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爷关心,暖玉心中有数的。”心中虽然疑惑,但苏暖玉仍是客套地说了一句。
“嗯,那你好生歇着,切莫再胡思乱想的!”秦显莞尔而笑,连带着他脸颊的酒窝也深深地展现出来。
苏暖玉“哦”了一声,心里仍是茫然不解的。不过,秦显已经缓步而去,留给她一个俊朗飘逸的背影。
秦显这才施施然回到馥桂园,让人伺候着在染香池沐浴。原来他刚才一直跟着苏暖玉回到迎幸楼去,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湿衣衫。
池水温暖,在屋子里氤氲出一层白雾。躺在香池之中,层层暖意缠绕而来,让他不自觉回想起在湖水之中抱着苏暖玉时的情景。
昨天晚上,守门的侍卫来禀报说,苏暖玉曾意图出府被拒,他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临睡前他曾亲去迎幸楼查看过,果然不见她和苏亦亨的踪迹,他猜他们一定是去了驸马府。生怕他们闹出什么乱子,赶紧差了心海去将他们接回来。而他自己呢,则坐在苏暖玉的房中等着她回来。
他一个人在房中百无聊赖,连蜡烛也没点,他本来对苏暖玉擅闯驸马府颇有微辞,想等苏暖玉回来好好教训她一番的,谁知道她回来以后竟是不点灯不洗脚,连衣服鞋子都不脱就直接爬到床上去了,屋子里还坐着这么个大活人她愣是没发现。
屋子里黑灯瞎火的,但是他在黑暗中呆久了,已经适应了这个明亮度,况且还有月华的清辉透过窗棂遍洒进来,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抽抽嗒嗒,长吁短叹,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一时间秦显顿生出来的怒意又烟消云散了,只剩下难言的怜惜之心。眼见她折腾得差不多了,渐渐安静下来,似乎是睡着了,他这才站起身来,轻手轻脚来到床畔,鬼使神差地替她把鞋子脱了,又牵了被子给她盖好,还在床沿坐了坐,这才满腹心事地离开。
今天,听到她说要辞行的时候,他曾有瞬间的失神。潜意识里,是希望她能留在王府之中的。虽然明知道她心里还惦记着方镇钦,但那又如何?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他想见她时能够见到,心里也觉得踏实无比。对于自己存的这份心思,他也有些理不清是因为什么,他也不愿深入去想其中的原因。
袅袅极力挽留她,她仍然坚持要离开。她前脚刚走,秦柔就发作了起来。秦柔对方镇钦端出了公主的架子,喝令他随之回去。秦显看她那醋意十足的态度,断定她应该是知道了方镇钦和苏暖玉曾有过情史之事。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苏暖玉既然是因为方镇钦的缘故要离开,那自然也需要方镇钦来解开这个结。
所以他令手下之人强行押送秦柔回府,又半是命令半是请求地让方镇钦劝说苏暖玉,让她打消离府之念,并警告说,他既然已身为驸马,就该恪守驸马的职责,不能做出令公主伤心之事。
苏暖玉与方镇钦在落月湖相会之时,秦显就站在馥桂园的房顶之上。他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但看得清楚他们的每个动作。当看到苏暖玉毫无预警地投身湖中这时,秦显骇得差一点魂飞魄散。他想也没想地,便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方镇钦当时也听到了苏暖玉落水的声音了,他也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会?她怎么会如此想不开?正准备要回身营救时,秦显已经振臂而来,迅速抢在他前头,跳进了湖水之中。方镇钦隐约看出来了,这个楚王,对苏暖玉有了念想。方镇钦本就绝望的心中更添暗沉了。
秦显含了一口新鲜空气向苏暖玉游过去,心里一直在祈求上苍,千万要让他来得及救她。虽然对她的自尽之举深为恼恨,但更多的却是惋惜与爱怜。苏暖玉,本王不许你就这样死去!他很快就找到了她,并准确无误地将自己的嘴唇对准了她的,感觉到她有回应,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安定如初了。
突然想起她捉弄秦柔时说的“打啵儿”,嘴巴碰着嘴巴,就叫“打啵儿”,那他们也算是“打啵儿”了?想到此处,秦显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上自己性感的嘴唇,自唇畔逸出一缕不可捉摸的笑意。
沐浴完毕,回到起居室中。刚步入内室,袅袅已经打起水晶帘子,浅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王爷今天心情不错啊,可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她伸手拉过他的手,在茶几两侧的椅子上分别坐了下来,不无调侃地问道。
“爱妃何出此言?”他双眉微挑,脸上仍是笑意不减地问道。
“王爷脸上写着呢。”袅袅解颐笑道。“到底是什么事呢,让王爷如此满心欢喜的?不如,让袅袅大胆猜上一猜?”
