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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 风弄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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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风弄作者:未知

孤芳不自赏风弄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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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数日不见踪影,她发呆时不曾察觉,现在可看出来了。

“怎么不见老王爷?”

“老王爷不和我们一道。”

“那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呀。”

知道下面的侍女确实不知道什么,她要出房找少爷,被人拦在门口:“姐姐要找少爷,我们去请吧。”

片刻回来说:“少爷不在,回来就会来看姐姐吧。”

数日不见何侠,消息仿佛被隔绝般稀少。娉婷看不见周围,身边身外,都是一片迷梦。

不由她不心寒。流落在外一段时间,怎会有这样大的不同?

王府在变,还是她在变?

不久,去年染的旧疾又发。

娉婷夜间醒来,咳嗽不断,请医煎药忙了一夜。

次日,何侠终于出现。

“怎么又病倒了?”何侠皱眉,责怪地说:“总不肯好好照顾自己,看看,好好的又把身子弄坏,何苦?”亲自端了药碗,喂娉婷喝药。

娉婷怔怔看着何侠,片刻笑了出来:“少爷最近好忙,怎么也见不着。”

“我怕你心烦,又怕你操劳,所以把会让你心烦又让你操劳的事都瞒了。”

“王府将来如何归宿,少爷和王爷商量过没有?”

“看看,叫你不要操心。一应安排,全部有我。”

撑起半身喝了草药,娉婷闭目眼神,何侠也不忙着走,坐在她身边,轻轻为她揉肩:“睡吧,你都瘦成一把骨头了。多睡多吃,才是福气。你现在总蹙眉不语,我倒想起小时候你总爱把碟子扔进水井的顽皮来。”

“小时候多好,两小无猜。”

“我们现在也很好。”

带着倦意的笑容泛上消瘦的脸,娉婷忽然想起一事,微微睁眼:“少爷,楚北捷和我说过一句话。”

“他说什么?”

“他说,你是何侠贴身侍女,难道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当世名将?什么是名将,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轻,就是能舍私情,断私心。你白娉婷纵使再聪明伶俐得他欢心,也……也算不得什么。”

何侠摇头道:“糊涂丫头,你就只把他的话记在心上?”

“他虽是敌将,但这句话我是信的。”娉婷柔弱的目光落在何侠脸上,轻声道:“少爷是当世名将。”

何侠低头不语。

“娉婷,自从你回来后,没有和我提过镇北王府中的事。”

“楚北捷对我早有疑心,他披阅公文时我虽然也在房中,但上面写些什么,是一个字也看不到的。”

翠环明裆,今昔何在。

陋室空堂,是归乐都城中曾风光一时的敬安王府。

极目处颓檐败瓦,怎能怪人心骤变?

“归乐已有五年安宁,凭这五年,大王可以整集军力,对抗东林。我们做到这一步,算是对得起世代国恩。何肃说什么也是归乐大王,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从此以后,敬安王府不复存在,我们决定归隐山林,永不出现。”何侠静默片刻,又道:“但敬安王府仇家不少,各国都有权重者欲杀我们而后快,大王恐怕也恨不得我们死。所以,是否能够保密,是我们生死存亡之所在。”

一阵刺骨寒冷绕上心脏,象绳索一样勒得呼吸蓦止。

“少爷……”娉婷咬紧贝齿,颤了半日,才挤出字来:“你疑我?”

“你计诱楚北捷,为归乐立下不世功勋,是顶天立地的奇女子。我信你。”何侠仰天闭目,沉默片刻,睁开眼睛,忽然淡淡问:“可是娉婷,你信你自己吗?”

十字一问,字字穿心。

娉婷真真正正地,怔住。不敢置信和心痛,写满一脸。

“你说什么?”找回声音,她气若游丝地问。

何侠不答反问:“你手边握着的,是什么?”

“离魂,”娉婷说:“你给我的。”

“不,是楚北捷给你的。”何侠叹道:“若我那日给你离魂,你拒而不收,我还会存一线希望。希望你不曾被楚北捷蛊惑,不曾丢了魂魄和理智。可你收了。你只记得楚北捷,忘记了归乐。接过离魂,你可曾想过,那是两国的信物,是归乐百姓五年安家度日的保证?”

“我若忘了归乐,怎么会把楚北捷诱入陷阱?”

