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羽击了击掌,门外依序走进来九个少年,约摸只有十二三岁,均穿着黑色的短衣,脸上,手上,脖颈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有深有浅,有新有旧。
傲寒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只有九个?”
龙羽沉声说道:“门主,还有一个,想要逃跑被抓了回来,以门规处置抽了五十鞭子,无法过来。”
傲寒顿了顿,将手里的碗放了回去,清媚也吃得差不多了,看着那九个少年,他们身上的伤痕还有薄薄的衣衫,昭显着在这里的受到的待遇与她明显不同。
她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要询问的意思,这个地方她很陌生,除了傲寒,其他的一切事物都让她有些恐惧,但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着什么,她只知道,谨言慎行。
“想要逃跑?”傲寒轻轻的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清媚觉得身后起了一股寒意。
“抬也要抬过来。”
龙羽应了一声,差人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便抬进来一个黑衣少年,重重的扔在地上,那少年跟其他少年差不多大小,身上的衣裤已经被鞭子抽成一片片的碎布,血肉模糊,血从外面一路滴进来,殷红渗黑,看样子,似乎活不了了。
看着那血,和那伤,还有少年凌乱的发丝遮住些许的脸,他的双目紧紧的闭着,似乎再也睁不开来,清媚觉得一阵心悸,猛的闭上了眼睛。
“媚儿。”傲寒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那样柔和悦耳,似乎那个垂死的少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情绪,“看看他们中间,有谁看得上眼的,挑一个当你的奴卫吧。”
清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傲寒带着笑意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半晌,她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鼓起勇气问道:“什么是奴卫?”
“就是保护你的人,如影随形,你活,他便活,你死,他便死,他的一条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垂死的少年,傲寒唇角的笑意更深,他含笑的俊颜衬着雪白的衣裳,好看得夺目,偏偏却让人生出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来。
没有人能对着这样一个垂死的孩子还能这样淡然的微笑。
清媚突然觉得,傲寒或许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
但她清楚的意识到,即使她现在心生恐惧,也无路可退了。
“那……”她犹豫了半晌,伸手指着那个垂死的少年,“如果我选了他,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傲寒理了理她散乱的发丝,还是那样浅浅的微笑着:“只要媚儿不想让他死,他就绝不可以死。”
他的语气柔和无比,却让人听着心里发寒。
清媚强制掩饰住内心的惶恐,胡乱的挥了挥小手:“那就选他了!”
然后她将头埋进了傲寒的怀里。
像鸵鸟一样,看不见,便以为不存在了。
她在害怕,怕得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只听得傲寒吩咐着:“把他带下去敷药疗伤,凤若,送少主回房沐浴更衣。”
凤若轻轻的应了声是,清媚这才知道那个凤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只感觉有人把她接了过去,一阵馨香涌入清媚的鼻息,却是凤若将她抱着,然后缓缓的向内厅走去。
被凤若抱着辗转穿过庭院,又走了许久的廊亭,最后走进了一座小楼,从今天起,这座小楼就是她的住处。
清媚有些僵硬的任凤若摆布着,任她将自己放在撒满花瓣里的浴桶里搓洗,又将她又脏又乱的头发洗干净,然后替她穿上全新的衣裳,也是如同傲寒那般款式,雪白的衣裙,雪白的狐裘,只是衣摆处绣着一枝艳欲滴血的红梅。
一切都忙完之后,凤若便将她送到了她的睡房里,这时清媚发现那个少年已经上好了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被送了过来,正躺在她的卧房里,与她就寝的床榻只隔着一面屏风。
“凤若……”清媚抿了抿唇,她想叫她凤若姐姐,却发现叫不出口,“我可不可以,单独呆一会儿。”
凤若垂下漂亮的眼眸,她很美,以至于清媚觉得让她伺候有些受宠若惊:“当然可以,少主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我。”
她对清媚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清媚吁了一口气,从被傲寒带上这座岛时,她就没有放松过紧崩的神经,如今只剩下她与那少年独处,才觉得真正的可以松一口气。
她轻轻的走到少年的床边,蹲了下来,那少年因为受的伤太重,只能趴着睡,他脸上的血迹已经没有了,眉头轻轻的皱着,似乎睡着了也不安稳,头发似乎也是刚刚洗过,漆黑微润的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小哥哥?”清媚轻轻的唤了一声,看着他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她有些担心,他真的会好起来吗?
