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暗里的一顿贬,听得妖王脸色青白错杂。他瞪着两张过分漂亮的脸,突然轻笑道:“激将法?嘁,随你们说。这副皮囊,我确实很满意,总比不男不女的样子来得好。”
“他们长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不劳妖王赘言。直接说吧,你想如何。”深知两个堪比花娇的男人最恨别人拿着他们的样貌说事儿,慕绯瑟轻飘飘截下了话头,瞬间平息了两人的怒火。
云若澜细细观察着,没等妖王发话,便率先说着:“你要讲条件之前,也该让我们知道晏澄是否安好。不然,你有什么资本顾左右而言其他?”
“魂宗的徒弟果然难糊弄。”宥卿邪气笑着,目不转睛地凝着坐如钟的老者,“姓晏的小子有个极端的灵魂,不为我吞噬,只能沉睡在他的好幻兽体内。”
说话间,妖王大手一挥,放出了魂源珠内火红的焰狼。呈古怪蜷缩姿态的炙只来得及对慕绯瑟说了句“救救主人”,又被邪佞的男人收回体内。
少女急急站起,美眸圆睁,银牙紧咬。慕言和濮阳陌一左一右紧紧抱着心上人,扯住她的同时,也在努力克制着自身的怒火。
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了撕裂该死妖王的冲动,葵正色说道:“放了晏木头,我是由妖体变为人形的,更适合你现在的状态。来吧,我替他。”
众人一阵惊诧,晏庆慌忙阻拦道:“豹子,咱死也不能遂了这妖贼的愿。七哥不会同意的,你可别乱来。”
“他无非就想出封印,元妖和噬魂妖本是一脉,也算是内部问题。你们人类,别多嘴。”豹君大人冷睨着噬魂妖的仅存王者,长腿一迈,就往妖王的方向走去。
没走出两步,葵就被拉住了,他回头,身后站的是他此刻最不愿面对的人。盯着那紧紧拉着他衣摆的细白小手,桀骜的男人低低说着:“女人,放手。”
“葵,我只想纠正你一个小错误。”慕绯瑟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豹君低垂的头,“这是我们需要一起面对的事,跟人类不人类的,没关系。”
说罢,她跨步走至葵身前,深吸一口气,朝面色阴沉的妖王说着:“别小看了他们的决心。哪怕会让我伤心,在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们一样会将你毁灭于此。可换作是我的话,他们下不了手。我开放心神,绝对不抵抗。我来做你的人质”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闪过,就缠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扯近了几许。妖王对她的提议似乎非常满意,笑得无比阴鸷:“难怪你的男人们感情这么好小哑巴,你这手段,非同一般呐……需要我夸赞你驭夫有数吗?”
“绯儿”“瑟儿”“瑟瑟”“小不点”“女人”“喂”
男人们不约而同地开口喊着,身形一闪,纷纷冲到了离她仅几步之遥的位置,想阻拦她疯狂的想法。
反观一直不动声色的楚易之却只是定定看着小徒孙的纤影,此时才沉声喝着:“小子们,别轻举妄动。”
慕绯瑟粲然笑着,没有回头。她似乎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不以为意,任由妖王步步逼近。
眼角余光看到那五色光芒悄然汇集到了妖王周围,她笑颜越发柔美,温声说着:“为深爱的人委屈一二,又有何不可?莫离是个中翘楚,妖王不清楚么?”
“闭嘴别再显摆你与他亲密无间”浑然不觉五行魂力已将其全面包锁,宥卿怨毒地瞪着这个俨然在莫离生命中占据了重要位置的女人。
他心中说不出那份怨恨的比重。是恨她那见鬼的天命之人的身份,是恨她那要命的力克妖力的法宝,还是恨她竟能唤莫离之名,近莫离之身。
慕绯瑟一脸微笑,根本不管妖王的暴跳如雷。缠在身上的红黑色妖力死死嵌在她的皮肉里,钻心的疼痛波袭来,却如何也阻止不了她想看到晏澄安然无恙的决心。
无畏地将手探向了她熟悉的身体,即便眼前已非故人,但少女还是温柔如昔。
妖王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身体不受控地与她挨近,极尽柔和地将她圈在怀里。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让鬼魅的妖王有些惶然,那男人不是魂魄受损,早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么?
