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给他人取名字,箫然这是第一次,所以他很慎重、负责的沉思许久:“婉字可好?”
女子一怔,抬眼与之对视。完全没想到他当真给她取了名字:“无所谓!”
面对她的毫不在乎,箫然便不在意:“在下是师父在野外拣来的,师父也不知道在下的亲生父母是谁,师父姓箫,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姑娘若不介意,以后就姓箫吧!”
箫婉是个很动听的名字。他觉得取名这事上,还算对得起她。
他也明确的告诉她,他也是孤儿,所有她不必为自己的身事感到难过!
箫婉?女子默念着这名字,既不点头也不反对,算是默认了。
“给!”箫然起身上前几步,在离她一米处停下脚步。将右手中烤得金黄,散发着阵阵诱人香味的野鸡递给她:“多少也要吃点东西。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女子看着那只烤鸡,顺着那只手一路往上,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真诚到不掺杂一丝杂质的俊容。
见她接下,箫然微微一笑,折回原位坐下。将另一只野味食入腹中。
心仿佛在齐恒离开的那一夜死去的夏雪妃,一点点的吃着,如同嚼蜡。
多年后,当她再次回忆起这一幕,才如梦初醒般的认定那时手中的烤鸡,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野味!
很难得,食不知味的她竟然将整只鸡吃光了。
起身走到洞口以雨水净手后,夏雪妃折回来,坐在火堆旁,双手交叉抱着手臂又陷入沉默,只是静静的盯着跳动不止的火焰,偶尔在大火渐渐变小时,才动手添上几只柴火。
箫然坐在对面静心打坐练功,根本不打算将男人理所当然的风范进行到底,给她找些事做,远比让她无事可做、糊思乱想的好!
一个时辰后,箫然吐息收功,睁开眼不出意料的看见保持坐姿丝毫不变半分的她。
“姑……箫婉,如果你心里当真没个打算,或许在下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他看得出,她并非原意让人随意摆布的人。所以他说的极为小心翼翼。
“……”若非此处只有两人,她肯定会认为他不是在对她说话。
箫婉!对这个她毫不在乎且陌生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下在京城有一位关系甚好的师兄,他虽身份高贵却是个极好的人。如果你愿意,明日在下将你送去他府上。在下的托付,就算你什么也不用做,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箫然继续说道。
一个孤儿,又是女子能让自己平安长大已是大不容易,所以他想她应该未曾念书识字。
这样的人早已习惯,且十分明白凡事都得靠自己。会很难适应吃闲饭的日子。若她识得几个字,还可以去书房做一些整理书集、磨墨等轻松一点的工作。
而仆人,是师兄那里最不缺的。
“我再不会去京城!”一句话,把自己的心刺痛了。
纵使一闪而过,箫然也看到她眼中的悲伤:“这样吧!这些碎银和这块令牌你拿着。天亮之后,无论你想去哪儿都行。墨家在四国各大郡府都有黑旗分舵,日后你若遇上困难,都可以凭着这块令牌去找他们。墨家弟子都是好人。他们定会尽力帮你解决的!但切记是黑旗!”
