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定定地看了跪在面前的玉妙,唤道:“朱喜。”
朱喜战战兢兢走进来,朱宣冰冷的双眸看了他,平静道:“取家法来。”朱喜张口结舌,又看到朱宣的眼睛里聚集了风雨前的宁静,从小就跟了朱宣的朱喜不敢再触霉头,磨磨蹭蹭出去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朱宣看了玉妙道:“我是你表哥,管教得了你。”
春暖第一个扑到玉妙身边跪下来,哭道:“姑娘快给王爷认错,说不敢了。请王爷不要生气。”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邢妈妈也跪到了玉妙身边,哭着道:“我的姑娘,平日王爷太宠爱你了,把你惯得没有规矩,快说知道错了。”
身边一片哭声劝解声,玉妙看了跟的人都跪了下来,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她低垂了头颈,跟了邢妈妈的话低声道:“是,玉妙惹表哥生气,表哥您。。。。。别生我的气。”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是哽咽。
朱宣余怒未息的站起来,拂了衣袖走出去。
抱了朱红色家法一直站在门外的朱喜直看了王爷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一只手抱了家法,一只手擦了脸上的冷汗,先进来对玉妙道:“姑娘没事了,王爷出去了。”
见众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这才低了头看自己怀里还抱着的东西,忙飞奔送了回去。
这里众人就围了玉妙回去,从内书房到园子还有一段距离,春暖看了玉妙的脸色,没有一丝儿血色,就有些后怕。暗暗地看了邢妈妈一眼。
玉妙刚才只想着若南并没有觉得什么,这一会后怕上来了。如果表哥震怒之中真的打了自己,那可是大丢人的一件事情。
一路到了园子里,祝妈妈也觉得不对,已经喊人去拿定神汤来,对邢妈妈道:“姑娘哭也不会哭了,一定是吓着了。”
邢妈妈倒哭成了泪人儿,不顾尊卑把玉妙揽在了怀里,在背上拍着抚着:“我的姑娘,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能活了。
房里的人就围着落泪,四周一片悲泣声,环境也逼人。玉妙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满屋子的人就都松了一口气。
正文第二十七章,挟病
玉妙哭了出来,房里服侍的人先放下了悬着的心。王爷雷声大,雨点小,也只是一时震吓,要是妙姐儿有什么好歹,先有不是的就是服侍的人。
邢妈妈好哄着送了玉妙进房里,引冬端了水来,水兰递手巾把,春暖为玉妙细细匀了面。夏波已经把床辅整理好。
看了玉妙抽抽泣泣的伏在枕头上哭泣,祝妈妈正要命人去请大管家来,朱子才已经进了院子。
“大管家来得正好,要为姑娘请个大夫来看才好。”虽然是哭出了,老于世事的祝妈妈还是希望自己的肩上的责任小一些。
朱子才管教了朱福,去书房里没有见到王爷,听朱喜讲了一回,忙到园子来看有没有要自己做的。听了祝妈妈说话,忙命人去请大夫,又命去告诉王爷。
跑到外书房去躲烦的朱宣正在与幕僚们说话:
“王爷,徐先生有回信来,说不日即将到达。”
朱宣就点点头,看到朱喜在外面伸头伸脑的,不悦地道:“有什么事情?”
得了这一声,朱喜连忙进来,缩头缩脑地回道:“大管家刚才派人来,姑娘惊吓到了,回去话也不会说了,脸上也没有血色,几个老妈妈们拍了半天才哭出来,正在熬安神汤。”
朱宣着实的吓了一跳,道:“走,去看看。”大步流星走了出来。跟在身后的朱喜没走几步,斜次里一个家人过来行礼道:“朱喜哥,王爷说今天要把关起来的那个女子治罪解回原地。请朱喜哥拿了批文好去办理。”
朱喜就皱了眉道:“先关着她吧,为了这件事,姑娘都惊吓到了。王爷这几天未必有心思管这种事情。”
说完再看王爷,已经是不见人影。怎么走得这么快,朱喜有些纳闷。
朱宣来到园子里,满院子站满了人。大管家,二管家,管事的站了一院子。石姨娘,易姨娘站在廊下听信儿。
见朱宣来了有些错愕,听说王爷很生气,没有想到这一会儿就来了。