“小哥哥?醒醒。”她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然后看着他的眼睫颤了颤,慢慢的睁开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深邃如潭,明明是淡淡的琥珀色,却让人感觉如同深渊,清媚只是那样看着他的眼睛,便觉得似乎被他的眼睛吸了进去,心里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
“小哥哥……”她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在这个陌生的岛,陌生的地方,仿佛她只能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睛,像受伤的兽,忧伤,而且绝望,却仍有纯净,不染纤尘。
他定定的看着她,喉咙轻轻的发出一声细微且破碎的呻吟,他将手从她手心抽了出来,又闭上了眼睛。
“小哥哥。”她固执的又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冰凉,就像之前在街头流浪的她一样,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不会伤害你的,有媚儿在,媚儿会保护你的。”
少年又睁开了眼睛,眼神没有温度的看着她,慢慢的,涌上一丝疑惑,淡淡的,但是让他一直漠然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为什么要救我?”他的声音还很稚嫩,因为身体虚弱而有些沙哑,但是并不影响他语气里的防备与敌意。
“你像我的哥哥。”清媚认真的看着他,“你像我的哥哥,我不想让小哥哥死。”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半晌,确定她眼里的诚挚,没有再将手抽出来,只是慢慢将脸埋了回去。
险生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子。。
傲寒站在书桌面前,执起面前盛着水的琉璃杯,用细瓷小勺舀了些许水,倒在砚台里,然后拿起墨慢慢的磨了起来。
“磨墨的时候,不可急于求成,要慢,稳,而且平整,”傲寒轻声说道,修长的手指捻着墨慢慢的磨动着,示范给清媚看,宽大的袖袍不断的轻摆,像微微起伏的白浪,“加水的时候,不要加得太多,如果觉得浓了,可以再加少许稀释,不浓不淡最为好。”
他说着,然后放下手里的墨,用白布软巾拭了拭,对清媚微笑着说道:“你来试一试。”
清媚应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拿起墨在砚台里快慢均匀的研了起来,傲寒看着她不急不燥的磨着墨,神情静怡,乖巧可人,眼里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待得墨磨好了,傲寒提起笔,在宣纸上刷刷几笔,写出两个潇洒狂狷的大字来:清媚。
“今天先教你写自己的名字罢。”傲寒说道,指着纸上的两个字,引着清媚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自己的名字。
待得清媚认得那两个字了,他便将笔交给了她,让她练习写自己的名字。
清媚站得很端正,小小的身体还不够书桌高,傲寒便将她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膝上,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学着写字。
“坐的时候要端正,不要偏了身子,以后走路会不雅。”傲寒看着清媚因为手发酸而搭在桌上的手肘,出声提醒着她,却见她一下打直了身子,坐得直直的,像支小小的竹竿。
轻笑了一声,这个孩子很怕他,虽然她一直没表现出来,但看得出来,她怕他怕得厉害。
写的纸张越来越多,叠了厚厚的一大叠,傲寒看着清媚酸得有些打颤的手臂,却一直强撑着打直身体,不断的重复写着那两个字,他没有喊停,她便永无止尽的写着,哪怕累了,也没有吭一声。
“歇一会儿吧。”他抽掉她手里的笔,看着她因为精神紧张而有些发红的小脸,明明是寒冬却出了细密的汗。
“你不用怕我。”傲寒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让她能够看得到他的脸,“在这座岛上,除了我,你就是这里最大的主子,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也可以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为你做事,做为一个主子,你不必怕任何人,只能让别人怕你,知道吗?”
清媚看着傲寒清俊柔和的容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么,你的奴卫现在可服从你了?”傲寒微笑着,从袖子里掏出白色汗巾,替她拭了拭额上的汗。
清媚的眼睛暗了暗,已经有五天了,那个叫冠玉的少年,除了刚到她那里那天跟她说过话,后来都没有再理过她,这五天来,清媚天天守着他说话,向他示好,却始终只换来冷冷的回应。
他的戒心极重,而且他迫切的想逃离这里。
他敌视这里的一切,包括清媚。
“你想要他对你好吗?”傲寒低柔的声音传到清媚的耳里,带着蛊惑的引诱。
清媚呆呆的看着傲寒,他漂亮的凤目中是柔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像人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压力,让她几乎窒息的心悸。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她喜欢那个冷漠的少年,她对他有莫名的亲切感,她觉得他像她的哥哥,她希望他好起来,她希望他能对她像对待妹妹一样好。
“想。”
“你的方法不对。”傲寒将她抱到地下,然后弹了弹洁白的衣襟,慢慢的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形俊逸的容颜,明如玉树。
什么意思?清媚抬起头看着他。
“光给糖吃是不够的。”傲寒对她微微一笑,然后牵起她的手,慢斯条理的向门外走去,去的方向,正是她住的烟云楼。
“有时候给的糖多了,会让他忘了疼。”傲寒慢声说道,牵着她穿过长长的廊道,走上假石叠就的庭园,眼下并没有下雪,却有厚厚的积雪铺着,傲寒一身白衣行走在这片晶莹的世界里,似乎要与这景致融合在一起,然而那衣摆上血色的红梅,却盛放得极为醒目妖艳。
“小哥哥不能再受罚了,寒如果再罚他,他会死的。”清媚突然拉住傲寒的衣角,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恳求,她听不太懂他的话,但是他说疼,他一定是要再处罚冠玉,依冠玉的伤,绝对再也受不了重罚。
傲寒怔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你为什么那样在意一个刚刚才认识的人?”
