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福有余作者:未知
富福有余第28部分阅读
“方少轻对你很重要么?你肯为了他,不再计较我对你做地事?既然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真的肯为了他,不对付我么?”
“是的。”苏舒不屑的说道,“我不是你,你可以为了钱要我的命,可是我不能不管朋友的死活。”这少年真是蛇蝎心肠,若无好处,方少轻就算真的死,恐怕他也不会动一根手指的。眼下也只有这个筹码才是最直接最能让雪崖屈从地。
“好,那我就救他。”雪崖垂下眼帘,淡淡说道,“不过你记得今天说过地话。若有反悔,我也可以不要蓝家的东西而要了你地命。”
他虽然说得平淡,可是苏舒可以感觉到心里油然而生的寒意。她的命在他手里,那是无可争议的,只要一天不去掉毒,她都是他最大的筹码。
“我不会反悔,可是你若是再利用我去威胁舅舅争取更大的利益,就别怪我不遵守承诺。”
雪崖傲然一笑,“我现在所拥有的,足够我大展宏图。你放心,只要你们蓝家和我继续合作下去,我保证你们得多的只会更多。至于你的毒,等我确定蓝尧成不会对我构成威胁,自然会帮你解掉。”
苏舒暗地翻翻眼睛,等你?等你去死还差不多!一会等方少轻好了,她立马回去跟苏韩青商量对策。自己的命一定不能再握在雪崖手里,她一定要找到解药!
方少轻已经进去几个时辰了,天色都已经慢慢暗下来,也不知道雪崖到底能不能救得了他。他最后只说那铃兰是她同门师姐,他不过略知一点她配置药物的习惯,所以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成功。
门终于打开,雪崖从里面走出来,表情有点疲劳,他笑了笑,“没事了,他的药力已经尽除,一会就可以出来。”
“谢谢你。”苏舒说道,“不过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人贪欲太多,早晚会把自己害死。”
“我也谢谢你的提醒。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好了可以自行离开。”雪崖微微颔,走出房间,月白色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不一会,方少轻便从房里出来,他脸上的红潮终于退去,神清气爽,回复了往日里的英俊洒脱。
“走,带我去宣府,我给你的相公解释去。”他惦记的仍是那件事。他希望苏舒和宣潇不要因为自己而破坏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急什么啊,也不急在一时。”苏舒笑道,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全好了?没什么不妥吧?”
“好得很呢。”方少轻微笑,眼神柔和无比,“苏舒,谢谢你。”
苏舒眨眨眼睛,“那你怎么报答我?我可是牺牲了不少啊。”
方少轻拍拍胸脯,诚恳的道,“做牛做马,任你差遣。”
“老土!”苏舒捶他一拳,大笑。
两人离开雪崖的宅院,此刻月亮已经升上来,把两个并肩的背影拉的好长。空气里有混杂的花香,身边是个巧笑倩兮的姑娘,她嘴里哼着歌,模模糊糊的声音却有意想不到的忧伤感觉,像每个寂寞的夜里回荡在心头的歌谣。
方少轻忽然想起同样的那个夜晚,他一样和她走在小路上,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她已经嫁人。时隔半年,似曾相似的感觉在心头涌起,他却再也不能去牵她的手,可是回想那个瞬间,她说她愿意救他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在她心里,还是有他这个朋友的。也许这样,便已经足够。
是啊,足够了……可是他依然微微叹了一口气。
人生总是有遗憾的,可是正因为有遗憾,人生才显得如此真实。
正文第一百三十三章和好就是一辈子
两人走到一个分岔口,苏舒停下脚步,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想过了,带你回去解释也不太好。他也许看到你却更加生气也说不定,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我想,他会相信我的。”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信任,宣潇一向冷静,苏舒想,他过了那么久时间,现在一定可以静下心听她说话的。
方少轻见她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不再坚持,两人一个往右转,一个往左行,分道扬镳。他们永远都像两条平行线,再多的交叉,也阻止不了最终的分开。
回到叠翠楼,小绿和红妆一起迎上来,小绿说道,“少奶奶,你今天回来的真晚,我要不要叫厨房准备晚饭?那个……少爷还没有回来呢。”
“什么?”苏舒皱起眉,宣潇还没有回来?那他去哪里了?她挥挥手,“算了,先不用准备,再等等。”她食欲全无,只在担忧宣潇,他真的那么生气,都不回家了么?早知道,她应该去追上他的。
小绿观察了一下苏舒的神情,惴惴的问道,“少奶奶,你和少爷生了什么事么?其实我下午见过少爷一回,他去书房取了剑就走了。”
“剑?”宣潇他现在失去内力,要剑做什么?苏舒急道,“你看见他去哪里了么?”