朱宣就轻声道:“不要惊到姑娘。”众人无声行了礼。
机灵的小丫头先进房里去禀了一声,春暖见众人都围随在姑娘床前,自己总无事情可做,心里闷闷的站在窗前,先看到朱宣进院子,忙说了一声。
坐在床前抹泪儿拍着玉妙睡觉的邢妈妈刚站起来,朱宣已是进来了,不避嫌弃的坐在了床沿上去看玉妙。
床上朦胧睡去的玉妙眼睛粉红融滑,面颊苍白着,不时还抽了肩膀泣一两声儿。朱宣的心莫名的拧了一下。见玉妙似睡非睡,就不去惊醒她。
才大哭过,倦极思眠的玉妙觉得床前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是朱宣坐在床前,就挣扎了要坐起来。
朱宣按住了玉妙,心中不无后悔,柔声道:“傻孩子,表哥只是吓吓你罢了。”
不说这一句还好,说了这一句,玉妙这才觉得委屈,眼泪哗哗的流出来。朱宣就拧了眉,让满屋子的人心又提了起来。
春暖大着胆子上前道:“姑娘快别哭了,王爷来看姑娘了,姑娘应该高兴才对,论理也是姑娘惹王爷生气。”
玉妙全然不管,朱宣就白了春暖一眼,吓得春暖退到了一旁。
祝妈妈送了安神汤来,朱宣接了药碗尝了一口,温热更好,丫头们过来扶起了玉妙,朱宣端了碗送到玉妙嘴边。
玉妙喝了一口,扁了嘴。朱宣忙吩咐道:“调蜜汁来。”
看样子,这碗药是非喝不可的了,玉妙坐直了,接了药碗在手,皱起了眉一气灌了下去。中药只能这么喝,再要品味,哪里还能喝得下去。
一大早并没有吃早饭,园子到书房,书房到园子奔波了两次,又刚哭得不行,再一大碗中药一气下肚,接着又是半碗蜜汁。没有一会儿,玉妙就吐了个干干净净。
众人忙着过来收拾,站在床前的朱宣后悔不迭。自己有很多种让妙姐儿不管这种事情的方法,偏偏与她置气。
躺在床上的玉妙看到了朱宣眼底的悔意,心里却是一松,又有些感激自己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表哥后悔了,就不会全然不理会自己的心情去处置若南了,还有秋巧。。。。。。。
因玉妙刚哭了,两位姨娘也进来收拾。玉妙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易姨娘,又看了石姨娘,两个人同了丫头们一起在忙活,但眼底却泄露了她们的心事,是五味杂陈的。
自己这忽如其来的一场“闹病”,更是往嫉妒自己的人眼里撒了一把沙子。玉妙决定先不谈秋巧的事情。
妙姐儿睡在床上,还是想事情的心思,朱宣心里苦笑,不要一会儿就“这个呃,那个呃,”现在连震吓她都不可以了。
正忙乱着,人回大夫来了。朱宣亲自迎了出去。请的是正五品的医正张世林,见王爷亲自迎了出来,十分惶恐。
用心诊了脉,朱宣陪了张世林偏厅里喝茶写药方。张世林写好药方送到朱宣面前,道:“姑娘想是劳了神思,要么就是睡不安稳,晚生写一些安神的药物,还请遵照此方按时服药,再姑娘身子骨儿弱,要好生调养着。”
“先生的脉案是极高明的。”朱宣苦笑了:“是受到了惊吓。”
张世林大吃了一惊,姑娘在王府里住着,看王爷也是极看重的,还有谁能惊吓得了。做官的人都知道,这些隐私还是少知道的好,只是应了。
朱宣把药方交给朱喜,让他去抓药,又说了一句:“这是汤药,才刚吃了安神汤存不住,都吐了。”
“那晚生再送些丸药来。”张世林就告辞了,朱宣送到了院外,命人跟了去取丸药。
再进房里时,玉妙睁得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因大夫来,别人都回避了。朱宣又在床前坐了下来,说道:“傻丫头。”
玉妙则看了朱宣,喃喃唤了一声:“表哥。”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朱宣握了她一只手,安慰道:“表哥都知道,有什么事情都等你好了再说。”也算是十分大的让步了。
玉妙这才放下心来,微眯了眼睛,慢慢睡去。
正文第二十八章,病愈
玉妙这一“病”就调养了一个月,弄得玉妙自己再也不想生病了。
不要说订好了去林刺史家,薛将军家等去不成了,出个自己院子的门都不太容易。
每日里的饮食清淡再清淡,偶尔有一样可吃的菜端上来就被玉妙吃了个点滴不剩,然后就是一天大家都跟着瞅着,怕她不受用。
天都快六月了,新鲜的水果一一上市,想多吃一点儿都不行。偏偏多送来又只能尝一口儿,刚把馋虫勾上来就有邢妈妈等积年的老妈妈看着再也不能吃了,弄得玉妙犯小性儿说还不如不给吃那一口儿。
