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见太后追问,忙道:“清儿曾听人说过,这民间有句俗语,叫做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林小姐一个闺阁千金,大堂之上抛头露面,定非她所愿啊。”
太后听完,点了点头,道:“是啊,那丫头是个好性子的,进了府衙,怕是手软脚软,吓地不行,陈家那些破落户,脸厚皮糙的。林丫头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啊。”
悦宁见火候差不多,这才跪倒在太后面前,道:“皇祖母,清儿很是惦记林小姐,求皇祖母恩准,让清儿派人前去听审。”
悦宁说完,眼睛里又包上了泪花。
太后见状,心里一软,这丫头,也是个心善的,难怪能跟林丫头合得来。这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太后思索片刻,道:“差人听审,这一来一回的,多麻烦啊,倒不如,你随哀家亲自去趟金陵府衙,有哀家坐镇,林丫头定不会再害怕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这爱憎就越是分明,喜欢的人便千好万好,讨厌的人便活该下十八层地狱。姜氏自入主慈宁宫,做了这慈孝太后以来,是万事顺心,事事如意,只不过这样的生活却略显单调无趣了些,有位大侠不是说过嘛,这没有对手的人生,也是可怕的,所以才有了独孤求败之流。
甜儿的那几本小说,让太后她老人家找了到晚年的寄托,如今甜儿有难,太后来了心劲,这波澜不惊的后宫生活,看来又会有丝丝涟漪了。
悦宁没想到太后真要去府衙,吃了一惊,道:“皇祖母,此事?”
太后放下茶杯,道:“哀家主意已定,待哀家换了常服,咱祖孙二人便直奔金陵府衙。”太后说完,叹了口气,道:“哎呀,说起来,哀家还从未进过金陵府衙呢。”
悦宁听完太后的话,忙低下头,两个小脸蛋子抽搐了几下,感情太后她老人家是嫌宫中无聊。想金陵府衙一日游?
不一会儿功夫,太后和悦宁便都换好了常服,太后此次是微服出宫,自然不能太显眼,所以身边除了悦宁外,便只带了云意、风意和两个身手不错的年长宫女。
因为人少,所以大家便只坐了一辆马车。
太后一行人刚出宫门,高宗便得到密报,说是太后带着悦宁公主和四个宫女出了宫门,前往金陵府衙而去。
高宗听完,一脸苦笑,出了宫,还只带这么几个人,万一遇到贼人,出点儿什么事儿怎么办?高宗摇了摇头,问密探道:“可派了暗卫保护?”
密探答道:“回禀圣上,微臣派了二十个暗卫,在暗处保护太后。”
高宗点了点头,道:“好,你下去吧。”
密探拱手辞别高宗,嗖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太后自入主慈宁宫以来,除了每年祭祖和避暑外,鲜少出宫,至于金陵府衙更是从来没有去过。
高宗和太后之间的母子之情甚浓,想当年,若没有太后的庇佑和保护,高宗根本不可能长大,更莫说是得登大位了。而且,太后不恋权,不贪权,自高宗登基以后,太后便隐居慈宁宫,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自家母后居然学会微服私访了,高宗笑了笑,罢了,罢了,自己也亲自走一趟吧。金陵府衙有睿王坐镇,太后又是一国之母,此次金陵府衙之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高宗这般,属于是关心则乱。
太后的马车一路飞驰,不多久便到了金陵府衙的大门口。
门口的人群还没有散去,只不过现下里日头渐高,大家都躲到树荫下乘凉去了。
太后掀开了帘子,见着这么多人守在府衙门口,开口问悦宁道:“清儿,怎么这么些人守在府衙门口啊?”
悦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道:“清儿不知。”
太后又望了望门口停着的众马车,道:“来听审的人倒还真不少啊!”
悦宁点了点头,道:“皇祖母说的是。”
“风意,你拿着哀家的这柄玉如意到大堂上找到睿王,就说哀家要听审,睿王自会安排。”
风意接过玉如意,道:“谨遵太后懿旨。”
风意下了马车,拿着玉如意,刚走进府衙大门,就被衙役给拦住了,衙役道:“这位姑娘,今日审的是重案,不能听审。”
风意把玉如意递到衙役手中,道:“把这个交给睿王,就说我家主子要听审,让他安排安排。”
衙役见这姑娘衣着谈吐皆不凡,这玉如意也不是凡品,怕这位姑娘的主子也是什么大人物,忙出言道:“姑娘请稍后,我这就去。”
衙役拿着玉如意进了大堂,把东西交给了睿王。
睿王拿着玉如意一看,惊得是目瞪口呆,太后来了,就在门外!
