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冠玉将埋在他颈间的清媚拉开:“回来就好。”
清媚仰起脸,调皮的皱了皱鼻子,然后发现身边许多行人都在看,便笑吟吟的松开了抱住冠玉的手。
冠玉拉住她的手,正要进门,却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襟,眸色沉了下来:“打架了?”
清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已经成了一缕一缕的,没得说,一定是刚刚雪衣用鞭子抽的,虽然他的鞭子都没有劈到她身上,但衣服却没有幸免于难,下面的衣襟全部都烂掉了。
“是……啊……”清媚看着冠玉沉下去的脸色,蹑蹑嚅嚅的说着,“那个,我遇到雪衣了,本来想要和他套近乎的,谁知道,就变成这样啦!”
冠玉在听到她说到雪衣两个字的时候,面色更沉。
“不过他的武艺果然很高,若不是我躲得快,没准现在就成鞭下亡魂了。”清媚说到雪衣两眼放采,她好久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刚刚那一架,打得真是过瘾,可惜他就跑了。
“有没有受伤?”冠玉看着她左肩上一个明显的掌印,也不等清媚回答,便拉着她的手向里面走去。
“没有啦!我真的没受伤,小哥哥,你要拉我去哪?”清媚被冠玉沉着脸一路拉着向里面走去,一路上都是黑衣冷面的杀手,却没有人对这个吵闹聒噪的少主有任何异议。
冠玉拉着清媚一路进了东厢他住的房间,然后将房门关上,清媚看着脸色阴沉的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话。
他似乎,生气了。
“小哥哥……”清媚轻轻的唤了他一声,也没有再嬉皮笑脸,“我真的没受伤。”
冠玉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将原本敞着的窗户也关上,然后走到清媚身边竟径直开始解她的衣服。
清媚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别动。”冠玉低声说道,修长的手指将她已经破破烂烂的月牙白长衫挑开,然后将里面白色的单衣慢慢的解开。
清媚整个人都抵在桌边,冠玉的脸近在咫尺,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浓密的眼睫,他的呼吸均匀而又沉稳,些许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间,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她缠着他的时间也不少,甚至在一起睡觉比现在还要亲昵,可清媚却觉得心怦怦跳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擂着大鼓,几欲从她胸腔里跳出来。
衣服被解开,往两边拉开了稍许,露出了精巧优美的锁骨,白瓷般的肌肤因为突然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而起了小小的疙瘩,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出现在清媚的左肩,并不是很重的伤,却已然红肿了。
“呀!”清媚看到自己肩头竟然有一个泛红的掌印时惊得出了声,原本没有什么痛觉的感官此时也因为见到了那掌印而被调动了起来,她竟然觉得左肩隐隐作疼。
冠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清媚自小练武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然而被人打伤,这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那个叫雪衣的男子所为,看得出他出手丝毫没有留情,若是换了别人而不是闪得快的清媚,恐怕这一掌可以将肩骨击碎。
看着冠玉眼里的阴沉,清媚俏皮的笑着:“小哥哥,我不疼,你看,只是一个掌印罢了,若是伤得厉害,我也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感觉啊,你说是不是?”