至少现在只能找黑旗弟子。
“你们墨家还分旗帜的吗?”夏雪妃看了一眼,他强行塞到她手中的钱袋,和一块无论是材质、雕功均为上上之品的黑玉令牌,多了句嘴问到。
没想到箫然听了后,神情一黯:“此事乃墨家门户中事,请恕在下不能多言。你只要记住目前只找黑旗就对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夏雪妃不再追问。
两人就这么烤着火坐了一夜,天亮后,夏雪妃趁他整理东西的时候,将钱袋塞进他的包袱,只留下了令牌。
出了山洞,到达大马路上,夏雪妃向他道谢。
“箫婉,保重!”他叫着他为她改的名字,再次提醒她从此以后她多了一个朋友,而再非是一个人。
然后两人背对而行,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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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阿弥陀佛!祝愿亲~及家人长命百岁!氆
☆、第十二章回归
金黄的桂花,散发着浓郁的芳香。微风拂过,数不清的桂花飘飘洒洒,缠缠绵绵飘落在各处,最后化为春泥。
天心郡,传说几百年前这里大发洪水,房屋倒塌无数,百姓颠沛流离,饿死病死的成千上万……
正当所有受难百姓几乎绝望时,有一天来了一个陌生女子。女子无偿为百姓看病赠药,发动大家众志成城抗洪建堤,重建家园。
待所有百姓重拾家园时,那女子独自站在小河边,然后眨眼不见了。
所有受恩百姓连续找了好几天,终是无果。
女子来时,他们饥苦,所以不曾问过她的名字。
女子走时,他们正为重拾家园而感到无比开心,所以未曾顾及到问。
女子消失了,他们无处可问。
他们只清楚记得那女子美若天仙,脸上总挂着慈悲的笑,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桂花香。
于是,当地百姓为了记念这位伟大的恩人,特地在女子最后站立的小河边,种上了九十九棵桂花树。
其实在几百年后的今天,当年的场景早已不复存在。小边变成了宽大的渡口。唯一不变得是,这里依旧生长着九十九株,年岁不同的桂花树。
“船快开了,买了船票的快上来。”梭衣斗笠的船老大,站在船头向岸上的人群挥着手。
“来了,来了……”
“快上船,错过了就只是等明天了。”
看着几个中年人带着包袱,急急忙忙从身边跑过。夏雪妃抓着包袱在手紧了又紧,然后右脚踏去一步……
只是一步,就被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阻止。
“想清楚了?一旦上了船离开,那边就是西国!”
夏雪妃眉心一拧,渐渐转过身来。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李怜碧背着包袱,一手持剑的站在不远处,坦荡的迎上对方的目光:“西国民风如何,相信不用我说您也清楚。一旦去了那边,您就不是南国的长公主,您只是一个有美貌的女子,而那边有美貌的女子,下场是怎样您也应该再清楚不过。”
她从京城跟到这里。原本以为花容会一直保持向北走,谁想在一月前,到了凤关她就迷路,鬼打墙般瞎走一通,再回到大马路上时,方向就是往西,而她却半点未发现。
夏雪妃不禁自欺欺人的一笑。难怪这一路宫里人的没有追来,一个女子单身一人漫无目地的走着,也从未碰上过半点麻烦?
原来原因就在此!
“是父皇派你来的?”
“算不上!”李怜碧如实的说到:“那天半夜,我正从郡主府上出来回家,很不巧的碰上一个正出逃的公主。反正闲来无事,所以我就跟上了。没几日,我碰上带兵匆匆追来的玺王殿下……然后,最终决定殿下先回宫,由我一路保护你。”
哪曾想,她到了这个渡口,不但买了船票,还真打算上船离开。
“如果您真想离开南国,去别的地方走走,我奉陪!”李怜碧很干脆的说到。
“唉……船要开了,两位姑娘是否要上来?”船老大站在船头大喊。
李怜碧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由她自己决定!
承载十余人的船在海上平稳前行着。船头两个女子一坐一站。
夏雪妃抱膝而坐,海面的风扬起了她的长发。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
为什么又要一路跟着保护她?她可不相信什么食君禄担君忧一类的话。
“放眼天下,真正有几人不讨厌长公主的?”老天请有原谅她的大不敬啊!
“……”所以她才问为什么?
李怜碧对上她的目光,沉思着,秀眉一拧。一副自己也是被迫的样子:“因为您是花容!因为那日遇刺,您并没有扔下我和殿下。”
就是这个理由,让她中了她的蛊!
因为她是惜命如金,眼中只要乎太子一人生命的花容长公主。
“白痴!”夏雪妃很不客气。
就为这个,她就一路跟着她,现在又跟着她去西国?
西国皇室可是出了名的男盗女娼。偌大的皇宫里更像是世上最大、最豪华的滛窝。十几年下来,连带民风也不堪入耳!
这种儿狼窝她也跟着,她不是白痴又是什么?
