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双王作者:未知
惑乱双王第18部分阅读
楠回去吧,我不会怎样的,你放心,”百里会双手在门上轻轻敲了起来,“以后,你们就别来王府了”。
“不,”小蓝跨上前,将手抵在门上,“你不要怕,在这后院里,你也要好好的活着,记住我们说得,除非判决下来”。
虽然看不到,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百里会,肯定的点了点头。
又是几天过去了,百里会被关押着,不知道一点消息。
从外面的喧嚣声中,她只知道,柳阅下葬了。
还有,柳家的叫嚣,以及,恨不得将自己撕碎般的恨意。
一天一天的熬,袭暗都没有来过后院,百里会的心,慢慢凉了。
深夜时分,王府终于静寂了下来,门口的两名侍卫随着模糊的月影,走向了别处。
蜡用尽了,百里会望着漆黑一片,只听得一片脚步声。
没有了光亮,连影子都看不清,女子双手在门上敲了起来,“袭暗,是你吗?”
来人并不说话,只是站定在院中,静谧深深,只有百里会自己的话语声。
“袭暗……”,女子靠着门框,原有的犹豫终于消散,嘴角带起一抹轻轻的笑意,“我也有了孩子,真的,大夫都看过了呢”。
外面的人还是不说话,随着脚步声,离开了。
“不要走,”百里会将门使劲的往里面拉起,只听得锁器碰撞的清脆声,隐没了来人的脚步声。
她想不到还有谁会来这后院,柳家人?不可能,她们若真来了,断不会一句话不讲,只有袭暗了。
百里会颓然的靠着门,滑落至地面上。
袭暗,你真的信了?还是,我的孩子,你根本就不在乎?
无尽的黑暗中,百里会睁着眼,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袭暗早早的就去上朝了,为的,还是她的事。
百里会疲软的自地上站起,一阵麻痛袭遍全身,撑着一旁的墙壁,才走到了床榻前。
门口的侍卫不知何时回来的,依然笔直的站在两旁。
一阵喧嚣声,由远及近,夹带着凌乱的脚步声,朝后院走来。
“柳妃,王爷有令,谁都不准踏进后院”,一名侍卫上前,将几人适时拦住。
“你不要命了么?连我都敢拦?”柳絮骄纵的声音不改,只是多了几分沙哑。
“属下只知服从王爷的命令,”侍卫尽职的守在一边,“柳妃,您请回吧”。
“你……”,柳絮气愤的瞪大了眼,命令起了身后的侍卫,“还愣着干什么?把这碍人眼的给我拉开”。
“是”,身后的几名侍卫上前,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
他们是柳府的侍卫,自然,便听命于柳絮了。
门口的另一名侍卫见状,忙上前将他拉开,“我们打不过的,你想白白送死吗?”
男子不语,似乎仍在犹豫。
“别不知天高地厚了,”侍卫将他拉到一旁,让开了道。
“好好看着他们,”柳絮上前几步在两人身前站定,“来人,开始吧”。
“是”,身后的侍卫不知从何处抱来了成堆了柴禾,全部堆到门口。
柳絮冷冷的盯着门口,一双满含怨恨的眼,似是要将人生生撕碎。
院门前被堆起半人高的柴禾给堵住了,百里会听到声响,忙站起了身子,“柳絮,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叫你偿命了,百里会,今天,我就要叫你尸骨无存”,柳絮上前,声音隔着虚开的门缝传进女子的耳朵。
“来人,点火……”,脚步声渐去,一旁的侍卫拿起了手上的火折子。
百里会退到床榻前,眼中的恨意渐渐加剧。
是自己走上这一步的,袭暗,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再出现。
袭暗,你已经不顾我的死活了吧。
太多的质疑,如果可以,那就随着这把火,一起消失殆尽吧。
“住手……”,李楠大步的自长廊处跑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小蓝。
“会妃,会妃……”,小蓝扑到门前,透过门缝,向里面张望着。
“小蓝”,百里会上前,在门边停住脚步,“我没事”。
“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柳絮望了李楠身后的银甲骑一眼,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将她挫骨扬灰了。