因为医正频频来看,外面的人也就知道了是玉妙在生病,来探病的人也就络绎不绝。因为是“病”中,并不会劳烦到自己,可是生病弄得人人都以为自己身体虚得象秋后一压就倒的枯树。
玉妙原先还想着能好好的游玩,结交几个闺友。现在看来都作空谈,表哥原先说了要调养三个月,还是玉妙拼命的表现说自己没事,再睡下去只怕要睡出病来。
这才在一个月以后争取到了在家里可以走动的权利。无论走到哪里一堆人跟着,倒是和以前一样不会太不习惯。
新认识的薛将军夫人听说玉妙是受了“惊吓”,原本心里一跳。“惊吓”可大又可小,原因可以是说得的又可以是说不得的。
刚认识了玉妙一心想多个人说话的薛夫人仔细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受到了王爷的训斥。
顾不得还没有深交,前来探病时趁了眼前没有人,交待玉妙:“王爷军规最严,家规想来也严,且朝中都知道南平王爷威严,姐姐的生母不在,王爷接了姐姐来也是心系责任,姐姐凡事不可以逆了王爷。”
根据薛夫人对朱宣的了解,朱宣可不是好性子可以商议的人。
玉妙见她体贴关怀,只一一答应了。薛将军是在表哥帐下,了解的是表哥治军的一面。
刘全挨了军棍,腿伤未愈,吉期却没有变动,也是一天一次医生看治,二十四日准时准点把冯家的二姑娘娶进了门,这场热闹玉妙当然是没有看成。
刘瑞元家的待玉妙好一点儿,就过来叩头请罪。做为当事人的母亲,个中源由当然一一明白了。
因王爷发了话,命刘瑞元家的去问一问自己的儿子来处理好这件事情。也好给姑娘交待。王府里的人大多慢慢就知道了姑娘受了这场“惊吓”的原因。
刘全再也不能退缩,原先是想了若南不日就走抽了空儿去送行,不想两人见了以后,若南大哭又要抹脖子,如果完全无情,刘全也不会几次三番去若南家看她。
一不小心就误了卯,现在若南的罪名全都由刘全而起。朱宣又命了一个老家人去开导了若南,定了刘全成亲满月后,抬了若南进门作妾。
朱宣亲自备了礼物带了刘全去了冯县尹家赔罪,人还没有过门就定了妾室,不管怎么样也会心里不舒服吧。
冯县尹就去问了冯二姑娘,冯二姑娘也是深懂人情的人。当父亲问自己是退亲还是原谅,退亲朱宣满口答应再觅良缘,不愁没有好人家。原谅就同情了若南进门。冯二姑娘大度地同意了。弄得刘瑞元家的更把儿媳妇看得宝贵。
就是玉妙也是感激了,何况是刘瑞元家的。
病了一个月没有出门,新闻又最多,病到了半个月,易姨娘挨了板子。朱宣可不会象对玉妙一样客气,不满意当场就拉了脸揍人。
等到玉妙听说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玉妙这才知道朱福说的朱宣以军法治家并不是句虚评的话。
问传话的春暖是什么原因,春暖略一思忖,回了一句:“听说易姨娘说了姑娘生病的事情。”一句就带过了。
而玉妙不用问也大概明白了几分。对了每日来看视自己,帮着丫头们侍候的石姨娘也不动声色的,石姨娘更是当作没有易姨娘这个人,有了机会陪玉妙说话也绝口不提。
到了一个月后可以出门了,朱宣唤了玉妙到书房去与她说话。
是细细的开导了一个下午:“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顶撞表哥,惹表哥生气。”
就为了玉妙那几句伶牙俐齿的狡辨“巡城游击黉夜抓人,想必是事先看准了的,未必就无惊吓之处,赵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明理由,也只能哭闹了。。。。。。。”把朱宣气得够呛,这也是朱宣自己事后才想起来,事后检讨自己为什么吓到妙姐儿,就想到这句话。
可是想想妙姐儿也把当时的实情说了出来,想也不用想,巡夜游击必然是破门而入的。
朱宣微笑看了玉妙,一个月没有让她出院门,又好生调养了,果然面上红晕轻染,有了血色。
玉妙只有脸红,也实实在在的是脸红了,自己占尽了上风,再不说几句软话,好象天理不在。
又提到了赵若南“现在是下人了,没事不许她进来。”因为刘全惹了这出事来,弄得玉妙“生病”,朱宣撵了刘全远远的去了边境,成亲第二天就把他赶走了,不立了功不要回来。
玉妙又说了易姨娘的事情,朱宣也只是一笑:“因为犯糊涂,所以开导她几板子,家里的事情你现在还不要管,养好身子,不要惹表哥生气是最要紧的。”玉妙就讪讪的笑。
