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完结作者:未知
家有匪婆完结第21部分阅读
在她早就习惯了,因为洋甘菊们早就把她练了出来,如今也不过是偶尔抱怨抱怨。抱怨完,活儿还得干。
洋甘菊也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开花的时节又短暂。而与其它芳香植物不大相同的是,迷迭香和薄荷、百里香、罗勒等等都是用茎叶提炼精油的,洋甘菊却只能用花朵。
可是它又不像玫瑰和薰衣草那样花期比较长,晚个一两天采摘也不怕。一个不小心进来晚了,那花朵就只能留着打种子。才发现这个空间伊始,金熙可没少为糟蹋了的洋甘菊惋惜,好在收了种子又能种一批,那会儿她又没着急提炼精油,咂咂嘴儿叹口气也就过去了。
今年却又不一样了。孙樱娘用不了多久就该来京城,又多了个小dd或,不是处处等钱花?因此上个月洋甘菊集体开花时,可把金熙累惨了……
哪怕不急着做精油,晾干了留着泡茶也好啊。金熙抱着这个信念,就在上个月,接连采摘了五六天。其中还有三天,在采摘后就匆忙做起了精油,另外几天,铺油纸,晾干花,翻晒,捡杂质……
这还多亏了她身体底子好,饶是如此也累得腰酸背痛。她当时甚至想穿回学院宿舍楼里大喊:“是谁当初羡慕我男朋友种田很小资的?快随我采花去,包你们用不了三天就得哭爹喊娘”
唉,如今还想那些做什么?叫苦叫累也没人应声,还不如自己忍了。金熙又直起身子擦了擦汗,不料扶腰远目中、蓦地发现不远处新播种的洋甘菊又有一尺高了,她举起剪子对着天,只想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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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命运拐弯处第九十九章心痛
第九十九章心痛(二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孙樱娘产期临近的时候。金文清因为这个缘由,日日如困兽般焦躁不安。再加上他那儿子金予辰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每每在深更半夜才回来,更令他如同储满火药的大炮筒,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一样是二少爷金予辰晚归这件事,二少奶奶韩素芬先是还能忍,因为金予辰一开始总用去了佟家探望二太太做理由。
可自打她说她也该陪着金予辰一同去探望探望婆母,金予辰连说法儿都懒得换了,索性不再解释,也并不带韩素芬一同到佟家去,晚归依旧晚归。
韩素芬又以为丈夫这是在和老太太、和二爷置气。如今虽说她公爹、二爷金文清不再提离婚之事,毕竟二太太佟氏是丈夫的亲娘,常住在娘家又算怎么回事?
因此她更想去佟家看看婆母,若那头儿已经将婆母劝说的不错,回来后她也好对老太太张口帮婆母说几句好听的。可金予辰听了她这想法儿,面无表情说了句这事儿不用你掺和……
韩素芬越想越不对,这天午后就叫自己的丫头俏莲跑了趟含香馆,替她告诉春分说、等六姑娘回来,就说二少奶奶找她有要事相商。
金熙放学到了家,春分便给她学说了,又说那传话的丫头一脸急切,想必二少奶奶真是遇上难题了:“六姑娘赶紧去瞧瞧吧,这满宅子里除了您也没人帮得上她了。”
金熙放下书包想了想,“那我这就过去,若是我晚些还不回来,你就叫小丫头把我的晚饭送过去,我和二嫂一起用。”
韩素芬急切归急切,却也没想到这个小姑才到了家就跑来了。匆匆从屋里迎出来拉住金熙的手:“上了一天学,怎么不歇歇再来。”
金熙笑拉着韩素芬一起坐在明间里的沙发上:“我都习惯了,遇事儿早解决早省心,上学又不累。”
说罢这些话,金熙打量着韩素芬,觉得二嫂最近颇有些憔悴。唉,做人家媳妇,哪有在家当姑娘那般容易?虽说二太太不在家,二嫂除了每天早晚到老太太那里请安定省,并没太多的事情缠身,这新环境也且要适应些日子呢。
“二嫂是说,二哥每天早出晚归,并不是爹指派他去忙生意,而是不知缘故的忙碌?”金熙听韩素芬学说了叫她来的意思,又听说金文清最近也不至一次为这事儿斥责了金予辰,虽不觉得事态有多严重,却也理解韩素芬的感受。
小两口毕竟还是新婚呢不是?纵观周围一切人家,哪怕是她的前世也好,哪有新婚没多久、丈夫就整天不着家、回了家又不理不睬闷头大睡的?只要出了这种问题,婚姻堪忧啊。