“柳妃,末将奉了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会妃”,男子走到小蓝身边,“来人,将门口清扫干净”。
“是”,身后的人接令,将柴禾搬离了后院。
“李楠,你是存心与我过不去吗?”柳絮不敢阻止,也知道阻止不了。
“末将只是奉了王爷的命”,男子转过身子,语气不卑不亢。
“你,”柳絮环顾四周,见坚持不下,只得一跺脚,转身回屋。
“我想进去见见会妃”,小蓝仰起脑袋,不安的抓起李楠的一边衣袖。
“这,可是王爷说了,任何人不得擅入”。
“我就进去一会,”小蓝不罢休的继续纠缠着,直到云王妃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李将军,把门打开吧,王爷那边有我呢”,云绮上前几步,“我同小蓝一起进去,一会就出来”。
李楠犹豫了半晌,方点了点头,“来人,将门打开”。
“是”,随着陈旧的门锁落定,两人才见到了关在里面的百里会。
“会妃”,小蓝上前,将女子紧紧拥起,眼中的晶莹更是禁不住,夺眶而出。
“小蓝,”百里会退开身子,一手放在她的肩上,“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都嫁人了,羞不羞”。
云绮在一旁的桌前坐定,见二人这样,心中更显苦涩。
“会儿,我爹说,柳尚书联合了文武百官,告了御妆,刺杀王妃,这个罪名已经定下来了。”云绮望了门外一眼,这才继续道,“三天后,就要将你处置,而且,还是王爷亲自执行”。
“什么?”小蓝惊愕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王爷一定会救柏会的”,情急之下,还是习惯了以前的称谓。
“这次,怕是王爷也压制不下来了,而且,为了阅妃的事,王爷似乎不成心想管了”,云绮起身将百里会拉至身前,“毕竟,阅妃不是普通人,你也别怪他”。
百里会顺着云绮的力,在一旁坐下,“王爷,这几天在忙什么?”
“还能有什么?就是张罗着阅妃的事,朝上的事也不管了”。
怪不得,他连来后院看自己一眼都没有时间。
“昨天晚上,王爷不是来后院的吗?有没有说什么?”云绮仔细端详着女子的脸,几天不见,越发苍白了几分。
百里会摇了摇头,“他,昨晚来的后院?”
“对啊,我看到王爷站在院外,可好像没有开口说话”。
真的是他,百里会的心有了一种破碎的感觉,扎的人好疼好疼。
“会儿,你准备一下,就在这几天,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云绮站起身子,望向院外,“我先出去了,小蓝,你……”。
终是没有说完,女子提起裙摆,走了出去。
“会妃,你走吧,”小蓝坐到百里会身旁,“走的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此时的百里会,正如那扁舟,茫茫然间,靠也无所靠。
男人,又怎会有真心?
女子紧揪住胸口,原来,这里好会疼。
自己爱的如此决绝,哈哈,爱?
爱是什么?
“会妃,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小蓝暗暗下了决心,见百里会这样,只得走出了院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如果,爱是这般噬心噬骨,那要了又有何用。
百里会站起身,忆起了种种,以往,在辽国的坚持,在边界的隐忍,原来,没有爱,一切就都不是。
门口的侍卫再度站在两旁,天,被拉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幕,袭暗,还是没有来。
百里会站在火烛下,摇曳的暗影打在脸上,衬得女子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阴冷。
袭暗,我是不是该放下你了,真的该离开了。
回观这几月,你对柳絮的隐忍,对柳阅的宠溺,到了今日,才发现,你的爱,从来不在我身上。
百里会放下束起的发,任它一泻而下,暗夜中的女子,竟是妖冶至极。
袭暗,对你,我是失望了。
砰,随着两声轻微的倒地声,门被无声的开启,复又在男子高大的身影后,关上。
百里会转过身子,男子上前几步,托起她的手,“跟我走”。
带着一丝苦涩,百里会幽幽的开口,“为什么,在我身边的,还是你?”