冠玉松开了手:“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他便打开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盆水进来,将软巾拧了之后摊开,细细的敷在清媚的肩头。
微凉的软巾帖在裸露的肌肤上,一阵阵凉意慢慢的渗了进去,将原本有些轻微的红肿引起的疼慢慢减少了许多。
做完了这一切,冠玉又拿出跌打去淤的药丸,倒好了水看着她吃了下去之后,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清媚看着一直没有说话但却忙个不停的冠玉,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温暖,他总是这样沉默少语,然而他给她的,却是他全部的关怀。
她索性用一只手撑起了下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却不知自己衣襟微敞,尽管已经搭上了浸湿润后的布巾,然而仍然有些许挡不住的春光露了出来。
娇颜可人,浅笑盈盈,有些俏皮的神情中却带着一股子不染纤尘的纯净,清媚直勾勾的盯着冠玉看,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
“以后若再走散了,不要乱跑。”冠玉垂下了眸子,淡淡说道。
“我没有乱跑,”清媚撅起了嘴,一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在冠玉放在桌上的手背上划着圈圈,“我想你应该会在青衣堂等我,所以我就回来了,我也没想到会遇见雪衣。”
“我是说,”冠玉将她一直不安份的手握住,漂亮的鹰眸如一汪深潭,“以后若再走散了,不要乱跑,就在原地等我,我会回来找你。”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眸子里泛起些许清媚看不懂的微妙情绪,清媚微怔了一下,然后笑着将另一只手也叠在他的手上:“我记住了,我就在原地等你,不乱跑。”
冠玉眼眸微闪,然后垂下了眼帘,便一直这样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媚儿,我不会再丢掉你,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丢掉你。
“少爷,京城已经连着发了数封信,催你回京述职,若是再耽搁,恐怕……”一个约五十岁的老者恭谨说道,而在他面前坐着正在写着什么的,正是雪衣。
“我知道了。”雪衣淡淡说道,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笔,宽大的白袖如云似雪般轻轻摇晃,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有些朦胧恍惚,那样漆黑的眸目与长发,衬着胜雪的白衣,美得不真实。
“再过几日我便回京,舒伯,那女子的来历可有查出?”他将那写好的信纸拿了起来,轻轻吹了吹,然后慢慢的叠起来。
“那女子名叫清媚,是傲寒收养的孤儿,也是暗门的少主,看样子她之前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未出过寒冰岛,而且傲寒似乎对她很是放任,这次清媚出岛,傲寒给暗门的每一个分砣都发了消息,并未对其身份有所隐瞒,目前她住在青衣堂中,要查她的身份十分容易。”
“孤儿?”雪衣眼里似是永不融化的寒气少了些许,“这倒很像是傲寒一贯的作风,时而低调,时而张扬。那她练的是什么武功?”
“少爷,”舒伯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雪衣的眼神里满是长者的慈祥,却还带着些许无奈,“少爷似乎忘了,苏家的传家之宝。”
“你是说雨晴?”雪衣的剑眉微微凝起,眼里泛起些微复杂的情绪,思绪似是有些游移,带着淡淡的轻愁。
良久之后他低下头,将手中的信纸装进信封里,语调清冷:“那她应该会再来找我。”
“不错,依少爷所说,那清媚使的的确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绝学雨晴,雨晴分为上下两部,一部为我苏家所有,而另一部一直流失在外,却不想落入了暗门的手中。”舒伯说道,抚上微长的胡须,“看来傲寒的确野心不小,雨晴一旦练成,便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器,莫说称霸武林,即便是称霸天下也不为过。”
“若没天生媚骨,练了也会走火入魔。”雪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媚骨天生者,天下难寻,恐怕他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是啊,如果当初……”
“舒伯,”雪衣打断了他的话,将手中的信递给他,“把这封信送给刑者,让他速速离开平安城,刺杀一事既然已经失败,便不能再留在这里。”
“是。”舒伯将那信收好揣进袖中,看了看雪衣,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么?”雪衣走到窗旁的琴案面前,坐了下来,手指轻轻的拂过漆黑的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少爷,这么多年了,复仇之事,若实在……”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雪衣没有回头,长指轻勾,空灵而又哀婉的琴声从他指尖流泻而出,淡淡余晖,将坐在窗边抚琴的白衣男子打上了浅浅光晕,“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若要放弃,怎对得起泉下父母?舒伯,我不会放弃的。”
“更何况这世上,不仅只余我一人……”
最后的一句话,淡淡低语,几乎被琴声全部湮没。
舒伯叹了一口气,然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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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一遍又一遍,不断的重复弹奏着,似是永无止尽的轻愁无声的漫延……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几天生病了,5555,码了一天才码完今天要更的章节,所以传得晚了,见谅。
小妖怪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家,偶要花花,偶要花花,偶要花花……
无数个回声……
4月15号ps:今天全文修了一下,汗,这两天生病,头晕得厉害,今天请假一天,明天更新,话说偶现在还在榜上,十天3w字绝对不会少的,各位亲,谅解一下。5555
美女救美男?