小绿越肯定他们俩之间出了问题,她摇摇头道,“少爷走得很快,再说,我哪敢问少爷去哪里啊。不过少奶奶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书简。我简跟着他出去的,只是一会又自己回来了。”
苏舒听完直奔书简的房间,书简刚吃完晚饭,还在剔牙,被苏舒摔门的声音一吓,差点没把牙肉给弄破。他拍拍胸口。吐了一口气道,“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啊,差点把我吓死。”
“宣潇去哪里了?”苏舒开口就问。
“少爷……”,下午只看到他拿着剑出门。不过我去问他,被吓回来了。唉,少奶奶,你不知道,他的脸有多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是不是什么人惹到他了,他要拿剑去杀人啊?哎呀呀……”书简忽然惊慌起来,“我没拦着他,那倒是我不对了。该不会真出事吧?少奶奶,我现在就给你去找他去。”
苏舒拉住。“还不至于吧。”下午可是她惹到宣潇了,不对不对,还有方少轻……她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宣潇该不会去找方少轻了吧?不过方少轻一直跟她在一起,他找不到也应该回家了呀。
莫非……方少轻也是明城人氏。他该不会去方少轻家里等他了吧?她一想。额头上渗出汗来。匆匆忙忙地就往大门走。可是心里又有些不信。宣潇虽然不似从前冷酷地性格。可是他做事依然十分冷静。不会如此冲动地吧?但是。若不是这么解释。他拿着剑会去哪里呢?
天已经黑地如墨。幸好苏舒记得方少轻府上地地址。来到大门口。她也没有冒冒然要家丁通报。只是塞了些银子打探消息。问有没有陌生地公子来方府。结果得到令她放心地答案。宣潇没有来过这里。
那么。他现在是去哪里了?
苏舒游荡在大街上。宣潇平日里都不太出门。所以没有什么他特别偏好地场所。不了解他生气地时候会去哪里。也不知道他排除郁闷会用什么办法。此刻。她才明白他们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地了解对方。
最后。她不得不回到宣府。存了希望宣潇也许已经到家。可惜。仍然还是失望。
她饭也没有吃。打走小绿和红妆。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里。默默呆。思绪混乱之后是一片空白。她直等到夜深。终于又开始混乱起来。担忧。害怕。还有生气。让她有些暴躁。担忧他还在生气。害怕他是不是出了事。生气他没有交代地突然消失。她在房里转来转去。像一只没有目标地困兽。忽然。她猛地坐下来。胸中地难受情绪一下子如大雨倾泻。她趴在桌上忍不住哭起来。
穿越以来,是第一次为一个男子这般哭泣,她终于尝到感情的苦,和其中的变幻莫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渐渐平静,抹干了眼泪,缓缓站起来。然而,就在此刻,门外也有一个人正走过来。他手里拿着剑,满脸阴翳的站在那里。
“宣潇!”苏舒喜极,正想往他奔过去,可看到他的表情,她脚下一顿,随之涌起的是无法平息地怒气。
两个人对视着,彼此都不甘心别过脸。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你终于回来了啊?”
同时开口,说得也是相同的意思。
宣潇下午气冲冲的回到叠翠楼,可是那只是一时地怒气,怒气过后他才现自己做了一件极其傻的事情。他不该怀疑苏舒的,而且方少轻现在中了蝽药,苏舒和他在一起,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他竟然就把她丢在那里了!考虑到自己现在没有内力,他便从书房拿了剑,以防万一,然后便往伊水庭赶去。结果,空无一人,他们早就离开了。
他在明城四处找寻苏舒,问路人可曾见到他们两人的踪迹,谁料一无所获。他的心情糟透了,害怕苏舒出事,又恼怒自己铸成大错,而另一方面,又大骂苏舒是个笨蛋。明知道方少轻吃了蝽药,竟然还单独与他一起,那个吻,是他无法原谅的,也暂时忘不掉的!