耶律式伸出一手,将她的发拨于脑后,“我一直都在,你现在才发现么?”
百里会抽开身子,一袭黑发,背对着他,“耶律式,不要管我,你是辽王,就算我跟你走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约束,太多了,多到有一天,我们都会承受不起”。
男子将她拥于身前,“有了你,哪怕负了天下,我也愿意”。
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此一句,却让百里会黯下红颜,苦,不堪言。
权力,一个男人的颠世之权,却为了自己,甘愿舍弃。
“跟我走”,耶律式的声音透着几分迫切,尊贵霸气的脸上,有着一丝焦虑。
他,接受的拒绝,太多了。
百里会努力的想看清楚眼前的男子,无奈,眼前只有一层覆之不去的水雾,究竟,看的清谁?
一如当初送回时那般,耶律式伸出一手,掌心朝上,只等着,女子的柔荑。
唯一的一人,只想同她,携手一生。
百里会双眼轻轻闭起,冰凉的液体抑制不住,一颗颗滚落。
再睁开眼时,清晰的,看见,男子始终向自己伸开的手掌,是啊,百里会,你现在才发现么?
太多的纠结,让女子的心疼痛不已,转过身子,百里会一步步朝着烛台走去。
留下的,只有一个背影。
耶律式静静的望着她,手,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女子在烛台前站定,将蜡烛自上面取了下来,红艳璀璨,竟一个手都拿不住。
百里会转过身子,眼睛却始终盯着手中燃烧的火焰,双眸中,那簇熠熠,越燃越烈。
灯芯的凹下处,蜡油滚滚,带着灼人的温度,火苗中,女子的脸伴着红晕,眼底,冰凉至极。
百里会抬起头,望了耶律式一眼,忽地将手中的蜡烛吹灭了。
失了手中的火光,屋内的纱灯中,保持着光亮。
百里会嘴角轻勾起一抹浅笑,何时,竟然妖冶起来,连笑,都是。
女子一手轻拉住衣衫的前襟,猛的一扯,随着衣料的破碎声,露出胸间,那抹艳丽的齿痕。
百里会的眼,始终盯着前方,就在那一瞬,手中的蜡烛带着灼烫的高温,覆上了那抹齿痕。
“唔……”,女子吃痛的紧咬住下唇,涔涔的冷汗随着颤抖的嘴角滑落。
耶律式一手托住她的身子,空气中,弥漫的只有,一种伤心决裂的焦糊味。
现在,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你的印记了。
百里会仰起头,将眼泪逼回眼眶,手上猛的用力,“啊……”,下唇被咬破,混着鲜红的血液,将粘连至一处的蜡烛抽回,扔在了一旁。
原先的齿痕处,如今,血肉模糊。
“会儿……”,耶律式将她整个身子拥入怀里,女子的身上,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耶律式……”,百里会抓住男子的袖口,“带我走”。
第4卷第3章以命偿命
“王”,门被轻声打开,韩有天隐了进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耶律式这才收回神,将女子轻轻抱起,每一下,都充满了怜惜。
脚下一点,两人跃上屋面,王府外,早就有人在接应了。
为了赶时间,来人都骑了马,耶律式将她抱坐在自己身前,脚下生风,再一次的,远离了西郡府。
百里会靠在他的胸前,为什么,离得越远,心却越来越痛了呢?