平安城这两日被无数御林军给占领,大批的军队驻扎在平安城外数里,在平安城内,四处可见到处巡逻的御林军。
原本清媚并没有对那天街上发生的事情有太多的兴趣,然而在知道了当日遭刺杀的竟然是当今的皇上时,便来了兴趣。
当今天子竟然会出现在离京城数里之外的平安城,而且是以微服私访的形式,若非这场有预谋的刺杀,恐怕也不会惊动如此多的人。
“这次刺杀皇上的那批死士,训练有素机智沉稳,一击未中之后马上全然撤去,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与痕迹,背后策划此次刺杀的人定是预谋已久,而且深知皇上的动向。”烈堂主说道,眼里透出几分精明之色,“看来此人并不简单,依我所见,此人定是与皇上甚熟之人。”
清媚听着他说话,思绪却有些游移。
当日小巷之中,雪衣清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若不能一击即中,便马上退去。”
“公子,此次康寿……”
康寿,当今天子在篡位之前的称号。
想到这里,清媚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她终于找到了雪衣的把柄,也终于明白他那日为何对自己苦下杀手,若非自己武艺不低,恐怕此时真的已是一条死尸了。
“烈叔叔,我记得你那日曾提过,雪衣与皇室有纠葛?”清媚似不经意的问道。
“不错,雪衣在这几年内,曾与大内总管多次有过接触,而那个大内总管正是当今皇上的心腹,至于那总管到底是私下与他相交还是奉了皇上的命,就不得而知。而且雪衣与当今太子来往甚密,看样子来历应该不简单。”烈洪似是奇怪她突然把话题转到雪衣身上,但转瞬却似明白了什么。
“少主是指……”
“我只是随便猜测罢了。”清媚轻笑说道,端起身边的茶杯,“更何况我只对雪衣有兴趣,其他的什么皇上什么刺杀,都与我无关。”
清媚低头喝了一口茶,垂下的眼眸掩住了那一抹探究与兴味。
她总算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雪衣了。
“皇上,平安城所有城门已被封锁,所有出城之人都严加盘查,但是目前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
“朕知道了。”斜倚在锦缎长榻之上的男人穿着明黄蟒龙袍,明玉扣带隐隐流华,眉目英挺气宇轩昂,即使现在已有些发福,却仍掩不住眉间那丝英气与精明。
“这两日就辛苦秋爱卿了,这两日注意一下,有没有雪衣的踪迹,朕怀疑他根本就不在扈阳郡。”轩辕鸿微微坐起来稍许,长指慢慢的抚过旁边小几上的那把长刀,刀身长约三尺,刀刃锋寒吹毛断发,是用上等精钢铸造而成,在整个平安城内,没有一家店铺有打造过这样的兵器,看得出,这场刺杀一切都筹备得天衣无缝。
“是,属下这就去办。”秋楚良单膝跪下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雪衣啊雪衣,朕对你如此器重,你可莫要让朕失望……”轩辕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整个平安城已经被禁严,然而轩辕鸿却也没有大肆的搜捕扰民,只是除了御林军不断在城内各处巡逻查看,便只有平安城的城门对进出百姓严加查审。
“少爷,依我看还是晚上出城较好,可以从城墙处跃过去。”舒伯低了声对雪衣说道。
此时的两人已换了一身装扮,舒伯穿着寻常的布衣,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脸色已改黑了许多,皱纹从生,伸手也是茧壳遍布,一看便是一副农民老汉的打扮。
“轩辕鸿一向做事精明,夜间定会加人防守,若是晚上出城,恐怕自投罗网。”出声的人正是乔装易容过后的雪衣,此时的他一身青色布衣儒衫,一向披着的长发也挽了起来,原本精致如玉的脸不知涂了什么颜料,有些微微的腊黄,额上几许浅纹,看起来分明是个三十上下的读书人,与他原本的形象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只是那眼神却终究改变不了,带着薄冰似的微寒,清澈而明净。
眼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雪衣压低了声音:“如今只能见机行事,若此时不能出城,便再作打算,切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待两人走到官兵巡查处,守城的士兵看了看两人,挥了挥手:“出去吧!”
