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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全文第1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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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摇咧了咧嘴,虚软无力的向后一靠,道,“现在你明白了?”

“错,“元昭诩摇头,“什么样的毒,终究有法子解开,最难解的其实是自己的心,扶摇,不要找借口。”

孟扶摇默然,半晌道,“好吧我错了,可是我觉得我错得对。”

她这古里古怪的话元昭诩竟然听懂了,他凝目注视孟扶摇,突然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道,“你这固执的小东西……”

孟扶摇等他生气,揍吧,揍我一顿吧,我自己也很不爽咧。

元昭诩却起身过来,将她扶起,她的长发先前一番挣扎厮打已经散开,因为没有向火,湿淋淋的贴在背后,被山石揉得一塌糊涂,元昭诩坐在她身后,将她头发轻轻揽起,仔细握在掌心,用手指理顺了,一点点就着火堆的热度烤干,一边淡淡道,“头发湿着,你现在又在毒发期无法自保,小心留下病来。”

孟扶摇攥着手指不说话,身后男子清而魅惑的异香传来,他拨弄她头发的手指轻柔而灵巧,微痒而酥麻的感受一波波如过电般传入全身,她舒服得如同坠入云端,眼底却渐渐含上了一包泪。

她宁愿他扔她掼她甩她去池子里骂她,也不想面对这般无可抵挡无可逃脱的温柔!

元昭诩却一直不说话,头发渐渐烤干,他似乎思索了一会,竟然给她结起了辫子。

孟扶摇纵然满腔纠结也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无所不能到了连女人辫子都会结。”

元昭诩不答,将她的头发结起解开解开结起的似乎在回忆什么扎辫手法,半晌淡淡道,“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他低沉而优雅的语声,吟哦这婉转悠长的句子,缱绻而温柔,孟扶摇颤了颤,一根头发被无意扯落,她急忙掩饰的笑,“哦,好痛。”

元昭诩的手顿了顿,突然放开了她结成的辫子,道,“我想我还是不会梳。”

孟扶摇伸手去头上摸了摸,隐约觉得好像是个盘了一半的童髻,不由失笑,正要取笑元昭诩一句,忽听他道,“你是个固执的小东西……但是,我会等你。”

“扶摇,明月易低人易散,当得珍惜。”元昭诩轻轻在她身后道,“我等你想明白的那一日。”

火堆里突然炸出一星碎屑,有烤熟的松子香爆出来,一颗松子爆到了孟扶摇掌心,她伸手紧紧攥着,像是攥住了一颗滚热的心。

火光照亮洞|岤,映着身后那人的身影,他不算魁梧雄壮,却总是恰恰好将她温存覆盖,孟扶摇怔怔的看着那个影子,看着自己泻落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膝。

山洞里气氛沉静,两人都不言语,氤氲着难言的心事,便将四野的声音听得越发清晰,听见风从山洞口掠过,微微起咆哮之音,那肃杀的音节里,隐约却突然有些什么异样的声响传了来。

那声音,有扑落、有喘息、有草木摩擦、有刀剑无意中相撞的微响,一点点的接近。

孟扶摇坐直了身子,凝神倾听,身后元昭诩立刻一抬手灭了火焰,淡淡道,“西南方向,有人在被追杀,正冲这里过来。”

孟扶摇回头看他,问,“这到底是哪里。”

元昭诩难得的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我以前来过一次,这是昊阳山,已经接近了戎军大营地界。”

孟扶摇愕然看着他,不明白睿智神武的元昭诩如何竟会带着自己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元昭诩毫无愧色的看着她,道,“我一路奔驰,忘记了。”

孟扶摇默然,半晌揉了揉鼻子,知道始作俑者还是自己,元昭诩这个人,若不是被自己气昏了一阵放马乱驰,根本不可能在夜里跑这么远。

探头从洞口向外望去,不知何时漫山都起了火把,星星点点如漫天星光降落,人数阵势惊人,武器撞击声音不断传来,有人在不远处山头上挥着火把沉声吆喝,“抓住闯进来的j细!”

孟扶摇低声道,“这么厉害?这都知道我们闯进来了?哎呀都怪你,温泉里打水动作太大。”

她恶人先告状,元昭诩不和她计较,只是凝目注视着黑暗,缓缓道,“这处山洞之下有个断崖,是内缩进崖壁的,有藤蔓遮着,等下我放你下去。

孟扶摇霍然转头,道,“你要干什么?”

