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君舞作者:未知
莲上君舞第14部分阅读
叶莲瑟缩了下,飞快地抽回手来,嘴里小声嘀咕:“我才不帮你!”呆了呆却又伸手推他,这次不敢推他胸口,却去推他左手臂,“你快走……这样……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想你了……”梅君舞一伸手又将她搂在怀里,埋下头忽然在她耳珠上咬了一下。
叶莲猛地颤了一下,反射性的便又要推他,手伸到他胸口,却马上想到他有伤,两手便缩成拳头慢慢收了回来。
“别怕……我就亲亲你,别的什么都不做。”他连哄带骗,双唇贴上来,一下下亲吻她嫣红的小嘴。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的一双手很快便不规矩,自叶莲薄薄的绸衣下面伸进去,四处横行。
“你又骗我!”叶莲声音里带出哭腔,两手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动作。
“我就摸摸……”梅君舞轻声哄着她。
“不行!”叶莲坚决不答应,眼里汪着晶莹的泪。
“乖,听话……”梅君舞略有些急躁,手腕一翻轻松从她手里滑出,便去扯她衣带。
“不行!”叶莲大叫起来,跟着便委委屈屈哭出声来,“你说了你什么都不做的。”男女之事她还是不甚明了,却也知道有些事是要等到成亲之后才能做的,若不然便是苟且私通,会被浸猪笼淹死。
梅君舞微微怔住,他也不知自己发了什么疯,只是想将她弄到手,不过她这么一哭,可就无趣得很了。他自嘲地笑笑,却还是伸臂将叶莲揽入怀中,抹着她的眼泪轻声安抚:“好啦,别哭了,我就抱抱你,就只抱抱你总成了吧?”
他的话真真假假,叶莲不知道该不该信,只是她的身体对他并不排斥,尽管他对她做了许多“坏事”。
昏昏沉沉中,只听梅君舞轻轻叹了一声:“小叶莲,你是喜欢薛棠吗?”
“嗯。”叶莲觉得累,耳朵边嗡嗡嗡地像有许多小虫子在飞,并没有听清他在问什么。
“想嫁给他?”
“嗯。”
梅君舞由不住冷哼一声:“他病成那样,你也要跟着他?”
“嗯……别问了,师父……师父你快回去吧!”叶莲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脸。
“死丫头!”梅君舞这才知她是在胡乱应付,嘴里骂了一句,又把她盖住脸的被子拉下来,声线忽然间变柔变轻,“小城主到底得了什么病?”
叶莲已经进入了梦乡,梦里隐隐有个声音,缥缈而轻柔,却充满了诱惑:“他是中了雕月之咒,对么?”
“对。”叶莲无力抗拒这声音,恨不能向其掏尽肺腑之言。
清晨醒来的时候,叶莲犹记得那个梦,她在梦里说了许多话,到底说了什么她并不完全记得,只记得最后一句是关于什么“立城之本”的话。
叶莲有些惶惶然,很担心自己是不是说梦话说出了声,被梅君舞听了去。好在枕畔空空,他并不在身边,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她竟完全记不起。
穿好衣服洗漱过,老妇人过来叫她去吃早饭。她跟着过去,便见梅君舞早坐在桌前,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想起昨晚之事,叶莲不禁脸红,不大好意思看他,跟老翁夫妇打过招呼后,才转过来对他道:“师父早!”
“嗯,坐下吃饭吧!”梅君舞应了一声,指指身边那张椅子。
叶莲还想坐远一点的,听他这么说,便只有挨着他坐了下来。
那边老妇人已舀了碗粥送到她面前,笑道:“小姑娘多吃点!”
叶莲忍不住又看一眼她的手,真白真嫩啊,她又看看自己的手,这么一比,她的手便显得有些黑。她正自卑,便见梅君舞将桌上一盘腌鱼干推了过来,笑道:“你不是喜欢吃鱼,怎么不吃?”