舒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堆满了笑意,更显得皱纹一褶一褶的:“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他一边点头哈腰的笑着,一边拉着雪衣急步往外走。
“慢!”一直站在旁边的秋楚良突然出了声,慢慢的走向雪衣,雪衣敛了眉目,静静的停了步。
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空气里却似泛起了一股微妙的气氛,迅速的蔓延着,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抑制不住的迸发出来,一触即发。
秋楚良凌厉的眼神似是能看穿一切,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着雪衣,却也没有出声。
雪衣他是认识的,眼前这个人分明不是他,但是,却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你们走吧。”打量了半晌,秋楚良说道,示意士兵放行。
“多谢官爷。”雪衣低头施礼,声音与平日的清冷并不一样,而是中年男子略微低沉的声音。
秋楚良看着两人慢慢向外走去,突然出声叫道:“雪衣!”
舒伯微微一惊,但身影不敢有些许停滞,手心却已渗出微微的汗。
雪衣仍不紧不慢的走着,对于身后的声音完全无动于衷。
秋楚良为人精明谨慎,若他连这一点小招数都防不住,恐怕就枉活这十九年了。
身后传来凌厉的掌风,雪衣眸里的神色已凝起薄薄寒冰,如同千年不化的冰雪,然而却仍然保持着方才的步伐。
一瞬的时间,那劲风已袭到雪衣的背心,重重一击,雪衣眉头一皱,胸腔里似是翻江倒海的翻涌着,那股腥甜的味道终是控制不住,踉跄几步,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少爷!”舒伯惊呼一声,扶住几欲倒地的雪衣,右拳已然紧紧的攥了起来,雪衣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却将手指深深的抠进他的掌心,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位官爷……”雪衣重重的咳了两声,吐出几口余血,脸上已有了愤怒,“官爷若不愿放我们出城也便罢了,何苦要对我下如此重手!”
秋楚良眼眸微闪,此人的眼神像极了雪衣,然而对于之前他的那一声呼喊,按常理来说,一个人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被人叫了名字,定然有所反应,而他却没有,适才出手试探,却发现他似是一点武功也无,的的确确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雪衣擅易容,这是他一向熟知的事,若此次刺杀真是雪衣所策划,定然不能留他。
“这位先生,得罪了!”秋楚良并没急着放他走,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探向雪衣耳边。
“先生!”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一个粉衣少女从车上跳了下来,肤若凝脂眼若秋水,深碧耳坠轻轻摇曳,更将她的肌肤衬得有若白瓷,娇丽妩媚。
清媚飞快的掠到雪衣身边伸手将秋楚良的手格开,愤然说道:“这位军爷,不知我家先生有何处得罪于你,你竟下此重手!莫非身居官职便可以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草菅人命么!”
雪衣扫了一眼清媚,眼里闪过一抹细微的情绪,转眼便恢复了清冷,清媚忙扶住他的另一只手,对他眨了眨眼睛:“先生现在可好些?”
秋楚良微怔,见这少女容貌清丽衣料华贵,便知非寻常人家:“这位姑娘是……”
冠海拱了拱手:“军爷,这位先生是我家少主的抚琴老师,因有要事出城探访亲戚,还望军爷手下留情莫要为难于他。”
冠玉从腰间掏出暗门令牌,在他眼前亮了亮。
秋楚良眼里稍稍缓和稍许:“原来是暗门少主,但这位先生……”
“先生是我让烈堂主请来教我抚琴的,在青衣堂也住了十天有余了,若军爷不信大可前去一查!”清媚微微扬起下颌,一脸的娇横与刁蛮,完全符合暗门少主蛮不讲理刁蛮成性的性格。
“这……”秋楚良犹豫了起来,暗门组织庞大,而且于皇上登位也是出了不少力,自古官家与武林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轻易得罪恐怕不好善后。
“先生,先生要出城,便让媚儿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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