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前夫一台戏(完)作者:未知
两只前夫一台戏(完)第13部分阅读
脸上却是灰一道褐一道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泥巴?抑或糖稀?总归满脸脏兮兮的,头发疏黄,勉强扎起的小辫子还散落了一些细短的毛发的在绳结外面,太阳下看过去,毛绒绒的一团。
怎么看怎么像只猫……
六岁的宋席远愣了一下,第一个想法是:啊!猫变人了,妖精!第二个想法是: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妖精?奶娘不是说妖精都挺美的吗?
三岁的沈妙自然不能参透宋席远六岁高龄的所思所想,只咬了口糖葫芦,将那又圆又大的山碴含在口中,疑惑地蹦上两个石阶盯着宋席远看,“小哥哥,你要和我玩吗?”一面口齿不清地嚼着糖葫芦自我介绍,“我叫妙……喵喵……”
果然是只猫妖!宋席远盖棺定论。
宋三公子自小便喜欢小姑娘,于他而言,小姑娘便等同于香的、白的、静的、美的,第一次看到一个又脏又丑圆滚滚的女孩子自然嫌弃,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是个平常见不着只有在奶娘的故事里才听得到的妖精,便兴致勃勃地勉为其难道:“如果你带我去你的山洞里看看是怎么修炼的,我就不嫌弃你跟你一块玩一会儿。”
什么山洞啊,沈妙没听懂,但是最后一句听懂了,对面这个小哥哥说她长得不好看!
沈妙嘴角一撇,“你胡说,我爹说我最漂亮了,我哪里难看?”
三公子弯着一双初具模样的桃花眼不屑地看了看圆滚滚的沈妙,对比了一下家中挂的杨柳美人图,直言不讳道:“你没有腰,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沈妙不晓得‘腰’是什么东西,也不晓得嫁出去有什么用处,但是,她知道肯定不是好话,一双凤眼愤怒地眯了起来,猫儿炸毛一般一跃而起驳斥道“你才没有腰子!你才嫁不出去。”紧接着,‘唰’地一下亮出美丽而野性的爪子,狠狠在宋席远白玉样的颈子上挠了一下,掉头便跑。
没头没脑地跑了十来步,却一头撞了一个暖暖的物什,几乎要仰面栽倒,幸得下一刻被扶住了“小妹妹,当心。”
沈妙仰头一看,是个比刚才那个坏哥哥好像要大一点的小哥哥,笑得干干净净,跟太阳一样暖和,一点也没有嫌弃不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扑簌簌便掉了下来。
那个小少年一见手上这小姑娘说哭便哭,毫无预警,不免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将她撞疼了,赶忙问道:“哪里撞疼了?是头吗?”
孰料,怀里的小姑娘抽噎了两下,喃喃道:“刚才那个坏蛋说我长得难看,说我嫁不出去,还说我没有腰……呜——”
那小少年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圆滚滚的女孩,温言款语安慰道:“谁说你没有腰,你看,这么粗的腰,怎么会没有腰呢?”
“真的?”沈妙抬头看了看那个小哥哥。
“当然是真的。”小少年表情温和,叫人信服。
沈妙一下心中拨云见日,明朗了开来,抱着那个小少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哥哥,你真好!”
其后追来的宋席远看见这一幕,不免心中不屑:嗤!这猫妖真傻,竟然没有听出这人也是在挖苦她吗?难道这就是爹爹说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原来妖精也有蠢成这般的,白白修炼成|人形了。
至于这个人……宋席远眯眼看了看,好像认得……不就是那个只会读书的文弱裴家大少爷叫裴什么什么的吗?
此人正是七岁的裴衍祯。跟了裴家双亲来给沈妙的太爷爷贺寿,不想却在花园里撞上了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其后春夏秋冬、冬秋夏春又过了许多许多年,沈妙才晓得“没有腰”和“腰很粗”是一个意思,却再也想不起当年那个装得满面良善实则毒舌损她的人究竟是谁,也记不得那个咒她嫁不出去的人究竟是哪家坏小子……
直到沈妙嫁入宋家新婚之时,在摇曳的烛火下,方才在宋席远的颈侧看见两道浅浅淡淡近乎和肌肤融为一色的抓痕,伸手摸了摸,不经意问起,却被三公子抓过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低低一笑,翻身压在身下,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猫抓的。”
倾盆雨?光阴痛?
那双如水清亮到几近荒芜不能倒映的眼,此刻却固执地将惶恐惊乱的我清晰地倒影、摄入眼底,仿佛要抓走我的魂魄,就此便囚禁在那双眼中。
“不要走,妙儿,不要走!”