“哦,谢谢师父……”叶莲咬着筷子头,有些糊涂,谁说她喜欢吃鱼来着?眼见梅君舞眼里光芒闪动,大有戏弄之意。她一下子便领会出话中所指,顿时大窘,一张脸儿霎时便成了红布,心里又气又恼,低了头只顾喝粥,别说那盘鱼,便连其它小菜点心都不吃了。
还是那老妇人好心,挟了个汤包给她。
吃了早饭两人辞别老翁夫妇继续赶路。
一路上梅君舞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对叶莲不理不睬。叶莲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碰了几鼻子灰,也就生了气,犹记着早起他不怀好意的戏弄,便也不理他,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连中途吃饭喝水都没一句话。
叶莲还记着他胸口的伤,隔了一日,硬着头皮问他用不用换药。
他只淡淡看她一眼,摇头答两个字:“不用!”便再没一句话。
叶莲好心遭冷遇,气得直握拳头,心道:“不换就不换,谁稀罕给你换……叫你的伤口烂掉疼死……”想想又觉自己这样咒人太过分,便忙捂住嘴巴。
两个人走走停停,在山里转来转去,叶莲转得脑袋都晕了。她本就不认路,这时越发辨不清方向,只是一步不拉地跟着梅君舞,生怕一不小心被他甩掉迷了路。
连着转了好几日,才算从山里出来,这一日晚上时,两人赶到一座废弃的山神庙歇息,梅君舞才跟她说了句话:“去找些柴草点个火堆。”
叶莲在那里站了站,想到他身上的伤,也就忍气吞声地找来柴草点着火。
梅君舞坐在火堆旁将水囊丢给她,跟着又丢给她一个馒头,算是晚餐。叶莲吃完东西,抱了两膝埋头靠在半截残垣上打盹,一个盹没打着,便听梅君舞道:“过来!”
叶莲抬头看看他,觉得很惊讶,定眼望了他一会,却又继续趴下睡觉,偏不过去。
梅君舞气道:“那里风大,你想生病么?”
叶莲心道:“这许多天都不理会我,这时候才来管我。”虽是气闷,却还是起身走到他那边,隔得远远的又坐下来埋头睡觉。
坐了一会却听旁边窸窸窣窣一阵响,转头看时,却是梅君舞挪了过来,一抬手将她搂进怀里。
“放开我!”叶莲扭着身子要挣开来。
“小叶莲——”梅君舞将她紧箍在怀里,不给她机会挣脱开去,“别动,让我抱抱。”
叶莲听到“小叶莲”三个字便要落泪,觉得他这人好生奇怪,高兴时便来逗她,不高兴时便拿她撒气,分明是把她当个玩物,便越发用力地要挣脱,手一挥便碰着他右胸伤口处。
梅君舞立刻便捂着胸呻吟起来,颇有些哀怨地望着叶莲道:“糟了,我伤口又被你打裂了。”
叶莲只当是真,心肠立刻软了下来,想起他这几日一直未换伤药,便要帮他换药。
梅君舞及时制止了她,笑道:“不用换,昨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自己换过了。”
他拥着她,下巴在她头发上轻蹭,像是在给她解释:“我这几日在想事情,没顾得上你,你生气了么?”
“在想什么?”叶莲问,什么事情要想这许多天才想的透?
