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珏也没动身，转首静静的看着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会儿走到门外叫人找药，一会儿又叫人端水，明眼人看着就知道她是故意在忙，却又忙的不可开交。
直到她终于安静的坐到床边，拿着沾了水的布巾小心的擦拭脸上的掌痕，嘴中时不时传出“嘶嘶”的抽气声。
赫连珏终于起身，走至床边，伸出手去接过她手中的布巾，又弯下身替她擦拭伤口，结果颜红叶更是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忙一把拍开他的手，夺回布巾，一脸不满的冷声斥道：“皇上不需要因为歉意而替我做什么？我承受不起！”
“歉意？”赫连珏似笑非笑，看着她对着镜子擦脸，因为疼痛而时不时的皱皱眉。
可见南海郡王下手真的不轻。
“那若不是歉意，皇上只是想在我这里大献殷勤的话，恐怕更是不必了。”颜红叶放下手中的布巾，一边拧开手中小瓷盒的盖子，一边冷瞟了他一眼“皇上去陪其他更需要你的人吧，这里不需要你。放心，我会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绝不影响你们一分一毫！”
“……”赫连珏淡看着她，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起，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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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怎么不走？”
好半天，直到颜红叶给自己脸上的五指印上涂好了药，转头见赫连珏站在床边，眸光静寂。
“你确定不走？”她有些不爽的蹙了蹙秀眉。
见他还是不动，只是一味的眯眸盯着自己，盯得让人心慌。
“好，你不走，我走，我自己找另一个地方清静去。”说着，颜红叶将满头青丝用一根丝带随意一扎，放下镜子，起身便要出去。
直到她快走到门边，赫连珏才终于微微侧过身，声音淡冷：“你还真是喜欢惹怒朕。”
颜红叶脚步一顿，心口募地狂跳。
赫连珏似笑非笑的勾唇，邪笑间，声音凉凉的，让人有些胆寒：“挑衅朕，真的那般痛快？”
颜红叶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双眼直视向赫连珏冰冷的侧脸：“是。”
她如实以答。
“如此？”他倏地看向她，笑的让人心生怯意：“朕便遂了你的愿。”
下一瞬间，赫连珏缓步走向她，却在她身边擦肩而过，房门本就未关，直到他即将步出南厢房，颜红叶才咬了咬唇，小小声的开了口。
“如果，和你一起坠崖的是柳曦月，你还会利用她去施一场美人计，不管她的死活，不管她是否害怕么？”
赫连珏顿住，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才终于微微侧过头，淡看于她。
“论起聪明与否，或许你不如她，可若要是用美人计，却只有你能胜任。”
颜红叶觉得鼻子发酸，忍了好半天，才背对着他，似笑非笑的轻问：“为什么……”
“……”赫连珏久未回话。
“我问你为什么？！”赫然，她转身，双眼通红的瞪进他眼里，在郡王府，她忍着，在马车上，她忍着，回来时在驿馆门前，她忍着。
可是这时她却偏偏再也无法去忍。
凭什么是她，凭什么要这样利用她，凭什么要将她心里所有的盼望都蹉跎的不见了，才忽然间出现，将她安全的带了回来。
又凭什么要拿着她的自尊去换他一场胜利！
凭什么被利用的又偏偏是她颜红叶？！
“为什么是我？！”她又问，声音哑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为什么偏偏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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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痛心嘶喊
“为什么是我？！”她又问，声音哑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为什么偏偏是我？！！！”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宁愿现在还是在崖底的那户人家里，宁愿那户人家只是单纯的百姓，没有叛乱，没有阴谋，她宁愿现在和他讨论的还是吃饭前要不要洗手的问题，宁愿拍开他的手气焰嚣张的朝着他喊来喊去，宁愿和他孩子气似的斗嘴，也宁愿一切都仅仅是那样简单。
可为什么一切她所想要保留住的美好，偏偏都是他所设下的一切一切早已经算计好的圈套，坠崖，山洞，树藤，村庄，包括第一眼他就知道那老婆婆根本不单纯，甚至之后的装晕，被绑，再到最后的将她送给南海郡王，美人计……
她真的想知道，他的每一步算计，每布下一颗棋，为什么自己总是那样悠关全局的最需要利用的那一颗，为什么他不能将她像对柳曦月那样保护的好好的，为什么偏偏总是她……
看她又不是后妈养的！凭什么自己备受欺凌，却永远要一直去笑，要一直装傻，凭什么她不能对着他发泄一次！
