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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4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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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作者:未知

福气安康第47部分阅读

“小清,”林氏气喘吁吁道,眼角渗出更多的泪珠,“别怪大娘,大娘没用,没能帮你把事情办好……”

“不……”苏文清拼命摇头,泪水汹涌而下。

“还……还有,”林氏颈上的青筋突起,她似乎在拼了命把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还有就是……就是不准那个不肖……不肖子到……我,我坟前……一步……”

“娘”林志海呆住了。就在他呆住的一瞬间,林氏的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头也歪向了一边。

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愤恨,还有说不出的歉疚与悔恨,林氏终究没有再看亲生儿子一眼,就那样去了。

苏文清也呆住,耳边传来苏氏悲切的呼唤声:“林姐姐,你醒醒,你快醒醒……”

世界忽然间寂静了下来,静得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她看到苏氏在哭,林志海也在哭,四周乱成一团,人们跑来跑去,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天在转,地也在转,所有的人都好像在跟着旋转。是地震了吗?苏文清这样想着,心口处滚烫滚烫的,一股热热的不知什么液体在往上涌,抵到喉咙处是一阵腥甜的味道。她再也忍耐不住,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她累了,她觉得好累,好累,浑身没有一丝气力,身子软软地往下坠,好像有人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身子,而她的手腕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没有疼痛,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手腕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自她手腕处散了开来。

而她的心,也如这般,碎了吧?她这样想着,努力想睁开眼睛,不知怎么回事,眼皮沉重得根本睁不开。眼前是铺天盖地的昏暗,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失去了知觉。

****

“公子,你怎么了?”茗砚扯了一下自家公子。自从状元府的婚宴回来后,呼延二公子就一直坐在案几前,一声也不响,一直坐了近两个时辰,整个人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

“哦。”呼延二公子似乎这才惊醒过来,看看外面的天时,问道:“状元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茗砚撇撇嘴,“喜事变丧事呗这林状元也真够倒霉的,他老娘一出现,就把喜事弄成丧事了,唉”

茗砚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有惋惜之意,再抬头望向窗外,“公子你说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呢?上午还阳光灿烂的,这临近晌午,怎么就下起滂沱大雨来了呢?真是怪异的天时,我看啊,今天就不是一个好日子”

茗砚的诅咒也不无道理。单就这红事变白事的怪异事件,早就像长了翅膀的消息般,传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食肆里,茶摊边,甚至连街头街尾的杂货摊,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件京城里最独特的新闻。

而新落成的状元府,里里外外俱是一片犒素,正中放着一个玉棺,里面的人个个披麻戴孝,哭声响彻了几条大街。

呼延二公子再“哦”了一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公子,”茗砚奇怪地望望自家公子,“公子你不高兴吗?”

高兴?呼延二公子茫然地看着茗砚。对呀,计划成功了,他报复了他恨到骨子里的人,也让她尝到了他所承受的痛苦,这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吗?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却高兴不起来呢?

上午的时候,当他看到苏文清痛苦绝望的神色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却没有感到那种激动到狂喜的感觉,反而心里觉得涩涩的,而当苏文清昏厥在地上的时候,他觉得心里好像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竟有一股想冲上前去把她抱起来的冲动。

他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弄得心神不宁,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的样子?

****

苏文清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脸颊上似乎有凉凉的“水珠”滴下。

心口灼人的疼痛,她禁不住“哎哟”一声。就在这时,她清楚地听到苏氏惊喜的声音:“小清,小清你醒了?”