李怜碧并不介意,心中半点不生气。
船仓内渐渐传出两个女人悲伤的哭声,时而伴着几个安慰。夏雪妃明显黛眉一拧,侧头看向海的另一边。
船老大对身边不远处的两个女子,抱歉的解释到:“那黄夫人本是城中一家大户的二夫人,平日里就成天受大夫人和大少爷的欺压,不想昨日东家不幸去逝,棺材都还没准备,大夫人母子就把她们两母女赶出了家门……哎!是个可怜人,连件换洗的衣服也不让带!”
见两人不理,又说到:“这黄夫人一直是个善人,时常帮着有困难的百姓。现在她们落得如此地步,大伙都是穷人,帮不上多大的忙。只能大家凑凑给她们母女准备了一些衣服。现在世态炎凉,母女俩也只能去西国讨生活了。”
闻见面边越哭越大声的两人,李怜碧问向船老大:“她们就没有别的亲人?去哪里不行,偏去西国讨生活?”
“哎!”船老大叹息道:“原先的夫家本生在城内就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如今大夫人大少爷掌权,哪有可能在城内生活下去。况且黄夫人一向身子不好,可怜那二小姐不过十四,到了那边……造孽哟!”
虽然船老大没进一步说明,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去那边是沦为怎样的日子。
李怜碧低头不语,只是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那个背影。
“把你身上的钱给她们吧!”夏雪妃淡淡的说。
“凭什么?我又不是济世主!每个人都有本该他的路在走,除了他自己,没人帮得了。”
“你不用激我!把钱给她们,我跟你回去!”说出最后一句话,夏雪妃冷冷的笑。
李怜碧一怔,随后淡淡笑了。转身进入船仓打赏去
青楼里的女子,果然会演戏!
城中最好的酒楼的一间雅间内。
“四哥,你就不担心皇姐真去西国?”不回来?
一身紫色锦袍在齐玺,双手撑在窗沿,一双目光变得越来越急切得扫视街上的人群。无时无刻不希望能出现心中担心的人。
几尺之外的青竹节窗棂下,坐着一名年轻的男子。男子黑眸深敛,一袭浅蓝锦袍,温文儒雅,一派斯文。左手白晰修长的指掌间握着一卷书。
“这段日子你是怎么了?”齐宣未理会弟弟,抬眼问向坐在对面,几经走神的黑色劲装少年。
“没事!”箫然回过神来,坐直身体。
“还说没事,你说这次到了南国,哪一次见面你不走神的?”齐宣温和的笑着,将书卷放在一边,端起茶碗揭开碗盖儿,轻轻刮着汤面一下又一下,举手投足间无散发着极好的修养。
“我快到京的时候救了一名姑娘。”箫然打算一直将压抑心中的郁闷说出来:“她也是个孤儿。我见她可怜,本想将她安置在师兄府上,可她拒绝了。”
齐宣温和的笑意依旧不变,对上他的眼,示意他继续讲。
“没啦!”箫然懂他的意思。
“就这样?”齐宣倒有些意外。本以为会是怎样一个女子,能让这个心思单纯的少年一直牵挂在心。本以为会有段特别的故事,万万没想到仅是如此罢了:“她叫什么?”
“箫婉!”
“箫婉?很动听的名字。”原来和你一个姓,难怪他……
“她本来没有名字。这个名字是我给她取的!”箫然说道。
“哦?”齐宣微微挑起俊眉,看着他。
“本来我给了她一些盘缠,可我到了师兄那儿,才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又把钱袋塞进了我的包袱。”说到这儿,箫然俊眉一皱;“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了……”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齐宣叹息笑着,重拾书卷一页接一页的看起来。整个室内又陷入安静,只是时而听见书集翻页的声音。
“师兄,我想趁这几日回北国前去找她。”箫然做出决定站起身来。
“天大地大,你去哪里找?”齐宣放下书,表情认真的问他。
“我的时间也不多,我想就在周边找找。”箫然边说边跨步去拿包袱和剑。
齐宣坐在沉香木上不动,只是目光紧随着他:“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
箫然将包袱挎上肩:“一有机会,我一定来看师兄。”
“箫然哥要走?”听见不寻常的动静,齐玺转过身。
“对!保重!”箫然对两人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两兄弟早已习惯了箫然的来去均匆匆,他这一走,心中并不过多担心。
“四哥,要是皇姐真不打算回宫怎么办?”齐玺实在口渴,这才放弃守在窗口,折回坐位端起茶碗毫无形象的猛喝几口后,舒服的喘口气。
“你何需如此着急?东方将军带人一路跟着。不会让她到达西国的。”齐宣说着。本想继续看书,但细想一下,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对面:“你何时变得如此在乎她?”