秦显未置可否,只含笑凝眸于她。
“依袅袅看,王爷想必是有中意的人啦?”袅袅虽是打趣的神色,但那一双美眸却无比认真地打量着秦显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秦显脸色微微一变,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如玉朱颜,戏谑般地说道:“爱妃可不就是我中意的人么?除了爱妃,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人能中我的意呢?”
“王爷就会哄人家开心。”袅袅敛眉垂眼,一脸羞怯而妩媚。“袅袅现在身怀六甲,不能尽心尽力服侍王爷,王爷若有中意的人,不妨便收了她,正好可以替袅袅分担一二。”
她的神态依旧是娇羞而温柔的,一种脉脉的温情荡漾开来,秦显本来调笑的神色稍稍收敛,试探般地说道:“想不到我的爱妃竟如此大度,不知爱妃此话当真么?”
“自然是当真的!”袅袅抬起如水般的双眸,正视着他,幽幽然地说道:“想来王爷真的有中意的姑娘啦?是苏暖玉吗?”
秦显明显一愣,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逝,他怎么忘了,他的妻子敏锐且心细如发。他不能确定自己就是对苏暖玉中意了,但屡次与苏暖玉肌肤相亲后,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她是自己的人,那么理所当然也该给她一个名分。不过具讽刺意味的是,人家好像根本不稀罕,她的一颗心还系在姓方那小子身上呢。一想到此秦显就百般不悦。
“爱妃说笑了,爱妃怎么会认为我看中苏暖玉啦?”秦显言辞闪烁地问道。
“王爷对她很特别”袅袅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隐约有这种感觉的呢?她记不清了。但是今天,秦显的反应太激烈了,第一时间跳进水里,竟然还下令要将落月湖给填平,这意味这什么呢?
“爱妃多心了,我对她特别,是因为爱妃你对她特别,我只是爱屋及乌而已。”秦显泰然自若地说道。
“王爷”袅袅一脸感动之色,双眸微见湿润。“王爷对袅袅真好!”
“你怎么了?”见她突然感怀,秦显隐隐有些愧意,起身站至她身后,将她的身子拉靠至自己怀中,动情地说道:“我们是夫妻呀,我对你好那是理所应当的呀。”
“话虽如此,我仍然心存感激。”袅袅伸出手与他的交相互握着,低低切切地说道:“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诉你。”
“是什么事?”他绕到她面前,蹲下身,抬眸看她。她羽睫轻颤,嘴唇微微抽动着,几乎没有正视他的勇气。
“王爷,你可还记得钟前辈曾说过,袅袅的这个顽疾其实是可以根治的,药方已经配好,只不过欠缺一份药引。”她面带犹疑之色,仿佛难以启齿似的,但在他鼓励般的眼光下,仍是轻婉诉出。
“我当然记得,这段时间我不是一直让人在私下寻找吗?可惜,正如爱妃你一直寻找未果一样,我也一无所获。”他眉目间微有自责之色,不无唏嘘地说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说爱妃你已经找到这份药引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轻轻晗首。
“是真的吗,爱妃?”秦显喜出望外地抓紧了她的手,难掩激动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药引在何处?”
她从他的手掌之中抽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脸上笼罩着一层迷离忧伤之色。秦显纳闷了,这该是天大的喜讯啊,为何她不见一丝喜悦之情,反倒这般郁郁寡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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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一夜温柔(上)
苏暖玉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衫,也不跟人多说一句话,只闷闷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晚饭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接下来便倒上床把自己整个儿地包裹起来。
本来她对方镇钦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她心想假如自己把要离开长安的消息告诉他,说不定他会紧张她,会回心转意答应跟她私奔的。可惜她还是太过异想天开了吧,就连她跳进水中,他也能够视而不见地从容离开,他的心意还用得着再试探确认吗?她的一片真心,就这样被辜负!她的初恋,就这样地结束!
不甘心又能如何?不认输又能怎样?他已经娶了公主,做了皇亲国戚,有谁会傻到丢掉这到手的荣华富贵跟着她亡命天涯呢?她又不是什么倾城绝色,可以令人舍去一切,只愿有佳人相伴。苏暖玉,还沉迷什么呢,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思量一番,嗟叹一番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被一阵婉转清越的笛声给惊醒了。那笛声如泣如诉、悲悲切切,仿佛等待远行的丈夫归来的妻子的心声,又像是送别爱人的无奈之意,也如同她和方镇钦这样被迫生离的情侣般愁肠百结无限惆怅
是什么人中宵不寐,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对着空旷的天地借笛声抒情呢?难道王府之中也有和她一样惨遭抛弃的怨妇或忧夫?还是方镇钦来看她来啦?是他在吹笛,是他在呼唤她么?