奇怪,她的听觉怎么又恢复了?而且,眼皮也没有那么沉重了,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苏氏哭红的眼睛。

“小清,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氏哭道,用力把她搂在怀里。她抱得那样紧,似乎怕女儿再次消失不见。

苏文清朝四周望了一眼,屋里是客栈里的房间的摆设,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还是老样子。她不禁苦笑,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以为一觉醒来之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会恢复原状,没有林志海的背叛,没有林氏的死。可是,现实太残酷,连让她自己欺骗一下自己都不肯。

眼角的余辉掠过床榻边上的小柜子,她看到上面有一包半开的布包,布包上有些玉器的碎片,碎片的断层上有一丝鲜红的血线,很是耀眼。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晕倒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自手腕处碎裂开去,原来是一只手镯,林家的传家之宝,血玉手镯。

碎了也好,她心中没有惋惜,本来,这手镯就注定与她无缘。()

第一百二十二章要把林氏灵柩送回家

“娘,林大娘呢?”苏文清问道。

苏氏怔了一下,看住女儿,女儿的神色很平静,那种强忍悲痛之下的平静,看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很是心疼。

“小清,你林大娘,她现在在状元府里。”苏氏轻声道,“等你养好了病,我们就去接她回来……”

“娘,我们现在就去吧。”苏文清说着就要挣扎着下床。

“清儿,”苏氏忙按住女儿,“这事不急,等你养好了身子再……”

“娘,”苏文清神色依然很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一次情感的背叛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只有通红的眼睛泄露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娘,我没事。林大娘等不了那么久……”她清晰地记起那天林大娘临终前对她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如石刻般,在心底篆刻着。林大娘说:“小清,我死后,你把我的灵柩运回扬州去,一定,一定要葬在家乡,在这里,我,我不安心……”

林大娘的不安心,是为了那个人吗?苏文清垂下眼帘,“娘,过一会夏天就要到了,这天气也越来越热,我们扶棺回去,会越来越不方便……”

京师这里的天气,虽说比扬州气温低一些,这两天又下了雨,温度骤降。但是,到了夏天,也免不了热气蒸腾。这人的遗体,即使放在玉棺里用冰镇着,也是放不了多久的。

“娘,我要去状元府一趟。”苏文清忍住心口处传来的疼痛,强撑着下了床。虽说天气渐热是一个原因,而对于她自己而言,她又何偿不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现在的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扬州去,回到那个她熟悉的温暖的地方,再找一个无人可以找到的角落,静静地舔自己的伤口,静静地为自己疗伤,看日出和日落,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回复平静。

“小清,娘跟你一块去。”苏氏急忙披了衣服跟了过去。

状元府里里外外,正在做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法事,三天的法事,今天是第三天。

苏文清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太忙了,也没有人出来询问一声。进到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白,白得耀眼。

灵堂上,一个大大的“奠”字最是引人侧目,中间是一口白玉棺,几十个披麻戴孝的人在下面,或跪或坐,哀哀地哭着。

十几名和尚在敲着木鱼,一时间,经鼓声声,还间杂着一个女子尖锐刺耳的哭嚎声,不用说也就是范家小姐范明霞了。

苏文清立于灵堂的一角,抬眼看向那口玉棺,那口玉棺虽然离她不近,但她仍能看到里面的状况。

那里面躺着她的一个亲人,面容沉静,仿若睡着了一般。只是,眉宇间微微皱起,似心有不甘。

苏文清悄悄地,轻手轻脚地朝上走去。她在心里说道:林大娘,你不用着急,我接你来了。

快到玉棺的时候,地上那几个披麻戴孝、哀哀哭着的女子中,有一个忽地站了起来,拦在了苏文清面前,瞪着眼睛怒视着她,“苏文清,居然是你你来做什么?”

苏文清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带有一丝蔑视:“让开”

范明霞顿时大怒:“你竟然命令我”

她这几天受的窝囊气也够多了,不但让人知道她还未成亲就怀上了孩子,还因为气死了未来的婆婆,让一桩她使尽浑身招数才得来的的姻缘,成为了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如今,情敌来了,居然连正眼也不看她一眼,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怎不令她愤怒异常?

