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作者:未知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第44部分阅读
尥踔换盍艘凰甓啾阖舱郏不知是东胜和||乳|娘没好好照料,还是完颜亮的密令,无人知晓。
而唐括柔妃,正隆二年五月,晋封为丽妃。
孩子被安置在臣僚家中抚养,是金国皇子固有的祖制,以为这样做孩子才容易养活,而且养得好。太子年幼时也被安置在臣僚家中抚养,可是,作为生母,怎会舍得?
唐括柔妃失去了孩子,宫人又疏于照顾,落下病根,三个月后便疯疯癫癫,整日抱着一个襁褓当做自己的孩子,轻轻哼唱,对襁褓嘀嘀咕咕,失心疯还不时地发作,宫人都怕她。
这一年,据说她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因为宫人的服侍很马虎,她吃不饱、穿不暖,衣装凌乱、邋遢;清醒时绝望地悲嚎,疯癫时绝望地尖叫,甚至挥刀自残,身上伤痕累累。
这一年,她的确痛不欲生。
正隆二年,五月,晋封三日后,她在寝殿自缢。
死了,便解脱了,未必是坏事。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呢?虽然我没有疯,境况比她强,然而,心中的绝望与她一样。
元睿出世两月后,我选择了离开。
一夜,完颜亮没有来,元睿哭得厉害,我抱着他站在五楼朱阑前,哄着啼哭的孩子。
只有小六陪着我,||乳|娘和宫人都在二楼。
慢慢的,元睿不哭了,许是哭累了,微闭着眼,眼睫凝着晶莹的泪珠。
看着这张传承了六分父皇俊容的小脸,心中渐渐安定。
睿儿,不是娘亲不爱你,不是娘亲狠心,不是娘亲不要你,而是娘亲再也活不下去了……娘亲对不起你,但你父皇会好好抚养你长大,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睿儿,原谅娘亲,好不好?
我对小六道:“睿儿饿了,去叫||乳|娘上来。”
她没有怀疑,就下去了。
我将元睿放在地上,最后看一眼,泪落如雨,心痛如绞。
站在朱阑前,望着星辰璀璨的夜空,对自己说:这是唯一的机会。
元睿又睁开眼,似在看我,似有不舍,柔弱的模样可爱又可怜。
睿儿,娘亲要与你永别了……
狠下心肠,纵身一跃。
飞身落地,仅仅是一刹那的工夫。
六月的夜风很暖和,下坠的过程很短促,脑中浮现出一张清晰的俊脸,渐渐模糊。
大哥,我无法等你了;
大哥,愿你一生安好;
大哥,此生此情,永世不忘。
——
坠地的刹那,脑中一片空白,以为很痛,却没有。
片刻后,我发现自己没有死,手臂有些擦伤,小七躺在我身下,推我起来。
很快,所有人都奔出来,看着这令人惊骇的一幕。
为什么死不了?为什么会躺在小七身上?
看见这一幕的,还有恰巧赶到的完颜亮。他站在一边,惊愕地看我,愣愣的。
明哥、羽哥正想扶起我,他箭步走来,粗鲁地抱起我,走向二楼。
宫人不敢进寝殿,他将我放在床上,眸光冷鸷,“你从五楼跳下来的时候,朕恰巧赶到,小七也正在外面。当即,小七看准了你下坠的位置,接住你。却由于冲力过大,她抱着你摔在地上。”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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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小七不在下面,我就一命呜呼了。
为什么上苍不让我死?
“为什么?”他狠狠揪住我的发,脸上怒火燎原,“为什么?”
“陛下不知吗?”我清冷地反问。
“你就这么想死吗?”他怒吼,目眦欲裂。
“生不如死。”青丝被他揪着,头很痛、很痛,好像连头皮都要被扯下来。
他盯着我,怒火焚睛,暴怒,痛楚,好似濒临崩溃的境地。
我无惧地看他,唇角微勾。
就此一掌打死我,最好。
完颜亮猛虎般吼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既然你不要睿儿,朕就让皇后抚育睿儿,你就在鸾宫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愕然,他让徒单皇后抚育睿儿?