“他像我哥哥。”清媚犹豫了一下,老实的答道,在傲寒面前,她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
“哦?媚儿有哥哥?”傲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却涌上一抹不明意味的寒意。
她之前的表现,明明失了忆,可是她现在说,冠玉像她的哥哥。
清媚认真的想了想,她有哥哥吗?好象没有,她有大脑一片空白,可是为什么,她一看到冠玉,就不由自主的认为他像她的哥哥。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一直都没有去追究过,可是现在才发现,她脑海里似乎空白的地方太多了,她似乎,丢掉过一大片很重要的记忆。
傲寒没有漏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从刚开始的恳求,到后来的疑惑,再到茫然,然后她慢慢的捂住了头,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
安抚似的捏了捏她小小的手,傲寒眼里的寒意慢慢的褪去,她没有撒谎。
“头痛就不要再想了。”他柔声安抚道,“如果我帮你把冠玉留下来,但代价是你会受苦,你愿不愿意?”
清媚不假思索的点头:“我愿意。”
只要小哥哥不再受罚,那么她受一点苦,又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一直在外流浪,甚至和野狗抢过食,她不怕吃苦,从来就不怕,但是她却不知道,刚刚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那就好。”傲寒拉着她向前走去,他的手指修长温暖,将她的小手全部都包裹在里面,“有时候想让一个人疼,并不一定是用你想象的那种方法。”
他说的话,清媚都听不懂,但她隐约的知道了,傲寒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让冠玉受伤。
守在清媚房外的黑衣男子将门推开,傲寒拉着清媚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温暖,香炉里散发出馥郁好闻的檀香味道,冠玉静静的趴在床上,听见他们进来的声音也没有抬一下头。
傲寒走到桌边,闲适的坐了下来,马上有人端来热茶。
清媚将手从傲寒手中抽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去,轻声唤着:“小哥哥……”
冠玉睁开眼,漠然的眸子看着清媚,然后透过她身到了她身后坐着的傲寒,他一身白衣,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祥和得无害,冠玉的瞳孔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如针芒般收缩起来,如同受伤的豹,警觉而又尖锐。
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敌意与戒备,傲寒不已为然的扬起唇角,端起旁边的细瓷茶盅,揭开盖子,优雅的撇了撇茶上的浮叶,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要离开这里,如果你真想走,我也不会强留。”
清媚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傲寒,他之前明明说帮她留下他的。
果然,不出傲寒所料的,冠玉的眸子里浮出明亮的神采,虽然还带着一些不置信与疑惑,但更多的,是渴望与迫切。
“只是你出生大户,应该明白无规矩不成方圆。”傲寒微笑着,慢声说道,“寒冰岛上从来没有放人的先例,倘若你就这样离开,我也不好跟下面交代……”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喝了一口茶,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小的声响,眸中浅笑潋滟,好整以暇的看着冠玉。
“有什么刑罚,都尽管放过来吧!”冠玉终于开口说了话,还带着童稚的声音里是无尽的冷冽与坚决,“若我能活着捱过刑罚,请门主不要忘了你说的话!”
“小哥哥!”清媚急唤了他一声,若不是暗门里的大夫医术高明,他可能都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身子,怎么能再受刑罚!
冠玉看了她一眼,这一次,不再是以前的那般冷漠,清媚对他的好,他不是感觉不到,但是他是不能留在这里的,他必须得走。
“很好。”傲寒轻轻点了点头,击了击掌,门外便走进两个黑衣男子来。
“依照门规,倘若想要离开寒冰岛,该怎么处罚?”傲寒对于清媚的恳求目光视而不见,似乎很随意的问着进屋的男子。
“禀门主,依照门规,擅自逃离寒冰岛,杀无赦,若是地字辈以下的,可免死罪,鞭打五十,若想恢复自由身离开寒冰岛,鞭打一百。”
男子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杀无赦只是针对地字辈以上的门众,也就是正式成为杀手的,像冠玉这种还没获得杀手资格的,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五十鞭子已经是可以要命的责罚,更何况一百鞭!