她轻轻抚摸着紧实的胸口,那颗曾经只为她而跳动的心脏,如今理应再次为她重现生机。
如是想着,当纤细的指尖划过魂源珠所在的位置时,突然绽出了纯银的光点。磅礴的能量没入晏澄的胸口,妖王兀地发出了凄烈的惨叫。
他扬手就想扇向那张如玉的俏脸,却发现他的“身体”不能动弹了。一只凭空出现的玉笛高悬于二人头顶,漾出无声音波。妖王瞪大双眸,一脸不敢置信。
慕绯瑟却无暇分神嘲笑妖王的呆滞,她只是轻柔地呼唤着:“晏澄,我的木头,醒过来吧。我在等着你一块儿回家,我很想你,回来吧……”
晏澄俊美的脸庞陡然一阵扭曲,左右面颊呈现着截然不同的表情,看上去骇人至极。
少女没有停止异能的输入,萌物们也一鼓作气地延续着五行魂力的功效。晏澄身上的衣物被乱窜的气流撕裂,露出的蜜色肌肤出现了龟裂的血痕,一道一道的,也如刀痕刻在了少女心里。
“木头,对不起。”慕绯瑟默默念着,狠心将体内的五行魂力纠集在一起,金色光点如瀑涌出,混进了银色光流。
“贱人,你当真不怕害死了你男人么?”妖王失控地大喊大叫着。体内那个沉默的男人已经不要命地在撕扯着他受损的魂魄,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这些人类都疯了
“小子们,结阵”楚易之大声招呼着,早已按捺不住的男子们按老者的指点急速就位。
魂宗大人飞快念出一串几乎听不清音节的口诀,男人们也很快跟上了他的节奏。各色不一的声音齐声唱响,偌大的天地,一时只有这气势如虹的声响在回荡。
秀发被卷起的狂风吹乱,面色惨白的少女仰起脸,看到晏澄的左眼已恢复了往昔的幽沉。那抹暗红中透露的讯息太多,她只能清晰读到沉痛的关切和无言的爱恋。
“木头,守好魂魄,不要顾忌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有事,我保证”声嘶力竭地吼着,慕绯瑟孤注一掷地将力量调整到最大化,金银二色光芒大振,刺得在场所有人都双目微痛。
七股能量汇聚于阵心,强悍的支援让力量告罄的慕绯瑟平添了继续的动力。她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俊脸,细语低喃地说着:“莫离,对不住,我必须让妖王魂飞魄散”
“啊”
更为惨烈的哀嚎从晏澄口中爆出,一个墨黑的巨狼影子被狠狠甩出了血迹斑斑的身体。
待命已久的五只萌兽齐齐扑向空中,天地间最纯正的魂力交缠融合,五等边矩阵闪烁着耀眼的光彩,严丝合缝地扣住了巨狼的身影。
“莫离……”
撕心裂肺的嘶喊最终消失在空荡荡的天地间。矩阵中的黑影不再,所有人来不及喘口气,脚步飞快地围到了少女身边。
慕绯瑟脱力了,却牢牢抱着浑身是血的冰山侍卫,不曾有片刻放松。她朝师祖和爱人们笑笑,“咱配合得越来越有默契了啊。”
还没说完,她便一头栽倒在晏澄胸前。在那些惊慌的喊声中,她迷迷糊糊地想到,他们好像终于能回家了……
259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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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焉知非福
“澜哥哥,瑟姐姐怎么还不醒?都睡了三个月了……”
“小白,绯儿的情况没那么严重。”
“可是……”
“小白,别自个儿乱了阵脚。若澜,我去看看晏老七。他刚被晏庆弄晕了,这强行治疗我也得在一旁看着。”
“嗯。宁洛,就着跟大家说一声,小东西们明天会再用五行之力,除了要处理公事的,都回府吧。”
“怕是都要在场了。瑟瑟睡了这么久,论谁也不能安心。”
“绯儿会好起来的,我们要有信心。”
“也对。她素来坚韧,一定知道我们在等着她。”
断断续续的对话飘进了慕绯瑟耳中,她脑袋昏沉沉的,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三个月?她已经睡了三个月了?少女睁开眼,看到三个特色不一的男子站立在床边,满面阴郁。
少女莞尔,想迎上前去,却惊恐地发现她的手根本碰触不到他们的身体。她惶然地看向四周,是她在领主府的房间,榻上安睡的那个熟悉的面孔,不正是她自己么?
慕绯瑟颤巍地将手伸直,几近透明的手掌呈于眼前,她不由一阵心慌。
她,死了?
这个念头刚浮于心间,她便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榻上的人儿虽然面容不佳,但还有微弱的呼吸。那她现在是魂魄出窍么?