这是他欠她的！是他赫连珏欠她的！！！
“如果被送到郡王府的是柳曦月，你还会等到她被打，被欺凌，被差点玷污，甚至差点被踹死之后，才迟迟的赶到么？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柳曦月，你还会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对着你吼，却一点点怜惜都没有？！！！一点点自责都没有？！！！”
渗“当然，赫连珏，我要的不是你的怜惜！那只会让我感觉很恶心！很虚伪！！！”
“如果坠崖的是柳曦月，你还会不会步步为营的那么理智的陪着她跳下去，会不会利用她而去实现你的每一步早已经策划好的计策！会不会明知道她害怕，也偏偏一声不吭的任由她被人带走，任由她被送去郡王府，任由她被人宰割！任由她怎样害怕怎样想要逃走也根本逃不出去！如果真的是她，你还会不会忍心看着南海郡王手中的金勾一点一点陷入她颈间的皮肉里！”
“如果那是柳曦月，恐怕你连一滴血都不舍得让她流！！！而我呢？！！！”
“你是皇上，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怪你！所以我这一条命在你眼里就那么卑贱，卑贱到你可以用任何东西去赌，卑贱到，你对我说一句‘没有如果’我就应该感谢你的自信，感谢你最后跑来救了我吗？！”
“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演的更久一点，让我以为自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你唯一可以利用的人，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让柳曦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干脆让我忘记她，干脆让我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干脆让我傻傻的以为自己是唯一能帮你的人，干脆让我以为你是逼不得己，干脆不要让我看见你将另一个女人保护的那么完好……”
“你干脆让我自己落下悬崖摔死，从此再也不会碍你的眼……”
喊着喊着，颜红叶却忽然平静了，她勾了勾唇，笑的满眼是泪，模糊了视线，她再也看不清赫连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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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让我这颗不小心沦落的心，彻彻底底的死去！就不会有谁敢像我这样子，对着你这样不要命的咒骂嘶喊！”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再也收不住心，为什么要让我在沉沦的时候又给我一个致命的一击！我真的不想！我不想和你后宫的那群女人一样，明明在乎，明明心痛，却还要表现的那样大度，却还要假装一个贤良淑德，为了权势，为了地位，为了这条命，而不得己的去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好，而不得己的在这时却还要笑！！！”
“我不是她们！我永远也不会是她们！”
“赫连珏！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我不会！绝对不会爱上你这个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的帝王！想让我喜欢你！想让我沉沦？！你做梦！！！”
“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别想我颜红叶会喜欢你这个卑鄙无耻！没心没肺的臭皇帝！！！你没有人的感情！！！你永远也别想我颜红叶会爱上你——我不会的！”
“我绝对不会因为你这样没心没肺，只会利用我的男人而伤心难过！我不会！死也不会——”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朝着他喊什么，她更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喊出的这些话会有怎样的后果，不知道她明明喊着自己告诉自己的话，却实实在在的将心底藏了好久的秘密一字不露的昭告了出去。
头昏脑胀间，她连眼前的人都再也看不清，眼泪模糊着视线，直到静静滑落，她终于看清眼前正盯着自己的赫连珏，她没有力气再去看他的表情，没有力气再喊一句话。
嗓子哑到失声，干脆，闭上嘴，也闭上眼，任由早已经支撑不住的身子如风中落叶，颓然向冰冷的地面倒去。
坠入黑暗前，她只觉周身一暖，似是被人一把拥抱入怀，有人将她打横抱起，在耳边说着什么，唤着什么……
她听不清。
更亦再也听不见。
－
－－－纳兰静语－－－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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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树欲静而风不止（1）
