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得不到回应,而此时本该跪下谢恩的某人却重新低头,继续玩她的棋子。
纪云横跨一步,上前威吓:“还不快谢恩!”
“纪云,退下!”弈之厉邪挥手,原本哮天犬的纪云忽然间变成吉娃娃,乖乖的退下。
走到若薇身边,他居高临下道:“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若薇咦了一声,抬起头望向上方孤傲的男子,这种语气……难道说全天下的贵族都是这副德行?对师傅就一副求贤若渴样子,一转脸对她就好像施舍呢?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陛下,我觉得您不需要一个辅佐您的谋士,而是需要一只随时供你吆三喝四的奴才!”若薇好不留情的说出自己的不满,她跟天机子相处的越久,脾气就越像,可想而知,在面对弈之厉邪带着命令的口吻是何种心情。
天机子一点没有因为爱徒得罪弈国陛下而慌张,相反的,他一副看戏的样子在旁观察。今天就是毕业的第一课,如何在形式上取得优势。
若薇很聪明,她懂得这个道理,若是这样冒冒然跟弈之厉邪离去,她得到的待遇不会很高,因为在弈之厉邪眼里,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可有可无。而若薇,已经被他养刁了,一点委屈都不能受。想到这,天机子笑的开怀。
她的话没有让弈之厉邪太过反感,相反的,他也很想知道作为天机子唯一的徒弟到底有几斤几两。
“做谋士与做奴才都是看人而定!”弈之厉邪毫不犹豫的反击。
寂静的空气中无端蹦出一团火花。两人初次交锋,奠定了以后在一起相处的模式!
显然,若薇很喜欢这种带有挑战意味的相处。
“不如让寡人先看看你是否有能力做谋士?”弈之厉邪抬起下巴,挑衅的看她。
“你想怎么看?”若薇拍拍手,一脸轻松。这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臭男人!真的很不讨喜!
弈之厉邪负手而立,慢悠悠开口:“寡人想出兵讨伐叛党,而那些手握兵马的宗亲却劝寡人放弃,如何应对?”
“那就叫他们的儿子去!”若薇不假思索道。
自古手握大权者都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打仗耗费太多人力,物力,那些人当然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是,一但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重现衡量问题的关键。
弈之厉邪嘴角微翘:“怎么讲?”
“我相信不会有老子愿意看着儿子亲自上战场送死的!他们又不是傻瓜!”
刚刚还一副看不起若薇的纪云,表情都僵在脸上。好办法啊,虽然有些下三滥,可不得不说这法子最有效果,最直接。
若薇当然知道纪云心里想什么,她道:“计策或许有些不入流,可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计策,您说是么,我尊敬的奕王陛下!”
弈之厉邪笑容扩大,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若薇才思敏捷,不愧是天机子的徒弟。
见若薇还继续蹲在那,纪云有些不解:“你怎么还蹲在那?”堆棋子就那么好玩么?到现在都不肯撒手。
若薇抬头看了看弈之厉邪:“我有条件!”
纪云眉毛一竖,死丫头还有什么条件?
弈之厉邪抬起下颚,示意她说下去。
“协助你但并不代表我卖给你了,不开心我随时可以走人,还有,我不接受任何身体上的惩罚,说白了,就是不能责罚我!”
“就是这些?”
“当然不是!”
若薇开始滔滔不绝:“我不接受除了你以外任何人的命令,这里特指那些官比我大的人。哦对了,也包括你后宫那些嫔妃!”最重要就是这点,要知道皇帝的后宫总是暗潮汹涌,女人跟女人的斗阵千百年来从未停止过,她可不想成为她们的众矢之的。
纪云刚想为他的主子辩驳几句却被弈之厉邪抬手制止。
“继续!”
“在为你效劳这段期间,我不接受工作范围以外的任何事,我需要有私人的空间,说白了,我是个自由人,不受任何约束,你不能干涉我的私事!”
“还有……”
“你有完没完?”纪云有些受不了了,还没开始就提那么要求,她是想让人把她当菩萨供起来么?