“戎军被惊动了。”元昭诩淡然一指那些星星点点的火把,“好像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身上,而是有人闯了他们的大营,人太多,你又毒发不能动弹,我先把你送到更安全的地方。”

“不行,”孟扶摇断然拒绝,“你别想甩下我逃跑。”

元昭诩转眸看她,眼神里今晚第一次浮起淡淡笑意,“扶摇,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口不应心的坏毛病?”

孟扶摇正想反唇相讥,忽听一阵脚步杂沓声响,随即一道小小的黑影从洞前踉跄冲过,一边跑一边隍急的回头,一回头间,月光洒上她血迹斑斑的小脸。

竟然是小刀!

孟扶摇一声呼唤几欲冲口而出,却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下一瞬她便看见小刀因为一边跑一边回头,脚下突然踩空,随即身子一歪,从洞前断崖处栽了下去。

“小刀!”

孟扶摇的身子,立刻扑出山洞,扑向崖下!

无极之心第二十二章在此调情

扑出一半的身子突然被人拎住,孟扶摇挣扎着,却没有力气前进一步,她低喝,“去救她啊……”话音未落眼前却突然人影一闪,有人从上方崖壁掠了下来,比她更快的扑了出去。

孟扶摇眼角只看见对方的紫蓝二色的彩袍一荡,随即崖下伸出一条健壮的手臂,扒住石缝,单手一甩,小刀被抛了上来。

孟扶摇上前接住,那孩子眼睛瞪得极大,却依旧没有哭,孟扶摇叹息一声,问她,“伤着没?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刀抿着唇不回答,眼光看向崖下,那里腾的跳上个彩袍男子,两道眉又粗又黑,赫然是那个号称要“娶城主”,和孟扶摇广场对骂的铁成。

他气哼哼的立在崖上,也不管底下的追兵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冲了来,站在洞口竖眉盯着洞里的孟扶摇,骂,“你没信用!”

孟扶摇愕然,“你说啥?”

“你没信用!”铁成指控,“你是我的人,却和别人欢爱!”

孟扶摇呛了一下,霍然抬头,怒道,“丫的你跟踪,你偷窥!”

“那又怎样!”铁成梗着脖子,“我要娶你的!”

孟扶摇磨牙,声音嘶嘶的道,“我没答应!”

“我答应就成!”

孟扶摇盯着这个愣头青,实在觉得和他对骂完全是不智的行为,追兵将近,还胡搅蛮缠什么,身后元昭诩淡淡道,“吵完没?吵完记得跟上来。”

他抱起一直用异样眼神盯着他的小刀,一伸手拉过孟扶摇,道,“跟着我,无论如何不要离我左右。”

铁成大骂,“我偏不跟你……”

元昭诩头也不回,“我没把你算进去。”

今日搜山的戎人,是戎军的一个副将,今夜三更时分有人潜进大营,胆大包天的居高临下射出了一只火箭,竟然险些烧掉了主将的大帐,戎人迷信,战前毁帐视为不祥,震怒的戎军主将派他点兵来追,无论如何要将那个夜半惊营的恶客抓回来碎尸万段。

这位副将算是个谨慎人,明明看出逃掉的那人身形娇小,武功底子也极薄,只是仗着地形熟悉才逃出那么远,却依旧点齐数干兵马,一直追到昊阳山。

小刀坠崖被救,被戎人士兵看见,一番传哨,所有火把都聚拢来,层层紧缩,包围了这座山头。

戎人副将亲自上山,前后左右都是护卫,他倒不是忌讳小刀,而是看见救小刀的男子身手不错,至于扑得软歪歪的孟扶摇和始终没有现身的元昭诩,他根本不知道其存在。

走到那座山崖附近时,前方突然闪过一团小小的白影,副将低头一看,隐约看见是只肥白的似兔又似鼠的动物,一闪便过去了,也没有在意,继续步步紧逼的向上封锁。

他不知道,那团肥白的影子直奔山下,找到先前骑来的马,哧溜溜窜上去,爪子揪住马鬃,嘿哟嘿哟直拽。

马儿不是经过训练练的上阳宫名驹,不知道元宝大人骑马的固定爪势,纹丝不动,元宝大人急了,主子今夜出来时,严令侍卫不许跟随,它肩负着传递消息的重任哪,这只该死的蠢马,不知道元宝大人骑马的姿势比较特别吗?