睿王揉了揉太阳|岤,拍了一下惊堂木,道:“退堂!大家到外院,稍事休息,过会儿再审。”
堂下众人听了,都松了口气,这堂审从大清早到现在也有近两个时辰了,大家都累得够呛,早想休息一下了。
睿王打发了众人,这才整理了衣冠,唤衙役把这玉如意的主人好生接到内堂来,万不可怠慢了。
衙役得令,出了大堂,直奔大门而去。
大门外,太后的马车正等在那里。
“睿王有令,恭请夫人进内堂叙话。”因为得了睿王的话,所以这衙役态度恭维,语气谄媚,丝毫不敢懈怠。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悦宁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因为睿王事先清了道,所以太后这一路上并未遇到外人。
进到内堂,待太后坐定,睿王这才跪地,道:“臣弟见过太后。”
“起来吧,这里是府衙,不是宫中,不必这般多礼。”太后刚说完,就听外面有衙役高声唤道:“睿亲王,又有贵客到。”
睿王纳了闷了,这又是谁来凑这个热闹啊。
因为太后在此,不方便让衙役进来,所以睿王柱着手杖出了内堂。
衙役见到睿王,恭敬地把一块玉牌递到了睿王的手中。
睿王一看,立刻头晕目眩,这块牌子,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块玉牌正是他在高宗二十岁那年送给他的弱冠之礼,太后前脚刚到,高宗后脚就追来了,这对母子,真是。
衙役见睿王脸色有些苍白,问道:“睿王,这,外面那人,是请进来,还是?”
睿王定了定心神,道:“清道,大礼请进内堂。”
第一百二十七章嚣张的代价
高宗在衙役的带领下。一脸轻松地走进了内堂。
进了内堂,见到太后,高宗拱手,微笑着说道:“儿子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嗔怪地望了一眼高宗,道:“皇儿跑来做什?”
高宗道:“给母后助阵来了。”
太后嘴里虽然不依不饶,这心里却是很烫帖的。
睿王给高宗见了礼,便立在一旁,等候高宗指示。
高宗与太后寒暄了几句,这才对睿王说道:“朕和母后都是来旁听,旁听的,睿王自去问案,不必理会朕和母后。”
睿王表面应诺,心里腹诽,这内堂中坐着当今圣上与太后,自己的这个案可怎么问是好?若是合不了这二位的心意,这案怕是结不了的。
睿王出了内堂,坐到了主官的位置上,拍响了惊堂木,道:“升堂!”
两边衙役列队站好,敲着杀威棒,嘴里喊着“威武!”
“带本案相关人等上堂。”睿王大喊一声。
衙役应诺。把甜儿,高蕙兰,陈张氏,周夫人,孟夫子给带上了大堂。
因为刚才睿王问了半天,也没有找出陈张氏的把柄,所以这陈张氏再次上堂,明显松分了许多,面上虽然恭敬,这眼角里却闪出了丝丝的不屑。
睿王问甜儿道:“当日那些马贼拦住你们的马车,可是点名指姓找林婉贞和高蕙兰?”
甜儿道:“回禀睿王,是。”
睿王问完,又问陈张氏,道:“陈张氏,此事你作何解释?”
陈张氏道:“启禀睿王,马贼点名要找林婉贞和高蕙兰,臣妇不知为何。兴许是两位小姐艳名远播,得了马贼的眼吧。”
陈张氏这话,挑衅意味甚浓,高蕙兰听完,立刻向陈张氏投去了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可惜,隔着纱帽,这陈张氏没感受到那种超级强大的杀伤力。
睿王听完,皱了皱眉,这个陈张氏,着实嚣张。公堂之上,好好答话便是,偏要惹是生非,诽谤两位闺阁小姐。
陈张氏说完,见睿王没有再发话,又继续说道:“睿王,臣妇冤枉啊,这位高小姐和林小姐在周夫人赏花宴上害得小女玉蕊晕厥吐血,臣妇情急之下,这才纠结了陈家众人在周家别庄大门外,拦了她们两家的马车,要她们给个说法,仅此而已。没想到,她们居然诽谤臣妇私通马贼半道劫杀她们,睿王,臣妇是冤枉的!请睿王为臣妇做主。”
甜儿这心里还是挺心虚的,那些贼人虽说确实是鲁南陈家派来的,可是那些贼人早跑光了,这官司,怕是赢不了的。
睿王还是没有发话,陈张氏却来了劲头。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睿王说道:“小女被这位林小姐所害,至今还缠绵病榻,请睿王为小女做主!”