生了一场病,妙姐儿乖得不能再乖,说什么都说好,态度又恭顺,朱宣又担心以后弄得妙姐儿对了自己就隔了一层,也只能慢慢顺着她罢了。
桌上现摆了新鲜果子,朱宣开导完了,就和玉妙闲说话儿,不一会儿,玉妙就吃了三,四个下去,弄得春暖在外面干瞪眼,担心地看着玉妙,偏偏玉妙不看她。
朱宣却看到了春暖频频使眼色儿给玉妙,让玉妙自己收敛一点。看了玉妙又拿了一个在手里,忙哄了下来,笑道:“不许再吃了。”
看看快到吃饭的时候了,玉妙就不走:“表哥,我在这里吃晚饭。”
玉妙肯亲近自己,朱宣当然说好:“好,但是不许乱吃东西。”玉妙又颦了眉,细声答应了。
晚饭时一碗火腿熬就的鲜汤,玉妙一见就先挟了一块,跟在身后布菜的春暖又好气又好笑,这才几天没有吃荤腥就馋成了这个样子。
正文第二十九章,先生
第二天一早,命朱福又请了玉妙正装到书房来。
因说了正装,春暖开了柜子,特地拿了几件新衣服出来。头天晚上陪了朱宣吃饭,不管不顾地多吃了东西,虽然没有不舒服,这次邢妈妈自己带了人送去。
春暖就喊了朱福留下来问什么事,王爷从没有这么郑重的让玉妙换衣服过去,难道是有什么客。
自从玉妙“病”中,春暖私下里找了朱福来责问:“赵姑娘是你哪一门子的姑娘,你跑来挑唆了姑娘去挡事情。”见了朱福就总也不理的,把朱福每天急得不行。见春暖主动叫自己,高兴得不得了。
春暖就问:“王爷是喊姑娘去见客吗?”朱福笑嘻嘻的:“王爷要为姑娘请一位西席先生,到了有十几天了,因姑娘病了,才没有说这件事情。说拘了姑娘算一件事情。”
春暖的脸色比刚见到朱福缓和多了。朱福就趁势上前:“你总不理我,让别人看到,说我不好也就算了,几年的情份一下子就没了,别人难道就不说你。再说你也可怜可怜我,我被王爷骂了一顿,又挨了我爹一顿鞭子。你看。。。。。。”
说着就找,可是伤却好得快,早就没有了。就叹气:“那个时候要给你看,你又不看。”
春暖被逗笑了,朱福当时的鞭伤是手上脸上都有,怎么能看不到,只是生气他挑唆了姑娘去,才放在心里不管。
看他讲得这么可怜,心也软了,说:“你等一下。”出去一会进来,却拿了一双鞋塞给了朱福,道:“拿去,权当补补你的伤。”
朱福高兴地袖起来,又悄悄道:“你放心,我不会象刘全那么糊涂,等到我议亲的时候。。。。。。。”春暖已经走到一边去了。
邢妈妈送了玉妙去书房,朱宣正陪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人在说话。
见玉妙进来,命她过去行礼:“这是徐从安先生。”
徐从安打量了玉妙,中等身材,气质娴雅从容还带了稚气,身材有些偏瘦。
见玉妙行礼,也还了半礼。
玉妙也偷眼看了徐从安,肤色儿有些黑,却是气质饱满。
行完了礼,朱宣就吩咐玉妙:“徐先生是才学过人,是当今名士,以后每日里就跟了徐先生念书,也能明些道理。”
“是。”玉妙恭顺答应了。
“王爷过奖了,”徐从安就笑了几声,想起来南平王爷再三请了自己来,虽然与朱宣是旧友,但先听说是教导朱宣未过门的妻子,一心的不愿意。
朱宣好说了半天,功课可以随意,且玉妙身体也不好,不会过多的劳烦到,徐从安勉强同意了。
来了以后玉妙正在“闹病”,住在王府的徐从安也隐约听说了是受了王爷训斥,心里先存了心思,来了没有几个月就顶撞王爷,指不定是什么顽劣的性子。
又冷眼旁观王府众人为了玉妙的病打鸡撵狗,十分尽心,就有些畏难。今天见了面,见到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随了朱宣的吩咐行礼,并没有不乖之处,先放下了心,又有些纳闷,看起来是乖巧的,怎么就能顶撞到王爷。
对于朱宣的为人是极了解,且身份尊重,轻易不发雷霆,一发就是万钧。这次却不见半点雨丝。
耳边听了朱宣说道:“后日是吉日,我带了妙姐儿去拜先生。”
徐从安笑道:“我们信孔孟,不信鬼神,王爷知道我是不在乎吉日不吉日,但听说姐儿病体刚愈,再歇息一天也好。”
朱宣知道徐从安的脾气,而且他自己也是不信鬼神的。
徐从安就转过脸儿对玉妙正色道:“功课是每日上午,下午姐儿可以自便。逢节日放假自休,也不可懈怠了。”玉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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