他一直游荡到现在才回来。看到苏舒在房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她地表情在欢喜过后却布满阴云。而他也是如此,爱之深恨之切,他只是恼怒她为什么这么好心,这么大意,对方到底是一个吃了蝽药的男人,她应该先保护好自己才是。
“你去哪里了?”苏舒质问宣潇,“拿着剑干什么?”
“我还没问你呢。”宣潇把剑往桌上猛地一按,身子前倾过来,眼眸闪着危险的光,“你去哪里了?那个方少轻呢?”
苏舒毫不退让,迎上他的目光,“我帮他解蝽药去了,怎么样!”她故意说的不清不楚,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会想着办法让对方比她更生气。
“你!”宣潇被惹毛了,语气阴冷的如地狱的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怎么解蝽药了?”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宣潇一把拉住她手臂,“你是我娘子?你说不用我管?”
碰到他温热地胸膛,苏舒的委屈排山倒海般涌来,她忽然声音暗哑起来,“对,不用你管。用不着你管,反正你不相信我,抛开我就走。我说再多也没有用是不是?你生气就不回家,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你永远都不要回来好了,我再也不会出去找你的。”
离得近了,才在微弱的光线里看见她微肿的双眼,她刚才哭过了,她刚才说她出去找他了。她原来是在担心他啊!宣潇心里一软,所有的恼怒在瞬间风吹云散,他轻声道,“你这个傻瓜。”说着低头就吻了下去。
那个吻比起平日里的温柔,却霸道了很多,吻得苏舒差点透不过气来。她觉出不同,才明白眼前的家伙还在介意,方少轻亲在她嘴角的那一幕。
“还笑。”宣潇离开她地唇,搂她坐下。“快说,后来到底怎么了?”
“解蝽药啊。”苏舒眨眨眼睛,“不过是找别人帮他地。”
“找别人?”宣潇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该不会是去青楼了吧?”
苏舒呸他一口,“不是地,找了个名医。先说你,你去哪里了,还拿着剑,你可知道我找你好的好辛苦啊,还以为你想不开去找别人打架呢。”
宣潇斜她一眼,“现在知道关心我了?你这傻瓜,我是出去找你了呀,还说你辛苦。我难道不幸苦?我可是从下午找到现在了呢。至于这把剑,嘿嘿,万一看到方少轻,我就给他一剑,报那什么仇……”他后面的不想说了。苏舒知道他是说亲吻的事情,捂着嘴笑道,“他中了蝽药已经很惨,你就不要介意了。就当我是被……被一头猪亲了,成不成?”唉,为了安抚心爱的人,只好牺牲你方少侠做头猪了,就当补偿我吧。
宣潇闻言哈哈笑起来,果然没有那么气了。
“你啊,以后别再做那种傻事,有事找我过来商量一下,懂不懂?”宣潇把她搂在怀里,下巴蹭着她头上的黑。“还有,不要再乱吃醋!你明知道,除了你,我的眼里不会有别人的。”
虽然一直知道宣潇的心意,可是亲耳听到他如此的甜言蜜语,说他的眼里只有她,苏舒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她玩弄着他腰间的玉带,点头道,“好,不过下次抱别的女人要经过我的同意。”
宣潇又是一阵大笑,拉拉她耳垂,“你这小醋缸。”
“你还是大醋缸呢。”苏舒撅起嘴。
看她娇颜如花,宣潇忍不住又低下头,两个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如最美丽的剪影,倒映在纱窗。年少的爱情像朵青涩的花,只是不知在未来的路上,它是否能一往无前,盛放到永远。
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新的计划
苏韩青当然不知道苏舒已经找过雪崖,所以等他找齐了几样东西回来,苏舒却说计划取消,要采取新的办法来对付雪崖。苏韩青看看手里绝妙的暗器和致命的毒药,心说也好,反正他本来也不赞成苏舒以命搏命的方式,于是问道,“那你想怎么对付雪崖?”