就当她百转千回之际,宁洛弯腰轻吻了未婚妻一记,脸上愁云不散地走出房间。百里雍默默坐在床边,抚弄着少女的小手,一脸黯然。
云若澜俯身摸了摸小徒弟泛白的俏脸,轻声说着:“没想到妖王临死还要祸害绯儿一次。小白,你的修行不能落下了,不然她醒来,会伤心的。”
“澜哥哥,我不会让瑟姐姐失望。”百里雍低低应着,心口胀得发痛。一别甚久,没想到就等回了沉睡不醒的心上人,他心头的苦涩和恐慌,又怎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的?
慕绯瑟怔怔望着许久不见的小皇孙,他已长成翩翩美少年的模样,眉心的红痣衬得他俊秀的容貌越发清灵。她嚅嗫着他的名字,可惜,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到惆怅的叹息。
“我去见师父,绯儿就交给你了。”
云若澜拍拍小皇孙的肩膀,翩然而出。屋内仅剩百里雍一人面对着昏迷不醒的少女,他再也没能忍住满腔凄楚,匐在她身畔,潸然泪下。
“瑟姐姐,哥哥们总宽慰我说你一定会好的。我深信不疑,可时间越久,我就越害怕。你就在眼前,却像离我越来越远。我很久没做噩梦了,最近总听见你在梦里哭,说你回不来了。我,我真的好难过。”小皇孙絮絮说着,声音哽咽。
他摩挲着那张思恋的脸庞,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滴落。有几滴落在她脸上,晶莹剔透的,却带着难言的刺骨之痛。
“这些我都不敢跟哥哥们说,他们一定会生气的。澄哥哥已经自责得要发疯了,我又怎么敢把这种不像话的梦境说给他们听……”
百里雍越说越伤心,柔柔抱着全无反应的少女,呢喃着:“瑟姐姐,你醒过来,好不好?别扔下我,别扔下我们。”
那些滚烫的泪水灼痛了漂浮在空中的慕绯瑟。她轻轻附了过去,即便小白根本感应不到她的存在,她还是在他背后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轻声说着:“小白,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会醒过来的,我保证。”
哭声凄凄,这句听不到的承诺淹没在百里雍惶恐的悲哀中。而在另一个房间里,宁洛和晏庆皱眉看着了无生气的晏澄,眼神中满是无奈。
“宁少,七哥再这么下去,等不到她醒,他就废了。有法子制止他自残么?”妖娆少年漂亮的俊脸失去了往日的张扬,闷闷问着。
宁洛怅然,轻声道:“瑟瑟是为了救他才中了招,换做谁都不好想。晏老七心眼太实,我们干脆就让他昏迷着,兴许还好些。”
“那倒也是的。三个月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要不是我们轮流给他滋补,唉……”晏庆重重叹了口气。一想到他们使尽全力也不能唤醒的爱人,他就像有刀在心里剐一样难受。
“我,我要守着她。别再把我弄晕”躺了不到小半个时辰,榻上的冰山侍卫就带着无限的愧疚清醒过来。他的语气生冷得像块寒冰,不禁让站立一旁的两男眉头紧锁。
“晏老七,瑟瑟中了离魂术,不是你的原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放下那该死的负罪感?她现在需要我们安好无恙,你这副鬼样子,到时候怎么见她?”
宁洛忿然骂着,恨不得一大巴子抽过去。形容枯槁的晏澄哪里还有平日的英姿飒爽?他的未婚妻做了如此牺牲,一根筋的晏老七有什么资格自暴自弃?