……
我看着这个人,就只这么看着,刹那,那记忆中刺骨的伤痛便瞬时苏醒,泛滥四肢百籁,爬过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丝每一丝呼吸,一直深深地侵蚀腐化到骨髓之间,似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攥住我的五脏六腑,叫我死不得生不能,唯有泪水汹涌而出,懦弱地洗刷过脸庞,滑落那人前襟,阡陌纵横。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擒我?我还能有什么?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妙儿,你哭了吗?”他手足无措地抚上我的脸,声音残破竟带哽咽,“不要哭……”
我用力地别开脸,生硬冰凉开口:“王爷请自重!世上再无沈妙,民女姓许名笙。”
那人一顿,四周风停,“许笙……许……生?”
“放开我娘!不许你碰她!”突然,宵儿不知从何处追了来,手中一把钢针悉数扎在那人臂弯处。
那人却无一丝一毫的撼动,反而更严密地将我纳入怀中,在我耳边沉沉道:“妙儿,若非我亡,此生,我再不会放开你。你、我和我们的宵儿,我们本是一家!”
宵儿……是啊!我唯有的最后一样宝贝!他此番捉我定是为了抢夺回宵儿!
“宵儿,快跑!”我再次开始拼了命地捶他咬他推拒他,不顾一切,然而一切动作在那人桎梏般冥顽不灵的钳制中全是徒劳,仿若被鱼竿一杆甩于岸边垂死挣扎的鱼,只待脱水窒息。
宵儿亦是顽固至极,竟是毫厘不肯挪动,钢针用尽,竟俯身捡了个硕大的石榴要和那人对峙。
我蓦地停了挣扎,抬头阴冷在他耳边道:“何来一家之说?王爷谬矣,我等平民不敢高攀,即便宵儿生父乃王爷同母异父之弟,也不过王爷一门远房之亲罢了。”
那人微不可差轻轻一窒,面色煞白如灰烬,惨淡一笑,恍若胆汁苦咽,“妙儿,你何苦……两年了……整整七百三十六日……”
“小舅公——”宵儿竟直挺挺跪倒在他跟前,一双小手攥紧那人袍摆,“宵儿乖,宵儿听小舅公的话不乱跑……你放了我娘亲,好不好?娘亲她怕舅公呀,很怕很怕……”
闻言,那人身形虚晃,竟似被千斤铁锤直捣面门要害一般,瞬间溃散支离破碎,趁着他深思不属恍惚游离的一刹那,我隔开他的手臂,借力往下一蹲,自他臂下钻出逃脱,俯身抱住宵儿慌不择路便往山下跑去。
不知何时天公变了脸,浓稠的乌云层叠蒸腾遮天蔽日,少顷,黄豆大的雨滴密密筛下,溅起一地尘土飞扬。一道锋利的闪电划破天际,直直劈在我眼前五步开外的一棵云杉树顶,訇然起火,一声闷雷紧随其后滚滚轰鸣而过。
我被惊得脚下一崴,歪跌在石道一旁,慌乱之中仅记得紧紧将宵儿抱在胸前护牢。
“施主留步!”
我在铺天盖地的急雨之中匆匆回首,但见正待腾跃追踪而来的摄政王被一左一右两个和尚架住胳膊,“施主留步!寺院清净地,何苦为难妇孺幼小?”
那人面色一冷,竟似急火攻心,生生运气挣脱两个高手的压制,嘴角沁出一缕鲜红,踏过雨幕便要追来。
我咬牙转头一手撑了石壁起身,一手抱着宵儿一瘸一拐往山下挪。
又是一把闪电划过头顶,直劈我身后而去,一声脆响引得我再次回头,只见一棵参天银杏被拦腰劈过,截断倒塌,正擦着那人鼻尖而过砸在他面前,他足下一绊,跌倒在地,“妙儿!莫走!宵儿~”
那人在一片泥泞之中似瞬间失了方向,一双手胡乱地在虚空之中抓着,不辨东西南北,凌人的气势登时被大雨涤荡全无,刹那间,那夜火光之中的无错彷徨再度重现,孩童一般脆弱无助……
不能听!不能看!我伸出一只手捂着耳拼命摇头,强制自己闭眼回转过身坚定地往下行去。
下一刻,我怀中的宵儿却挣扎着挣脱了我的手臂滑下地去,雨中,一双凤眼翦翦盈盈望向我,奶声奶气道:“娘亲,小舅公什么都瞧不见,宵儿不能丢下他……”
看着宵儿雨幕中跑向那人,我为他拼出的一身气力霎那被抽得干净,再撑不起心中的万钧之重,足下似经脉尽断,跌倒地上,疼得剜心噬骨手指都蜷了起来。
我想哭,可是却不知该怎么流泪,在绝望与惶恐之间游离,唯一的感觉便是伤!伤!!伤!!!