五天后，上安城。
刚一回到城内，颜红叶便急匆匆的跑去了城中的那条人来人往的街道。
之所在回皇都城的路上，忽然间又停留在这里一天。
是因为五日前她在南海城中的驿馆醒来时，赫连珏因为边关告急的密报而无法再耽搁行程，将雷御留在这里随同她回皇都，而赫连珏却仅带了几人策马回程，连柳曦月都没有能随他同去。
看五天的时间，她们才刚刚行至上安城，而赫连珏此时恐怕已经快进到皇都了。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急报。
只是，在颜红叶醒来时，赫连珏曾见过她一面，当时她竟忽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对他所说过的所有话，更也清楚了自己究竟对着赫连珏喊出了什么，于是装做继续沉睡，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渗庆幸的是赫连珏并没有拆穿，她更亦不晓得他现在的的心思，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她永远猜测不到那个赫连珏会藏有多少的思绪，或者她头昏脑胀间的一个类似于表白的发泄怒喊，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他在离开前，她曾听见赫连珏在房外对雷御用交代，若是颜妃有什么要求，能做到的，尽量去做。
颜红叶不知道赫连珏这忽然间的大度和善意究竟代表什么，纵使她说想要回上安城去看看，纵使这五天来她一直在想，赫连珏忽然对她这样纵容，算是动了心，还是动了情？又或者，什么都不是，仅仅是她的一个胡思乱想和多心了？
莫名奇妙的对她好，难不成仅仅是因为她的那一翻吵闹和泄愤？
也许不仅仅是这样，可是忽然间的转变，实在叫她无法想得清楚。心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积压着，她无法看得清，无法察觉得出，更也没有办法将这太多太多的事情分析的明白，但愿一切都犹如表面上这样，但愿在这表面之下，没有那些她所猜想不到的一切纷乱。
上安城内，依然如同前一次来过的模样。
刚一到入城，柳曦月便要雷御陪同着到康王府看一看。好歹她没有因为离开而彻底遗忘了康王府那个她曾经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好歹柳曦月多多少少还会念旧的去看一看。
尽管雷御是赫连珏留给颜红叶的，她也没说什么，任由雷御陪同柳曦月前去。
她则带着两个侍卫在城中乔装闲逛，嘴上说是想买些上安城的小玩意儿带回宫里去给其他姐妹们新鲜新鲜，她却故意走向最繁华的那条十字路口，转身间，匆匆一撇，看见了曾经的那间医馆。
远远的，仅觉得那医馆的招牌似乎是换了颜色，但看不清上边的字。
“颜主子，若是喜欢箫，便叫人去玉器坊定做一只白玉箫可好？”
身后的侍卫一路跟着她，见她自进城后，手中就一直握着那只竹箫，还记得前几日在南海城时，她以为这箫丢了而几乎翻遍了所有人的行李，最后终于在一个随行的包袱中找到了，之后这箫就再也没离开过她的身，一直在她手中握着，听说连就寝时也放在枕边。
颜红叶顿了一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跟着自己的侍卫，见他们一脸不解，偶尔将视线扫向她手中的竹箫，更是不明白这么一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竹箫有什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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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盯着手里的东西，不由勾了勾唇。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箫有什么特殊，可就是有着奇怪的感觉在催使着她一定不能将这东西弄丢了，每每看向尾端的同心结和那块不规则形状的白玉佩，再怎么不平静的心情都能微微安定。
她自然是不知道这玉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仅仅知道，有很多事情确实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对于楼少清，对于那首千年泪，对于这同心结，对于这白玉佩，这一切的一切，与她都肯定是有莫大的关联。
在回宫之前，她好歹是想要弄清楚的，不然也不会大动干戈的叫雷御他们送她回上安城一趟。
“我又不会吹这东西，买那么多做什么。”她不以为然的答道，便转身继续向医馆的方向走。
每走一步，颜红叶都觉得心底泛起一层奇怪的波澜，仿佛就要去见到一个久未见面的老友，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朋友，能使得害怕使她忧愁，也使得她心下彷徨惊惧的故人。
“哎？这家店……属下曾经随同雷大人一同来过，这里不是一家医馆么？怎么成了布庄？”
刚刚那名侍卫忽然道，颜红叶更也怔愣的看着头顶陌生的牌子。