“七哥,她费尽力气救下你,就是让你自我糟践么?魂宗大人和几位元妖长老都在想办法,我们也没有一刻放弃过。只要她的肉身不损,我们都能把她找回来你听见没有?振作起来”晏庆大声责骂着,心里难过极了,却不得不恶声恶气的,想骂醒意志消沉的同姓兄弟。
晏澄呆滞地看着门口,暗红眸子里仿佛要滴出血一般。“我没有受伤的话,就不会被妖王夺去身体,以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你们不懂的,我宁可去死,也不要看她现在这样……”
“给本君收起你那破烂忏悔”人还没进来,斥责之声便已传进,葵一脚踹开了门,劈头盖脸地骂开了:“你当那蠢女人的苦心是什么?当我们的体谅和痛苦是什么?远征封印,谁没有做好牺牲的准备?噬魂妖要是好对付,不至于祸害千年也解决不了”
尾随而进的,还有一脸肃然的濮阳陌,他拍了拍气得不轻的挚友和小毒物,沉声说着:“老七,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帮腔了。我们最后对上的是妖王,是魂宗大人也要与其两败俱伤的强横高手。我们没有预计到他会把离魂术分种在狐妖身体里,这种阴损的招式,就算没有引子,也迟早会在小不点体内爆发。你再消沉下去,才是真正对不住我们心爱的女人。”
眸子愈黯,晏澄低低说着:“抱歉,这种时刻,我还在添乱。”
“得了,你知道不该,就把自己打理清爽,好好吃饭,认真睡觉。”葵给了冰山侍卫一拳,眉头总算松开了些。
另外三人也松了口气,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
“陛下还等着给咱张罗大婚,来信问了很多次。太子殿下一再说要前来领地都被我们婉拒了。一晃三个月过去,瑟瑟的情况只怕是要瞒不住了。”
“那就等明日小家伙们做了五行凝魂再说。它们跟小不点一体同心,拼了两次,第三次估计要发狠力了。”
“我有很好的预感,她肯定这次能醒过来。你们注意到没,她的镯子前一阵还是黯哑无光的,这几天突然亮堂起来了。宁少,你说会不会是她的魂魄一直沉睡在镯子里,在各种作用下,被唤醒了?”
晏庆握拳说着,听得几人眼前一亮。没人能想到她那不离身的镯形至宝还有保魂的功效,妖娆少年的观察入微倒是给了他们又一个新的思路。
“难怪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迹。”葵总算露出了些笑脸,兴奋地说着:“走,我们去看看去。”
“别着急。”宁洛扯住了跃跃欲试的豹君,“豹子,虹光是仅有一人能掌握的至宝,魂宗大人和若澜可能还有所了解。我们先去知会一声,再作打算。”
嘴里嘟囔了一句,葵拉起梳洗一新的晏澄,勾着他的脖子就往外走。雀跃的豹君顺势回头招呼着同伴们,“赶紧的,让楚易之忙活起来。蠢女人最怕不挪窝地呆在一个地方,走走走”
葵的精神奕奕带动了几人的情绪,他们同时振了振精神,大步流星地往云若澜的院子赶去。
与此同时,慕绯瑟也绕着床边一直在研究怎么钻进她的身体里。像是一个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她的去路,尝试数次后,她颓然蜷在床头,看着活死人似的躯壳,一阵腹诽。
在小白断续的哭泣声中,她已经大概弄清楚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莫离千叮咛万叮嘱要她小心妖王的离魂术,没想到竟会在狐姬的妖毒中残存着招式片段,她与中毒者接触最多,那有针对性的隐藏阴招自然而然就在她体内积累。
到死都不肯放过她的妖王宥卿啊……慕绯瑟短暂失神后,认真回忆着她魂魄离体的前兆。悄无声息就长眠不醒,想起来怎么都觉着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儿。
她感觉不到萌物们的存在,更别提什么奴约了,可为何她偏偏就能在虹光一丈范围内活动呢?
驭兽诀与噬魂妖天生相克,虹光……少女暗忖着,她的魂魄本该在离体七日后就会烟消云散,可尚存一息,极有可能,是这娘亲遗留的至宝留住了她的性命。
不禁有些后怕,慕绯瑟低低呢着:“大难不死,焉知非福。”
下意识的,她轻轻哼响了大爱无疆的旋律。虹光突然绽出了夺目的光彩,将榻上人儿和她的魂魄尽数包裹。
百里雍瞪大了眼珠,那抹身影在刺眼的光芒中,若隐若现,仿佛要消失一般。
男人们正在和魂宗楚易之研究着如何破解虹光之谜,突然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叫:“瑟姐姐”
260可怕的离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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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可怕的离魂术
本还在靠楚易之的璃蛟与老者做着沟通,五只萌物察觉到不妥,极快地冲出了云若澜的院子。
电光石火间,所有人都急急赶向了少女的卧房,只见床榻上的人儿被太过耀眼的光芒遮蔽,而他们竟不能多靠近半分。
慕绯瑟自己也懵了。虹光未成笛型,却在她魂识清醒后,自动向她传递着那些烂熟于心的旋律。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虹光释出了强劲的能量,她就漂浮在气旋正中,眼看她的躯体泛着不正常的透明色泽,不由有些慌。
努力回想着莫离是否曾跟她说过解离魂术的办法,少女瞟眼看到她牵挂的爱人们皆已到齐,心间一暖,倒也不再那么慌张。
她自己想着办法的同时,萌物们也各占一角?br/gt;
领主初养成全第7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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