“让她说!”弈之厉邪沉静开口。
若薇绽开笑容:“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从现在开始算,您每年都要支付我五万黄金作为报酬,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
“那么多!”纪云吊高嗓子,一个丞相一年才有一万白银,她却狮子大开口要五万,还他妈每年都要五万?如果不是天机子坐在这里,他都怀疑自己来到了强盗窝了。
“作为女人的青春损失费,我觉得不多!毕竟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若薇很坦白道。她可不指望在为弈之厉邪效劳期间还有闲工夫找一个相公。
抬头看了看上方的男人,若薇想,奕王这辈子最难看的脸色,她这一刻全看到了。
弈之厉邪握紧手掌,表情依旧维持波澜不惊:“希望你值得寡人做这么大的退步!”
若薇笑容扩大,哈哈,零花钱有着落了!
第四章合作2
纪云以为若薇提的那些个条件已经算的上惊世骇俗了,但是下面……
“口说无凭,这是我刚刚拟定的所有条例,陛下请过目!”说完,若薇双手呈上条约。
弈之厉邪低头扫一眼,胸腔里的血液立即沸腾了,从古至今,还没人敢跟皇帝谈条件,这个女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从小良好的修养让他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在面对若薇,再好的修养都抛到了脑后。
弈之厉邪臭着一张脸,语气颇重道:“寡人是弈国皇帝,说出的话金口玉言,从不悔改……”
“可是,我还是相信白纸黑字!”若薇不傻,在场的人中,大多数是弈之厉邪的人,到时候弈之厉邪反悔了,这帮人也不敢站出来说什么,她也不好老大远跑回来找老狐狸哭诉对不对?
出来闯荡,留个心眼比什么都好!
最终,弈之厉邪黑着一张脸勉强在上面签字画押。
若薇眼睛一眯,高兴的翘起了小尾巴。
天机子哈哈大笑,无奈的摇头:“孽徒顽劣,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弈之厉邪平息内心的怒火,风轻云淡道:“天师言重,寡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若薇寡人带走了!”
既然花了那么多钱请她,那自己便不用再客气才是。从现在开始。若薇,寡人跟你慢慢来!弈之厉邪在心里狠狠道。
马车里弈之厉邪与若薇面对面坐着。
“你今年多大?”弈之厉邪问道。对于即将成为自己左右膀的人,如果连年龄都不晓得的话,那可是致命的。从今往后,他要彻彻底底的了解若薇这个人,从性格到过去,他都要知道。
“二十一!”若薇不假思索的回答。但心里却嘟囔开了,至于么?想探底就直说好了,拐弯抹角的。
“你确定?”她的回答让弈之厉邪很意外,他重新打量盘腿坐在那的若薇,以他的经验而言,她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
“当然,过完年就二十一了!”
“寡人问你,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若薇颦眉,小心的看着弈之厉邪:“……如果说,我不记得了,你会信么?”
六年前她醒来之后什么都忘记了,师傅说她是他的徒弟,因为下山去看日出不小心掉下了悬崖,摔坏了脑子,所以才会忘记一些事,至于生辰八字……师傅年迈,哪里记得!
“……”弈之厉邪眼眸加深,脸上果然写着“不信”二字。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马车忽然停下,弈之厉邪不动声色的撩起挡帘:“什么事?”
纪云虽然脾气暴躁,但绝对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此时停车必定有事。
“陛下,前方被巨石挡住!马车无法顺利通行!”纪云小声禀告。
弈之厉邪重新坐回去,手指搭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若薇盯着他的动作。
“会骑马么?”弈之厉邪豁然睁开眼,盯着若薇。
若薇脸一红,因为刚刚一直盯着他看,他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着实吓了她一跳。若薇点点头。
六年来她跟师傅走遍五国,路途遥远,不会骑马怎么可能?
众人丢弃马车,弈之厉邪翻身上马,动作恣意而潇洒,一看就知道经常骑马,若薇也不含糊,小腿一蹬,攀上马背,动作虽然不雅,可也上来了不是么?
“出发!”
一行人骑着马,纪云在前面开道,时不时注意四周的动向,若薇捧着厚厚的册子看的很入神,这是弈之厉邪给她的第一份差事,他要她在最短的时间了解五国所有事情。“若薇,你有几串这样的铃铛?”纪云忽然问道。
“一串!”若薇从册子里抬起头,诚实回答。
纪云皱起眉:“怎么可能,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铃铛是红色的,现在却变成透明的!”