他靠近我,脸孔与我仅有微末距离,面容扭曲得可怖,“你休想一死了之,朕会囚你一辈子,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他松开我的发,在我面前,松开手掌,几根青丝缓缓飘落。
然后,他怒气冲天地走了。
完颜亮一向说得出、做得到,果不其然,翌日,他让||乳|娘抱走元睿,鸾宫恢复如初,只有六人,安静得如同坟墓。
徒单皇后仁善,一定会好好抚育元睿的,由她照料,不必担心。
也许,元睿离开生母,离开我这个被囚、心死的娘亲,更有利于他成长。
我默许了他的作法,他也不再来鸾宫,小六、小七对我的监视更加森严,寸步不离,任何危及性命的利器都不会出现在我身旁。而且,只要我有自残、自尽的嫌疑,她们就会奋不顾身地阻止,无论是赶过来,还是扑过来,只为阻止我自尽。
找不到自尽的机会,只能从长计议。
不几日,越来越觉得四肢无力,虽然喘息如常,但总是使不上力。
为自己把脉后,我断定,他命厨娘在饭菜中下了一种让人四肢发软、浑身无力的药散。这种药散对人体并无什么害处,也不会落下病根,只会令人气色不佳、精神不济,容易疲乏。
为了防止我逃跑、自尽,他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竟然糟蹋我的身子。
完颜亮,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
三个月后,完颜亮终于驾临鸾宫,我一如既往的冷漠缄默,他一如既往地自言自语。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同案进膳,一人谈笑风生,一人面无表情,真有趣。
膳后,他抱我上榻,狂肆地折腾我,直至筋疲力竭才放过我。
元睿周岁那日,他让||乳|娘抱过来,让我们母子俩相处两日。
没想到睿儿长这么大了,长了八颗牙,快会走路了,白白胖胖,相当结实。他穿着合身的锦服,英俊可爱,天庭饱满,鼻梁挺直,眼眸深黑而亮,骨碌碌地转动,是一双漂亮俊俏、炯炯有神的眸,酷似他的父皇。
是的,仅一周岁的完颜元睿,酷似完颜亮。
徒单皇后把睿儿抚育得很好,如此,我真正地放心了。
||乳|娘抱着睿儿,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笑起来,他也笑起来。我伸手抱他,“娘亲抱抱。”
他静静不动,好像在研究我是什么人,||乳|娘道:“殿下乖,她是娘亲,娘亲抱抱。”
我再说了一遍,睿儿略略倾身,我接过来……||乳|娘说,若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抱他,他不让抱的,肯让我抱,说明他对我不陌生,许是头两个月我抚育他的缘故。
||乳|娘还说,陛下已封殿下为秦王。
这两日,我喂睿儿吃稀粥,陪他玩耍,给他沐浴,与他一起睡觉,那种为人母亲的感觉回来了。每当看着小小的人儿,心中尤为柔软。可是,时光流逝得太快,两日太短了。
此后,每逢十五、十六,||乳|娘就会抱睿儿来鸾宫,让睿儿与生母亲近、亲近。
这是完颜亮的意思。
如此,过了三个月,每月的十五、十六就变成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日子。他和我陪睿儿玩闹,让儿子享受有父母宠爱的快乐时光。
睿儿慢慢长大,大人之间有什么不快,孩子感觉得到。我不想让睿儿小小年纪就受此影响,在这两日假装与完颜亮是一对恩爱的父母,给孩子一份快乐、美满的回忆。
也许,十五、十六也是完颜亮最开心的日子。
——
后宫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完颜亮纳新妃,还是哪个妃嫔失宠、得宠,皆与我无关。我对明哥、羽哥、小六和小七说,我不想听见后宫任何事,不必对我说,你们也不要私下说,免得让我听见。
如此,完颜亮的后宫是风平浪静、还是激流暗涌,我全然不知,只关心睿儿。
小六、小七对我的监视、防护一直很严密,其实,我早已没有了轻生的念头。
轻生,只是那些日子的念头,渐渐的,我就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已是最恶劣、最绝望的境地,不会有更糟糕的了,只要我耐心地等待,光明的那一日总会来临的。
就这么死了,只会便宜了完颜亮,也许,留着这条命,还有别的用处,还有希望。
看着睿儿每个月的变化、成长,是最幸福、最欣慰的一件事;然而,他三岁的时候,会歪着头缓慢地问,父皇每日都去看他、陪他,为什么不能每日都看见娘亲?我不知应该怎么说,||乳|娘道,因为娘亲要帮父皇做很多事,娘亲很忙。
正隆五年,元睿五岁,已是宫中俊俏倜傥、文武双全的小男孩,口齿伶俐,聪明调皮,时而霸道骄横,时而喜欢捉弄人,招人喜欢,却又令宫人害怕,不少宫人躲着他。每次来鸾宫,他总是黏着我,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吃什么,他也吃什么,我不许他再调皮,他就乖乖地不再捣蛋。
完颜亮宠他宠得无法无天,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就算他要天上的星辰月亮,也会设法弄下来给他。若宫人稍有疏忽,就被乱棍打死,更不用说那些让他哭闹、受伤的宫人了,无一不死。我劝过几次,说若再杀人,这血债就要报在睿儿身上了,完颜亮才有所收敛。
十一月末,鸾湖已结冰,月圆之后,他出城行猎,我没有想到,会等到一个人。
晚膳后,忽觉很困,我早早地就寝,不知睡了多久,幽幽醒来。让我无比惊诧的是,坐在床沿的竟然是上官复。我连忙问他是怎么潜进宫的,他说,时间紧迫,一边走一边说。
他是来救我的?他有法子救我出去?