她心中愤怒,伸出手便向苏文清抓了过去,口中骂骂咧咧道:“你来做什么你存心来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

苏文清侧身闪开,她不想与这种人有任何的纠葛。

范明霞见没抓着,更是怒气上冲,再次伸出手,更加狠厉地朝苏文清抓去,边抓边骂道:“我叫你看我叫你看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正想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文清似乎没有听到,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人。她靠近了玉棺,凝神望着躺在里面的至亲至敬的人,心中的哀伤无以言喻。或许,她不该来京师,那样的话,她就不会亲眼看到那一幕,不会亲眼见证这个残酷的事实,也许心就不会那么痛,林大娘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去了。

也许,被人欺骗的感觉是好的,至少不会这样难受。

范明霞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抓到苏文清,自己反而后退了好几步。在她与苏文清之间,多了一个素衣的中年妇人,不用说,刚才肯定是这个妇人出手把她撩开的。

那妇人神色冷峻地望着她,冷冷道:“你这泼妇,休想伤我的女儿”

范明霞真是使起泼来,叉了腰,就要说出“我是状元夫人,你这等平民竟敢动我”之类的话的时候,旁边不知什么地方走出一个人来,拉住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也不怕丢人现眼。”

范明霞没料到才成亲几天,自己的丈夫居然这样对自己说话,不帮着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外人来说自己的不是,顿时,又羞又气,使性子道:“好啊,林志海,我们才刚刚成亲三天,你就嫌弃我了是不是?姑奶奶为了你,什么名节也没有了,你倒好,居然这样来说我我,我也不活了我们母子一起到阴间地府去,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母子就不在这碍着你的好事了。”说着就要往墙上撞过去。

“你有完没完?”林志海怒道,转身对一个婆子道,“张妈,你把夫人扶回房间去,好生看着。别让她出来闹事。”

旁边一个婆子赶忙应了,拉着范明霞进里屋去。范明霞心有不甘,见林志海铁青着脸色,也不敢再闹下去,乖乖地由婆子扶着回房间去了。

“小清,苏大娘,你们来了。”林志海打着招呼,眼中有些希冀的星火在闪烁,连语气也轻快起来。

这苏氏与苏文清突然造访,是不是说她们……

“林公子。”苏文清没有回头,但这一句毫无温度的称呼让林志海的心直直坠到了谷底,而她接下来的话语更让他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只听苏文清冷冷道:“林公子,我们受人所托,要把灵柩运回扬州。应承了的事情不能不办,还望林公子不要为难我们,给我们行个方便,让我们把林大娘的遗体运回去,也好让逝者了却心愿,早登极乐。”

林志海呆了半晌,方才喃喃道:“小清,这个人,这个人是我亲娘啊。”

苏文清转过头来看着他,但她的眼神飘散,空洞得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似的,她说:“林公子,你还是顺从逝者的愿望吧,不然的话,”她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了几分,似乎怕吵醒玉棺中的人似的,“林大娘会不安心的。”

林志海眼中的悲痛多了几分,他看看玉棺,再看看不远处正在举办着的法事,犹豫道:“现在这里正在做着法事……”

“做法事,三天就够了,现在是第三天,那明天我再过来。”苏文清说得很干脆,丝毫没有给林志海留下任何余地。这让林志海心中一滞,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苏文清。

他印象中的苏文清,是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子,虽然他知道她的生意做得很大,但她从未在他面前显现出强势的一面,如今,见识到她如此强悍凌厉的一面,反倒令他生出些许的畏惧。

他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无益,母亲临死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的那番话,不要说京城,就连全国都差不多传遍了吧。他的岳父岳母,就是因为禁受不住流言蜚语,今天一大早趁着天未亮,就匆匆地向他告辞,回扬州去了。

林志海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跺了跺脚,算是勉强同意了苏文清的提议,转身出去了。

苏文清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他走出了屋子,紧绷的神经才完全松懈,这才感到浑身无力,要虚脱的样子。本来她打算好了,如果林志海不同意的话,那她就是闹到官府城去,无论如何也要遵从林大娘的遗愿,把她的灵柩运回到扬州去安葬。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之后,苏文清母女俩退了房,来到了状元府。

