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祥突然明白了罗衣的心情。
即便他是弟弟,也要说这个一向完美的哥哥,真是太没担当了,缺少了男人的魄力。
完颜皓祯并不知道自己那个不出彩的弟弟来了又走,仍在那里痛苦神伤,直到再也受不了心里的痛,斥退了所有的下人,抱着酒壶借酒消愁,口中热烈的呼唤着“吟霜”,直到醉眼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纤细温柔,美好如花,就像一朵凉风中的出水芙蓉般娇弱的身影。
皓祯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白吟霜的情景:她就坐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是你么,我等你好久了……”
欣喜若狂的笑容在他俊朗的面容上荡开,然后是女子娇柔而欣喜的回应。
“贝勒爷,是奴婢……”
话未完,早已被急切的男人一把拉进怀里,仿佛按捺不住思念,捧起她的脸庞,热烈执着的亲吻起来。
“贝勒爷——”
只挣扎了下,女子便顺从的任沉在酒醉中的男子为所欲为,两道纠缠的身影慢慢倒向一旁的大床……
这是一个注定要生起万般是非的夜晚。
硕亲王府嫡福晋寝室处。
“你说的是真的?!!”
硕亲王府的嫡福晋倩柔失态的站起身,顾不得洒了一地的东西,双手颤抖的、紧紧的抓住秦嬷嬷的手臂,连秦嬷嬷被她掐得痛叫出声也没发觉。
自从私会了罗衣回来后,倩柔的心情是激动又复杂的,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让秦嬷嬷去走了趟都统府,找她那个嫁给都统大人的妹妹,也是当年给倩柔出这偷龙转凤计谋的人问个明白。
“是的,福晋。原本都统夫人一开始怎么说也不承认的,后来在奴才的再三确认中,都统夫人才无奈的说了……那孩子,确实还活着。”秦嬷嬷知道福晋的心情,一字一句,说得可详细了,然而心中却是波涛难熄。
原本以为早已逝世的女孩儿,让她们心中遗憾的女孩儿竟然没有死,这本是该高兴的事,可秦嬷嬷却觉得心中惶惶不安,这事儿可是隐瞒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再被提及,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就怕这事一旦泄露出去,她们都得遭殃。
“活着……”
倩柔颤抖的、激动的重复着听到的话,秦嬷嬷心里明白她内心的煎熬,很用力的点头。
“天啊、天啊、天啊!”倩柔激动的哭了,泪流不止,嘴里不住呼喊着:“我那可怜的女儿真的活着!我可怜的女儿——”
“福晋!别说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秦嬷嬷大惊,赶紧劝她小声。
倩柔努力遏住激动的心情,朝秦嬷嬷点了下头,然后,她在自己卧室中,发疯般的翻箱倒柜,找寻她那支梅花簪子,紧紧攥在手里,抱在怀中,又哭又笑。
秦嬷嬷见她这副痴傻的模样,深深吸着气,又紧张又惶恐,“福晋,您别这样,若给人知道了可是大祸的事儿。福晋,那孩子……您定要忍着,待查明了再想办法解决。这秘密是死也要咬住的,绝不能透露的,万一泄露出去,别说你我都是死,这皓祯、王爷、王府上上下下,个个都是欺君之罪!何况,皓祯已经以王族血统的身分,就要娶荣亲王家的郡主了呀!大清开国以来,这满汉不通婚,王族血统不能乱呀!你千万要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呀!”
