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主事之人,贾政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贾珍,贾琏领着下人和门客折腾,诸事不理,顶多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等商议商议便罢了。贾赦则是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珍等或自去回明,或写略节,或有话说,便传呼贾琏,赖大等领命。算起来真正主事的人就贾珍和贾琏两个人。
贾珍一向大手大脚漫手撒钱惯了,何况花的又不是他府上的钱,虽说是要俭省,可是贾珍的个性能俭省到哪里去,再说由他主持修建,自然是越好看越好,免得被别人挑出不是来,要精益求精,必然要增加花费,本就难以俭省,这么一来自然花费就上去了。
贾琏忙着在外奔波,主持对外事宜,对这些花费不精心,王熙凤一个女流插不上什么话。下面的仆役和门客巴不得花钱越多越好,他们好从中取利。何况大家虽然抱着俭省的心态,只是元春省亲对于贾府来说是件值得对外大肆夸耀的事情,正是要借省亲建园采买宣扬炫耀贾府的财势,自然不能俭省的失了贾府的体面,掉了元春和府上的身价,如此一来所谓的俭省其实不过是由过分奢华变成奢华而已。
林黛玉的目光从喜气洋洋的众人一一掠过,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富不过三代”。如今贾府赫赫扬扬,已近百年,怎么就没有人思虑到“盛极必衰”的道理?为什么就没有看到眼前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不过是瞬间的繁华,一时的欢乐,“盛筵必散”呢!亏自己当日好心的告诉王熙凤当今天子的喜好,根本就是白费唇舌!
今日笑,明日哭!林黛玉似乎已经预见了贾府明日的结局,暗暗叹息一声。算了,今日这种局面虽然是预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现在宁荣两门,逐渐萧疏,不比先时的光景。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如今的儿孙,一代不如一代了!就贾府现在这些主事之人哪有这种远见和眼光,思虑的那么长久!一群鼠目寸光目光短浅之辈,做出这样的事情情有可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林黛玉感觉衣袖被薛宝钗轻轻拉了一下,回过神来,原来太监过来宣召贾妃召见薛姨妈、薛宝钗和林黛玉。
薛姨妈在前面,薛宝钗和林黛玉跟在一前一后进了正殿,以国礼参拜,虽然贾元春口中说着不必,可是三人还是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大礼参拜后,被贾元春赐座之后方才坐下叙些阔别寒温。
对比着薛姨妈和薛宝钗一副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说错话小心翼翼的样子,林黛玉心态就轻松多了,这些皇室的威仪并没有吓住她。和贾元春的谈话对于林黛玉来说就是平平常常,在她眼中看不到和薛宝钗一样的敬畏艳羡之情。
虽然表面上已经入乡随俗,可是在林黛玉的心里并没有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虽然不再有“人人平等”的这种天真想法,但是在林黛玉心里并不认为贵为皇妃的贾元春比自己高贵,高自己一等,根本没有特别注重贾元春的身份地位。
相反林黛玉在心里可怜这个为了家族利益入宫的少女,去了那个见不得的地方度过她的一辈子。贾府就这么几房明争暗斗的,肮脏事,见不得的事就一大堆,林黛玉虽然没有掺和进去,就算在一旁看戏也觉得头大如斗,有的时候要是一不小心波及进去,更是心累。而皇宫虽然是天下最有权势看上去最风光的地方,可是那里面也是最黑暗,最肮脏,勾心斗角,争斗无休无止的地方。在那里什么龌龊勾当,什么残忍血腥的事情都可能会发生,如同大海一样,看上去风平浪静,美丽无比,底下却是波涛汹涌,杀人无形。
花样的少女背负家族期望入宫,若是一直没有蒙宠,就会在深宫里埋葬青春,形如枯槁一般过一辈子,最终无声无息的死掉。没有蒙宠之前千方百计想出头,获帝宠,若是有幸得圣宠,获晋封,为了固宠,争宠身不由己的卷入争斗之中,谋算人心,阴谋诡计,一百零八般手段齐数上阵。一个个原本天真无邪好好的少女变得不择手段,成了面妹心恶的美女蛇,皇宫宛如吞噬少女纯洁之心的恶魔。
或许有那么寥寥无几的少女依旧保持着赤子之心,只是那些人要么就湮没在默默无闻死去的大军之中,要么侥幸获得圣宠,可是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稍微好一点的就是顶着名头守空闺过一辈子,次一点的进冷宫度日,严重的身死家族还跟着受牵连。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没有手段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帝王的女人那么多,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天上下红雨的好。
