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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第2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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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22部分阅读

离家族。一来,她与时人一样,家族观念已是根深蒂固,深入血脉,二来,这样的乱世,没有了家族的庇护,不管她拥有多少财产,转眼便是被抢一空,连人也被贩卖的下场。

想当初,王室南迁时,不知多少王公贵族被杀被毁,便是贵为皇妃,也曾在逃亡期间被人贩子拐卖,至今生死未卜的。

想着想着,陈容苦涩的一笑,暗暗想道:罢了罢了,陈容,不要挣扎了!

陈元望着沉默的陈容,呵呵一笑,抚着胡须说道:“阿容休要太过欢喜,琅琊王七,那可是公主们也争先献媚的对象,你就算是个贵妾,上面还是有妻的。你年纪轻,还不知道啊,人活在这世上,只有家族才是唯一的倚仗。”

他语气中,在说到“唯一”两字时,特别加重了些。

陈容依然低着头。

陈元以为她是羞涩,又是呵呵笑了起来。笑了两声后,他慈祥的说道:“阿容,以前是南阳王苦苦相逼,伯父才不得不把你送去的。你会不会因那件事,对伯父一直记恨?”

说到这里,他倾身向前,认真的盯着陈容。

陈容依然低着头,好半晌,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无力的话,“阿容不敢。”

陈元没有察觉到异常便继续呵呵直笑。倒是李氏,警惕性的回过头来,朝着低头不语的陈容认真的打量着。

陈元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光,朝陈容挥了挥手,道:“退下吧,你也得做做准备了。”

陈容闻言,慢慢站起。

她刚刚站起,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有点气喘,有点呼吸不稳的声音传来,“郎主,我们回来了。”

陈元一听那声音,便站起来,迎出门去,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你们没有见到王仪?”

这时的陈容,刚对阮氏和李氏福了福,准备退下,突然听到“王仪”两字,不由脚步一僵。

不止是她,便是阮氏和李氏,这时也是紧张起来。她们急急起塌,来到台阶上。

台阶下,是十几个壮仆。站在最前面的,三十来岁,皮肤白净,五官清秀,一看就是个能言善说的。

这仆人这个时候,却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元见状,急了,他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

那仆人嚅了嚅,轻声说道:“奴不敢。”

陈元心下一沉,他瞪着那仆人,缓了缓气,狐疑的说道:“是不是王仪那家伙说了难听的话?”

见那仆人摇头,他松了一口气,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照实说出便是。”

“是。”

那仆人朝他行了一礼,低着头,呐呐的说道:“我们按照郎主的指示,带着礼物,从王家正门而入,持请帖求见王仪王公。”

他说到这里,瞧瞧抬头看了一下陈元,喃喃说道:“门房刚刚接过请帖,王弘王七郎的马车便过来了。他见到我们,便上前询问情况。”

那仆人的声音更细了,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见到是他,便照实说了。结果,王弘他,他要我们原路返回,还说,有一句话可说给郎主你听。”

这时刻,陈元的心已完全沉了下来。

他回过头,朝着陈容瞪了一眼,暗中怒道:莫非,那王弘压根就不喜欢阿容这小姑子?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生得这么妖媚风马蚤的,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他回头之际,那个仆人便不再说话。

陈元狠狠瞪了低头不语的陈容一眼后,回头暴喝道:“什么话?愣着作甚?怎么不说出来?”

那仆人见他恼了,吓得缩了缩头,连声应是。

等陈元的咆哮声一停下,他结结巴巴的背诵道:“王弘,他,他的话是这样的:尔是嫁女?还是卖女索官?节义之妇,生死之友,岂容如此轻辱?”

仆人声音一落,四野静了。

陈元哑住了。

他瞪着那仆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那张端方的脸孔,有点发白,“你,你说什么?”

那仆人望着这样的他,哪里还说得话来。当下双膝一软,伏地不起。

只是片刻功夫,陈元的脸孔已是越来越白。

他兀自瞪着那仆人,声音压低,不敢置信的,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王弘这人,世人都说温文尔雅,清逸超俗。他可是从不恶语伤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完全的哑住了。

这个时候,哑住的还有陈容。

只是她虽然哑住,心情却是放松的,愉快着的。她见陈元那张端正的脸孔越来越白,渐渐的,白里还透着青,连忙脚步轻移,极敏捷极快速的从院落中消失了。

一出院门,陈容便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才笑两句,她便以袖掩嘴,低着头,向自家院落里急冲。

转眼间,陈容冲入了院落里。

已经赶回来了的平妪见她回来,急急迎上时,突然脚步一顿。

只见这时的陈容,广袖一放,放声大笑起来。

她这是真正的大笑,清亮,舒畅,愉快!

这笑容,平妪已是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了。

她先是一惊,转眼跟着她笑了起来。

陈容以袖掩嘴,狂笑了一阵后,捂着肚子哎哟起来。平妪赶忙上前,帮她揉着肚子。

陈容靠着平妪,还在格格直笑。

好不容易她的笑声稍止,平妪笑道:“这是怎么啦?女郎今儿这么高兴?”