正打算再走到窗口守着的齐玺,闻言,先是一愣保持着踏出一步的姿势,然后眼睛闪烁,支支唔唔的说着:“怎么说她也是皇姐,三哥没了,她其实真的很可怜!”
齐宣并没有再说什么,索性将书放在一边,起身离坐伟岸的身躯进了内室,躺上软榻午眠。
从南追到西,他真是小看她了,这丫头当真是铁了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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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混迹御书房
走进城门,面前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一匹骏马远远在大街的另一头飞驰,带起一阵旋风。风带起了女子的面纱飞驰而过。
夏雪妃脚步一顿,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马上的少年。
“怎么啦?”李怜碧寻着她的目光望去,回头困惑的问。
“没事!”夏雪妃淡淡的应了声,将从耳际滑落的面纱重新戴好,迈出脚步,小小的身影渐渐被拥挤的人群淹没。
而这时,策马飞驰的少年回过头,望了一眼人潮,没有看见自己要找的人,续而继续向前飞驰而去。
多年后,少年才明白,他和她的夫妻缘分,也许早在不轻意间就注定了擦肩而过……
秋天是个让人多愁善感的季节。
夏雪妃一个人走在满地黄叶的道路上,脚步越来越沉重。
站在齐恒陵墓前,她将手中的一束白菊花放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第一眼,每日他都会来到她身边。虽然他到死也以为她是他的爱人,至少感受到他的好的人是她!
如今他躺在里面,她站在外面。他们之间隔着不是一座冰冷的陵墓,而是一个世界……
夏雪妃迟疑的抬手,连自己也能感受到那只手的颤抖。触当那冰凉的墓碑时,她似乎听着自己心中淌血的声音。
“对不起……”
对不起欺骗了他的感情……
对不起他临终前的托付……
对不起她逃走了……
夏雪妃深吸一口气息,仰起头看见的竟是如此模糊的天空。
从此,她将走上一条捍卫他所剩不多的亲人的道路。也许这条路很艰辛,但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也不过如此!
夏雪妃,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坚强!
从现在开始,绝情绝爱没有心的活着!
从现在开始,只为保护他所放不下的人而活着!
无欲则刚!只有无心才是强者!
而她,要做的仅能是一个强者!
回到宫中,夏雪妃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才将属于‘花容’个人及齐恒名下所有可动用财产盘算清楚!
第二天她去看了皇后,皇后躺在病床上,看见她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然后又闭上眼,不知是睡去,还是不愿睁眼接受现实。
失去了心爱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她苍老了十岁。以往乌黑的发,如今两鬓已然斑白。
云裳一直守在母后病床。
她虽已八岁,可一直被母后和哥哥无上宠爱着,天真的她只知道哥哥走了,离开她们了,她心中很不舍,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走,可对于生亡,她了解的太少。
“皇姐……”小小的云裳追上了走了宁安宫的夏雪妃。
夏雪妃停下脚步,回来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
“皇姐还会走吗?”还会像上次一样离开她和母后吗?
从前,她从没有哥哥皇姐同时不在身边的日子。现在哥哥走了,皇姐是不是会像上次一样离开?
“不走了!”夏雪妃上前两步,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心抽痛着:“再也不走了!”
她保证!
船上碰到的那对母女,让她明白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的事,走的路!
齐恒没有,她不能让皇后落到权柄下移,最终和幼女孤苦无依的下场!
“哥哥不要我了,皇姐不要再丢下我……”云裳说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一双小手死死的抓住夏雪妃的衣服,身怕自己一放手,又会变成只有自己和母后的日子。
夏雪妃红了眼眶,轻轻拍着她的小背。
是啊!云裳还这么小,齐?br/gt;
妃伴君侧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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