心里念咒,只扭头定定的看着蓝衫青年,嘴角挂着浅笑。

她倒是要看看,这回还会不会再一次的“巧合”。

容止徐徐的走出东上阁,面上神情似笑非笑,此时墨香正好从西上阁里走出来,瞧见他的笑容,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容止对他微微点头,漫然笑道:“陪我下一盘棋。”容止除了看书之外爱好便是下棋,偶尔拉府上其他男宠去相陪,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两人来到沐雪园中,只见绿竹荫影之中,青石台上摆放着一张棋盘,纵横交错的格路间黑白二子疏密不等的散落排布着。

这是一个残局。

墨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容止下棋,很自觉的便上前坐在一侧,从棋盒之中拈起白子,落子,口中却轻声问道:“公子去了东上阁?”

容止随即落黑子,淡笑道:“去证实一件事情,你不必忧心,我自有分寸。”

听他这么说,墨香也是一笑,道:“是我多事了,公子素来先谋而后动,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落一子,他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公子,我听说今天公主带着桓远出去了。”

容止道:“不错,是我劝公主这么做的。”

“为什么?”墨香忍不住蹙起眉头,“我始终不知,公子为何对桓远如此看重,他也不过就是个文采好些的书生罢了,能成什么大事?”

容止正拈起一粒黑子,听他这么问,抬起头来,慢慢的道:“你知不知道,桓远是什么人?”

墨香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所知的:“我听说过一些,桓远似乎是反贼桓家的后人。”

“反贼?”容止偏头想想,一笑道:“也对,对于刘氏的王朝来说,桓家确实是反贼吧,但是若说反贼,南朝高祖刘裕也是,这乱世之中,忠诚便如竹纸一般易摧,姬发灭商而建周,刘邦反秦而成汉,司马篡魏而立晋,几乎每一代成就帝王之业的人,都要推翻前一代的王朝,又有谁不是反贼呢?”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倘若当初败的人是刘裕,那么今天便轮到桓家的人统治天下,刘家的人被赶尽杀绝了。”他语调虽然从容温和,可是言语之间对于开国皇帝却毫无敬意,甚至满不在乎的直呼南朝开国帝王的名字。

墨香对此似是见怪不怪,他甚至没露出一丝半分惊讶的神情,只静静的听容止说下去。

容止微微一笑,落子:“我今日之所以如此多言,是希望你不要把眼光局限在一家一姓之中,以天下之目看天下之事,会看得分外清楚。”

“昔年操纵东晋权柄的顶级士族之中,只有桓家与谢家是白手起家的,可谢家的崛起经历了好几代人的持续努力,桓家却仅凭一人,那便是桓远的先祖桓温,以一人之力,在短短的十数年内,振兴出一个顶级士族,桓温是绝世豪杰,只因为病死太早,没能成就功业,而他的儿子桓玄却是个志向与才能不匹配的草包,白白做了刘裕建功立业的踏脚石。”

“桓家的传奇本应就此结束,可是我看到桓远时,就知道,他身上还留着桓家最后的希望。”容止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我打听到,公主之所以知道桓远的存在,是桓家的其他人设法传递来的消息,那时还是公主的父亲为帝,准备对桓家最后下杀手,赶尽杀绝斩除最后一脉,他们不得以让桓远被公主瞧见,以便进入公主府得保安全。”桓远的命,便是这样保住的,除了他之外,桓家的人死得一个都不剩。

对于这件事,墨香倒是第一次听闻,他忍不住惊讶的道:“那么桓远知不知道此事?”

容止微微一笑:“他当然不知道,我那时也不会让他知道。”

“这又是为什么?”

“你看不出桓远有多大本事,因为桓远的才能被限制了,他自幼便被软禁,虽然受些限制委屈,可是真正复杂的人情世故,世间百态,他一样都没有见识过,他所学所知,不过来自书本和同样受软禁的家人,可是你看他前次做出来的反叛计划,像是一个毫无历练经验的人能想出来的么?”

假如说,这世界上有天才的存在,那么就是桓远了,完全没有社会经验,完全没有勾心斗角的经历,却可以做出这样缜密的计划,其中环扣巧妙,虽然在他眼中仍有破绽,可也不过是因为他比桓远多一些眼界罢了。

也许桓家先辈桓温天生的政客才能,在这一代这个人的血液中又复苏了,即便是在那样狭隘的环境下长大,依然不能磨去其所有的光辉。

琴声停下,最后一个音符落入楚玉耳中,而酒觞再一次的,来到楚玉面前。

依旧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恰的在楚玉正前方。

第一卷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第三十一章卿本佳人也

这个时候,就连其他人,也感觉出些许不对劲了,即便不管多么凑巧,也极少发生这样的事,连续三支曲子停下来时,酒觞流到同一个人面前。

哪里有这样的巧合?!