梅君舞沉了片刻,方始开口,却是淡淡的:“很重要的事情,你还小……还不懂……”
叶莲仰头望向他,他脸上有若有若无的笑,目光望出去,却不知望着何处,那神情叫人着实捉摸不透。
睡到半夜,叶莲被冷冷的山风吹醒了过来。
篝火将灭,只有一两抹红色的火星在灰白色的灰烬中忽明忽暗。她身上盖着梅君舞的外袍,而他的人却已不在。
叶莲坐起身来,挑了挑火,又加了根柴进去。
借着再度跳跃起来的火光,她看到山神庙外并没有人,出去找了一圈也不见他的影子。
叶莲心神不宁地回来,理理地上包袱,这才发觉梅君舞的包袱没有了。她一下子惊慌起来,背起包袱便往外跑,喊了几声师父也没人答应。
“去哪里了?”叶莲站在当地发愣,一时也不知该去哪里找他,过了许久,她忽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回过头时,却见一个银色的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叶莲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追过去,那银色的人影时远时近,有一阵还停了下来。他转过脸,叶莲顿时呆住,月色下她分明看到那人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叶莲“咕咚”一声便坐倒在地。
她在那里坐了许久,那人却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她,转过身又自顾走了。
叶莲爬起来弓着腰继续跟着,如此反反复复,她都觉得那人看到她了,那个人却还是视她如无物。叶莲的胆子于是大起来,越发跟得近。
那人忽而上忽而下,身形飘忽,走得毫不费力,叶莲跟在后面却几乎累死。
有一阵那人忽然就消失在一片树林之中,叶莲跟着跑过去,四处都找不到,正疑惑时,却见那人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你跟着我做什么?”那人冷冷道,月影自枝叶间投下来,支离破碎,叶莲只看见他那张丰润的红唇在一开一合。
恐惧霎那间攫住她的心,叶莲惊声尖叫,抱头便跑,只是跑到哪里,那个人就出现在哪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如蛆附骨。
“我杀了你!”叶莲蓦地拔出剑来,朝着那人一剑刺过去。
噗——
这一剑果然刺中。
只是,叶莲定睛看时,却发现刺中的根本就是人,而是一棵树。
她瞪着那棵树喘了半天气,最后还是将剑拔了出来,那个人又消失了,叶莲在树林里四处绕圈子,却始终找不到他。
天光渐亮,叶莲失魂落魄般走出林子。
迎着初升的太阳,她看到自己是在一个山谷里,不远处有一堆篝火,正有两个少年坐在那里,一个蓝衫,一个黑衣,竟是穆少雪同丁冽二人。
“大师兄……穆师兄……”叶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心头有些恍惚,满腹疑惑竟比重逢的喜悦更甚一筹。
穆、丁二人也都跳了起来,一起迎上前来,异口同声地唤她。
“叶师妹!”
“小师妹——”
三人惊喜异常,一点也没留意到对面山峰上,那里长身玉立着一个银色的影子,正朝他们静静伫望。
宝物
三人互诉离情,叶莲方知穆少雪、丁冽那日在迷雾中遇袭被人击昏,醒来后发觉仍在原地,只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他二人只当是遇上专劫女子的采花贼,在柳河镇一带找了两三日,四处打听一番,却也并没有听到什么女子无故失踪的事情发生,方始安下心来。
只是没有叶莲的消息,他二人一直等着也不是计,无奈之下,只得先往缻平关赶。在那里看到叶莲留的布告,知道她安然无事,这才放了十二分的心。
两人紧赶慢赶地追却还是没追到叶莲,所幸自那日遇袭后二人便再未遇险,只是发现被人跟踪,他两个东转西转,想了不少法子才将那些尾巴甩掉,这一路走来可算是有惊无险。
问及叶莲这些日子的经历时,她却吱唔起来,半晌方道:“我跟师父在一起。”
丁冽惊道:“怎么师父也来了?他人在哪里……”
穆少雪也讶然:“弦音大人也出城了么?”
两人一边说一边就朝叶莲来时方向探头望去,只道梅君舞还在后面。
叶莲低垂了眼道:“我昨晚……昨晚跟他走散了。”说是走散,心里也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分明就是梅君舞甩了她独个跑了。
“怎么会走散的?”丁冽奇道。
叶莲道:“我也不知道,半夜里他……他忽然就不见了。”
穆少雪接口安慰道:“许是弦音大人有急事要办没来得及告诉你……过几日也许就会来找咱们。”
叶莲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便闷头不语,思前想后,脑中一时是梅君舞笑语晏晏的风流之态,一时却又是那银面人冰冷的影子。所有一切交织成巨大的疑云,笼罩在她心头,令她惶惑,叫她不安,却又没法说出来,只埋在心里,郁结成病。
后来丁冽又问:“你跟师父怎么碰到一处的?”
叶莲才又打起精神道:“我那日在柳河镇外跟你们走散后便晕倒了,醒来就遇上师父,是他带我过来的。”她说得很简略,除了把与师父梅君舞相遇这件事说清楚外,其他的事情就等同于没说。
穆少雪问道:“弦音大人此次出城是为什么事?叶师妹你知道么?”