经这一说,倩柔终于有些反应,心中暗暗忖度起来。
秦嬷嬷说得对,这事儿,是得冷静,先暗中查明再决定。倩柔突然忆起给她透露这消息的罗衣,忙扯着秦嬷嬷嚷道:“嬷嬷,你说,那白吟霜是不是知道我那可怜的女儿的下落?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我都在悔恨中渡过,一想到我那苦命的女儿,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行不行,福晋您千万要忍耐住自己啊。”秦嬷嬷劝慰,急中生智的说道:“福晋,奴才想,那白吟霜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咱们这回可是栽了。这白吟霜,奴才发觉她可真是阴狠得紧,特地说这些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在这事儿上,咱们可千万别露出马脚,除去白吟霜这事儿也得缓缓了。”
秦嬷嬷是希望除去白吟霜的,但她知道福晋心里有一根难以磨灭的刺,白吟霜便掌握了这根刺。她真担心白吟霜知道什么,这可是要遭大罪的呀。幸好,看那天的情景,那女子似乎也是随便说说罢了。
秦嬷嬷在心里无力的安抚自己。
福晋已经是满头无绪了,为了那被她遗弃了二十年的女儿心神不宁,这当儿秦嬷嬷实在不敢出啥主意让她作瞎猫乱闯乱碰,只得细细劝解宽慰。
“福晋,过几日便是贝勒爷大喜的日子了,您这做额娘的可有得忙了,记得了,贝勒爷可是深受皇上庞爱的臣子,是王爷的优秀儿子啊,也是您养育了二十年的好儿子啊!”秦嬷嬷别有用意的说。
见秦嬷嬷一脸坚定,倩柔终于忍不住点头,摧眠似的说,“对,皓祯就快要成亲了,我这做额娘的怎么能分心旁事。啊,秦嬷嬷,皓祯这几日怎样了?”
秦嬷嬷这才笑开了,“回福晋,贝勒爷这几日可是忙得紧呐,不只要学习礼仪,彩排婚礼种种规矩,还要去宫里谢恩,跟着王爷去拜会诸王府……呵呵,连小寇子也跟着忙得焦头烂额呢。”
倩柔一听小寇子的名字就来气,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皓祯护着,这小寇子实在该贬出府去,这么没规没矩的奴才,没一点奴才样,竟敢掇撺主子做些出格的事儿!等皓祯成婚后,便寻个由头打发到别院去,省得皓祯被他蛊惑带坏。”
秦嬷嬷知道倩柔暂时忍耐住了,不禁高兴的说道:“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可贝勒爷那院子实在是冷清,人手不够,所以奴才便打发了杏儿去帮衬着,等荣亲王府的敏郡主过门,贝勒爷搬到新房去住后再将杏儿招回来。唉,杏儿也是个死心眼儿的,自从贝勒爷婚事实了后,便伤心得不得了……”
倩柔眯了眯眼,冷冷的说道:“杏儿是什么东西,一个小丫头的贱命也敢妄想?哼,若她安份守已,好好伺候皓祯,将来便让皓祯收了她作个姨太太,若是敢妄想自己不该得的,哼,定有她的好果子吃!”
秦嬷嬷噤声,不敢再说什么。
一些事儿……
罗衣说:“机遇是靠人争取的!”
不争取,迟早有一天会失去重要的东西,将追悔莫及。
也许出于理智都没法抗拒的私心,皓祥思索多日,终于决定了自己未来的路,不再默不作声的隐藏在背后当个毫无作为的王府庶子。
朝堂外有丰绅殷德的支持,朝堂内有富察家的福安康帮着打点,皓祥很快谋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开始了在朝为官的生涯。
硕亲王爷为小儿子惊讶,然后便是欢喜起来。看得出来,岳礼虽然对皓祥的期望是比不上嫡子皓祯,心里也算高兴。硕亲王府的侧福晋翩翩在皓祥开始上班后,心里是说不出的担忧,经常对着忙碌的儿子欲言又止。
“娘,您别担心!”私底下,皓祥一向这样称呼亲生母亲,以此区分嫡福晋与生母。见母亲自他结束无所事事的生活担当起男人的责任开始,美丽的脸上止不住的忧心,不禁安抚道:“孩儿没事的,有阿玛和丰绅殷德和多隆照顾着呢!”