小六、小七、明哥和羽哥睡得很死,许是被下迷药了。我毅然离开,但是对岸的禁卫会发现我们的,到时如何避过他们的眼睛?
我发现,上官复穿着内侍的衣袍,两个宫娥是耶律丽妃的近身侍婢。我大惑不解,他解释道,厨娘在膳食中下了迷药,羽哥等四人在三个时辰后才会醒来。但是,我也昏迷了,为什么这么快就醒了?他说,他给我闻了解药,立刻就苏醒。
我明白了,耶律丽妃暗中帮他,他得以进宫,收买厨娘,接着带我离开。
其中一个侍婢道,丽妃接秦王殿下到临芳殿玩,天寒地冻,殿下不慎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丽妃担心殿下有何不测,就派人来请元妃。
睿儿高烧不退?
上官复接着道,方才从湖畔过来时,便是以此事为由,出示丽妃和皇后的令牌,那些禁卫原本不放他们过来,但是完颜亮不在宫中,禁卫也担心殿下有事,争执良久才放行。
另一个侍婢又道,其实秦王殿下并无染病,只是借口罢了。
如此,高悬的心回落。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四十五】收集:52资源联盟
行至湖畔,禁卫拦住,那侍婢道:“此事由皇后和丽妃担着,你们速速放行。陛下回宫后,皇后和丽妃自会向陛下禀奏。”
禁卫不敢再拦,我们快速前行。
然而,不是去临芳殿,而是来到一处冷僻、无人的地方。
侍婢给我一套内侍衣袍,让我快快换上。
虽然心有疑惑,但时间紧迫,不容我多想,我迅速换上,坐上一辆马车,前往宫门。
一个侍婢回临芳殿复命,另一一个带我们出宫。我不禁想,稍后如何对宫门护卫说?
我不停地往回看,心中纠结,坐立难安,这次能否顺利离开?会不会和几年前一样,临到终了还是离不开这座深恶痛绝的牢笼?
我走了,睿儿怎么办?就此丢下睿儿?其实,将睿儿丢给完颜亮,也未尝不可……
上官复拍拍我的肩头,“别担心,镇定一点。”
看着他成竹在胸的坚定眼神,我略略安心,可是,我放不下的是睿儿。
睿儿,此次娘亲若真的离开,也许是永别,你会原谅娘亲吗?睿儿,娘亲很抱歉……
宫门护卫盘查,那侍婢报上家门,说秦王殿下在临芳殿玩耍,不慎染了风寒,几个太医联手会诊,开了方子,却少了一味稀有的药引,现皇后和丽妃吩咐他们三人出宫找药引,城中若没有,就出城去找。
宫门护卫将信将疑,再审问几句,侍婢火了,以陛下压他们,他们不再阻拦。
马车驶离宫门,这次能否逃离,会有什么变数,谁也无法预料。
马车在一条隐蔽的小巷停下来,侍婢让我们换上男子衣袍,还说立即出城,否则便有危险。
而后,她下车离去。
此次耶律丽妃助我逃离,完颜亮知晓后,会如何惩治她?
“上官大哥,我……”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恍惚地跟着他走,顺利出宫,应该高兴才是,可我放不下睿儿。
“别想太多,此次我谋划良久,完颜亮不会这么快收到消息,眼下最重要的是出城,离开中都。”他沉声安慰我,让车夫往北行驶。
上次逃离功败垂成,六年后,他再度潜入中都,以一人之力救我出来,此恩此义,我很感动,该如何酬谢他?