叶莲怔了怔,想了片刻轻摇头道:“不知道,师父他没说。”
丁冽道:“只怕也是要办什么机密的事情……”他信口猜测着,接着又道,“幸而你遇上师父,说起来这件事也真是奇怪,那些袭击我们的人居然没有杀我们,既不打劫,也不杀人,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穆少雪半晌没说话,皱着眉头筹思良久,才缓缓道:“我只担心……咱们身上的锦囊已被人打开看过。”
丁洌闻言只是沉默。
叶莲却是一惊,望望穆少雪,又看看丁洌,吃吃道:“被……被人看过了?”
穆少雪微微点了点头。
“那……那不是……不是糟糕了?”
穆少雪苦笑道:“眼下还说不上怎样糟糕……对了,叶师妹,你不在时我已跟丁师兄看过第二个锦囊,是要去百邪谷。”
他说话时,丁洌已将自己的那个锦囊递给叶莲,叶莲打开来,里面却又是一幅地图,图的范围比之第一个锦囊大为缩小,只限定在昆山范围内,朱砂笔标注便在昆山西北方向的百邪谷。
三个人凑成一堆看了许久,丁洌忽道:“穆师弟,既然你担心锦囊中的密件泄露,不如便把你那一个也拿来看看,也好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竟叫那些人费这许多心机。”
穆少雪犹豫片刻,还是将第三个锦囊拿了出来,锦囊中却只是一张精致的小画,画上有一块形如半月的石头,微泛红光,右上角处写了三个小字:灵犀石。
三个人这下都明白过来,只怕灵犀石被人抢先拿去,当下再不多说,收拾东西便往百邪谷而去。
按照地图所标示的方向,先是朝西走了一日的路程,这才折向北边。好在路途上并未发现有人跟踪,行程还算顺利。
这一晚在一处山壁下发现一个岩洞,那洞也许曾是虎狼栖身之地,后来也许虎狼弃而不用,便被一些上山砍柴的樵夫拿来歇脚。洞内铺有干草,许是不久前才有人住过,还算干净,于是当晚便在那里歇宿。
岩洞口点了一堆篝火,穆少雪进去在干草上铺了件干净衣服,对叶莲道:“难得有这么个地方,叶师妹今晚便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叶莲愣了愣道:“那你们……?”
穆少雪道:“我们在外面守着。”
叶莲觉得过意不去,为难道:“那怎么成?”
丁洌在外面笑着接口道:“怎么不成?难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在里面睡大觉,倒叫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守着?”
叶莲一时默然无语,这一路上她的包袱不是穆少雪背,便是丁洌在背,他二人可算对她照顾备至,哪里似跟梅君舞在一起时那般受气?倘或今晚是跟他在一起,他根本就不可能把山洞让给叶莲,当然他也不会赶她出去……
只怕……只怕又会趁机对她大做坏事……
叶莲想着就红了脸,听到丁洌、穆少雪叫她去吃东西,便忙跑了出去。
篝火燃得很旺,一窜一窜地往上跳,红红的火光照过来,把三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
丁冽打了一只山鸡,洗剥的干干净净,此刻正放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叫人忍不住要流口水。
等山鸡烤好,丁洌便掰下一只翅膀递给叶莲,望着她的眼光颇有疑色,问道:“小师妹,你这一阵怎么了?”
“没怎么啊!”叶莲颇有些诧异,她哪里不对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一阵心事重重的,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是在担心师父么?”丁冽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叶莲的确很不对头,以往总是欢天喜地的,看到什么都会好奇地问问,这几日却像是个闷葫芦,对什么都兴趣缺缺,跟在他们后面只顾低着头走路,连话都懒怠说。
“嗯……”叶莲先应了一声,愣了一会方弄清丁冽话里的意思,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师父他武功那么好,也用不着我担心。”纵使他受了伤,也远比她这个笨蛋强多了。
丁洌半信半疑地望着她笑了笑,转头去翻他随身带的包袱,一边对穆少雪道:“好像还有两壶酒,咱们拿来喝几口吧!”
穆少雪对喝酒颇有兴趣,自是不会反对,见丁冽扔过酒壶便顺手接住,拔了塞子灌下一口,又去大嚼香喷喷的鸡肉。
“小师妹要不要喝点?”丁冽想起那一日在柳河镇,叶莲豪饮之举,又忍不住逗她。
叶莲本还是没精打采的,一听这话两眼便变得闪闪发亮,忙点头:“要要……”
丁冽与穆少雪相视一望,都“呵呵”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