何侠深深看她:“原来是身在险地,情根种下茫然不知。一离别,相思就入骨。”

“不是的……”

“娉婷,你回来后,再不肯和我同乘一骑,从前,我们出征归来,都这样兄妹般亲密的。那日,我看见他放你下马。一个男人肯这样放一个女人下马……”

“别说了,别说了!”娉婷连连摇头,苍白着憔悴的脸庞,闭上双眼,晶莹泪珠滚落睫毛,凄然道:“我明白了。”

反间计。

她骗楚北捷真情,楚北捷用真情骗她。

情是真的,计也是真的。

和少爷十八年敬安王府的信任,抵不过楚北捷一个计策。

生平第一次,娉婷眼睁睁看着自己中计而无可奈何。她无法让何侠释去疑心,确实,她已动情。

世间男女,一旦动情,已很难判断是非曲直。

日后万一遇上楚北捷,言行举止便会在不经意间泄漏一切。

何侠防她,情有可原。

反间。

这就是,楚北捷临去前最后一招,锥心之疼。

睁眼直到天明,听见鸡鸣,娉婷猛然一惊,从床上坐起。被窝内一样硬硬的东西磕到腰眼,她象失了神般,缓缓把手伸进去摩挲上面熟悉的花纹。

离魂,两个古字龙飞凤舞篆刻在剑柄上。

楚北捷当日扔下宝剑所溅起的火星似乎在眼前一闪,娉婷的心蓦然抽紧,想起何侠的话。

若不接着宝剑,还有一丝希望。

若接了……

十八年养育恩义,被此剑无声无息断个干净。

她素不爱哭,近日眼泪却多了不少。现在心冷得结冰似的,想哭,反而淌不下一滴。

怔怔坐在床上,只觉得满脑子迷迷糊糊,娉婷举手按在额头。

哦,又烧起来了,冰冷的指尖碰在高温的肌肤上,自己忍不住打个寒战。

何侠指派的侍女铃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姐姐,该起来了?”

连问了两三句,娉婷才恍惚着回头:“嗯?”

铃裆麻利地端来热水,拧干毛巾递给娉婷。总在逃亡中奔波,这里来那里去,东西乱糟糟地塞在大木匣子里,她便到处翻找娉婷常用的梳子。

娉婷在她身后说:“别找了,你把冬灼找来。”

“冬灼?”

“他不在?”

铃裆摇头,笑道:“我瞧瞧去。”

太阳很好,春天的味道越来越浓。门帘的垂珠被铃裆俏皮地一掀,反射耀眼的光亮。刹那间,娉婷又想起花府那道隔帘。

她和花小姐偷偷藏在帘后,窥看登门拜访的来客。

那是,看见楚北捷的第一眼。

只剩一人的房间冷冷清清,冷得娉婷不用人惊动也蓦然回神。下了床,取出梳子倚在窗边慢慢梳理长长的黑发,一边看外面生气勃勃的景致。

红色和紫色的花正半开,池塘边绿草茵茵,景色虽美,却很陌生。

不是敬安王府,也不是镇北王府。

“自愿上马来,跟何侠告别,从此,你不叫白娉婷。你会姓楚。”

“你只记得楚北捷,忘记了归乐。接过离魂,你可曾想过,那是两国的信物,是归乐百姓五年安家度日的保证?”

她忽然蹙眉,象疼得快断了呼吸一样,苍白的指节紧紧拽住心窝处的衣裳,回头看静静放在床边的宝剑。

离魂。

离了楚北捷,却回不了敬安王府。她白娉婷,小敬安王身边最有分量的侍女,随主出征定计灭敌的女军师,逼敌国大将发下誓言保住归乐五年平安的女子,为何居然在这十天九地中,成了孤魂?

“娉婷,”冬灼的声音传来,就在身后:“你找我?”

娉婷放下梳子,转头时,唇角已经勾起往日熟悉的浅笑:“有事和你说。”

冬灼有点手足无措,许多日没有见娉婷,忙乱中,也隐隐觉察到许多叫人心寒的迹象。一见这憔悴的往日伙伴,冬灼脸上常见的吊儿郎当的表情通通不翼而飞,象个大孩子犯了错一样搓着手,低头道:“你说吧。”

“我要走了。”

平静的四个字,重重压在冬灼心上。

“走?”他霍然抬头,满脸惊讶地触到娉婷乌黑的眸子,瞬间脑子里近日积累的预兆都被翻了出来。冬灼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要涌出来的话被强行压了下去,仍旧低头,讪讪地问:“少爷知道吗?”