当然,还有富察家的福康安照应着,不管福康安是不是真的为还恩情才给了他机会,但皓祥相信这并不起什么冲突。福康安和他没什么利益冲突,不会与他做法相佐,也是乐意还自己这恩情。说来,皓祥也没料到他的入仕会如此顺利,甚至幸运的得到了十五阿哥的赏识——当然也有富察家暗中帮忙的原因。皓祥知道,现在的十五阿哥只是个未成年的皇子,在皇上面前没什么份量,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是很大的荣宠了,至少,大家看到了他的努力。
“贝勒和福晋那边……”翩翩咬咬唇,心中惶惑。
皓祥沉默了下,说道:“娘,哥是为我高兴的。至于额娘,她没说什么,但孩儿想,额娘也是不在意的,毕竟皓祥与哥相比,差太远了。”
翩翩听罢,不只没有放心,反而难过不已。
她的身份太低,注定了他们母子一生的命运。翩翩本是回疆能歌善舞的美丽女子,被一些官员看中,将她买来当作礼物送给了硕王爷作妾,后因产下一子被提升为了侧福晋。因她低贱的身份,皓祥不只不能子凭母贵,反而因嫡福晋的态度,皓祥得处处退让,做什么都不能出格,更不能有超越皓祯,这样的压抑下,不知何时便成了京城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很不受人待见。
翩翩如何不知道儿子说那番话不过是安慰她罢了,皓祥在外素有纨绔子弟的传言,王爷恨铁不成钢,索性不理,但倩柔福晋却是暗暗满意高兴的,一个王府只须有一个出彩的嫡出子便够了。现在皓祥出仕,翩翩真是担心嫡福晋的态度。后院的黑暗,一向不是男人所了解的残酷。
皓祥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母亲也是不放心的,索性转移了话题,谈起几天后皓祯的亲事,又说自己在朝堂上遇到了些事情,原本想去请教皓祯的,但知道他忙着成亲辛苦了,决定过几日去找内大臣和坤和丰绅殷德。
硕亲王府这边且不说,再说起勤郡王府,近来郡王府里一片祥和,下人随处可见老郡王容光焕发,成天笑眯眯的。自从老郡王生了一场病后(其实是被不孝子惹出来的生病事件),被乾隆允许在家休养,对顽儿的教导原本早已死了心,只想和郡王妃和和气气的过日子,谁知那顽儿不知发了什么症,一改过去懒散顽劣的态度,开始认真上进起来。
老郡王这下是老怀大慰,又有郡王妃的细心照顾,身体越发的健朗了。
“王爷啊,其实这年轻男人啊,只要心里有了想头,大都会改变的,看儿子这架势,许会越变越好。”郡王妃笑脸生花,一脸的骄傲,她生的儿子岂有差的道理。
郡王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谁知道这不肖子是不是一时作戏。”显然是被不消子唬弄得多了,勤郡王高兴之余,心里还抱着观望的态度,想着,若儿子真的上进了,改天便去宫里求皇上,给他谋个职吧。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呢?”郡王妃嗔怪,哪有这样怀疑自己儿子的老子嘛。
郡王爷喝了蛊燕窝养身,叹了口气,“我何尝想这样怀疑儿子,但隆儿他……”
“王爷,放心吧!咱们隆儿这回可是真心要变好了!”郡王妃自信满满的说。男人啊,有了心上人后,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努力做好自己,以博得心上人的认可欢心。
郡王爷对妻子过于自信的话未置一词,心里既高兴又奇怪。
儿子上进是好事,但为何一天的时间都是窝在练功房中折腾呢?当今皇上学富五车,也要讲究文武双全才得圣上亲睐啊。
老郡王这边是百思不得其解,事实上,真相真是简单女可耻。
有一天,某个罗家姑娘终于又忍无可忍的一拳将某个闲得发慌又跑来马蚤扰自己的不良份子打出了门后,皓祥一个不小心,笑着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多隆啊,不是哥们不看起你,堂堂男子汉,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成何体统?将来娶回家了少不得要被人笑成是个惧内的了?”