绝望自己瞬间的心软,惶恐自己须臾的停顿……究竟要怎样才能心如顽石无坚不摧?裴衍祯!你欺人太甚!
我心中绞痛双目一黑,便再无知觉。
……
再次醒来时,四周寂寂,帐外油灯如豆孱弱非常,我只觉额头被碾过一般疼痛,伸手欲抚额际,却怎么也抽不出手来,待双目渐渐适应这幽暗的光线后才依稀看清,一人浑身淋漓透湿正抓牢我的手坐于床畔,前额趴在交叠的手上,似石化入定一般纹丝不动。
我那只手被握得近乎麻痹,只得伸出另一只手去推,那人却仍旧岿然不动,唯所触之处一片灼烫……莫不竟是晕厥过去了?
我坐起身来正待唤人,便听得两声“得得”叩门声,原是寺里的一个小师父来送姜汤,见我伸手在掰那人手指,摇摇头道:“女施主不必做无用功,方才庙里两个会武的师兄合力也未能将这位施主拉开,方丈也来劝过,这位施主却是软硬不吃,湿衣都不肯换,执意守于榻前。”
“他……他昏过去了。”我打断小师傅的话。
小和尚上前一看,便急急出门唤来两个师父,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将其手指掰开,那修长惨白的手指似在昏厥之中亦有意识,牢牢抓紧我的手,手臂紧绷,一丝一毫都不懈怠。
无法,总不好眼见庙里的师父为难。我起身下了榻,让两位师父将他抬于榻上,我既不得挣脱,便只能由他握着手倚在榻旁竹凳上。
方丈给他把了脉,断道:“这位施主脉象不稳,应曾罹患重症,稍有风吹雨淋必得风寒,须得静养。更兼心脉郁结凝滞,十二经脉受阻,心病之重,病入膏肓,药石罔效,老衲现下开个方子也只能权作退热去烧之用,治标不治本,唯有放下心中千钧重,其病方得不治自愈。”
我闻言不语,老方丈叹了一句,抄了个方子交给小师父。
榻上人被灌下药后约摸一炷香的工夫便开始发汗,辗转反侧,眉头紧皱呓语不断。之后,不知梦见了什么,面色益发青白,将我的一只手越握越紧,力气之大近乎要将我的一把指骨碾做齑粉。
我痛呼出声。
他应声乍然醒转一下坐起,脱口便唤:“妙儿!”
我趁势抽出手来,却被那力道震得退了几步直至门边。
但见他从梦中惊醒,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心,脸上一片空白,仅有的一丝血色疾速褪去,一双点漆乌目空荡荡凄惶惶,下一刻,便从榻上一跃而起,跣足于地,撞翻桌椅药碗狼籍一片,一路摸索毫无章法。
“妙儿,你在哪里?”
我不应不动抱拢身子蜷在门边,埋头于双膝之间。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我的脊背,却又似被滚水烫着一般,急速一缩,闻得他呼吸一窒,下一刻,我便被他囫囵纳入怀中。
“妙儿,你还在……还在……”一句劫后余生一般的长长太息。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假装从此陌路呢?既然看不见了,那么,便当不识、不知、不认得,再互不相见。作甚要这样逼迫我,将我迫至退无可退的逼仄角落里?
旧年成灰,经年蒙尘。那些凝滞了的时光被放出匣子,荏苒岁月四处流溢,轻描淡写,伸手一拂,指尖便是一片荒芜。
几滴滚烫的液滴落在我的背上,濡湿了本就濡湿的衣裳。
“妙儿,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两年,整整七百三十六日……日日午夜梦回都是绝望,心口斩刀沥血……我可以习惯孤独,习惯煎熬,习惯想念,却永远不能习惯看不见你……”
我木讷讷直直看着远处,自言自语:“我什么都没有了,一无所有,真的。你不必再假装对我用情至深了,我过去很傻,什么都当真……只是,我连性命都拿来取悦你了,你以为我还能剩下什么呢?说吧,你如今还想要什么?宵儿吗?我唯一的念想,你也要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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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7装珠椟?椟中珠?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单手将前襟解开稍许,探入中衣内取出一个物什,摸索着挂在了我的脖颈上,带着温热的气息和他特有的墨香,沉甸甸地坠在了我的胸前。
我低头看了看,伸手握着缓缓摩挲,竟似双眼亦不能视一般,不可置信地一点一点摩挲了一遍。
那是我娘给我的骨雕小鹿,蜡封严丝合缝,昭示着从未被打开过的完璧。
“妙儿,我不会与你争抢我们的孩子,”他低下头将鼻尖抵着我的鼻尖,双目凝神流光,竟叫人错觉与我对视一般,气息缓缓拂过我的面颊,“亦不要这陆家的财。没有你,我一贫如洗,便是十倍百倍陆家之财傍身,也不过是个潦倒至极的蓬门筚户……过去,我做错了许多事……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寒了你的心……”他的臂膀不着痕迹地抱着我收拢了几分,审慎而小心,“可是,妙儿,你可能听我一说?”