愤怒兼郁闷之下的元宝大人,跳起来恶狠狠对着马脖子一咬,骏马吃痛,一声长嘶扬蹄直奔,元宝大人嘴刚刚松开便险些被颠飞,赶紧死死揪住马鬃,东摇西晃的一路飓了出去。

那夜早起劳作的村民于是看见这样一幕诡异的画面——一匹马无人驱策在旷野上飞奔,马鬃上大幅度飘荡着一只肥白的球。

元宝大人一路长奔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副将全然不知这只耗子的大用处,他的眼睛盯着山崖,猜测着对方藏躲的方向。

士兵们的长矛不住的在草丛中拨打,期待着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地,一无所获之后,副将的目光集中在那个浅浅的山洞中,他目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才那几个人明明可以逃,为什么不逃?躲在这洞中,柴堆一架烟一熏不是自寻死路吗?

洞内黑暗无声,熄灭的火堆里有时翻出点暗红的火星,却不如洞顶几人目光明亮,孟扶摇被元昭诩不由分说揽在怀中,他淡淡的异香连同清新的水气一起钻入她鼻中,是一种令人舒适的味道,孟扶摇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却被元昭诩揽得更紧。

吸吸鼻子,孟扶摇手指悄悄在元昭诩掌心写,“我们为什么不走?”以元昭诩的实力,想逃很容易,哪怕带着两个累赘。

元昭诩也悄悄在她掌心写,“既然他们来了,就一起杀了,省得以后费事。”

孟扶摇撇了撇嘴,“好大的口气,一人杀三千?”

两人脸颊相贴,孟扶摇感觉到元昭诩似乎在微笑,黑暗中他目色晶莹,更慢的在孟扶摇掌心写,“我一人可杀三千,你一人可杀我,还是你厉害些。”

孟扶摇忍不住要笑,又觉得掌心痒丝丝,元昭诩落指太轻,不像写字倒像搔痒,她偏偏是个怕痒的,拼命咬着嘴唇防止自己笑出来,唇色越发鲜艳如血。

忽听得头顶一声冷哼,却是蹲在他们上方岩石上的铁成,他愤怒的盯着两人,竖指在石壁上刻,“大敌当前,还在调情!”

孟扶摇噎了噎,对调情这两个字有点适应不良,然而她始终不习惯在铁成面前吃亏,立即手指在半空虚画,“关你屁事”!

铁成怒极,一跃身便想跳下,元昭诩突然挥了挥衣袖。

一道紫光倏忽而过,空气突然薄了薄冷了冷,铁成只觉得膝盖似被冰块冰了一下,便僵在了那里。

他惊骇的瞪着元昭诩,元昭诩却扭头看着墙壁,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伸指抹了抹,又刻了几个字。

铁成的刻字立即变成了,“壬申年腊月初八夜,微云将雨,昭诩与夫人在此调情。”

孟扶摇一回头看见,脸轰的一下烧着,烧得焦黑,越发显出白牙锋利,很想啃某人一口的样子。

不过她没来得及啃下去,洞外,有脚步声传来。

戎军副将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山洞前,这四周全部查探过,那几个人不可能插翅而飞,一定是在这里。

黑压压的士兵聚拢来,城墙般堵得山洞水泄不通,蜿蜒长达数里的队伍,竖着铁阵般的武器,在月下长蛇般闪着青色的磷光。

没有人可以凭借一人之力踏越这兵器密集的阵型,哪怕是一人给一掌,也能活活累死人。

“给我烧!”副将叉腿抱胸注视着山洞,森冷的下令,白牙在暗夜中闪烁如兽齿。

将军说要将那毁帐的人碎尸万段,他带具焦尸回去给他砍便是。

柴堆已经架起,洞中依然全无动静,副将冷笑着,手重重往下一劈。

一名士兵举着火把要去点火,架成塔状的柴堆突然塌了下来,最上面的一根粗村枝掉下来,砸破了他的头。

其余人都有点变色,下意识向后退了退——戎人战阵规矩多,其中挺要紧的一条,便是未战先伤,不吉。

副将仔细打量那柴堆半晌,又回忆了刚才山洞里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射出,想来是巧合,皱眉哼了一声,手一挥,身后的亲卫举着火把再次上前。