若薇轻轻笑了起来,抬起手在纪云面前晃了晃,清脆的铃铛声悦耳至极。好像空谷中,泉水敲击玉佩的声音。
“这个铃铛是师傅给我的,能根据我的心情变换不同的颜色!”
纪云瞪大眼,天下间还有这种事?
若薇知道他不信,也不再解释,埋头继续看书。
忽然,后脑勺一痛,她猛的抬头,瞪着纪云。
“你干什么?”
“看你不爽!”纪云得意洋洋的盯着她手腕上的铃铛,渐渐的,得意的表情僵住,因为原本透明的铃铛渐渐的变成粉红,又从粉红变成深红,最后红的如血液一般慑人。
“啊……”纪云痛苦的哀叫一声,捂住半边眼睛。
若薇收回拳头,埋头继续看书,而她手上的铃铛跟着恢复成透明色。
夏国皇宫。
“殿下您慢些,别摔到了!”一名女官气喘吁吁的追着前面身穿金黄|色衣服的孩童。
小男孩听见喊声,停住脚步,回头大喊:“小河,你太慢了,我腿短都跑的过你!”
小男孩眉宇傲然,姿态尊贵且端丽,尤其是那双眼睛,晶莹剔透,仿佛世间最美的宝石镶嵌在眼窝里。
小河终于追上他,上气不接下气抓住他的手,急切道:“殿下,别淘气了,万一被人瞧见,在陛下面前告你一状,到时候陛下又要罚你的!”
小孩傲气的撇头,不屑道:“除了那个淑妃还会有谁?哼,等我找到娘亲,看她还怎么嚣张!”
小河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么?你的娘亲还找的回来么?”长廊尽头,慢慢迎来一直队伍,为首的便是淑妃娘娘。六年光景,她依然美丽如初,但是眉眼中的刻薄却丝毫不减。
小河连忙屈身行礼:“淑妃娘娘金安!”
淑妃越过小河,来到夏凌轩面前,染着红色豆蔻颜色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夏凌轩的眼睛:“多美的眼睛啊,跟你死去的娘亲简直一模一样!”
夏凌轩瞪着大眼,毫无畏惧:“你撒谎,我娘亲根本没有死,她活的好好的!”
“哈哈哈……若是你娘亲还活着,她怎么不来找你啊?”淑妃满目恶毒,眼前这个小鬼多么的像那个人,尤其是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恨不得抠出来。
夏凌轩冷哼一声,仿佛已经习惯了淑妃的挑拨离间,他毫不在乎:“娘亲现在一定很忙,等忙完了,自然会找我,你放心,皇后的位子永远是娘亲的,别人怎么夺也夺不走!”说完,对她露出一枚大大的笑容小河吓的跪下:“淑妃娘娘,殿下还小,童言无忌啊!”
淑妃狠狠的握住手掌,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丝丝鲜红从她掌心流下。
“来人,大殿下目无尊长,给本宫拉下去,关入暗房!”
“你敢……父王知道不会放过你的!”夏凌轩挣扎着大喊。
淑妃笑了,用手绢轻轻擦拭着掌心的血渍:“你父王昨日便已经出宫去安国的路上了,他又怎么会知道呢?正好,暗房清净,也好让你没事想想你那该死的娘亲!哈哈哈……”
第四章遭遇埋伏
夏凌轩缩在暗房的角落,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天空,脑中浮现一张模糊的脸,那是他的娘亲……
“娘亲,我被人欺负,你为什么不来帮果果!”夏凌轩抽噎,他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哭,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放肆,因为父王教导他,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再苦再痛,都要掩埋在心底,不要叫人看出软弱,可是现在他真的好想娘亲!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河鬼鬼祟祟的挤进来,转身连忙将门关上,夏凌轩看清来人是谁,一把抹了泪:“小河,你怎么敢进来?”
小河从小照顾他,所以对她的感情也比一般宫女深厚。
“殿下,这里有吃的,快些吃完,我还得去值夜呢!”下河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将食物从篮子里拿出来,摆好。
“你是我的贴身女官,怎么还要值夜?”夏凌轩好奇问道,父王已经将小河赐给他了,怎么还有其他人要她值夜呢?
小河苦笑:“我是奴才,主子叫我干什么我还能不干?快吃,我时间不多啊!”
夏凌轩狠狠咬一口鸡腿,口齿不清道:“小河,你放心,等我有机会一定好好替你报仇!”