状元府里,林志海已经把所有一切都打点好。苏文清亲自看着他吩咐旁人把玉棺的盖盖上,林大娘就躺在里面,神色安然,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志海在门口处等着她,奇怪的是,那个泼妇没有再出来闹事。

“小清姑娘,”看到苏文清过来,林志海走上前去,“我派几个人跟你们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跟着就过来……”

“林公子的好意,心领了。”苏文清淡淡道,语气疏淡如陌路,“林大娘的事情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昨天,我去了京城的震远镖局,托他们走这一趟镖。”她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街口。不远处,有几辆马车驶了过来,马车车厢上头,旗帜上的“震远镖局”四人大字迎风飘扬。

“你看,他们来了。”

“震远镖局”的人很快就到了跟前,都是些精壮的小伙子,最大的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林志海退到了一边,苏文清指挥着他们把玉棺放上他们带过来的特制的马车上。

那群人里,有一个人的面容特别熟悉。那人怀抱着长剑,侧立一旁静静地望住她。苏文清抬起头来,心中一动,不由叫道,“李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抔黄土掩

李长修走到她的跟前,浓眉微微拧着,神容静肃地望着她,他说:“小清姑娘,天意如此,逝者已矣,还望姑娘能够保重身子要紧。”

苏文清虚弱地笑笑。保重身子?是啊,这世上,求不来别人的怜悯,唯有自己依靠自己才是正理。

走过爱与不爱的轮回,不是谁的冷漠辜负了谁的真心,是遇见的劫。或许,她与林志海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错误的邂逅。

错误邂逅于桃花村范老爷子的花圃前,水瓢落地时那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的出手相助,便注定了此生不应该的开始。

爱情走到这般荒芜的田地,出乎意料之外,却又无可奈何。一声轻浅的叹息,氤氲在初晨微冷的空气中,凭添了几分凄凉。

李长修的眼神欲加凝重。面前的姑娘若有若无的苦笑忽地牵扯了他的心。飘泊江湖二十载,尝遍世态炎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他,更能体会这种悲痛与无奈。

他看着苏文清,似乎能看到她肩上沉重的负担,那负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想伸出手去,与她一起背负,与她一起分担她的悲伤与痛苦,抚平她心底深处的创伤。

“苏姑娘,你多多保重。”他终究没有伸出手去,终究只是说了这一句。

“我会的。”苏文清点头,“这一路上我娘还需要我照顾呢。”

“我已经叮嘱了领头的詹镖头,叫他一路上好生看顾着你们母女。”李长修看向不远处。不远处的特制马车上,玉棺已经被抬上了马车,一个精壮黝黑的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正含笑望了过来。

“詹镖头跟我有过命的交情,你不用担心,这一路上,他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的。”李长修意料深长地说道。

苏文清何尝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意思?他是担心林志海仗着状元爷的身份再来闹事吧,这世上,陈世美也不是没有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昨天只是雇了三四个震远镖局的人,今天却来了十几个人的原因。而且,这些人个个携了刀剑,一看就是些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苏文清心中流过一阵感激的热流。大恩不言谢,唯有以后寻机会再报答他了。

特制的马车缓缓驶动,苏文清母女两人登上了另一辆马车,震远镖局的人纷纷上了马。一时间,马蹄声,沉重车轮轧在青石板上沉闷声响起,旗帜飘飞,车队径直地朝着城门的方向去了。

李长修抱着剑倚在一棵树下,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队掀起的滚滚烟尘,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前几天还有说有笑的一同赴京探亲,想不到回去时竟是这般凄凉的光景。

千里归葬,这是一种怎样悲凉苦楚的心情

直到车队彻底在他面前消失了踪影,他才转过身来,忽地怔了一下。

十几步远的青石台阶边上,一袭素白的身影正望着远处,一动不动,旁边还跟着一名小厮。

这个身形太熟悉了,若不是他认得旁边的小厮是扬州城南昭王府的小厮茗砚,知道他身边那个素白衣袍的人不用说就是南昭王府的二公子呼延廷玉,否则的话,他真的会以为,他那个神秘莫测的师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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