清媚年纪尚小,却也知道这一百鞭子不能受,忙扑到冠玉身上,鼓起勇气大声的对傲寒说道:“寒,小哥哥会死的!不要打他好不好?”
她哀求的看着傲寒,黑白分明的瞳孔纯净得剔透,傲寒抿了一口茶,对清媚微微扬起唇角,吩咐道:“那就按门规用刑吧。”
“寒!”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清媚居然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傲寒的腿,“求求你不要打小哥哥,你再打他他会死的!”
她已经吓得哭了出来,她明明很怕傲寒,却鼓起全身的勇气抱住了他,她只是个小孩子,她不知道傲寒为什么出尔反尔,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改变主意,她唯一会用的,就是小孩子的耍赖纠缠了。
似乎从来没有被一个孩子这样抱过,傲寒有些无语的看着抱着他的腿使劲将眼泪鼻涕往他衣服上蹭的清媚,她哭得十分的专注,甚至连他使眼色都看不见。
叹了一口气,傲寒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岤,他几乎忘记了,清媚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岂会明白他做每一个决定的意图。
“求求你不要打他,求求你!”清媚完全没有看到傲寒有些发青的脸色,眼泪把他白色的衣襟濡湿了一大片,“要不,你要打,就打我吧,我替他受刑!”
身边的黑衣人也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发蒙,毕竟能这样抱着门主死缠烂打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而现在清媚正这样做着,而且傲寒似乎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吧。”傲寒把还在他衣襟上搞着破坏的清媚拉了起来,“奴卫有过,主子也难辞其咎,既然他有伤在身,那就你替他受刑,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这鞭子可是没长眼睛的,不会因为你少主的身份而有所留情。”
一听到傲寒松了口,清媚马上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替小哥哥受刑!”
“用刑吧。”傲寒松开了拉着清媚的手,慢慢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拿着鞭子的黑衣人看了看傲寒,再看了看清媚,确定傲寒没有开玩笑,对清媚拱了拱手:“少主,得罪了!”
说完抽出腰间黑色细长软鞭,凌空一抖,空气里传来一声破空的劲响,还未沾着物体,便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清媚吓得抖了一下,猛的闭上了眼睛。
代价与目的
“不用你可怜我!”冠玉突然开口,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我自己的刑,我自己受!”
清媚睁开眼睛,看着冠玉倔强的脸,还有起床之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刚刚的胆怯似乎全然不见,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把他给我抓起来!”
傲寒惊诧的看了一眼清媚,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之色,然后慢斯条理的端起茶杯,似乎兴起了看戏的心情。
“这……”黑衣男子看了看她,再看看傲寒,傲寒没有给他们任何暗示,低头喝着茶。
“寒说我是这里的少主,除了他你们谁都得听我的,你们抓不抓啊!”清媚大声的说着,她偷偷的瞄了眼傲寒,发现他没有对她的话有任何反应,只是唇角微微上扬,于是她便确定这件事确实是这样,底气也更足了。
“谁不听我的话,我就拿鞭子抽你们!”她索性叉起腰来,像个小泼妇似的威胁着那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完全忘了自己脸上还有没有干透的泪痕,傲寒口里的茶在喉咙滞了一下,差点吐了出来。
黑衣人黑着脸把冠玉摁在床上,让他怎样也挣扎不出来。
“放开我!”冠玉的眼里涌起一股怒气,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施舍,若能活着出去自是最好,倘若死了,也不要和任何人沾上关系!
“我不会领你的情的!”他气喘吁吁的说道,眼里闪过不知道是怎样的表情。
“我不用你领情。”清媚认真的看着他,稚气的脸上是完全和她年龄不符的表情,“我只是不想看你受苦,更不想看你死,媚儿的命是捡回来的,媚儿能吃苦。”
冠玉的眸子异色闪了闪,干脆别过头去不看她。
清媚确定了他再也跑不出来,用力捏紧两只手,对执鞭的人说道:“开始吧。”
执鞭的黑衣人看了眼傲寒,见他微微点头含首,抡起手中长鞭,大力的抽向清媚身上。
清媚已经咬着牙做好了接受疼痛的准备,却仍然忍不住惨叫了一声,鞭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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