一想到贾元春要在那个她自己都说“见不得”人的地方背负着家族的荣耀挣扎生活,林黛玉看着一身盛装正襟危坐的贾元春眼中不免带着那么点怜悯和同情,在她眼中,身为为皇妃的贾元春地位不过就是大家里面的姨娘,不同的是她的主子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帝王而已,因此地位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别人眼中的主子。其实从某方面讲贾元春甚至还不如这些姨娘们,至少骨肉天伦已经天涯隔远,不仅父母兄弟姊妹见一面不易,见了之后反而要以君臣大礼相见,有这一层隔着,无形中亲情相对就疏远了不少。
以前林黛玉和贾元春连面见都没见过,这是初次见面,林黛玉的性格学不来像别人一样,自来熟,对着贾元春殷切的嘘寒问暖,述说别情,亲亲热热的。她只是家常的客套几句之后就没什么话说了,不是林黛玉不想说,是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个人不熟,而林黛玉又不是那种可以主动挑起话题,热络气氛的主,况且贾元春身为贵妃,和她交谈彰显皇家风范言语之间还有众多避讳,要是一不留什么犯了什么忌讳,还不如不说的好。如果不是一旁薛姨妈和薛宝钗在旁插言接话,一定会出现冷场。而对比起别人亲切热情的态度,林黛玉的态度也嫌冷淡了些。
相反林黛玉对于出现在面前的货真价实的皇家用品起了好奇之心,这些不同于她于后世上从电视电影那些多媒体中看到的仿制品或者是博物馆里那些已经老旧斑驳的古物,除了历史价值之外,老旧的无法让人兴起欣赏的欲望。这些都是光鲜灿烂正在使用的物品,林黛玉坐在一旁,不同于别人想在贾元春面前博个好印象,尽力的展现自己,反正已经打过招呼了,就闷不出声,静静地研究起了那些皇室用品。
贾元春将所有想见的人都见过,众人以端坐在正中的贾元春为核心说说笑笑,林黛玉身在其中,觉得满身的不自在。说话她插不上言,缩在一旁默不作声,又总感觉贾元春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一直瞟向她。林黛玉心中暗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引起了这位注意。其实林黛玉不知道,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在这些急于争先讨好的人中显得格外突兀,而且她先前对待贾元春的态度又不同于众,才引起了贾元春对她的关注。
终于熬到了开席,林黛玉如遇大赦逃般的走出贾元春的视线范围。贾元春一直盯着林黛玉,偏偏又不言不语,怎不让林黛玉心中犯嘀咕,发毛,如今有机会避开那令人不舒服的目光,林黛玉自然刻不容缓的躲了开去。
贾府上下大开筵宴。贾元春一席,贾母等有爵者在下相陪,尤氏,李纨,凤姐等亲捧羹把盏。饭毕,休憩片刻,元妃乃命传笔砚伺候,亲搦湘管,择其几处最喜者赐名。并命令众姊妹按此时之景,即作一匾一诗,随才之长短,亦暂吟成,贾宝玉则是命作四首,形容“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浣葛山庄”,四大处,作五言律诗赞得尽其妙,以不负贾元春自幼教授贾宝玉之苦心。
原来贾元春未入宫时,她系长姊,宝玉为弱弟,两人之间年纪相差很大,二人其名分虽系姊弟,其情状有如母子。因王夫人得贾宝玉时年纪已然不小,故都是贾宝玉都是贾元春代为教养,贾宝玉未入学堂之先,三四岁时,已得她启蒙,手引口传,教授了几本书,数千字在腹内。贾元春进宫之后对待贾宝玉的眷念切爱之心,刻未能忘,时常捎信出来,挂怀于贾宝玉。因此今日贾元春要求贾宝玉展其才,试过之后,以不负其素日切望之意。
旋即众姊妹已经按谕写好,就连李纨也凑了一首,林黛玉胡乱作一首五言律应景,交了上去。交了卷子的林黛玉一身轻松,坐在一旁喝茶,看见薛宝钗凑到贾宝玉跟前指指点点的不知道正在说什么,贾宝玉作揖向薛宝钗道谢,薛宝钗还飞快的看了一眼台上的贾元春,虽是一瞬,可是从林黛玉做的角度讲薛宝钗那一眼中的渴盼羡慕之情看的清清楚楚。
想来必是指点贾宝玉诗作的差池呢,林黛玉看着这么冷的天气在旁作诗已经做得满头汗珠的贾宝玉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肚内空空,脑中空空,可是写不出来了?不过这会子急也没用了,总是平日不读书的缘故,这下子该知道读书的好处了。今次丢丑之后,不知道过后能不能有所改观……
林黛玉正在幸灾乐祸的时候,鸳鸯走过来悄悄拉着林黛玉走到一旁,低声说:“林姑娘,老祖宗说让你帮帮宝二爷,可不能让他在这露怯。”