睿王正要答话呢,冷不防太后从内堂里跑了出来。
“大胆刁妇,一派胡言!”太后听这过堂,听得是火冒三丈,趁着大家不留神,掀开帘子,走到了大堂之上。
陈张氏封号低,虽说也进过宫,不过却并未近距离见过太后,这当口,这内堂之内跑出了一个妇人,陈张氏还以为是金陵府尹的家眷呢。
陈张氏见这妇人不由分说,指着自己的鼻子便骂,这火也是蹭蹭蹭蹭地往上蹿。
“你是何人?大堂之上岂容你随意喧哗?”陈张氏头脑发热,指着太后叫嚷了起来。
一旁立着的高蕙兰不认识太后,却被这突然冲出来帮腔的妇人给震撼住了,这是谁啊?敢这般直言不讳地帮自己和甜儿说话。
甜儿跟太后相处的时日不短,自是认得眼前这位气势汹汹的妇人便是当今的太后。
认出太后的还有一旁立着的周夫人,周夫人常在宫中走动,对太后自是熟识。太后在内堂听审,又这般突然地冲了出来,周夫人不敢点破,只静悄悄地跪在了地上,朝着太后站的位置,恭敬地垂下了头。
甜儿有样学样,拉着高蕙兰也跪向了太后站立的位置。低头不语。
太后养尊处优这么些年,还无人敢跟太后对骂,太后气急,上前就想踢陈张氏两脚,哪里知道这陈张氏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见太后要踢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悄悄地推了太后一把。
太后没站住,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地上。
“小心!”甜儿离太后最近,见太后要摔倒,立马起身,扶住了太后。
甜儿这么一扶啊,纱帽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露出了红肿的小脸。
太后被甜儿接住,欣慰地点了点头,不过一看到甜儿脸上的伤,这怒火又冲了上来,为女子者,最看重的便是那张脸,林丫头还待字闺中呢,这脸伤成这样,若是将来影响了姻缘。可怎么得了,贱妇!
内堂里的高宗见状,那是心急如焚,有心出来,又怕这场面会更加混乱,只得挑开了帘子,不断地冲着睿王递眼色。
睿王受意,拄着手杖,走到太后身边,冲着太后使了几个眼色。
太后跟没看见似地,并不理会睿王的暗示。反而冲着睿王说道:“我要告陈张氏,她刚才推我!”
从睿王的那个角度,根本看不见陈张氏推人,刚才睿王还以为是太后自己没站稳,滑倒在地呢。
陈张氏听完,忙对着睿王说道:“睿王,冤枉啊!臣妇没有推她,是她自己站不稳,跌倒在地的。”
陈张氏认了倒还罢,如今她砌词狡辩,太后心里更是认定她乃大j大恶之徒。
“哼!满口胡言,砌词狡辩,当诛九族!”太后指着陈张氏的鼻子,狠狠骂她道。
陈张氏不查,居然又跟太后对骂起来,道:“你欺人太甚,鲁南陈家岂能容你玷污,睿王,请您一定要为臣妇做主!”
“好哇!睿王,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这案,你如何来断?”太后来了气性,把睿王一起给怨上了。
睿王暗自叫苦,问道:“堂下可有人看见陈张氏推这位夫人?”
这么个讨好太后,拍太后马屁的机会,甜儿和周夫人自然不会错过,双双道自己看见这陈张氏推堂上的这位夫人了。
甜儿没想到的是,高蕙兰并不认识太后,也作证说自己看见陈张氏推人了。
这下,陈张氏是百口莫辩。
太后冷笑了一声,冲着内堂喊道:“我儿,还不出来为娘主持公道?再不出来,娘可要被谋杀了!”
甜儿听到这里,心里一惊,难道,连皇帝也来了?我的乖乖,千古一案啊。不对,是千古一审啊!
高宗听到这里,知道太后是要公布身份了,忙掀开帘子,走出了内堂。
内堂里的悦宁,云意,风意和另外两个宫女也紧随其后,出了内堂。
高宗走出内堂,径自便走到了太后身边,道:“母后受苦了,都是儿子的不是。”
太后点了点头,道:“此等刁妇,蓄意谋杀哀家,依皇儿所见,该如何处置啊?”