一想到此,苏暖玉便睡意全消,立即抓了衣衫,胡乱穿上,鞋子也随便往脚上一套,人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沿着呜咽的笛声一路奔寻而去,苏暖玉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落月湖不远处。湖边,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正面向着湖水背对着她,那笛声正是从他那里吹奏出来的。
上一页苏暖玉顿时傻眼了。月华如练,清晰皎洁,照得四下里格外明亮。这回她再怎么眼拙,也认出来了那不是方镇钦,而是这个王府中的当家者秦显。虽然不是方镇钦让她感到失望,但见是秦显她也甚感意外。他为什么不拥着美娇娘贪眠却在这里对月吹笛倾诉什么衷肠呢?难道他还有什么秘而不宣的苦恼之事?
似乎意识到有人闯入了他的境地,秦显的笛声戛然而止。他回过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苏暖玉,微感惊愕。
“苏暖玉,你怎么是本王的笛声吵到你了吗?”他渐渐向她走近,并出声问道。
“没有,没有,不是的!”苏暖玉赶紧解释说:“我本来就有点睡不着,所以就随便出来走走,没想到打扰了王爷的雅兴,暖玉真是该死!”
“苏暖玉,本王有那么凶残吗,这样你就该死了?”秦显似是不满地问道。
“王爷,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苏暖玉连连摇手说道:“王爷宅心仁厚,怎么能用‘凶残’二字来形容呢?”正说到此处,苏暖玉的腹内突然传出来一阵“咕咕”的响声,苏暖玉一惊,赶紧用双手按住了肚子。原来她晚饭吃得少,这会儿竟然是有些饥肠辘辘了。
“听说你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是觉得饿了吧?”秦显倒没有取笑之意,反而一脸关切的神色。
苏暖玉见状也稍稍放松了一下心情,微赧着脸点了点头说:“有点儿。”
“我去叫人给你弄点吃的吧!”秦显将短笛插入腰带之中,信步往前走去。苏暖玉闻言不由一惊,竟也没注意他的自称有所改变。情急之下,她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忙不迭地说道:“王爷,不用了,把人家从睡梦中叫醒,我觉得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吵醒,苏暖玉最受不了这个。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是深知其中三昧的。
秦显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脸,又低头看了一眼苏暖玉拉着自己的手。意识到自己有些逾矩了,苏暖玉讪讪地放开了手。
“照你的意思,你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要做所谓的‘不人道的事’吗?”秦显对她的论调有些难以理解,质疑地问道。
好像在配合秦显的发言一样,苏暖玉的肚子再次“咕咕”地叫了起来。她尴尬不已地侧过身去,不想让秦显看到她的窘态。
“那么那么”苏暖玉不敢看他的脸,吞吞吐吐地说道:“要不烦请王爷带我到伙房之处,我自己随便弄点剩菜剩饭的凑合一下吧。”她来这王府也有几天了,不过还从来没去过伙房之处,更何况黑灯瞎火的,就算有人指明了方向,估计她也找不着北。
秦显略加思索,终于决定不再纠正她奇怪的思想,凝视了她一会儿,方才沉声说道:“你跟我来吧!”
“多谢王爷!”苏暖玉道了谢,喜孜孜地跟在秦显后面,迳往伙房去了。
伙房位于北院,掩映在一排苍竹之中。银月荧然,从稀疏的竹叶间筛落下来,一地光影斑驳。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人来开门。”秦显把苏暖玉带到伙房门口,安顿她说。
苏暖玉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秦显便往另外的方向而去,刚走了两步,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重又走了回来,不等苏暖玉明白过来,他已经伸出右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之处,语出惊人:“我看还是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苏暖玉被他扣住手腕,身不由己地便随着他而去了。他不放心?为什么?因为上次的惊魂事件吗?他倒想得挺周到,苏暖玉刚才倒不曾察觉,现在一想,竟也微微有些后怕。虽然府中已经加强了戒备,但谁料得到呢,假如那人真的是武功盖世呢?即使守卫森严如皇宫,恐怕也是来去自如的吧。这么一想,苏暖玉不由感激地看了秦显一眼,心中微微一热。
敲开了下人房的房门,问管事的取了钥匙。那管事的便问有没有差遣他的地方,秦显扭头看了苏暖玉一眼,问道:“你意下如何?”意思是,反正已经把人家吵醒了,索性就差派他去张罗算了。
苏暖玉摇了摇头,她算得什么人,凭什么大半夜里把人吵醒驱使人家?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位过客罢了,她可不想在短暂的盘桓中落人口实,让人说三道四。
秦显见状便吩咐那人继续安睡,自己则前头带路,领着苏暖玉再度往伙房而去了。
摸索着打开了伙房的门,秦显从怀中摸出火石点燃了青灯,苏暖玉便借着灯光把厨房打量了一下。厨房宽敞整洁,一切物事摆放得井井有条。她翻看了一番食物柜,发现里面尚有一些剩饭剩菜,挑了两三样比较喜欢的菜色,端出来摆放在桌上。锅子都是洗干净了的,她便将挑出来的饭菜一古脑都倒进了锅里,把盖子盖上。
