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吗?”姚之麟顺手拿起床头的帕子给她擦嘴。
福娘一把夺过来,自己擦了嘴,把手帕赛在枕头底下,恨恨的瞪着姚之麟,姚之麟却只是盯着福娘傻笑。
两人对视片刻,姚之麟拿起枕头靠在床头,让福娘靠在枕头上。
然后,姚之麟取出一只锦盒,打开来,福娘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去,视线不禁停留在上面,女人天生对珠宝敏感,可以说,珠宝是很多女人第一个孩子,有的女人对珠宝投入的感情,甚于家人,朋友。
姚之麟宠溺的一笑,捏捏她的鼻子,“先看看喜不喜欢?”
福娘神色不自然的瞪了一眼姚之麟,却还是把目光投向了珠宝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戒指不是稀罕东西,奇怪的是戒指上面镶着的红宝石,因为宝石戒指是心形图案,心形图案的戒指,在这个时代,绝无仅有。
看到福娘的眼神,姚之麟的心里很是高兴,自己的一番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人的心脏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就让人做了这个戒指,伊列的红宝石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珠宝,也是最美丽的珠宝。我只想着你喜欢就好了。”姚之麟深情款款的看着福娘,福娘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戒指可不是随意收的,在福娘心里,戒指代表着什么,没有人能理解。
她的确很喜欢这款戒指,但是,一想到戒指背后所代表的意义,福娘还是狠下决心推辞了,姚之麟却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强行把戒指戴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福娘大惊,却听姚之麟说,“伊列的男子都是这样,只要你戴上这枚戒指,就证明是我的人了。”
福娘想要拔下来,无奈戒指就像长在她的手上,怎么也拔不下来了,福娘怒道:“你给我弄下来!”
姚之麟碰着她的脸,非常严肃的说道:“福娘,只要我还活着,绝对不会看着你嫁给别人!”他斩钉截铁的语气,容不得拌粉质疑,福娘紧紧咬着嘴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姚之麟,我肯定不会嫁给你的。”
“福娘,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宁吃过头食,不说过头话。”姚之麟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握着福娘的手,仔细端详着戒指,“福娘,我要是看到你把这枚戒指取下来”他压低了声音,在福娘的耳边说了一句,福娘的脸腾地红了,一直蔓延到脖颈。
福娘用力推开姚之麟,姚之麟向后一倒,又迅速坐起来,干脆脱了靴子,袍子一脱,上了床。
福娘大惊失色,“姚之麟,你出去。”
姚之麟放下重重棉帐,钻进了福娘的被窝,紧紧搂住了福娘,福娘气坏了,“姚之麟,你想干什么?”
“我想陪着你过除夕。”姚之麟失声道:“你想被人听见么?那可不行,福娘,还要等一段时间,我们才能天天在一起,我已经和皇上说好了,等这件事办完了,我就可以轻松了,我们聊聊天,你是喜欢京城,还是想到哪个地方去看看,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喜欢吴越之地,或者我带你去扬州?”