北门护卫简单地问了几句,让我们出城。
当马车驶过城门,高悬的心缓缓落下,却有一道声音问自己:难道就这么丢下睿儿吗?睿儿还那么小,没有娘亲在身边,很可怜。
睿儿……睿儿……睿儿……
睿儿,娘亲对不起你。
——
这一次,上官复成功地救出我。
走了很远很远,没有发现追兵,因为,我们往北走,再折向西北。完颜亮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往北走,即使是追,也会往南、往西追。
唯一的牵挂是睿儿,然而,事已至此,放不下,也要放下。
离开中都五日后,我完全放心了,不再担心完颜亮追至。
金正隆五年十一月末,我终于逃离那座坟墓般的鸾宫,终于离开了那个痛恨的地府阎罗,终于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这年,我二十八岁。
掐指算来,与完颜亮的纠缠,将近十二年。
豆蔻梢头旧恨,十年梦,屈指堪惊。
容颜苍老,身心憔悴,千疮百孔,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知无畏、天真幼稚、一心只想走遍五湖四海行医救人的小女子,我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只想回家,与爹爹和哥哥在一起,过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日子。
上官复带我到西北草原,让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与我同住一顶毡帐,还请大夫调理我的身子,劝我先安心住在这里。我说我想南下、回家,他说完颜亮必定广派人手追捕我,若我此时南下,风险太大,很有可能再被他捉回去。
想想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再被完颜亮抓回去不就白费工夫了?
于此,我在草原住下来。
只是,对儿子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不绝……一想到,此生此世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与睿儿相见,心就很痛很痛,痛得五脏六腑揪在一起……
睿儿,娘亲不是一个好娘亲,娘亲对不住你。
寒冬的草原冰寒彻骨,冷得直打颤,我很不习惯,却也只能忍耐。不过草原广袤无垠,令人心胸开阔,视野也极为开阔,这些年郁结、封闭的心慢慢开朗起来。
雪飘万里,冰封千里,一望无际的草原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宛若晶莹剔透的雪域之原,如此洁白无瑕的美,令人惊叹。
虽然被草原凛冽如刀的寒风冻得手足僵硬,但宁静、宽广的草原令人身心舒畅,天高任鸟飞,我就像天际的鹰隼,自在地翱翔,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想飞多远就飞多远。
上官复似乎很忙,有时数日不见人影,不知在忙什么。
有时,他站在冰雪之地,眺望长空与远方,魁梧的身子挺立如戟,在寒风中僵立不动,一站就是一个时辰,不知在想什么。我站在毡帐前静静地望他,他的大氅在风中飞扬如大鹏的羽翅,他的背影给人一种孤独、悲怆之感,那种感觉,难以言说。
过了这些年,他也老了,却还是那般豪迈磊落、义薄云天,不知他是否成家立业。
离开鸾宫太仓促,我不知那一晚就此离开,没有把香袭交给我的两方丝帕带出来,否则,我就能交给他了。真是可惜。
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拿回那两方丝帕,香袭,我有负你所托,对不起。
除夕夜,上官复和我一起吃一顿丰盛的晚膳,还有与我同住的女子,耶律烟。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声笑闹,好不开心自在。
草原的酒很烈,我只喝了半碗就晕晕的,不敢再喝,以茶代酒。他们二人不停地豪饮,却全无醉酒之象,令人钦佩。这个叫做耶律烟的女子颇有姿色,平日里话不多,手脚灵活,想必武艺不错。虽然她和我住在一起,却从不与我多说几句,除非有必要才会跟我说话。
她姓耶律,难道是契丹人?
罢了,再过几日,我就会南下,不问也罢。
“上官大哥,我想在初六那日南下。”
“不行!”话音才落,上官复就觉得语气太过决断,缓和了语气,“才过了一个月,完颜亮的人遍布金国诸路,只要你南下,就会被发现行踪,难道你想再次被完颜亮捉回去?”
“那要等多久?”
“至少三个月。”他目光凝定。
“三个月?”我吃惊,照他这么说,完颜亮不死心,广派人手潜伏在金国和江南打探我的行踪,那我这辈子都不能回家了?
“眼下风声正紧,只要你一现身,就会被抓住。三个月后乔装南下,比较适宜。”上官复语气沉重,极力劝服我,“我知道你很想回家,但此种情形,你务必再忍耐两个月。”
“知道了。”为了不再入狼窝,只能如此了。
耶律烟倒了一碗酒,敬我,“上官大哥为了救你,费了多少心思,你要好好报答他。”
他立即道:“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