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影苦笑了下,“哪个府里没有几个妾室的?就是妹妹府里不也是这样吗?六姐现在就是希望能生下个男孩,可是成亲都三年了也只有个女儿。”
“六姐莫急,这事儿是急不来的,若是犯愁身子就越不好,就更没指望了不是?倒是把这心思放下,开开心心的,说不定哪日就有了好消息呢。”青萝笨拙的安慰着,这安慰人可是她的弱项,她宁愿陪着人哭一场,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
“算了,不说这些了,六姐平日里也没什么事,若是七妹有空,记得常来看看我。”
“对了,听说姐夫的额娘年轻的时候可是个才女,这传闻可是真的?”青萝想着流传到后世的传纪之类的说不定有夸大的说辞,不切实际的也是有的,便询问道。
“倒是时常见她看书写字的,我也曾在书房见过她的文章,虽说六姐不太懂,但觉得在女子中间却也称得上才女二字。”青影笑盈盈的说着。
“那下次妹妹可否能去拜见呢?”青萝满怀希望的盯着她。
“妹妹是皇子福晋,哪有什么能不能呢,只是六姐可要提醒七妹一句,额娘那人一向是有些傲气的,寻常人可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情理之中,一向有才的人便会孤傲一些。”青萝点头表示赞同,再孤傲也打消不了她一睹才女风采的决心,呵呵。
说笑间,马车已经在一处高门大户前停了下来,青萝掀了帘子,见上面写着学士府三个字,便想这里应该是伊桑阿生前住的府邸,青影下了马车,笑着请妹妹进去坐坐,青萝担心府里有事,纳喇氏还病着,便推辞了,吩咐车夫尽快回府。
回到阿哥府,青萝刚坐下喝了口茶,还没来得及问碧月和碧痕今日府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就看到纳喇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了。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碧月见状训斥道。
“奴婢知错了,求福晋再给我家主子请个大夫来吧,主子她这会都晕过去了。”小丫头泣不成声的哀求道。
“晕过去了?”青萝慌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就往外走,“你家主子晕了多长时间了?”
“有大半个时辰了。”
“那你没去找侧福晋吗?”
“去说过了,侧福晋也给请了大夫,给开了药方子,奴婢熬了药给主子喝,可是没一会儿主子就喊肚子疼,晕过去了,下身还流了好多的血。”小丫鬟说着又开始哭。
听完她的描述,青萝心里大概明白了些,可是又不敢确定,正烦躁间,转头看见碧月和碧痕还跟着自己,便说道:“碧痕,去叫管家进宫请个御医回来。”
“是。”碧痕应了刚想走,青萝又喝道:“慢着。”
“福晋?”
“你找个熟识的小厮,让他去外面请个大夫来,记住,千万别经过管家,快去快回。”
“哦。”碧痕听了吩咐忙不迭的去了,青萝才又快步往前走,进了纳喇氏的芙蓉阁,还没走到内室就听见里面的喝止声:“哭什么哭,你家主子还没死呢,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到一边跪着去。”
听这声倒不像是瓜尔佳氏的,青萝便挑了门帘进去,想看看是谁在里面。
正文第八章出乱子了(一)
青萝由小丫头子领路到了芙蓉阁,进了内室,方看见格格石佳氏正在训斥纳喇氏房里的丫鬟,这会子那些丫鬟都一一在门口跪了,大气不敢出。
石佳氏见青萝进来,转眼间就换上了笑容,“福晋,您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这府里就成全京里的笑话了!”青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走到纳喇氏的床前看了一眼,昔日的美人儿如今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的昏睡着,青萝伸手给她把了把脉,问道:“大夫呢?”
“回福晋,这会子侧福晋已经又让人去请了。”石佳氏陪着笑脸说道。
“可看出了是什么病?”