金予辰也许是像韩素芬说的、为了二太太的事儿和金家置气。可若真如此,这方式方法可差点意思。努力帮两头和和稀泥也就罢了,又何必用浪荡不羁来刺激老太太和父亲?老太太和金文清不吃这套不说,冷落了新婚妻子,势必影响感情,这可是终生遗憾。
“二嫂可发现二哥除了早出晚归外有没有别的不对劲?”金熙首先想到了金予辰有可能是外头有了相好的。
金予辰与韩素芬也算是婚前就对上了眼儿,并不是纯粹的父母之言媒妁之命。若说金予辰在外头还有投缘的女子倒不一定,可难保不是做了火坑孝子呢。
包舞女养戏子这戏码虽说已经烂俗了,却有许多富家少爷乐此不疲——这是眼下的旻国、很时髦的一种花钱方式。
金熙这话虽然问得并不是多明了,韩素芬却听懂了。她沉思了片刻,回想着金予辰每晚回来的模样,摇头道:“他身上倒是没什么脂粉香,衣裳也还是早上离开家穿的那些,也从来没蹭上过烂七八糟的颜色。”
“有时候吧,虽然回来得晚,却总拉着我絮絮叨叨说话,好像很不累很兴奋的样子,可有时候却又像累惨了,进了屋就像一滩烂泥……”
“嗯,没错儿。不过他最近回来都是很高兴的样子,头些天可是挺难受的模样,有时还会恶心反胃,要不就是倒头就睡,想喊他起来洗洗澡也喊不起来。我以为他是在外头应酬喝了太多酒,可是又没有酒味儿。”
金熙仔细听韩素芬说到这里,脸色大变,“二嫂你确定?头些日子他每天回来都是不舒服的模样,还恶心想吐?最近却好了许多,天天都挺兴奋?”
这怎么像是吸毒的症状啊?当年她所在的中队是负责侦缉各种走私,可她有好几个同学去了缉毒中队,这种事儿她可没少听说旻国有没有毒品存在她不曾听说过,可无论怎么想,金予辰这状况都不大对头啊?
“二嫂你再仔细想想,二哥身上没有脂粉味,别的味道呢?比如很奇怪的香甜,是你从来不曾闻到过的?”这世道无论如何不会有毒品和冰毒之类的高科技毒品,金熙唯独能想到的也不过是鸦片了。
她并没见过真正的鸦片是什么样子,更不曾闻过是什么味道。只是在警院上课时,听教授举着鸦片的照片提起过,说鸦片点燃后会有一种甜腻腻的香味儿。若金予辰是吸食了鸦片,难保不会沾染一些。
韩素芬听金熙这么问她,虽觉得奇怪,还是仔细回忆了起来。心中却道,小熙这是想起来什么了?除了脂粉,还有什么是香甜的味儿?
难道是小熙自己做的那些香香的花水和精华油送给过谁,又听说过予辰与谁相好,因此才叫她想想,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皱着眉想了半晌,韩素芬有些迟疑。若真的知道予辰和谁相好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她和金予辰新婚还不满一个月呢,他就这么放肆,往后还有一辈子,她可不愿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了,这多窝囊
不过看小熙的样子倒不像是要帮金予辰隐瞒,否则也不会叫她回忆了。眼下找出事情根由是正经,至于要不要窝囊着在金家过一辈子,转头再说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确实有种我从来不曾闻到过的味道,可说它香甜吧,又不尽然。倒是甜腻得有些叫人恶心……我还以为是你二哥出了汗、又混了头油的味儿,香臭香臭的令人厌恶。”韩素芬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金熙呆了好久都不曾说话,心里悲哀得无以言表。按说她只是这具肉体与金家有些血缘,精神和心灵思想却是她自己的,好像是不该心痛……如今她几乎确定了,金予辰确实是抽上大烟了,可她依旧为金予辰、为韩素芬、为金文清甚至是为金家悲哀起来。
没错儿,吸毒这事儿,并不是非得要发生在极其亲密的亲人身上才令人悲哀痛苦的。只要是个明白人,都明白吸毒的危害,更何况她前世还是个女警。
若金予辰真是吸上了鸦片,金家纵有家财万贯,败家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至于说吸食后、金予辰的身子骨被糟蹋成什么样,金熙不愿想。哪怕他吸毒该死,却不该连累这身边的所有人,包括,眼前这还不满二十岁的二嫂,花朵一般的姑娘。
韩素芬见金熙不说话,有些急了,伸手不停摇晃她的胳膊:“小熙你说话啊,你别吓我。你放心,就算是你二哥和别人好了,总有处置的法子,我不会学二太太那般作得满金宅不得安宁……”
金熙被韩素芬晃得狠了,脑袋里立刻清明起来。二嫂还以为是金予辰有了相好的?哪个相好的会傻乎乎用些甜腻得令人恶心的香?