这个恶毒的女人,趁着父王不在欺负他!哼,等他长大,定叫这个淑妃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想怎么报仇啊?”门,吱呀一声打开,外面的光线露进来,一身身穿金灿灿华服的女子腰肢款摆的进来,身后的宫女替她把门关上。
小河一见是淑妃,连忙匍匐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娘娘赎罪!”
淑妃看着地上的碗碟,给了身后宫女一个眼神,那宫女立刻明白,大步上前,狠狠踢翻碗碟,那些食物立即汁水飞溅,洒了一地。
小河吓的一把抱住夏凌轩,颤抖的求饶:“淑妃娘娘,东西是奴才带来的,不关小殿下的事,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淑妃的父亲手握大权,以前陛下刚登基,皇位不稳,所以一直对淑妃宠爱有加,现如今,陛下已经根基稳定,不再需要淑妃的帮助,所以,淑妃怨恨在心,趁着陛下不在宫中,公报私仇。
夏凌轩知道自己年龄小,玩不过淑妃,而他也不想小河受牵连,于是推开小河,一本正经道:“淑母妃,轩儿知错了,是我叫小河带东西给我吃的!”
说完,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淑妃。淑妃冷笑,这个小鬼头诡计多端,她以前上过不少次当,如今夏桀不在宫中,她就是老大,这个小鬼头还想有好日子过?
淑妃把玩着衣袖上的流苏,温柔道:“既然小殿下为这个奴才求情,那本宫就依了他,绕过小河!”说完,弯下腰看着满地的糕点,用一种可惜的语气道:“多么好的糕点啊,掉在地上都浪费了,小殿下,这怎么说也是小河的一片心意,你不吃完,怎么行呢?”
小河大惊,这掉到地上的东西小殿下怎么能吃呢?淑妃太恶毒了。
“淑妃,奴才吃,奴才吃!”说完扑过去,将地上的糕点使劲往嘴里塞,旁边的宫女看了,一脚蹬在她肚子上,小河捂着肚子,满嘴的糕点喷洒出来,呛的猛咳。
“光吃糕点会噎着的,本宫特意准备了一碗汤,小殿下要不要尝一尝?”
小河瞪着淑妃身旁的女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过来,碧绿的颜色,看上去十分瘆人。
“给我们的小河女官也来一碗!”
小河捧着碗,对夏凌轩摇摇头,淑妃再胆大也不该下毒害夏凌轩,这汤顶多味道差点罢了。
小河先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这汤……是苦的。她惊愕的瞪着碗里的汤羹。
六年前,淑妃被安奎蛇咬伤,御医要她每日用莲子心泡脚,以防毒素再次复发,这些年来,淑妃一直如此……
莲子心是苦的……这汤……居然是淑妃泡脚用的!
夏凌轩看着小河满脸怒容,知道手里的汤有问题,但是,他如果不喝,这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凌轩一扬脖子,将手里的汤喝了个干净。他安奈住心中的恨意,平静道:“多谢淑母妃!”
小河已经在旁边泣不成声。
若薇忽然感到心中一阵翻涌,一丝抽痛像她袭来,她按住心口大口的呼吸,怎么搞的?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好像被什么紧紧缠住一样。
“怎么了?”弈之厉邪策马过来,见若薇脸色苍白,手腕上的铃铛变成暗灰色,他已经听纪云说过,若薇手上有个神奇的铃铛,可以随着她心情变化出不同的颜色。此时看她,好像不是太开心。
“没事!”若薇摇摇头,甩去心中的烦闷,可是手腕上的铃铛还是灰色的,任她怎么安抚自己都没用。
弈之厉邪已经摸透了若薇的脾气,她不想说,任你怎么逼迫都没用,他扬起下巴,心里暗自冷哼,这个女人不识好歹,自己也必要去多关心她,只要她竭尽所能的帮自己巩固帝位,其他的……看他心情而定。
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没怎么休息过,若薇知道,他们此行要去安国参加安国君的葬礼。但是安国在五国中属于最小的一个,以弈之厉邪的身份何必亲自参加?
“停下!”弈之厉邪豁然抬手,后面的队伍悄悄停住,不再前行。
若薇浑身一怔,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紧绷了。
月色惨淡,茂密的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的,只听见风吹动树
父王,娘亲被抢了完结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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