“大夫只说是偶感风寒,喝两贴药就好了,谁知纳喇妹子喝了药竟然下身流血,侧福晋便把那大夫关到了柴房里。”
“偶感风寒?哼!”青萝冷哼了一声,“纳喇氏可是府里最受宠的,若是真有点三长两短,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福晋怎么这么说啊,这大夫可是您让请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也跟我跟侧福晋没有关系啊,我们可都是按着您的吩咐做的。”石佳氏看向青萝,笑容里夹着些许嘲讽。
“我的吩咐?我什么时候吩咐你们这么做了?”青萝愤怒的问道。
“福晋您早上回门之前不是说过如果纳喇妹子不舒服就给她请大夫吗?您走了没多大会,丫鬟就找到侧福晋,侧福晋便按着您的意思请了大夫啊。”
青萝听了咬了咬牙,这两个女人可真够阴险的,想是从大夫那里知道了纳喇氏已有身孕,便买通了大夫在药里放了打胎的药草,导致纳喇氏流产,然后再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可不是一石二鸟吗?纳喇氏现在正得宠,等十三回来知道了这事,还不得记恨她啊,想着想着脑子里便乱作一团,正在此时,碧痕进来了,青萝对着她点了点头,碧痕便又出去带了大夫进来,碧月在这边早已放下了床帐,石佳氏见状略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时候请的大夫?为什么管家没有知会一声呢,心下便有些慌张。
“大夫,麻烦您给看一下,病人到底是怎么了?”青萝说着冲碧月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门口站着,以防止石佳氏手下的丫鬟偷溜出去找瓜尔佳氏,碧月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挪到了门口站着。
大夫把完脉,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摇头说道:“福晋,病人是因为喝了堕胎的药导致小产,身子虚弱才晕了过去。”
果然是流产了,青萝狠狠的瞪了石佳氏一眼,又说道:“大夫,这是那药的药渣,您给看看,是不是有导致堕胎的药材?”这药渣是刚刚纳喇氏的贴身丫鬟偷偷塞给她的,她自己还没打开看过。
老大夫打开纸包细瞧了瞧,然后从里面捏出一个黑乎乎的药草,反复的看,“这是……”
青萝接过来看了看,突然惊讶的大声说道:“马齿苋!”
老大夫点了点头,“没错,正是。”
青萝的脸色有些发白,这马齿苋她是见过的,甚至以前还当做野菜吃过不少,可是自从学了医才知道它能增强的收缩,孕妇吃了容易造成流产,只是不知道这马齿苋是原来那个大夫放进去的,还是大夫开完方子之后别人又加进去的,遂质问道:“之前那大夫开的方子可还在?”
“在侧福晋那里呢。”石佳氏的脸色也很难看。
“福晋……”纳喇氏的贴身丫鬟小声的唤了声青萝,“奴婢看到侧福晋随手把那方子递给石佳氏格格了。”
“你……”石佳氏本意是不想把方子拿出来的,可是却被那丫鬟给指了出来,立刻就想发作,却在看到青萝的脸色之后硬生生的把骂人的话给吞了进去,她不是瓜尔佳氏,她只是个格格,再怎么着也是不敢跟福晋硬碰硬的,但是她若是不承认,福晋也不能怎么着她吧,遂看着青萝说道,“回福晋,方子不在妹子手里,您别听那丫头胡说八道。”
“是吗?”青萝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那小丫头,说道:“你确定方子在格格身上吗?”
小丫头有些害怕,但是转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纳喇氏,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去搜搜格格的身子,若是没有,仔细你的皮。”
“福晋,这……您怎么能让一个丫鬟来搜我的身子呢,福晋……”石佳氏着了慌,边说边往外看,可惜她盼望的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不搜也可以,不过那要怎么证明妹子的清白呢?”