此言一出,丰绅殷德和还在养伤中的福康安一致笑了。本来这是事实,也没什么的,但多隆看见福康安面上不经意的笑,想起罗衣曾救过他,还为了他同自己呛声心里便不爽了,立马嚷嚷,士别三日,他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说来,多隆这只隐性的腹黑狐狸——罗衣说的——当然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因早产之故,多隆小时候身体并不好,勤郡王心里有愧,就没有逼着病弱的儿子习武,待长大了点,多隆身体结实了,早过了习武打基础的阶段,加之顽儿怠惰,对那些更不上心,久而久之,便成了这副德行。
本来,多隆弯弯肠子多,并不是那么计较自己的外在本事如何,但男人大抵都是爱面子的吧,三翻两次在罗衣手上落了下乘已教他郁闷了,不想丰绅殷德等人总拿这事儿来嘲笑自己,便发了狠,定要练好这外在功夫,老郡王不知原由,欣慰不已,连连道孺子可教。
可是,要有收获总要得付出吧,多隆踏上了坚苦的操练生活,于是便两天一瘀青,三天一脸肿,实在是鼻青脸肿得教人悚然。
老郡王知道后,心喜又欣慰,郡王妃心疼不已,周遭的人却惊讶了。
“我说,贝子爷是担天了还是去群殴呢?还真是闲得教人发拽啊。”正忙着整顿潜龙楼的罗衣某次瞧见多隆脸上的伤,惊讶的说,心里琢磨着:这腹黑狐狸不是一向喜欢那些歪门邪道的么,知道自己拳脚功夫不行,定不会那么蠢的去让人揍吧?况且这厮就一京中之霸,谁敢惹?难道是被人私下拦堵群殴了?
深谙此道的罗衣心里怎么也不舒服,哼声道:“哼,哪只敢这么大胆,改天非去揣了他老窝不可。”
多隆一听,暗爽不已,觉得自己这一身伤真是值得,遂喜不自胜的嘻笑道:“小爷就知道衣衣关心我。”看吧,表面再怎么不待见,见自己受伤了,她还不是巴巴的关心自己?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多隆在自家铁腕的额娘多年如一日的薰陶下,熟知女人有时的口不对心。
由此看来,罗衣对自己虽然仍是不假颜色,但好歹也习惯他的存在了,不知不觉中已接受了他而不自知。
罗衣下一句话很快打破了某男的暗爽,“切,看你小子虽然邪气了点,但也不至于蠢成这样吧?别那么自以为是好不好,也不想想你还欠我一屁股债哩,你没还清之前,哪能让那些渣滓灭了?”
说到底,就是压根儿没看得起小爷他罢了,其他还有待商榷。
于是,多隆悲催了,在几个好友面前沮丧不已。
丰绅殷德好笑,很委婉的说:“多隆,所谓术业有专攻,男人也并不是拳脚功夫了得便让人敬佩的。”
“可是若连自己的女人也镇不住太丢脸了吧。”皓祥嘟嚷,无意中火上浇了些油。
福康安听闻,轻描淡写抛了句话,“想来,罗姑娘那样的性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更不可能倾心于一个软脚虾吧。”
结果,多隆怒目而视。
这福康安是嘛意思呢?不会是看上罗衣了吧?