若瞒着,对不起韩素芬。韩素芬是金予辰的妻子,她有权知道真相。金熙下定了决心便开口问道:“二嫂,你坐好了听我说话。”
韩素芬见金熙一脸严肃,不由心头打鼓。看来是真的了,真是予辰有了相好,还不知发展成什么程度了?她今天若不喊来小姑问问,也许只有她一人蒙在鼓里。
怎么办?先听完再决定?她往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偎了偎,无力的对金熙点头,示意金熙可以说了。
“二嫂听说过京城哪里开了烟馆么?或者叫做鸦片馆?”金熙不敢确定金予辰到底是在哪里吸食了鸦片,也不敢确定旻国人到底认识不认识鸦片的危害。
她每天来往于女中和金家,还不时往洋行去几趟,却从来没见过什么烟馆。韩素芬却不一样,也许会听韩家人提起过也说不准。
若真的有了烟馆,她该怎么办?去报社,或是去政府,说说鸦片的危害,强调下必须取缔烟馆,防患于未然?还是只要与她无关的事儿,她就弃之不顾,只管叫金家人打理金予辰的烟瘾就好了?
韩素芬听了她的问话,却心头一松。虽然不知道烟馆鸦片馆到底是什么,听起来却好像和女人没关系,于是摇头道:“没听说啊。这个很要紧么?和你二哥有干系?”
“二嫂,我不得不和你说,我想我二哥大概是抽上大烟了。”金熙只觉得一阵无力,心里又迷茫又慌乱。
金家不是她的金家,旻国也不是她的旻国?她是从天而降的另一个世界的人,拥有与这世界一点都不搭调的思想,本就不该管这些烂污事儿?怎么这么想了之后,心里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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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命运拐弯处第一百章鸦片猛于虎
第一百章鸦片猛于虎
金熙来了金家之后,与金予辰并无多少交集。可她跟二太太与金子琳娘儿俩发生过几次冲突,金予辰再见她也从来不曾埋怨。看向她的目光,虽说并无亲密,却依旧很清亮。
这是个好人啊。再换句话说,就算不是个好人、还日日帮着二太太欺负她,她就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死路一条么?那死路并不是他自己的啊,他拉上了整个金家垫背,甚至还有孙樱娘肚里的那个孩子……
“大烟?”韩素芬大惊失色,手里才端起的茶盏哐啷一声坠落在地,立刻摔得粉碎。烟馆鸦片馆她听不懂,大烟是什么她却是从小就听祖母讲过的
金熙这会儿也来不及和二嫂讨论什么大烟不大烟了,高声喊来个小丫头先把地扫了要紧。扶着二嫂站起身、将那块满是碎瓷的地让了出来,而韩素芬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随金熙扶她拉她扯她,毫无感觉。
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扫了地,又蹲下细细检查了还有没有更细碎的瓷茬儿,用抹布来回擦了两遍,这才躬身退了出去。外头低低的细语随即响了起来,像是有人询问这屋里到底怎么了,不是二少奶奶和六姑娘挺谈得来么,为何又摔上了……
金熙也不想管这些小事,眼下还有大事没理出头绪呢再扶着二嫂重新坐下,想与她好好商议下接下来怎么办,韩素芬却猛然靠在沙发上,双手捂脸,低声的呜咽起来。
也不怪二嫂,就连她都想哭了。这是个什么世道怎么好好的人,说抽上大烟就抽上了?唉,等二嫂哭够了再说吧,金熙低头坐着,先想想怎么给金予辰戒烟要紧。
韩素芬哭够了,眼睛闪闪发亮,金熙知道那不过是眼泪的缘故,绝不是别的什么。却见韩素芬站起来:“小熙,陪我去老太太那里吧。老太太年纪大见多识广,必会想出好主意来。先帮你二哥将烟戒了再说……”
“二嫂,正是晚饭点儿……”金熙才一说出这话,却觉得不合时宜,蓦然住了口。单为老太太一时的好好用饭着想,听起来像是没错儿,可哪件事儿大哪件事儿小总该分个主次不是。
韩素芬却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咱们再着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一顿饭工夫还能耽误戒烟么,你二哥又没在家。要不这样,我洗洗脸整整妆容,咱们俩过去服侍老太太用饭。”
说是服侍老太太用饭,其实也不过是帮着搛些老太太爱吃的。并不像金熙曾经听说过的或者书里看来的那样,像个奴才似的站上一顿饭忙活上一顿饭。瞧二嫂眼下这样子,应该还能受得住,去就去吧,金熙点头应了。
哭过后就能立刻冷静下来,真难得的性子。金予辰放着这么个好老婆不知道珍惜,抽什么大烟这是金予辰没立在她金熙跟前啊,否则她真想一个大嘴巴招呼过去,再将这二哥臭骂一通。
可那家伙虽说读书读得有些呆,过去金家的各式冷餐会也没少办,金熙没少见到他与别的少爷们谈笑风生,根本不像个毫无见识的米虫富少爷啊。韩素芬这个女子都知道大烟的厉害,他能不知道么?再或者是被人勾引着蒙骗了?