石佳氏低了头,还一会儿才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了已经皱皱巴巴的方子,青萝拿了过来递给大夫,老大夫看了一下方子,又对了一下药渣,说道:“药方里并没有马齿苋这味药,倒是有味药药渣里倒是没有,而这味药却是跟马齿苋有些相像的。”
听了大夫的话,青萝冷笑着点了点头,好个移花接木啊,今日若不是自己早早的请了个大夫过来,又拿了这方子,不然这冤屈还不得赖在之前那位大夫头上,连带着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碧痕,备好马车送大夫回去,多打赏些银子。”青萝笑着向老大夫道了谢,又吩咐碧痕亲自送了出去,这才回过头来看那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玉珠。”
“玉珠,那药可是你亲自抓来煎熬的?”说着把手里老大夫新开的方子递给了她。
玉珠接了过来说道:“回福晋,不是,因为奴婢不放心主子,抓了药回来后就想找房里的其他人去煎药,正好碰见侧福晋身边的丫鬟兴儿来,她听说后便主动要求要帮忙,奴婢就应了,谁知…是奴婢害了主子,还请福晋责罚。”
“好了,起来吧,你放心,我会替你家主子找回公道的。”青萝亲自把她扶了起来,让她仔细的照看着纳喇氏,这才看了石佳氏一眼,道:“你跟我来。”
石佳氏跟着青萝出了内室的门,却在外室里看着一个丫鬟在角落里跪着,仔细一眼,竟是自己刚刚使唤出去去侧福晋那儿报信的,原来被人截下了,石佳氏偷偷的看了青萝一眼,见青萝没看她,便低下了头跟着往外走,碧月回头喝令那丫头不许起来,让身边的小丫头子看住了,自己也跟了青萝往外走。
一行人在停在了海棠苑的门口,瓜尔佳氏已经听说青萝带了人往自己这里来,心下便有些不放心,便站在外面等着,看见青萝进了院门,远远的就笑道:“妹妹怎么有空来姐姐这里坐坐?”一句话未说完便已经走到了跟前,说着还瞪了石佳氏一眼。
“自是有事,不然我倒是没有那闲工夫。”青萝说着步子却未停,直走进了外室坐下,瓜尔佳氏等人也只好跟了进来,因为青萝坐了上座,瓜尔佳氏只好在下面坐了,青萝瞥了她一眼,吩咐身旁的小丫鬟子去倒了茶来,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见瓜尔佳氏有些耐不住了,才说道:“清晨我离府时,可是托妹妹照顾好纳喇氏了?”
“福晋是说过,我也做到了呀,听说纳喇氏不舒服,我立刻就让人去请了大夫,纳喇妹子如今昏迷不醒,自是那大夫做的手脚,我也已经把他关在了柴房里,还请福晋发落。”瓜尔佳氏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看不出有羞愧的样子。
青萝也不接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石佳氏,“刚才你也在场,你就把实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侧福晋吧。”说完继续喝茶,也不再看她们两人。
石佳氏是不想得罪瓜尔佳氏的,可是被青萝点了名,她不说也不行,因此便把事情说了一遍,瓜尔佳氏听了故作惊讶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定是兴儿那小蹄子嫉妒纳喇妹子得宠,才这般狠的心,我那可怜的纳喇妹子啊,咱们爷现在可就只有一个女儿,若是纳喇妹子怀的是儿子的话……”说着便吩咐人叫了兴儿来,待兴儿一进门便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还大声斥道:“你这个黑心肝的,怎么就能对纳喇妹子下的了手,我还当你是个贴心的,素日里当你亲近,原来你竟有这等心思!”打完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青萝,“福晋,是我治下不严,才出了今日这事,我也有错,您想怎么责罚我我都没意见。”
跪在下面被打蒙了的兴儿此时才反应过来,委屈的大声呼道:“福晋,奴婢冤枉啊,奴婢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呢?是……”
“住嘴!”押着她进来的王嬷嬷忽然一巴掌就闪了过去,打得兴儿嘴角流出了血丝,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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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章出乱子了(二)
王嬷嬷又威胁的瞪了兴儿一眼,抬头看着青萝说道:“福晋,府里有规矩,兴儿这小蹄子应该乱棍打死。”
“福晋饶命啊,饶命啊!”听见这样的判决,兴儿连哭带磕头的苦苦哀求,
青萝心想着,要乱棍打死?恐怕是想杀人灭口吧,再说兴儿只不过是个替罪羊,大家都心知肚明,便不想冤枉了她,可是她又不能拿瓜尔佳氏怎么样,只得就此作罢,“这也太重了,就赶出府去吧。”
瓜尔佳氏听出青萝的意思是不再追究了,便点头附和道:“还是福晋仁慈,这兴儿好歹跟了我那么长时间,这样也好,王嬷嬷,就把她赶出府去吧。”
瞥见瓜尔佳氏偷偷的给王嬷嬷使眼色,青萝不悦的说道:“这事侧福晋也是脱不了关系的,你刚刚不是说你自己治下不严吗?那你就闭门思过一个月,还有石佳氏,你也一起吧。”
瓜尔佳氏闻言愣了愣,随即又笑道:“多谢福晋手下留情。”
青萝白了她一眼,我手下留情你也要感恩才好,成日里勾心斗角的有什么意思,想着便重重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碧月,咱们走。”
回到自己的木兰小筑,青萝闭着眼斜躺在软榻上,碧月从外面进来,见青萝闭着眼,便放轻了脚步想出去,
“办好了?”