多隆心里猛打鼓,开始密切关注罗衣与福康安。幸好,福康安知道罗衣是女子,虽赖在人家客栈里养伤避仇,也不好与女眷过多接触,对罗衣敬重疏礼,罗衣表面上也是淡淡的,似乎是早已打消了对福康安挟恩发财的念头,多隆放心下来。
多隆放心了,丰绅殷德等人自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至于罗衣,则忙里抽了个空,让唐礼暗地探查了下京城还有哪些欠教的地痞流氓需要姑娘她去修理的,小多是姑娘她的眼中盯,等着姑娘她去压榨的,岂由得旁人去修理的?然后对唐礼唏嘘,这京城的治安还有待加强啊,衙门怎么管的,也不整顿下治安云云。
唐礼知道缘由后,又不好告诉某人,自家主子那身伤的由来是为了以后能修理这悍女的,便噤口不言。
卫厨子夫妇
日子过得很平顺,忙碌中带点有序的生活使罗衣由衷的感到充实。突然间,罗衣发觉自己回首回顾,很老太婆的感慨起自己的人生,也并不是那么的糟糕。
脱离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离开了那些所谓的亲人,除了对罗家老管家的不舍外,罗衣发觉自己并不像大多数的穿越女那样,心心念念的想回到现代或者因格格不入而痛苦万分,甚至是找不到理解自己的人而特立独行,得意的向古人展示现代高科技知识,将心摆得高高的,瞧不起古人……
放屁!根本就是吹牛嘛。一个做不好,被古人当成了妖言惑众的妖怪,一个不小心绝对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何况古代有那条件嘛?
有那时间去做那等不切实际的蠢事,还不如花时间努力融于生活?何况古人的聪明可是不亚于现代人,单看古代宫廷的阴谋阳谋□迭起,再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玩弄权事的帝王嫔妃、王候弄臣不胜枚举,就教人打从心底发寒了。所以罗衣从来不会小瞧了古人。
对于拥有小强一样顽强生存能力与适应能力的罗家姑娘来说,以上那些从来不是问题,当肚皮的生杀大权受威胁后,谁还有那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凭真实本事去挣取得生活的保障才是正道。
坚毅强悍的新世纪女性,从来不会懦弱到需要依附男人才能生活。
罗衣鄙视菟丝花一样的女人,知道自己身在这封建的社会,这种女人只会多不会少,所以她从来不苛求周遭的女人怎样强悍独立。
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偶尔会有丰绅殷德和皓祥等人来窜窜,喝上杯酒,说些微不足道的话,不经意的关心,让罗衣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几番变化,或许连她自己都无从发觉的,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尖锐的棱角被不知不觉间磨软磨钝了。
嘴皮子是得理不饶人,但罗衣心里很感激那些人,在现代没有,回到古代才自那些人身上得一到一种弥足珍贵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呃,爱情暂且不计,也还没一个影儿呢。
笑笑闹闹,忙忙碌碌,不参与在剧情里的故事,比那些所谓的剧情更令人心灵充实。
就如同兰公主,依旧安好的在宫里做着她最受宠的公主生活;皓祥慢慢的走出皓祯的光华,展示自己的才能,在宫里皇子身边当差;多隆开始上进(世人眼里的假相),福康安身上的伤痊愈得差不多时,终于在罗衣的欢送中决定离开潜龙楼,不做令人发指的米虫……
但是,生活也并不是波澜不兴的。
本以为平淡的生活,终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罗衣知道一个客栈要开拓创新,首先要有它的招牌——这东西可以集思广益再想,还有无论外人怎么效法,也绝对能拽在手里的秘密武器。罗衣紧紧拽在手心里的秘密武器便是从龙源楼挖来的卫厨子——潜龙楼的生计,就捏在卫厨子手中了。
既然龙源楼那个瞎了眼的掌柜不懂得知人善用,姑娘她当然不客气的接收了。
——此话出于某得意洋洋的罗大姑娘。
卫厨子夫妇的跳糟,并不在龙源楼姚掌柜的关心范围,当曾被恶女威胁恐赫过的姚掌柜再次见到恶女登门,那脸色可真真是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变幻,如丧考妣,惹得罗衣捂唇狂笑不已。
罗衣新上任的跟班——保镖兼打杂小弟的唐礼很能明白姚掌柜现在的心情,见龙源楼掌柜一脸菜色便知道又是一个被罗家恶女祸害过的倒霉人,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若不是他家那个倒霉催的主子,他犯得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么?
一见面,罗家姑娘笑眯眯的,笑得姚掌柜差点得了心脏病——姚掌柜记得,某女一个多
梅花烙·恶女难驯.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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