金熙虽这么想,两人一路上却不敢多聊。俗话说隔墙有耳,金家的佣人们良莠不齐,再被传扬得哪家都知道了,金家的脸面往哪里放?老太太可是好体面的。
到了老太太那里,正巧喜贵儿进来传话,说是二爷有应酬、不回来用晚饭了,晚些时候才回来。从打佟氏回了娘家,金文清只要回来得早,都会来陪老太太一起吃饭,若不回来也会遣人告诉一声、省得老太太等他,还真是个孝子,金熙暗笑。
不是孝子的话,能被老太太几句话吓唬住,多少年都不敢接她娘回来么,金熙笑过之后又撇了撇嘴。
“你们陪着我坐下吃饭就好,夹菜盛汤有秋桂呢。”老太太执意不叫金熙和韩素芬伺候,唤她俩赶紧坐下。心里却知道这姑嫂二人一同过来,肯定是有事要与她商量,怕就是为了予辰那日日晚归吧。
祖孙三人用得都不多。老太太觉得自己老了、吃不动也就罢了,这两个年纪轻轻的为何不多吃些?心里更是泛起了嘀咕。回到堂屋,接过茶来漱了口,老太太眯着眼看了看金熙又看看孙媳韩素芬:“有事儿和祖母说?你们俩谁先说啊?”
不管谁先说,事儿都是同一件事儿。若叫韩素芬先说吧,抽大烟什么的又是猜测,再惹得老太太不快可不好。金熙给二嫂使了个眼色,又不客气的把佣人全打发了出去,她自己就斟酌着用词说起来。
韩素芬虽说很感激金熙这么做,可是这会儿顾不得那些了。金熙时不时说几句,她又补充着,两人这里一唱一和的,把老太太惊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老太太当年年岁小、一直以为她娘家爹就是犯了什么沉疴旧疾,才那般在病榻上缠绵了几年,为了治病又把家底儿淘腾得几近干净。后来她强行越过继母当了家,和外头打交道打得多了,才知道原来她爹是抽上了大烟……
戒烟的法子不是没打听出来,只有强绑了人最管用。可是她爹抽得年头久,身子骨儿早就糟透了,再绑了他强行叫他戒烟,没等戒掉命就没了,也只好随他去。
因此听金熙和韩素芬两人学说着予辰的模样,还有那股奇特的香气,老太太心里明镜儿一样。可面上又不能乱了阵脚,再叫这两个孩子见了、觉得予辰没救了,那可就坏了。
老太太这么琢磨着,虽是心惊肉跳,脸上却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得基本上没跑儿了,予辰这孩子,真是抽上大烟了没错儿啊。虽说他抽的时间不长,戒起来还算容易,找个屋子关上几天就得。可这又是打哪里沾染的坏习气?”
金熙韩素芬虽说之前心里有些谱儿,也不过是猜测,如今听老太太这么肯定金予辰是抽上了,心头又是一沉。倒是韩素芬又说了几句话,将老太太和金熙皆气了个倒仰,“我也问过二少爷,早出晚归都去哪里了。他说他去了佟家……”
言之意下是在佟家沾染上的?前些日子佟家的两位舅爷来接二太太,瞧着不像烟鬼的模样啊。难不成是为了报复金家如此对待佟氏,先从金予辰身上下了手?老太太简直有些气急败坏,只想马上就去佟家要个说法去。
金熙忍住气愤又琢磨了片刻,赶紧安抚住老太太,摇头道:“咱们如今还不知道我二哥那所谓去了佟家的话、到底是说辞还是真话呢。佟家的舅爷们对自己亲外甥如何能这般下黑手?这说不过去。”
“不如今天不管多晚,咱们都等我二哥回来,立刻拉住他问个清楚再说。若真是抽上了,就赶紧把他送我地里戒烟去。那边足够背静,省得动静过大叫外人儿听了不好。”
“我表哥们和另几个孩子都机灵不说,身上还有功夫,既能看住他不叫他跑出来,又能任他说破嘴皮子也不放他出来、叫他找烟抽去,这么着有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戒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