陈容享受的微眯双眼,她望着阮氏院落所在的方向,压低声音,向着靠拢的众仆忍笑说道:“刚才,陈元被王七郎怒斥了!”

她眨着眼,一脸认真的向他们说道:“那是真正的怒斥哦。嘿嘿,王七郎的怒斥,也不知陈元经不经受得起!”

她说到这里,见众仆还是一脸迷糊,也不想说了,便推开平妪,蹦跳着向房中走去。

一边蹦着,她还一边哼着歌。

上一次,陈三郎随她赶赴名士之会时,被其中一人羞辱了,结果,直到现在,他还龟缩在家中,愣是不敢去与他的狐朋狗友们游玩了。

甚至,陈元已经着手,准备为他在建康广置良田和店面,让他就这样脱离士林,要么混个小官,要么如一个商人一样过日。

没办法,这是个一言之贬,可以毁人一生的年代!

现在,轮到陈元了。

也不知道王七郎的贬损,可以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后果?陈容抬起头来,一脸向往。

第二天,陈容便知道了,当天晚上,陈元便被陈公攘关在祠堂,并正式撤消了他的家长继承权。现在,如果陈公攘不在,继任南阳家主之位的,将是商人出生的陈术。

遗撼的是,陈元的损失也就这么大,他这种人,汲汲营营于官途,是人尽皆知的‘俗物’,本来就没有多少学识,在士林中也是名声不好。

人家本来便不是在士林混的,从来便没有过清名,本来求的便是世俗之极的小官之位,所以,王弘的斥喝,也就是让他承受的指点和白眼更多一些。

转眼几天过去了,冬更深了。

这一天凌晨,陈容侧过头看向外面明亮的天容,奇道:“天这么亮了?

回答她的是平妪,她端着一盆热腾腾的,冒着蒸汽的热水,一边拧着毛巾,一边笑道:“是下雪了,女郎,下雪了!

陈容闻言,欢喜叫道:“真下雪了?

平妪眯着小眼晴,慈祥的脸上尽是笑容,“是啊是啊,下雪了,还是大雪呢。女郎,这下可好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有点颤。

陈容也是。

没有办法,这种大雪,整个南阳城的人,都期待太久了。

下了雪,便代表着,胡人不会南下!真希望这雪能一直下下去,一直一直下下去。

陈容侧过头,让平妪更方便抹拭自己的脸,她听着外面传来的一阵阵欢呼声,喃喃说道:“下雪了,真下雪了。”

她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是会下雪的,可被南阳城紧张的气氛所感染,心中竟也慌乱起来。直到这场雪准时降下,她才松了一口气。

平妪显得很开心,她一边给陈容准备着洗漱用的青盐,一边朝陈微所在的院落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女郎,昨晚我又听到哭声了。那阿微哭了近一个时辰呢。”

陈容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等陈容漱完口,平妪再次把热毛巾递过来,叹道:“要是陈公攘下令,撤去陈元郎主对你的管制之权就好了。哎,这一下子,女郎可把他们一家子得罪狠了,那天我还听说,那陈微在背地里说,恨不得杀了女郎呢。”

陈容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垂下双眸,冷笑道:“这是没法子的事!

平妪没有吱声。

洗漱完毕的陈容,走到房门处,吱呀一声推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一开,一股彻骨的寒意一冲而入,同时入眼的,还有那雪白雪白的,一望无垠的纯洁。

望着直把天地都染成了白色的雪,陈容笑道:“这一场雪,可下得真大啊。”

平妪一听到她说起这雪,心情又好了,便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陈容则仰着小脸,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寒意,以及呼吸之间,可以冻僵鼻孔的冷森。

她望着前方白中夹着褐色的土丘,还有那积了厚厚一层雪花的树干,暗暗想道:是啊,这下可把他们一家是彻底给得罪了。不过,陈公攘想来会护着我,他是顾全大局的人,明知道冉闵和王弘都对我感兴趣,断断不会允许陈元他们来伤害我。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松。

这场大雪一下,整个南阳城都沸腾了。

一时之间,处处都是欢呼声、尖叫声,处处都是笙乐声,便是少年男女,这时也如野马一样放了出去,满城的纵马行欢。

与闭门不出的陈微相反,陈容的院落里,每天都有持着请帖求见,请她参加宴会的各府仆人。

不过,不管什么人来请,陈容一律推拒。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交际能力,赴这种宴会与其说是扬名,不如说是出丑。

两世为人,对陈容来说,她所得最多的,是有了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并不聪明,也知道自己有着很多毛病。这日子再过一遍,她能想到的,便是找一个不会嫌弃自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内宅争斗的家庭,富足地过一生。

可便是这么简单的事,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想到这里,陈容朝着结满了冰花的纱窗呵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叫道:“平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平妪出现在她身后,她呵呵笑道:“什么事?