“我看是你想去扬州吧!”福娘动弹不得,嘴上却不饶人。
姚之麟搂紧了她,笑的坏坏的,“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吗?福娘,你尽管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的一颗心,只属于你,所以,你必须要。”
“我才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福娘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那样一家人,虽然她很喜欢永春和永深,但并不代表她会牺牲自己的幸福,勉强自己和姚之麟在一起,对她来说,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姚之麟轻叹了一声,低低道:“福娘,你要有耐心,一定要等着我,只要两国达成协议,我的任务就提前完成了,也许,这次我可以不用再回去,直接找个理由留下来。”
“姚之麟,我再重申一遍,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
福娘强调着,姚之麟却不买账,他沉声道:“福娘,你觉得你有机会嫁给别人吗?今天是除夕夜,我只想抱着你睡一晚,等到过了年,也许会有很多令人头疼的事情出现,或许”或许会有生命危险,但他没有说,因为马上就要元旦了,他不喜欢那些不吉利的念头出现。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福娘却知道那后面的话是什么,她沉默了,或许,这是真的,做卧底,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姚之麟低喃着,“福娘,很多事情都是离开你之后才发现的,也许,你还不懂,我只想让你知道,在离开你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无法入眠了,我喜欢抱着你的感觉,只可惜”
姚之麟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心从来没有没有如此安静,放松过,他很困,想睡觉,做卧底就是刀尖上过日子,所以,他从不敢睡沉,稍有一个风吹草动,就会睁大眼睛。
在福娘身边,他很平静,就像是波澜不兴的湖水,无风无浪,似是置身世外桃源。
爱,分很多种,如一见钟情,轰轰烈烈,但是,这种爱,如烈火,燃烧得越快,就越容易完结,等到爱火燃烧殆尽,两人之间便只剩下团冰雾,冷冷的看不见对方。
又如慢火炖汤的爱情,这种爱情,初时冷淡淡,随着时间的推移,汤越来越热,滋味越来越浓,各种滋味容在汤里,再也分不出彼此。
姚之麟也好,文福娘也罢,现阶段,两人都不觉得自己拥有爱情,爱情这两个字,对以前的姚之麟,是个笑话,他的心里,国家远比爱情重要,直至,他遇见了自己的爱情,遇见了文福娘。
只是,他还不懂,这种朝思暮想是爱情,他以为这是男人的尊严,他以为,文福娘是最适合做妻子的人选。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福娘无奈的叹口气,不知不觉,在姚之麟温暖的怀里渐渐睡去。
寅时二刻,玉燕来敲门,福娘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动了动身子,陡然清醒,身边已经空了,姚之麟何时走的,她压根不知道。
今天要去朝贺,唐弘毅已经安排了人送他门进宫。
福娘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用力拽了拽,还是没有拽下来,若是娘亲问她,作何解释?还有玉燕,那是一个眼尖的,还是一个心思多的。
果然,梳头的时候,玉燕就问了出来,福娘支吾着,“我在街上买的。”
玉燕一笑,没再追究,福娘却脸红了,心里暗恨姚之麟,并想着今天一定要想办法把它取下来。
江氏比福娘紧张多了,一会儿问福娘自己的衣服有没有穿好,一会儿问自己的首饰是不是太耀眼,按照礼制,他们是没有资格去朝贺的,因为皇后特指,所以,他们才有了这个荣耀,也因此,江氏万分的紧张。
皇上已经下旨,封江氏为宜人。
江氏初时是不愿文老爷出仕,但后来看到公主对小儿子的赞扬,便对小儿子多了几分期许,文和光虽然年幼,却是三个儿子里面最好学的一个,若是文家的子孙后代里面,最有希望光耀门楣的,就是文和光。
马车缓缓,终于停下了,江氏的心,却跳得更快乐,她心中暗暗祈祷,但愿此次入宫能够平平安安回来。
第二十一回【失踪1】
因为时间匆忙,再加上时间还早,他们都未吃早膳,怕是要回来以后才能吃饭。
一到宫门口,就有宦官等在门口张望着,看到马车停下,他一溜小跑的过来跟车马打招呼询问,福娘和江氏相继下车,宦官上来掐媚的问道:“您二位就是文宜人和文小姐吗?昭云公主命咱家来接两位进宫,因为辰正二刻时分才会开始朝贺。”
文夫人和福娘谢过宦官,跟着宦官一路七绕八绕,从一个侧门进了一出院落。
宦官说道:“宜人和小姐尽管在这里等候就是,这是昭云公主的院子。”
福娘知道,昭云公主就住在皇后宫中,皇后的明仁宫是五进的院落,设有东西跨院,昭云公主就住在西跨院,而不是像别的公主单独居住。
宦官端上茶水点心之后,便退了出去。
江氏低声问道:“福娘,这里就是公主住的地方吗?怎么没有人?”
“今天宫中的事情会很多,娘,我们只管坐在这里就是了。”
房间里没人,江氏放松了很多,她轻声笑道:“想不到宫里也在放炮仗。”
“娘,你在说什么?”福娘靠在江氏肩头,笑不可抑。
过了一会儿,福娘重新坐好,伸手要拿点心,江氏眼尖,“福娘,你的戒指是何时买的?”