“你会生火吗?”秦显突发疑问。据他所知,她在将军府地位形同小姐,应该不会做这些低下的活计吧?或许,是在苏府做过类似的粗活?他至今犹记得,他去苏府寻找她的时候,她手中的厚茧摩擦着他手掌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仍是满心怜惜。
“嘻嘻,这个怎么会难得倒我呢?”苏暖玉调皮地笑笑,她到此处的第一份工作可不就是烧火丫头吗?引火架薪,自是驾轻就熟。
苏暖玉便钻到柴灶间,引燃了火苗,将劈好的木柴架了上去,不多会儿,火势已经熊熊旺燃了起来。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健康色泽闪耀着,秦显无意之中看过去,竟觉得她也有别样的韵致。
苏暖玉正专心致志地烧着火,也没留意秦显在看她。等火势渐旺了,她起身揭了锅盖,翻炒了一下饭菜,重又盖上盖子。侧目见秦显安坐在桌前的条凳上,似有所思地看着她。
“王爷,这里我可以应付了。”苏暖玉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秦显还耽搁在此间,于是赶紧说道:“王爷就请早些回去安歇吧!”突然想到他借笛声遣心绪之事,不由多嘴问了一句:“王爷可是有什么烦恼吗?”
秦显微微一愣。她感觉到了吗?她从他的笛声中听出来了吗?唉,他几时如此明显地让情绪外泄了,竟还被她无意中撞到?
见秦显只是深思般地凝视着她,苏暖玉骤然察觉失言,于是掩饰着笑说道:“跟王爷开个小玩笑!”不过她大约也觉得这个玩笑并不怎么好笑,于是干咳几声,装腔作势地低头继续烧火去了。
“苏暖玉,你还是不能忘了方镇钦吗?”意外地,秦显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啊?苏暖玉实在没想到他会突如其来这么一句,心中惊诧,手边一时慌乱,不小心被木柴的边缘给割到手指。十指连心,加之她本来就是怕疼之人,于是立马缩回手,“啊”地失声惊叫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秦显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弹立起身,一个箭步上前,紧张不已地问道。
“我的手”苏暖玉的左手捧着自己的右手,将右手伸至他眼前。她的右手食指上,仿佛被什么利器刮过,一条血痕明显地彰印其上。而苏暖玉呢,已是泪珠涟涟,因疼痛而不断地吸着气,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怎么弄的?疼吗?”秦显连忙拖住她的手凑近了青灯,细细地查看伤口之处,幸好并无木屑残留。看向苏暖玉时,她柔弱无助的模样甚是楚楚可怜。这般情景,又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在苏府乍见到她的那一刻,她充满依赖地走向他,靠在他肩上痛哭流涕。虽然对于这样的小事故,她的反应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但跟她接触也有一段时候了,她难得在他面前示弱,如今她却六神无主地看着他,那般凄楚的眼神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鬼使神差地,情不自禁地,秦显将她受伤的手指拉至嘴边,轻柔已极地吸吮着伤口处的污血。他神态自若,没有半分扭捏或不自在,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般。苏暖玉却大吃一惊,急切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秦显却死死地抓牢了她的手,她再多挣扎都无济于事。
苏暖玉感觉到脸上一阵阵地发热,心脏也不听使唤地“怦怦”狂跳起来。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他只是帮她吸出污血而已,可是为什么那样的感觉奇怪得不可思议呢?他温暖的嘴唇紧贴在她的手指上,每一回辗转用力,都让她仿佛触电一般地全身惊颤。
片刻之后,秦显终于停止了吸吮,将她的手指再端详一番。接着又自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手绢,细致温柔地替她的手指缠裹起来。最后将手绢的两端拉紧,打了个结,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你还疼吗?”他抬头看她,温暖有力的大手仍然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暂时先这样处理一下,等天明之后,让钟老头给你上点药。”
苏暖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耳边听着他如此温柔关切的话语,即便有所疼痛也已不再察觉。以前只觉得他高不可攀爱端架子,而且长得邪佞妖媚雌雄难辨,潜意识里是想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不过他三番五次地出手救助于她,真像及时雨一般,此时他竟也毫不嫌脏地替她吮吸手上的污血,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青灯之光微弱暗淡,但这并不妨碍苏暖玉将秦显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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