风,呼啸着而过,一轮苍月,淡洒余晖。
止不住的惆怅,胸间,更是疼痛难耐,原来,要除之,竟是如此的痛彻心扉。
良驹一路狂奔,驰骋在郊外的草原上,虽是暗夜,仍可见那一株株遗世独立的芳香,这,就是上次袭暗带自己来的地方。
他说,“给我生个小王爷吧”。
可是如今,你已经不在乎了。
那片湖泊还在,尤记得,他将自己托起,在水中,那炙热留恋的吻。
轰轰的响声忽的自四面包抄而来,在阴冷的月光下,泛着片片银光。
袭暗依旧一身黑色长衫,俊邪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眸光,更似出鞘的刀锋般,“耶律式,我们又见面了”。
耶律式勒住马缰,嘴角挂起轻淡的笑意,“袭暗,别来无恙”。
眸光转到男子怀中的百里会身上,“会儿,跟我回去……”。
女子虚弱的仰起脑袋,这个男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带着阴兀的霸道。
“回去?回去让你杀了我吗?”说好不流眼泪的,可还是不争气的,心也痛了。
袭暗不语,手上的蛇纹鞭蜷缩至一处,蓄势待发。
“承认了?袭暗,既然你心里没有我,那就放过我吧”,还有什么,比这更痛的。
“放过你?如今你是我朝的重犯,本王自然要抓你回去”,男子一手紧握住手中的鞭子,她居然,又想走?
亏得自己每天为她奔波,亏得自己天天求着母后,亏得自己放下身段,在金銮殿前,为了一名女子,长跪不起。
亏得自己,与满朝官员为敌,亏得自己,终于,付出了真心。
“是因为我杀了柳阅吗?”百里会幽幽的开口,只要一句话,信,还是不信。
袭暗望向女子,说不出别的理由,“是”。
“哈哈……”,百里会突兀的笑了起来,“袭暗,你知道吗?你对我,永远缺乏信任,人人都说,人是我杀的,你,也一样”。
“做你的女人,太累了”,百里会自耶律式身前挣脱,下了马。
袭暗紧盯着一步步走近的女子,眸光,落在了她敞开的领口处,那抹丑陋的烙印。
百里会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你的印记,已经在我身上剥除了,所以今后,就让我们相忘于天涯吧”。
“好一个相忘于天涯,”袭暗望着百里会身后的耶律式,“你还是要跟他走?”
“对”,女子决绝的仰起头,这样的弧度,正好将男子傲然的气势,尽收眼底。
“哼,百里会,你以为你们走的掉?你欠我两条命,你如何还得清?”袭暗的话语透满着冰凉,望向苍穹的眼,带着欲将人凌迟般的恨意。
“还?袭暗,你要我们还么?”百里会走至他马前,银甲骑反射出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袭暗冷笑着望了她身后的耶律式一眼,两人竟亲密到此种地步。
“跟我回去”。
“既然出来了,我便去意已决,”百里会抬起头,眸光淡然坚定。
袭暗冷眼睨视着下方的女子,“你走不了”。
“袭暗,你认定了我欠你两条命,你的承诺太多,你背负的太多,而我要的,只是你的爱,你给的了吗?你给的起吗?”最后的几字,分明带着指控般的怒意,声声逼进袭暗的心。
“爱?你配吗?”马上的男子,一如以往的高傲,说出的话,却真正让人凉彻心底。
百里会,你自己都给不了我爱,凭什么要求我?
女子僵硬着身子,步履凌乱的后退了几步,“好,好……”。
一声决裂,暗自的身影,在如水剪眸中,破碎成一片,一片。
一手摸向袖口,百里会站在袭暗同耶律式中间,散下的发,向四处飞散,无一丝点缀,却张扬的恰如其分。
朱唇,不点而红,在黑亮的夜空里,更显瑰丽。
“袭暗,既然我不配你的爱,”百里会面向男子,媚眼如丝,“那我欠你的命,今日就一并还了吧”。
“哼,还?两条命,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还?”袭暗如一株劲松般,纹风不动的骑在马背上。
“当然是,以命偿命了,”果然,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
一手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来回摩挲起来,红唇轻启,缓缓低语,“孩子,不要怪娘,你的命,是他给的,如今,就一并还了吧”。
“袭暗,我欠你两条命,今日,连同我腹中的孩儿,我总算不欠你了”,白衣胜雪的袖中,耶律式的那把匕首,带着苍鹰的细致纹理,闪动着,阴森至极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