裴述不由自主的望向蓝衫青年,欲言又止:“萧兄……”

蓝衫青年依旧只凝视着琴弦,其他什么都不看,也不理睬裴述。

楚玉忽然笑了起来,她探手从冰凉的泉流之中取出酒觞,转向蓝衫青年露齿一笑:“真巧。”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别人看来,似乎是楚玉想要和平带过此事,含混不去追究,但是楚玉自己却知道,她的话别有用意。

她在试探。

这句话,是对着那蓝衫青年说的。

楚玉虽然大概知道山阴公主是什么人,有过什么重大事迹,可是这是作为史料上的山阴公主,那么作为一个人的山阴公主呢?她曾经是什么样一个人?她的亲人是什么样的?她过去有什么遭遇?她好色是天生还是后天的?她是否有深爱的人牵挂的人?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及,她曾遇见过什么人,认识谁,又或者……有谁认识她。

虽然曾经设法向幼蓝套话,可是那仅仅是套幼蓝对别人的看法,关于她自己的问题,她只问了身份后便刻意回避,以免留下更多惹人怀疑的破绽,因此虽然来了这么多天,继承这个身份,她对于自己所用身份的过去的了解,依然十分的单薄。

她知道一个作为历史人物的山阴公主,却不知道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刘楚玉。

又或者,她其实是潜意识里回避这个问题。假如了解得太多,山阴公主在她脑海之中真正活起来,对于侵占这具身体,也许她会失去一些平常心。

文字叙述的空渺抽离感,与现实具体的捉摸体会,在这一刻,奇妙的反差起来,也终于有了一个融合点。

虽然不知道蓝衫青年为什么要为难她,但是她估计这青年也许从前认得山阴公主,才会刻意如此。

这猜测至少有七八成可能是准确的。

所以楚玉以语言加以试探。

话说出口,楚玉即便在喝酒时,也不忘分出心神观察蓝衫青年的反应,却并不见他有所动容,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可想起何驸马惊人的演技,又立刻释然了。

没人送上桌案纸笔,因为上一次放在桓远面前的那些还没拿开,伺候的仆僮偷了个小懒。

这一回,不需要楚玉开口,桓远的手便自动伸向了笔墨。

他压抑得太久了,需要一个机会来倾泄出来,两年的郁郁,两年的隐忍,已经将他的心志压迫到了某个极限,身为不得自由的笼中鸟,他唯一发泄的方式,便是眼前的纸笔。

又两首诗送上,这下子不光裴述,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桓远的身上。

第四支琴曲响起时,许多人都直接将视线投向了楚玉的面前,而那蓝衫青年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当酒觞正好顺水流到楚玉面前时,琴声终止,楚玉笑吟吟的拿起酒觞,朝蓝衫青年遥遥一举,饮尽。

武,她有侍卫越捷飞,文,她有枪手桓远,即便那青年过去真与山阴公主有什么过节,她也无所畏惧,兵来她将挡,水来她土淹,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桓远的可贵之处,在于他没有经过刻意雕琢,现在你看着他,也许仅仅认为这是一块形状好看些的石头,其实这外壳之下,埋藏着真正的美玉。”竹林中很静,静得只有风吹叶动声和容止的说话声,“但是这块美玉并不好到手,虽然因为少接触人而书生气,可也因为此,再加上身为桓家后人,他骨子里带着傲气,不可能轻易的臣服任何人。”

墨香看棋盘上的局面,自己的白子已经岌岌可危,原本双方均势的局面,现在却已经呈现了一面倒。

“我要压着桓远的心性。”容止凝视着黑白两色棋子,仔细的盘算棋路后,“他受的委屈还不够,我要慢慢磨去他身为桓家后人的傲气,让他忘却先辈的荣耀,我有的是时间这么做。接着在合适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离弃他的时候,向他伸出手。”要让桓远认为,所有人都抛弃了他,包括他的家人。

溺水的人,在绝望之中,即便是一根稻草,也会死死的抓住不放的。

他微微一笑,笑容有一点点愉快,修长的手指拈起拈起光滑的黑子,按在棋形的眼位:“然后,他就是我的了。”

那一刻,想必会十分的愉快。

二,四,六,八,十……

当桓远写出第二十首诗,在场众人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像看着天外飞仙。

曾有人怀疑桓远是自己从前写着早就攒好的,要求现场命题作诗,可是桓远照样接来,听过命题后便拿起笔,期间的间隔连走七步路的时间都不够。

可是这样近乎批量生产的诗文,却并没有干枯晦涩之嫌,甚至也不见有雷同相似之处,文采更是华美端丽,令人心折。除了蓝衫青年,王意之谢印之,楚玉一行人还能保持点冷静外,其他人的情绪简直都近于狂热与敬畏了。

这不是一首两首,而是接连做了几十首诗,身为读书人,在场许多人都有过文思滞涩的时候,曾经为一个句子绞尽脑汁,何曾见过如此宛如倾流直下的文采?