我握紧鹿坠,低头不语。
他抱紧我,将下颌靠在我的肩窝上,不让我看见他的面孔,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妙儿,别丢下我一个人,别再让我夜夜对着硬冷的棺木,对着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留住只能一寸寸被腐蚀的冰凉尸身,锥心噬骨……留在我听得见触得着的距离内,可以吗?”
我望着窗外成片成片的石榴树,低低叹了一口气,“榴子、留子,你做甚让我吃了两年有余的避子药,却又让我生下宵儿?而你又可曾知晓那些药有可能让我今生都无法生育?”
“知晓。”他沉声开口,口气绝决,“便是你我二人因此终生无后,亦不能让你以性命为博!皇帝早疑心于我,若你有孕,母子必遭毒手。我绝不能让你因此涉险。”
他稍一转头,耳廓后的一颗淡得几乎氤氲不可见的痣赫然正对我的眼角,“宋席远登门求亲并非经我授意,我若授意他娶你,又如何会连夜借故寻衅将他拘至衙门问话,之后又派人烧了宋家天一阁后仓?只恨他竟提前上门迎你,展越拘他之时已是礼成……”
“或许你质疑我当初娶你是为了拉拢沈家……我如今不能再欺瞒于你,不错,最初,我是为了逐步收拢沈家势力而上门提亲……但是,当我接到那荒天下之大谬拆散你我夫妻二人的圣旨时,无异于晴天惊雷,自己亦不知是为了失势于沈家,还是因为你之后见着我那句客气而疏远的‘小娘舅’而如鲠在喉。”
“我自问素来冷静自持,然而,那日沈家夜宴,见你醉了酒,一时胸臆之间满是思念……是我,避开众人将你抱入帐中……
“十数日后端午,汶水河畔,看见你为宋席远所救,被他抱在怀中时,我竟是想都不曾多想,众目睽睽之下便上前将你夺了回来,那时,我才清晰地知晓,这样的感受原来就是嫉妒……之后听闻宋席远上沈家提亲,而你父亲竟当堂应允,于我不啻于当胸重击,只要一想到另一个男人将要如我曾经一般拥你入怀,便觉五内俱焚,锥心疾首。
“在扬州地界,宋席远之所以敢大张旗鼓将你娶入门而丝毫不忌惮于我,正是自恃皇家对其财势的依仗。”他停了停,下颌一紧,似隐忍非常,“你入宋家两月余,我夜夜辗转不得安枕,恨不得持剑闯入宋家将你劫出。然而,逞一时之勇容易,往后却如何?我不得不强自按捺,从长计策。
“常日里给宋家人诊脉开补药的大夫乃是我安插之人,早在你入宋门未满两月给你开日常补药时,便已诊出你有孕在身,只是隐而不报,先告知于我,我一听闻你有孕的大概时日,便知晓定是你我二人血脉,虽我之前两年一直让你吃避子药,但是一听到你有了我的血脉,除却充溢满心的意外狂喜,再无他念,唯盼孩子呱呱坠地母子皆平安。”
“只是同时亦隐忧渐生,唯恐你为皇家或宋家所迫害。如若大夫说出实情即你有孕三月,虽可迷惑皇帝之眼,以为既非我亦非宋席远之子,保住腹中胎儿及你性命,但你名节却会受辱,且恐宋家人对你不利。”
“我遂心生一计,让那大夫称你有孕四月,则世人皆知为我之子,宋家定不敢伤你,却也不能容你,你便可名正言顺回归裴家,为防皇帝对你母子不利,届时我再寻个有孕的替身置于家中,将你藏匿于安全隐蔽之处待产便可。
“未料,宋席远亦收买大夫直称你有孕两月,之后竟引来了宫中御医,更未料那御医竟直言你有孕三月,根本并未给宋家撑腰,足见皇家虽依仗宋席远,却绝不放心坐视宋沈两家安稳联姻做大,正欲借此机会拆散两家,扼杀宋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