“啊?”林黛玉闻言一怔,转头看着急得抓耳挠腮冷汗直流的贾宝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想必贾宝玉这副窘态已经被有些人收到了眼里,若是在贾元春看完众人的诗稿之后,贾宝玉还没有写完交上去,必然惹人耻笑。今天来的可不仅是荣宁两府的人,元春省亲是整个贾氏一族的荣耀,贾家宗族的人必然都过来了。身为荣国府继承人的贾宝玉可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笑话。若是不赶快想法子找补过去,“草包”一词只怕就要跟着贾宝玉了,若是这么传出去了,像什么话!况且真要传开来于贾府和贾宝玉的名声都有碍,甚至会妨碍到将来贾宝玉的前程,因此注意到贾宝玉不对的贾母赶紧派鸳鸯出来替贾宝玉找枪手。
“露怯”?到了这个时候话说的还这么好听,应该是丢脸出丑才对!明白其中关键的林黛玉立刻点头应允,回转悄悄地走近贾宝玉桌案旁,看见草纸上贾宝玉的第三首已经写了两句,低声说:“你先抄录前三首,第四首我替你作。”
贾宝玉闻言大喜,赶紧恭楷抄录自己所做三首,林黛玉和贾宝玉说完话,低头一想,才思文涌,早已吟成一律,提笔挥就写在纸上,攥在手中,装作不经意从贾宝玉身边经过,手中的纸条塞到了贾宝玉的手中。
功成身退的林黛玉转身离开时对上了薛宝钗的目光,从她的眼中林黛玉明白她把刚才的一幕看在了眼里。看着薛宝钗投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林黛玉心中暗叹,薛宝钗误会了,这事弄拧了。真不是有意要和你别苗头的,不是看到你指点贾宝玉心中不忿于是过来帮着他作诗的,我不过是奉外祖母的命令帮贾宝玉解围而已。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林黛玉在心中无奈的呐喊着,好了,平白无故的又让薛宝钗心里系了个疙瘩。
林黛玉不好明说,但她一直想用行动向薛宝钗表明她无意于她争夺贾宝玉,她对贾宝玉没有男女方面的意思,薛宝钗若是喜欢贾宝玉根本不必考虑顾忌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黛玉总是难以如愿,老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让薛宝钗以为林黛玉想和她别苗头,这次又是如此!
真是自己给自己添堵,都怪贾母,要给贾宝玉解围,找薛宝钗就好了,薛宝钗也不是不能帮忙,没看见刚才她还指点贾宝玉着,干嘛要找上自己,结果害得自己被人误会。
偏偏这又难以解释清楚,就算和薛宝钗说明真相,她已经先入为主,说不定越描越黑。让薛宝钗以为自己是拿着贾母来说事,找借口,毕竟薛宝钗不可能为此向贾母求证。
作为一名大家闺秀又不能直截了当的和薛宝钗说贾宝玉我不要,你想要你就要好了。本来兴致还好的林黛玉因为这一插曲,情绪低了下来。
不管是众姊妹的应景之作还是林黛玉替贾宝玉所作,都获得了贾元春的高评价,只是林黛玉皆无心理会,满心惆怅的跟着走过了下面的过场,听戏,拜佛,烧香……
省亲结束,贾元春将预先准备好的赏赐一一发放,林黛玉跟着谢恩,送走了依依不舍,和贾府众人难舍难分的贾元春。
转身回房,再次和薛宝钗的眼神对上,林黛玉眼中一片澄澈,她想开了,根本不必为此纠结。难道“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可以指点贾宝玉,我为什么就不能替他作诗,又何必解释什么。误会就径自误会好了,只要我心坦然,问心无愧自可!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起笔名为“蜗牛慢慢爬”来形容自己码字速度之慢,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弃用。不过从中可以看出码字之慢,我是属于一个小时专心码字都码不到一千字的那种,所以不要指望我大爆发。上个星期因为我许诺,难得坚持日更了一次,每天下班什么都不作就做在电脑跟前码字,一码就是半夜,我都要累死了,真是恐怖的一件事情。对于我的更新,所以,请大大们见谅,不过我会努力的,如果实在更新不了我也没办法。
去道观遇疑解惑
贾元春回宫,贾府次日见驾谢恩,回奏归省之事,以及府内收拾省亲动用之物又是一阵忙乱。况且因为省亲一事,荣宁两府连日来用尽心力,真真人人力倦,各各神疲,内眷大多偷安躲静,趁此休息一下。外面男丁们则是彻底放松下来,自然要玩乐一番,已补以前因为忙乱无暇寻乐之憾。
在省亲事情过后几日,因为元春省亲夹在中间,再加上珊瑚还没有掌控道观,林黛玉不过在十一月去了道观一次,腊月和年节都没过去,因此林黛玉禀明贾母,带着雪雁和王嬷嬷及贾府的几个下人,坐着车直奔三清观而去。
到了三请观,在雪雁的扶持下,林黛玉下了车,率先走进观中,王嬷嬷自去安排好跟着来的下人。上次匆匆而来,林黛玉并没有到正殿而来,而是直接奔向后殿和珊瑚商量正事,因此这正殿林黛玉还是第一次看。