忍住心底的千变万化，好不容易的走到了这里，却结果竟然还是如她心里隐隐的担心，怕什么来什么，她本就担心这里已经不再是她曾经来过的样子，而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医馆不见了，那上边的牌扁，换成了布庄。
“会不会看错了？会不会在另一条街上？”
“不会啊，就是这家店，你看，这店门前的雕梁漆柱上还有那道刮痕！绝对不会错！前一次颜主子在王府出事时，就是我随同雷大人到这里请去的楼大夫！”
身后两个侍卫的对话声引得颜红叶忽然转过头去。
“……”两个侍卫以为是自己多话，忙禁了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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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树欲静而风不止（2）
“……”两个侍卫以为是自己多话，忙禁了声，低下头。
“你曾来过？”颜红叶猛地注视向那侍卫：“那你可知那位楼大夫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府坻居住？”
“……属、属下不知。”
颜红叶无语的望着他，握了握手中的竹箫，转身便快步进了布庄。
看“这位姑娘，您可真是来对了地方，小店新开张，各种锦缎绸布都是最近的样式，花纹图案类型特别，全城仅此一家，姑娘是想挑选什么样的布，是想做新衣裳还是……”
刚一进门，布庄里的掌柜便忙忙拿着量尺迎了出来，一脸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和善。
可是这人却面生的很，应该不是曾经医馆里的活计。
渗“掌柜，我不买布，能不能向您打听一个人？”
“……”那掌柜一听，脸上的笑意顿时少了一大半，放下手中的量尺，不情不愿的转身走回了那一堆布匹的后边拨弄起了算盘，声音不咸不淡：“老夫离开上安城经商多年，这两日才刚回城中盘下这家店，你想打听人，还是去别去打听吧，老夫在这里不认识几个人。”
“不，我想打听的是这家店原先的主人！”颜红叶忙上前一步，见那掌柜还是不抬头，连看都懒得看自己，她不由忙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
“只要你如实回答，这五十两的银子就是你的，我更也一块布也不拿，仅问你一句话而己。这生意，掌柜的，你做还是不做？”
银子刚一掏出来，那掌柜便眼前一亮，一抬眼就看见，顺手接住，一脸喜色的终于正视向她：“姑娘，你要问什么人呐？”
势利！
上下五千年，这些迂腐的人们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势力？！
忍住心下的不悦，颜红叶拢了拢衣袖，压低了声音冷声轻问：“这家店原来可是一间医馆？”
“是！就是医馆！”那掌柜一笑：“原来姑娘你曾来过呀！这么说，你也是来打听那位楼公子？”
“……”到了嘴边的问话赫然噎了回去，颜红叶皱起秀眉，一脸不解：“也是？”
“还有谁来打听过？”
“老夫也不认识！”掌柜的笑眯眯的，将手中的银子和算盘放好，一边整理着眼前的布匹，一边道：“昨日有一伙人曾来打听过，可惜老夫也不知道那楼公子如今的去向。”
颜红叶孤疑：“一伙什么样的人？”
“看起来与姑娘你一样，该是富贵人家，骑马进城，似乎是匆匆赶路而来……”
骑马？
难不成是赫连珏？
不对，昨天的时间，以赫连珏他们赶路的速度，根本早已经过了那条江，早就不在江南了，他们赶的那么急，边关急报，他不可能会耽误的！
“可还记得那些人的相貌？”
“记得，不过老夫也形容不出来，看起来像倒是一群人中龙凤，而且来时神情比起姑娘你更为急切，不过……老夫记得……他们的着装虽然没什么奇怪，但他们每个人的袖口处所绣的图纹都是只有蜀沐国才有的绣工，任我缁祁皇朝地大物博，可当初老夫到蜀沐国经商时，曾看过他们的绣工，着实让人惊艳，所以，老夫感觉他们应该不是缁祁人……”
又是蜀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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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红叶悄然眯起眼，低眸小心的打量手中的竹箫。
蜀沐国，蜀沐国……
楼少清，你究竟与蜀沐国，又与那个传闻中已死的六皇子楼澈有着什么关系？！
“姑娘，那位楼公子是你的什么人呀？看你这么急，昨日那些人看起来倨傲的很，老夫也没与他们多说，但姑娘看起来通情达理，也知晓我们这生意人生存的难处，老夫看你讨喜，便将心知的一件事告知姑娘。”
“什么？”颜红叶赫然抬眸。
那掌柜的笑了笑：“楼公子的去向老夫确实不知，不过他在临走之前，曾交代过，若是哪日店中来了一位肩有红叶胎迹，手持一支旧竹箫的姑娘，便将这封信送于她，另叫老夫送与姑娘‘珍重’二字。”
“姑娘可有红叶胎迹？”
“有。”颜红叶忙点头。
“那便是了。”那掌柜转身走进内堂，好半天，拿出一张空白的古旧信封：“姑娘，拿走吧。”
颜红叶不解，迟疑了好半天，才将信封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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