这次他走到一半,突然无声无息的腿一软,随即骨碌碌滚倒在地,滚着滚着,头颅突然就另外滚开了。

那只头颅在数千双眼睛注视下,平静的滚开,没有鲜血流出,没有惊呼发起,甚至头颅上还保留着先前那种窥探小心的神情,看起来甚至已经不再像头颅,而像一个被踢开的皮球。

月夜下,深山里,山洞前,一个倒下的人头颅突然无声掉下,滚落在自己脚下,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最起码那个副将,就差点疯了。

他“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下意识的抬腿踹开那头颅。

“波”

一声极低的声响,听起来就像一个人于空旷寂静中发出的叹息,那头颅忽然炸了开来,霜白的月色下飞出无数血肉之沫,红的白的,都已经凝成了细小的固体,旋转呼啸着,覆盖了四周密集的人群。

被天天同吃同睡的伙伴的血肉沾满全身是怎样的感受?惊悚、恶心、最勇猛的战士也永生难解的噩梦。

副将惨呼着倒了下去,只这一瞬间,他的身子所有被沾着的地方,都哧哧的冒着烟,烂出一个个深可见骨的洞。

“诅咒!恶魔的诅咒!”

山洞前刹那间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尸体,死得莫名其妙惨不可言,早已惊呆了这些少见世面的戎人士兵,抖着手举着刀剑不知道敌人到底在何处,却坚持着不肯逃开。

戎人军现严厉,临阵逃脱者斩全家,是以这些戎人心胆俱裂却不敢离开,有人甚至试探着,想远远将自己的火把掷过来。

山洞里孟扶摇目光流转,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元昭诩,他刚才用什么手法杀人,连她也没看出来,那感觉,竟然不像是武功,却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元昭诩的武功风格,五洲大陆很少见,非正非邪,光明处华彩万丈,诡异处落血无声,孟扶摇师从老道士,遍识天下武学,却也看不出他的路数。

而他这一手,伐将伐心,夺神夺志,正是兵家上谋,玩的是心理战术,只是戎人执拗不肯退兵,他们面对的,依旧是一个死局。

她抬眼,看见山洞外,一只火把旋转飞来,将要落向干燥的柴堆。

“嚓!”

紫影一闪,快如流光,先前一直玩阴的元昭诩,突然动了。

他身子一掠便到了洞外,脚一踢柴堆四散,粗大的树枝根根如利箭直射四面八方,真正的无差别覆盖,那些村枝嗵的撞上人休,再余势未歇挟着人休一撞再撞,士兵们顿时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一串,每根树枝足可击倒四五人,刹那间便割稻子似的倒下一大串,漫天都是喷出的血雨和胆汁。

铁成也跟着元昭诩冲了出来,他没有元昭诩惊世绝伦的内力,却是近战的好手,元昭诩冲入敌群杀戮,他便拨出腰刀守在洞口,那些不敢和元昭诩时敌的士兵,意图绕道进山洞,被他来一个捅一个,来两个捅一双。

元昭诩一脚踹飞树枝死伤几十人,却并不乘胜追击,身形一闪又回原地,从铁成身边擦过,顺便吩咐,“劳烦,你就守在这儿。”

铁成一刀狠狠戳进一个扑过来的士兵心口,抹一把脸上的血怒道,“那你干什么?”

“我累了。我没你英勇。”洞内传来元昭诩闲闲的回答。

铁成气得几乎要吐血,只踢了一脚就死伤几十人,他会累?回身怒骂,“你发什么疯!还不赶紧趁这个缺口冲出包围,不然我们会被活活累死!一个也逃不掉!”

元昭诩干脆不理他了,铁成恨得提刀就往回走想砍他,又有士兵扑了上来,他只好反身铿然架上对方的刀,继续他永无休止的劳作。

孟扶摇忍不住摇头,喃喃道,“遇上他是你倒察,遇上他谁都倒霉……”

元昭诩刚好回到她身边,微微一笑道,“遇上你我最倒霉。”

他倚着山壁,竟然又生了一堆火,招呼孟扶摇小刀去烤火,任由铁成在外面打得势如疯虎,孟扶摇看着有点不忍,道,“哎,不帮帮他?”

“想要娶你,哪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元昭诩若无其事,“不然我也不甘心哪。”

孟扶摇苦着脸,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和你说话了,每说一句你都能堵的我没话可说。”

元昭诩笑笑,正在拨柴火的手突然一挥,一根半焦的带着火星的木棍刹那飞了出去,正好铁成打得脚软,身子一斜露出空挡,眼看要被人砍上一刀,那燃烧的木棍便神奇得恰到好处的出现了,啪一?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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