“嗯,那个关在柴房里的大夫已经放出去了。”碧月顿了顿,想说些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青萝微微的睁开眼,温和的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福晋,您……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是啊,毕竟是一条人命啊,那未出世的孩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怨恨咱们呢,说不定那会是爷的第一个儿子……”
“福晋,您别难过了,就算是怨恨,那孩子怨恨的也不应该是福晋您。”
“可是我没有帮他报仇啊,碧月,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无能?”青萝心灰意冷的问道,原本从尚书府回来,她的心里便对这个朝代多了一丝不舍和牵挂,甚至感觉到了温暖,可是这件事,却让她彻底的失望了。
“您也是身不由己的,奴婢看得出来,福晋,把这件事忘了吧。”碧月无奈的看着青萝。
青萝点了点头,可是真的能忘得了吗?恐怕这是要记一辈子的伤痛吧!
没一会儿,碧痕端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清粥和几碟子小菜,一一摆在青萝面前,劝道:“福晋,劳了这么会子神,该饿了吧,奴婢做了些清淡的饭菜,您尝尝。”
青萝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碧痕还想再劝,碧月偷偷的冲她摆了摆手,两人收拾了下去了。
半夜时分下了些雨,青萝本就没有睡熟,听到雨丝打在窗上的声音便披衣下了床,推开窗子,借着依稀的灯光见到细雨纷纷,前几日她让人从别的院子移过来的几竿翠竹上也落了雨,梧桐树的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青萝伸出手去,感受微凉的秋意,却不经意间又瞥到了手腕上的疤痕,这些日子两个丫头天天给她换药,倒是很快就好了,只是却留下了淡淡的细痕,想起今日郑氏说的话,木岩,那是个什么样的男子?若是痴情,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呢,想到这儿青萝苦笑了一下,怕是就算有心也是阻拦不了了,不过她倒真是想见见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兆佳青萝为她不惜与家人诀别。
夜深了,青萝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再入睡,一闭上眼便能听见婴儿的哭声,如此一直折腾到天将亮,才浅浅的睡了一会。
青萝觉得自己才刚刚睡了几分钟而已,便听见碧月唤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碧月拿了外衣给她披上,青萝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便揉着自己的额头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福晋,纳喇氏格格醒了。”
“这是好事啊,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啊?”青萝自己穿着衣服,但却总是穿的乱七八糟的,没办法,这古人的衣服太累赘,一层一层的,实在是让人头疼。
碧月忙搭了一把手,闷闷的说:“格格她,认为是福晋害的她小产,正在房里吵闹呢。”
听到这话青萝皱了眉头,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情愿给人当枪使吗?也不知道瓜尔佳氏又在她面前嚼了什么舌根子。
“侧福晋不是禁足了吗?”
“是,但是福晋忘了侧福晋早已当家了吗?”
是啊,瓜尔佳氏当家这么多年,在府里的关系早就盘根错节了吧,自己能把她关在房里,难道就没有替她传信了吗?
待穿戴好,青萝便让碧痕摆饭,趁着碧痕去厨房的空,碧月不解的问:“福晋不去看看纳喇氏格格吗?”
“不去哪说得过去啊,不过现在不行,等纳喇氏吵闹够了,没力气了,咱们再去,不然这会子过去还不得成箭靶子啊。”青萝自嘲的笑了笑,她真的是没什么力气了,昨夜没睡好,现在头还疼呢,孩子夜里闹的?br/gt;
福晋当家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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