福娘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不想让母亲看到,因为这枚戒子上的红宝石乃是上等的宝石,不是平常人家能够拥有的。
“前两天买的。”
江氏不了解京城,所以,也就没再追问,福娘却已经手心出汗,福娘想,娘亲能怀疑,别人也会怀疑,伊列的珠宝本来就是很珍贵,罕见的珠宝,而福娘手上这一颗心形红宝石,更是绝无仅有。
江氏和福娘虽然很饿,却不敢吃宫里的点心,昭云公主虽然可靠,不见得宫里每个人都可靠,唐弘毅交代给福娘的事情很仔细,包括不让她随便吃东西,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宫中的路,可谓是步步惊心。
唐弘毅把宫里的各方势力,清清楚楚的告诉了福娘,福娘听的时候,后背一阵寒凉,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不是战场,而是皇宫。
“娘,这点心千万别动,您忍着一点。”
江氏笑道:“您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娘知道,一天不吃也无所谓的。”江氏拍拍女儿的收,她看得出女儿很紧张。
母女俩相对而坐,静静的等着,外边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而她们母女却在这里静悄悄的煎熬着。
福娘开始感觉不对,进宫的命妇不止她们母女,而且,刘嬷嬷教给她们母女的朝贺礼仪时间很长,一进宫就开始了,而现在,他们已经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实在是没有道理。
另外,这座宫殿里空无一人,没道理,公主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下。
福娘站了起来,“娘,您坐着,我先出去看看。”
“福娘,这可是宫中,千万别乱走。”江氏紧张的拉住女儿,刘嬷嬷说过,皇宫中不能随意走动,若是被宫中的侍卫当做刺客杀死,就是到了皇上那里也没用。
“娘,我只是觉得不对劲,您好好想一想,从我们进来,只有那个太监出现过,而且,您有没有注意到这宫殿中虽然暖和,但是这里的摆设都不像是公主的风格,您看看,这里的布置,还不如您的房间看起来富贵。”刚刚进来的时候,福娘并没有留意到这些,时间久了,有些坐不住,就四处张望,一看之下,便觉得事有蹊跷。
这里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布置得过于冷硬,昭云公主是一个外向型的女子,她的房间,不应该是这样暗淡的色调,更何况,现在是新年。
在联想到他们一路走来,似乎都是偏僻无人的小路,福娘更是头冒冷汗。
江氏浑身一颤,脸色苍白的抓住福娘的胳膊,“女儿呀,那我们怎么办?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福娘点点头,母女俩起身往外走。
走到大门口,福娘伸手一拉,便心中了然了,大门已经反锁了。
“娘,看来是有人成心把我们锁在这里。”
福娘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是谁呢?她跟昭云公主走得近,可也没有妨碍到别人啊?
江氏那里经过这种阵仗,此时的她,只有害怕,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夫君和儿子们,担心自己和女儿会死在这里。
“娘,别哭,不会有事的,我们想办法出去。”福娘捂住江氏的嘴,嘘了一声,母女俩转身往回走。
次是福娘才惊觉,他们这个院子,没有跨院!
如此说来,这座宫殿,不是皇后的明仁宫!
福娘仰头看向高高的宫墙,母女俩是翻不出去的,她们没有这个本事,因为是进宫,所以,玉燕和玉环没有跟着来。
福娘看着一脸失望的江氏,愧疚的抱住她的肩膀,“娘,都怨我,太不小心了,若是留心,就不会被人暗害了。”
“女儿啊,这跟你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逃出去。”
走了一圈,福娘到平静了,锁住她们的人,应该不是要她们的命,否则,不会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锁住她们,对方很了解她们的心理。
福娘抱住江氏的肩膀,“娘,我们回去,坐着等,我们是坐王府的马车来的,郡王知道我们没有回去,公主找不到我们,都会起疑心寻找我们。”
“我们就不能喊救命吗?”
“不能,这里皇宫,今天是元旦,若是我们大喊救命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江氏脸色更白了,是啊,今天是新的一年初始,不要说皇家,就是普通百姓也会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吉利,唯一的可能,就是等着别人找到他们。
母女俩听着辰正二刻时分的鼓响。对视一眼,他们错过了时辰。
从辰正二刻开始,命妇们要到福仁宫给皇太后行三跪九叩大礼,差不多要到巳时二刻才会结束,然后到明仁宫给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差不多是午时。
福娘想,锁住他们的人,应该会在午时以后放他们出去,或者,把他们杀掉!