高宗笑ii地说道:“全凭母后做主。”
大堂内众人,此时才如梦方醒,齐齐跪地,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宗一挥手,道:“罢了,都平身吧。”
“谢圣上恩典。”大家齐声谢恩,站了起来。
这站起来的人中却并不包括陈张氏,她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原来是当今太后,双腿便发了软,起不了身了。
“睿王,你也看见了,刚才这陈张氏明明推了哀家,却矢口否认,可见其心不正,其言不可信,这案子,你知道怎么判了吧?”太后这话太明显了,睿王,不用再审了,直接判陈张氏有罪就行了。
睿王拱手,道:“臣弟谨遵太后懿旨。”
“鲁南陈家,没把我姬氏放在眼里啊!”太后这句话,说地小声,却如晴天霹雳把陈张氏彻底击垮了!刚才还跪在地上的陈张氏,此刻已是口吐白沫,瘫倒在了地上。
“可怜的丫头,这脸还痛吗?”太后交代完毕,这才拉着甜儿的手,仔细端详起甜儿的脸来。
甜儿笑了笑,道:“劳太后费心了,小女无碍的。”
太后心疼地皱起了眉头,道:“这般红肿,哪能无碍啊?休要欺瞒哀家了,明儿个,哀家就让太医来给你瞅瞅。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须知啊,对好人可以心善,对恶人,可千万别手软。”
甜儿听完,冲着太后做了个福,眼泪儿汪汪地说道:“太后抬爱,小女不敢当。”自己不过给这个老人家讲了几个故事罢了,她却这般待自己,甜儿此刻对太后的茹慕和感激之情,那是千分之千,百分之百真啊。
太后见甜儿掉眼泪儿了,忙哄她道:“丫头,你怎么变得跟清儿一眼,动不动就掉金豆豆啊。”
悦宁一听,红了脸,小声说道:“皇祖母,您又打趣清儿了,清儿不依。”
太后望着跟前两个小人,笑了几声,道:“折腾了一上午,哀家这肚子着实有些饿了,林丫头啊,这京里哪家馆子好吃啊?可不可以请哀家这个老婆子吃顿好的啊?”
高宗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母后真的是,干嘛这么说啊,好像这宫里尽吃的残羹剩菜一般。
“皇儿啊,你先回宫吧,林丫头要请哀家吃饭,哀家吃完午膳再回去。”太后终于想起高宗来了。
高宗讪笑了一声,自己被踢了。
“那儿子先行告退了!”
“恭送圣上!”众人又跪地,送走了高宗。
高蕙兰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眼前的这位,可是太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居然,居然如此温和。
“这位是高丫头吧?高丫头也一起吧!”太后见高蕙兰立在一旁,恭恭顺娴静,想起鲁南陈家逼她守孝一事,心里一软,温柔地对高蕙兰说道。
高蕙兰听完,愣住了,太后,太后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吗?
甜儿见高蕙兰愣住了,悄悄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
高蕙兰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太后做了个福,道:“蒙太后抬爱,小女感激涕零!”
第一百二十八章低调,低调
翌日,这件奇案便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林婉贞和高蕙兰的大名那也是声名远播。
陈张氏被羁押,等着判刑,在京中任职的陈家人也备受牵连。
陈家在京中的泰斗工部侍郎陈震霆,向高宗递交了乞骸骨的折子,高宗当场准奏,连象征性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此事一出,在京为官的陈家之人,那是人人自危,纷纷递上了请辞的折子。为官者惯会见风使舵,吏部见高宗这般的态度,也是毫不含糊,对于陈家递上来的请辞折子全部批准,至此,陈家在京中的势力悉数土崩瓦解。
几日后,陈家家主齐州巡抚陈震钧也向朝廷递交了请辞的折子,只说自己年迈昏庸,不堪为用,希望朝廷恩准自己卸任,颐养天年。
朝廷接到陈震钧的折子,立刻上报给了高宗。
高宗的原意只是想震慑一下陈家,让他们收敛收敛。岂料这陈家气性如此之大,子弟纷纷上表请辞。陈震霆请辞倒也罢了,他毕竟不是陈家家主,孰料,这陈震钧也来凑热闹。你既敢请辞,我便敢准你,高宗近几年修身养性,平日里看着也是温而文雅,人们几乎都忘了,当年他是如何的狠辣,杀伐是如何的果决,他抄家灭门的时候,可是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
陈震霆收到自家哥哥的信,知道他也向朝廷递了请辞的折子,长叹了一口气,道:“大哥啊,大哥,你,哎!陈家,完了。”
折子既已递出,看来是无法挽回了,为今之计只能先返回鲁南,与大哥商量陈家今后该如何应对才是。想到这点,陈震霆是片刻不敢耽搁,当天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星夜兼程,赶往鲁南老家。
陈震霆回到鲁南陈家老宅。这才知道,自家哥哥,陈家的家主陈震钧受了打击,已经卧病在床多日了。
“大哥,我回来了。”陈震霆坐在陈震钧的窗前,望着容颜枯槁的大哥,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三弟。”陈震钧转过头,望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微微吐了口气,道:“陈家今日之祸,全是为兄治家不严所致啊!”
“大哥,你要好生休养,陈家还要靠你东山再起呢。”陈震霆原本想问陈震钧为何那么匆忙就向朝廷递了请辞的折子,不过,看陈震钧这幅模样,陈震霆这话到嘴边又改了。
陈震钧摇了摇头,道:“我不行了,这一大家子往后就靠你了。陈家的后辈子弟多是骄纵之辈,不堪大用,唯有二弟家的炳坤,谦虚敦厚。是个可造之才。当初高家之事,族中之人皆强要高家小姐守孝,唯有他直言不妥。还有……哎,还有很多事……若是高家能收敛些,断无今日之祸啊。”
陈震?br/gt;
古代甜美生活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