“先是把自己给治好。”苏舒冲苏韩青挤挤眼睛,“爹爹,这世上有没有百毒不侵的宝物?若是弄两个来,就不怕雪崖故技重施了。到时候,他还不是如砧板上的肉,任我们切啊。”
苏韩青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百毒不侵的宝物,还要两个!你胃口倒是挺大。有是有,在摆渡宫,不过爹爹有命去拿,必定无命回来。”
“摆渡宫?名字还真奇怪。爹,真有那么凶险啊?”苏舒对江湖门派并不了解,听到摆渡宫,赶紧拉苏韩青坐下,听他细细讲来。
“传说黄泉与人间隔了一条河,名叫忘川。人死后,灵魂飘到忘川的岸边,必须有黄泉的摆渡人才能领到忘川另外一边的岸上。那摆渡宫的摆渡便是这个意思,亦即擅自入宫,便如入黄泉。你说爹爹有没有命能回来?”苏韩青摇摇头,拍拍苏舒的脑袋,“苏舒,没事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苏舒仿佛没听到他的告诫,又问道,“那摆渡宫在哪里,你晓得不?”
“不知道,只听说在云雾山,不过那山终年云雾袅绕,根本看不清路。我只知道,想要去摆渡宫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唉,看来宝物果然难求,苏舒叹了口气,“那现在就说回到我身上的毒吧,除了雪崖。难道就只有离门的麒麟珠才能解了么?”
“也不尽然,要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世上奇人无数,只是,并不能确定是否一定可以。”
“那也要试试,我不能让雪崖牵着鼻子走。要是我自己解了毒,要他好看!”苏舒眼睛一瞪,右手猛地拍在桌上。到时候要他把蓝家的东西都吐出来,哼哼,还有姚清新的,也一并收回来。然后把他一脚踹出去,让他尝尝穷困的滋味!跟坏人讲承诺那是对自己残忍!
苏韩青斜她一眼,这丫头对雪崖的仇恨似乎忽然变强了一点啊。
“爹爹。你暂时先打听离门一下地位置。我现在想去找一个人。”
与苏韩青告别后。苏舒去了红羽楼。她要找地人是轻歌。
当初是轻歌提醒她中了毒。想必他根本不知道是雪崖做地。不然以轻歌和雪崖之间地关系。他应该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而是会先去找雪崖吧?既然他们是朋友地关系。苏舒想去找他打听一下雪崖地过去。知己知才能彼百战百胜呢。
轻歌正在院中弹琴。苏舒在门口听了一会。只觉琴声略有浮躁。似乎他心绪不宁呢。不知道有什么事烦扰着他?也许现在来地不是时候。
“找我来学琴么?苏舒。”轻歌已然现她。收了手。端坐一边。
他依然是喜好艳丽地服饰。嫩黄地宽袍。衣襟绣了繁花。滚边是金黄|色地。四角用淡绿丝线绣了几朵鲜嫩地绿叶。不得不说。也唯有如此地衣服才能配上他绝世地容颜。两两相称。更觉华丽。
苏舒伸手在他古琴上弹了一个音符,弯腰笑道。“琴声为心声,轻歌,我可以为你解忧哦。”
轻歌一笑,“坐,陪我喝杯酒。”他身侧便是矮几,上面摆着个青色的玉壶。他从房里拿了一个酒杯出来,给苏舒斟满了,递给她,笑道。“酒中自有真滋味。”
苏舒接过酒杯。那酒是琥珀色的,入到嘴里微辣。但是十分清凉,似乎放了薄荷?味道有够奇怪的,但是也不难喝。
两人一时无言,你一杯我一杯,倒是把玉壶里地酒一会会便喝光了。幸好这酒不够凶猛,苏舒也只是红了脸,身上有点热而已。头脑还是清醒的。“现在痛快了吧?”苏舒身子往后一仰,抬头看见大片碧蓝的天,一丝白云都没有,只有温暖地阳光洒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轻歌,你有家人么?”她喃喃问道。
“家人啊……”轻歌也仰起头,闭上眼睛,用皮肤感受阳光的触摸,“没有,我是被抛弃的孤儿。”虽然他说的是被抛弃,可是语气里一点也没有憎恨的味道。他早就已经接受这样一种事实,甚至还带有体谅,“也许是我会带来坏运吧,听说收留我的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了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