思及此,福娘心中一凛,母亲还在这儿,她不能坐以待毙!
福娘低声道:“娘,我们要逃出去。”
江氏一震,惊愕的看着福娘,声音都是颤抖的,“福娘,我们如何逃出去?”
“娘,后院有假山,我们可以用帐幔撕成布条,然后绑在假山上,然后我们从假山就能很容易的爬上墙头,然后顺着布条爬下墙头。”
江氏摇头不止,这太危险了,而且,她不确定自己能否爬出去,毕竟是快四十的人了,身体远不如从前,何况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这种出格的事情。
福娘站定,拉住母亲的手,异常严肃的说道:“娘,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若是不出去,我们面临的将是什么,想必您应该清楚。”
江氏的手越发的冰冷,嘴唇都白了,福娘心中不忍,柔声安慰道:“娘,其实爬墙并不可怕,那时候,二哥不是经常带着我爬墙”说到这里,福娘心中大惊,她从来没有让文士光带着爬过墙,那应该是真正的福娘,可是,这句话的的确确是她口中说出来的,如此说来,福娘并没有离开,或者说,这具身体里面,还残存着福娘原来的记忆。
将是被女儿鼓舞,想着外边的夫君和儿子,想着那个温暖的家,江氏鼓起了勇气,“福娘,我们找东西把帐幔撕成条,娘相信你。”
话虽如此,两人手无寸铁,在这宫殿里,不可能找到任何危险性的东西,比如说剪刀,匕首之类的东西。
母女俩拽下了帐幔,寻遍了整个院子,也找不到可以把它们撕成布条的工具,环视四周,福娘眉头一皱,问江氏,“娘,这些花瓶,哪个最不值钱?”
江氏微怔,迅即反应过来,皇宫的东西,都是上上品,即便是在这无人居住的宫殿里,摆放的也都是民间轻易见不到的珍品。
“福娘,弄坏了宫中的东西,是要杀头的。”
“娘,若是我们出不去,说不定也是死路一条。”只不过打碎一个花瓶,而且是在情势危急的情况下,皇上应该不会追究的。
口中说着,福娘已经开始行动,江氏手指着几案上的玉壶春瓶,“这个吧。”
福娘摔碎了玉壶春瓶之后,母女俩拿着碎片开始割布条,有了工具,自然办的成事,母女俩把布条接好后,不禁相视一笑。
福娘和江氏来到后院,福娘先上了小花园的假山,然后把布条绑在石头上,把另一端用力的甩了出去。
福娘把身上的斗篷摘掉,先扔了出去,而后一脚踏在石头上,一只脚登上了墙头,四下张望,宫墙边的小路上寂静无人,看看地上的积雪就已经知道,这里没有人来过,福娘一横心,攥着布条向下爬去,快到地面的时候,她用力一跳,落到了地上,江氏听到声音,低声惊叫,“福娘,你没事吧?”
福娘回应着,“娘,我没事,你就照我刚才的样子下来,这墙不算高,摔不着。”
江氏看女儿无恙得的逃了出去,紧张的情绪顿时释放了大半,照着女儿的动作,上了墙头,轻松的跳到了地上。
福娘扶着母亲,确定她没有受伤,笑道:“想不到我们轻易就逃出来了,看来,我们除了一只梅瓶,还要赔布料,不知道皇上会找我要多少银子。”
听到女儿轻松的语气,江氏低声道:“福娘,这可不是小事,若真是昭云公主找来的人怎么办?”
“若真是,就不会给我们反锁了,娘,我刚才已经把茶水倒在了斗篷上,若是茶水里有药,御医肯定能闻出来,届时,我就有理由跟皇上说明一切,有昭云公主在,我们不会有事的,皇上现在肯定不会降罪于我们。”
福娘肯定的语气就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江氏信心倍增,她也不能在女儿面前表现得太过懦弱,她应该是福娘的靠山才对。
福娘和江氏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音穿出去很远,两人不断的回头,却依旧空无一人,福娘心里大致有数了,这里应该是冷宫,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冷清。
福娘虽然是?br/gt;
极恶嫡妇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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