古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是这前半句成立的前提,却是在彼此相若的条件下,桓远压抑两年,此刻喷薄而出,此时竟是映衬得一干人等黯然失色,对他心悦诚服了。

相比起桓远的光辉万丈,楚玉简直就被遗忘到了天边的角落,现在她唯一的价值,就是一个替喝酒的。

几杯酒尚能忍受,太多了也不行,而虽然特制的酒觞内盛装液体不多,可数倍叠加起来还是很惊人的,喝下第十杯酒后,楚玉虽然还没有醉,却已经开始刻意的控制饮酒量,从水中拿起酒杯时,都好像不经意的歪一下手腕,倒去大半杯,最后甚至干脆整杯一起倒进泉水里。

可是那时候已经没人理会她喝不喝酒,因为大多数人都以一种接近迷狂的态度,等待桓远的下一首诗。

二十,二十二,二十四,二十六……词词璀璨,句句华章。

到了第三十首诗时,就连蓝衫青年,也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桓远一眼。

这场楚玉临时起意参加的诗会,最出风头的,不是放荡不羁的王意之,不是沉毅的谢印之,不是那个不知道是否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千金公子,而是作为枪手,最开始仅仅被看作楚玉附带的桓远。

酒觞第十六次放入流水中时,琴声却没有响起来,蓝衫青年抱起古琴,慢慢的走出亭子,他来到桓远面前,看他一眼后冷冰冰的道了四字:“卿本佳人。”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任凭裴述如何呼唤也未停顿。

第一卷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足风流第三十二章千金公子萧

卿本佳人,后面四个字那青年虽然没说出来,但楚玉甚至不需要劳动脑细胞就能接上:奈何从贼。

这下子,完全可以肯定了。

蓝衫青年认识从前的山阴公主,又或者,曾经吃过什么亏之类的。

望着青年的背影,楚玉有点不怀好意的想:至于他能吃什么亏……在山阴公主面前,还能吃什么亏呢?

裴述几番都唤不回蓝衫青年后,神情为难的走到楚玉面前,道:“子楚兄,萧兄虽然不近人情,但是也绝非不讲道理,你从前是不是开罪过他?”

楚玉耸耸肩,无所谓的笑道:“谁知道呢?也许没有,也许有,可我忘记了。”

见从楚玉这里问不出什么端倪,裴述又去向其他人赔罪,没了操琴的人,诗会便少了一半的风雅,其他人分别过来认识了桓远,详谈片刻后,还是一个个的离去。

那蓝衫青年虽然好似处在隔绝的空间,可是他对诗会的影响之大,却出乎楚玉的预料,就如同眼前这些人,都很倾慕桓远的文采,可是却好像有什么顾忌一般,不愿深谈,结识之后便告辞。

一个个陆续的离去,热闹的山顶一下子变得空旷,留下来的不过寥寥几人,王意之慢慢的站起来,又慢悠悠的走到桓远面前,仔细的看了看,微微一笑,才又转向楚玉,笑了声道:“有意思。”

楚玉扬眉反问:“什么有意思?”

王意之哈哈一笑:“你若问我,我却问谁?”他忽然转身,大步的朝山下走去。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是裴述,他望着楚玉,犹豫了很久才道:“子楚兄,我也要告辞了。”

楚玉浅浅一笑:“请自便。”见裴述要走,她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前次所说的千金公子,我怎么没见着?他是哪位?”

裴述惊讶的睁大眼睛,片刻后叹息道:“我这方相信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那方才因你而走的萧兄,便是千金公子萧别啊。”一边叹着,他告辞离去。

一旁的越捷飞大大的松了口气,从耳朵里扯出布团:总算解脱了。

微风轻送。

容止在棋盘上按下决定局势的最后一子,站起来道:“时候差不多了。”

因为撤退匆忙,那些矮几锦垫都没有收走,楚玉让越捷飞把原来自己身边的那张矮几连同上面的点心一起搬到亭中。

坐在亭子里,她迎着有些急的山风,俯视着都城健康,这城市透着迷乱的繁华之美。

楚玉有些出神,忽然感觉袖子又被轻轻拉动,不必回头,也知道是流桑,这里的人,也只有他会用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

“咕”的一声从身后传来,楚玉听见这声音,才惊讶的转过头,确定这声音是从流桑肚子里传出来的,她才想起自己一直在吃独食,而其他人什么都没吃。

她潜意识里认为流桑他们自己饿了会拿吃的,可是却忘了自己的这具身体的身份以及与他们的关系,她不允准,他们不会在她面前妄动。

笑吟吟的把食盘朝流桑那里推一下,楚玉道:“饿了就自己拿。”虽然语调温和,可是声音里透着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冷寂。

但流桑却觉察到了,他没有去拿点心,只巴巴的望着楚玉:“公主不开心吗?假如出来不开心,那么我们回去好了。”忽而他又想到,“是不是方才那些人叫你不开心的?”

楚玉莞尔,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笑道:“那些人与我有何干系,他们有什么能耐能教我不快?”她微微笑着,眼神辽远,宛如碧蓝如洗的万里长空。

就算她现在是山阴公主,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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