娉婷柔柔地笑了,放软了身子倚在窗台上,对冬灼招招手:“冬灼,来。”握住冬灼的手,她仔细打量了半天,忽然俏皮起来,逗他道:“你这小子,总娉婷娉婷叫个不停,我可比你大上几个月呢。叫声姐姐来听。”

冬灼难过地咬着牙,半天开头,轻轻叫了声:“姐姐。”

“好弟弟。”娉婷当真拿出姐姐的模样,细心教导:“人最难的,是知道进退。当日计诱楚北捷,我进了。如今,我该退了。”

“可你是敬安王府的人,再说,你能走到那去?大王追捕敬安王府众人的名册上有你的名字,楚北捷也不会放过你。”

“我自有安排。”

隐藏在心底多日的郁闷渴望着爆发出来,冬灼愤然:“我知道少爷疑你。我去和少爷说。”

“不许去。”

“我憋不住了,这是少爷不对。他这样,跟灭我们王府的大王有什么两样?”

“站住!”娉婷扯住他,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少爷疑得对。”

冬灼愣住,茫然地皱眉:“你说什么?我不信你对王府有外心。”

娉婷怔了半晌,长叹一声:“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我走了,对王府,对少爷,对我,都是好事。少爷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不能帮他,也不能老让他心烦。”

“你怎么会让少爷心烦?”

“冬灼呀……”娉婷温柔地看着他,苦涩地笑笑:“论功劳,少爷不能怠慢我;论疑心,少爷不能放松我。王府踪迹最需要隐秘的时候,他又不敢关我,又不敢害我,还不敢让我伤心。唉,我都替少爷焦心呢。”

“可你要是走了……”

“我走了,王府和我再没有瓜葛。你们的下落我一概不知,想泄密也泄不了。”

冬灼还是摇头:“不行。你这样,不等于说少爷忘恩负义,逼迫功臣?”

娉婷发亮的眼睛眨眨:“所以我才要你帮忙呀。我要偷偷的走,不让少爷知道的离开。”

“不不,我瞒不过少爷的。”

“你当然瞒不过少爷,但少爷会瞒你。打赌吧,他若知道我们的事,不但不会作声,还会暗中安排方便。”

“我真弄不懂你们!”冬灼挠头,焦躁地走来走去,霍然转身说:“帮你没问题,反正不管少爷知道不知道,这事你不该受委屈,我也不信你会出卖王府。但……你能去哪?你还病着,不如过两天……”

娉婷截道:“不,我今夜就要离开。”

她语气淡淡,冬灼却听出不可动摇的坚毅,拧起眉毛:“不告诉我你打算去哪,我绝不帮你。你在外面孤身一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能安睡。”胸前环起双手和娉婷对峙。

“离了这里,我就轻轻松松一人,上天入地都不是问题。你也知道许多人在寻我,我怎能把踪迹告诉你这青涩的小子?不过打算去的方位……”娉婷附耳,轻声道:“北方。”

北方的春天,是否比这里来得晚?

昔日在太子府,好友阳凤曾悄悄说过那值得向往的地方,北国的草原一望无际,成千上万的牛羊马匹低头摔着尾巴,偶而一匹发足狂奔,则全部都会跟着奔跑起来,轰轰的蹄声象地要裂开一样。

归乐不能呆,东林更是龙潭虎|岤。

不如,北漠。

极目远方,红日初起。娉婷深深呼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她倦了太久,连筋骨也疏散许多,困在狭小的阴暗圈子里,看不见天日,忽然深深的怀念起那个胆大包天,借王后诬陷而不顾一切远逃北漠的好友。

阳凤的笑脸,定比当初灿烂吧。

半年一幽2005120916:58

(二)

文案:

遭白娉婷一计所困,

楚北捷只得放弃攻略已久的归乐,将战火转向其他诸国,

但命运已将两人缠绞纠结,再次于战场上兵戎相见,

楚北捷既渴望娉婷能够突出奇兵,又想亲手击溃她那高傲的自信,

如同心中的矛盾——恨有多深,等于爱有多浓……

第一章

夜风中,平安出了戒备森严的别院。

手里挽着简单的包裹,身后只伴着一个冬灼。娉婷回头,看隐藏在半山中的点点灯光。

哪一点才是少爷书桌上的亮?回眸间,竟有哽咽的感觉。

“不要送了。”娉婷止住冬灼:“回去吧。”

“我……”冬灼欲言又止,把缰绳递到娉婷手中,别过头,闷闷地说:“你自己保重。”

娉婷上马,猛然发力,竟有点摇摇欲绝,忙咬牙坐稳了。未挥鞭,冬灼轻轻喊了一声:“姐姐……”

不由得娉婷不再回首。

冬灼似乎还是藏不住心里的话,仰头对她道:“其实,我把今晚的事都告诉少爷了。”

娉婷瞅瞅冬灼,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敬安王府众人正休憩的地方,明日,他们又该出发,换一个更安全的巢|岤,一股隐隐约约的悲凉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她不动声色地问:“少爷怎么说。”

“少爷说,若你相信自己,是绝不会离开我们的。你要走,我们不该拦,也没法子拦。”

“还有呢?”

冬灼低头:“没有了。”

娉婷扬起唇角笑了笑,幽幽叹道:“冬灼,你竟真长大了,也会骗人了。”

“我……”冬灼把头垂得更低,半天才蠕动着嘴唇说:“少爷说,你本来靠自己就能走,偏偏要找上我。其实……其实不过是想对少爷再用一计,逼他进退失距。他说本来他宁愿中计,也要你留在身边,可现在……”

“现在是王府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不能不舍弃一个侍女。”娉婷慢悠悠接了一句,仰头看看满天星光,苦笑着点头:“我告诉你,少爷没猜错呢。”

不待冬灼再开口,娉婷挥下马鞭。

精挑的王府骏马嘶叫着放开蹄子驰骋,她握着缰绳,任泪水模糊了双眼。

再会,敬安王府。你昔日的金壁辉煌,你此时的韬光养晦,不再与娉婷相干。

离魂宝剑放在窗台,明日太阳出时,剑身反射的耀眼光芒会印在我空荡荡的床间。那曾是我们年少间常玩的游戏。

可惜娉婷不够无情。

我若无情,将剑身稍稍倾斜,亮光反射到对面屋顶打磨得镜子似的偌大铜钟,那铜钟反射到远处的光,就会惊动附近的四处搜查的官兵。

少爷,呵,何侠,明日当你看见离魂,会做何想?

月隐没在淡淡云霞之后,太阳在东边缓缓爬升。

一骑快马扬起烟尘,奔跑在往北的黄土路上。

秀气的脸庞上泪痕已被风沙掩盖,娉婷转头,半眯着眼瞅橘红的太阳。太阳将要升起,暖烘烘的感觉,一定会越来越强吧。

“驾!”她豪气地喝一声,再挥一鞭。

风迎着脸扑过来,跑吧,驰过这一片似乎无边无尽的黄土,就是北漠,那没有何侠,也没有楚北捷。

半年一幽2005120917:01

第二章

绿草茵茵的原野,果然如同阳凤所说般美丽。

终于到达北漠的地界。原野尽头,有高大的山峰,或许因为经过严寒的冬天,春的气息比南方更张狂些,茂盛的林木下还有一丛丛活泼的灌木仰头。

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那头蜿蜒而下,直到山脚。

远来的客人挑了处清澈的水边下马,将缰绳系在树干上。

仍有些清冷的空气温柔地包围着娇小的身躯,不算美丽的脸庞略瘦了点,少女的眼睛比黑水银还灵动,缓缓举起柔荑按在额上,眺望刚刚驰骋过的草原。

远处豁达的牧人们正在扯着嗓子放歌。

“雄鹰飞来了,天更高了,美丽的姑娘啊,追着小马驹在草原上……”

娉婷忍不住笑起来,弯腰掬起一洼水。

好冰,应该是山顶融化的雪水吧。

畅快地喝一口,她闭上眼睛舒服地叹气,真甜。

快到了,叫人疲倦而心神舒畅的旅程尽头,是闺中密友的藏身之处。挑一棵苍老挺直的大树,倚在树干下休息片刻,娉婷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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