林黛玉走进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的大殿,一眼就看见了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虽不是名家手笔,可是笔力雄劲,挥斥方遒,倒也有大家气度。前面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收拾的整齐别致,不落窠臼,一派大方,林黛玉看了之后心中暗暗点头。
雪雁上前,铺好垫子,林黛玉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炉,三匝礼拜,拜毕回头。
收到消息赶来的珊瑚说:“知道施主过来早已经收拾出一间静室来,还烦请施主跟我来。”场上除了自家人之外还有些知客的道姑,纵然珊瑚已经控制了整个道观,可是为了避免麻烦,林黛玉和珊瑚还是做出一副观主和施主之间客气疏离的态度。
在珊瑚的领路下,几人七拐八拐的来到珊瑚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众人进了房来,林黛玉只说要休息,打发了王嬷嬷和雪雁,独自在房中。过了一会珊瑚亲自端茶进屋,在林黛玉对面坐下。
“这房间位于后殿最边上,位置相对偏些,可是却是自成一局,和旁的房间隔得远,等闲人都不会到这里,我知道姑娘是爱清净的,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这房间也是我按照姑娘素日的喜好亲自布置的,这屋子除了姑娘之外再也不会住第二个人,姑娘尽管放心。”服侍了林黛玉这段时间,她知道林黛玉个性好静喜洁,自然按照林黛玉的喜好来安排一切。
林黛玉笑着点点头,打量着珊瑚的气色,关切的问:“最近可还好?这些日子可还适应?”
“姑娘放心,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我说话做主的地方,一切都好。倒是姑娘可好?姑娘没有又受委屈吧?”珊瑚知道比起自己来,林黛玉在贾府的日子虽然吃穿不愁,可是却不一定好过,因此关心的询问。
林黛玉闻言轻笑着,说:“整个府里就算不待见我,不管怎么说上面还有老太太呢,老太太还是真心疼我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不会委屈到我,再说你家姑娘我也不是会让人委屈的人,在府里都还好。”
珊瑚闻言叹着:“我也知道贾府不会在用度上难为了姑娘,可是毕竟在别人家里,说话行事难畅意,终究不如在自己的家顺心如意。姑娘要是不能在外面买宅安家的话,这边一切都好,现在我已经理顺了,姑娘就住在这里也不错的与姑娘名声也无碍的,总比在那府上受闲气的好。”
林黛玉闻言笑笑,说:“你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也早就想搬出来,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只是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搬出来,需要找个合适的借口或者有个契机才行,不然我好好的搬出来,先不说老祖宗的那关难过,就连贾府其他人也必是不肯的。‘不能容人,连个孤女都容不下,将至亲撵出来’的名声他们怎么肯担,若是没个好说辞只怕我连府门的迈不出。”
“姑娘可是说笑了,腿长在自己的身上,想走就走了。他们不让走,姑娘要是坚持走,难不成拦不住还把姑娘囚禁起来不成?姑娘在那府上难道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不成?”珊瑚认为林黛玉的话有推诿的嫌疑,不自觉的话说的重了。
“可是满嘴胡沁,瞎说什么。那府上有什么好的值得我留恋,只是若是没有个好说辞硬生生的就走,未免寒了待我好的一干人的心,特别是外祖母。再者真要弄得那么生分也不好,大家说起来总归是亲戚一场,‘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难道你还真打算离了贾府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不成?”林黛玉板着脸嗔道。
听着林黛玉似情实重的话,珊瑚的脸红了红,不服气的辩道:“就那样的人家还有什么好来往的,姑娘还和他们讲什么情分,要我说姑娘尽管拿腿就走就是了。他们整日里你算计我来,我算计你的,就连老爷留给姑娘的嫁妆银子都不肯放过,千方百计谋了过去。姑娘整日里说外祖母怎么怎么疼你,可是这事被她知道后,对府上那伙没心肝不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帮着那起子人从姑娘口袋里掏银子,这可真真是疼姑娘的表现……”
“够了!”林黛玉怒色满脸的厉声喝止了珊瑚的话,站了起来,背对?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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