陈容盯着那渐渐晕开的冰花,透过那片剔透,她仿佛看到了那张俊美高远的脸,还有那天他离去时,那受伤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她伸手按在了胸口上。

陈容咬着唇,低低说道:“妪,你给我准备一份请帖,我想去见见他。”

“他?”平妪诧异地问道:“谁呀?

陈容讷讷地说道:“是王七郎。上一次,他对陈元说我是‘节义之妇,生死之友’,我也是时候上门求见,表示感谢了。”

平妪沉默了会,嘀咕道:“老奴宁愿他同意收女郎为贵妾。”她看向陈容,伤心地说道:“女郎,成为王七郎的贵妾,那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事!现在人家看不上,你还要感谢他啊?

陈容垂下双眸,冷冷说道:“便是贵为公卿,便是身为名士,妾永远就只是妾。妪,我曾发过誓的,这一生,我一定要过得像个人一样!身为女子,决定命运的,只有这一次婚嫁。我无论如何,也要嫁个值得的男人,过上堂正的日子。妪,我不能再输了!

平妪沉默了一会,长叹一声,转眼,她好奇地问道:“女郎为什么说‘不能再输了’?”

陈容一僵,半晌才低声回道:“你听错了。”语气沉沉,平妪立马不敢再问。

第094章冉闵掳人

请帖一会就准备好了,陈容坐上马车,向府外走去,。

一出府门,陈容便把车帘掀开,向陈微的院落张望。那院落大门是开着的,可里面却十分安静。陈容瞟了一眼,见那院落里忙活着的仆人,都是低头行走,大气也不吭一声。

望着这一幕,陈容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来。转眼,她的眼前一阵恍惚,这样的景象,前世时她也是经历过的,当时,陈微也是这般失落着,她也是这般冷笑着。

可到头来,笑到最后的人,并不是她。

想到这里,陈容马上收起了心神。

院落内外,到处都是一片雪白,这几天,那雪便没有停过,一直飘啊飘,大地早被染得一片银白。

道路一阵泥泞,一片狼藉,处处都是车印。两侧的树木,光秃秃地挂满积雪,有时马车行驶的声音大了些,便哟一层厚厚的积雪掉下来,重重地砸在马车顶上。

太冷了。

陈容把车帘拉起,还是冷得直搓双手。她连忙猫着腰靠近火炉,伸手取着暖。搓了两把手后,她想起外面驾车的尚叟,便从两个小炭炉中选一个,顺手递了出去,唤道:“叟,暖暖手。”

外面,传来尚叟呵呵的笑声,“不用不用,女郎,老奴要驾车,可腾不出手来呢。”他笑得特别开心,满脸的皱纹都绽放开来。与平妪一样,他总觉得女郎自从南迁后,真是懂事太多太多了,实令他老怀大慰。

马车中,陈容应力一声,把火炉拿回。

这时,马车出了陈府,驶入了南阳街道中。

出人意料的是,街道中很热闹,除了衣衫褴褛的庶民更多了些外,贵族们的马车,也穿梭着来去。

尚叟望着这一幕,笑呵呵地说道:“女郎,大伙都在享受太平呢。”

陈容应力一声。

街道泥泞,积雪时深时浅,马车走不动。时不时的颠覆中,马车几次都向一边偏去,差点撞到了旁边的车辆。

陈容伸出头去,唤道:“叟,慢点行。”

“好嘞!”

尚叟欢快地答声中,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入了陈容的耳中,“听说冉闵将军回阳城了?”

另一个男音回道:“是啊,昨晚回来的。呵呵,这雪一下,我心中就安了,现在冉将军也回来了,我这心啊,可真放到肚子里了。”

听着这闲适放松的言论,陈容笑了笑,缩回了头。

她的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不一会,马车来到了南街。

自从在这里买了一些店面后,陈容每每上街,都会到这里来转一转。望着那些紧闭的门户,她的心中,都会有一种富足感。

陈容掀开车帘,盯着一家又一家的店面,过了一会,她轻快地唤到:“叟,停一下。”

尚叟应了一声,马车一缓。

陈容低头,正准备跳下,突然的,一个熟悉的,低沉雄厚的声音传来,“陈氏阿容?”

几乎是这个声音一出,陈容便给僵住了。

她慢慢的,慢慢地抬起头来。

在抬起头,看向来人那一瞬,她那清艳的小脸上,已挂上了一抹矜持的,疏离的微笑。

望着来人,陈容微微福了福,低眉唤道:“见过冉将军。”真是的,才听到有人在谈论他,这么快便遇上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冉闵。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也坐着马车。

他目光灼灼地盯了陈容一眼,转头盯向马车夫。

那马车夫,生得五大三粗,铜铃大眼,一看就是个悍将。冉闵的眼神一甩,他马上明白了意思。当下嘿嘿一笑,驱着马车,向陈容的马车靠来。

陈容这车,本来是停在路侧,靠向店面的。那马车转眼便靠了过来,紧紧地挤着它。

冉闵这时又看向了陈容。

他朝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又望着她不知不觉中抿紧的小嘴,还有那红艳艳的,含着戒备的小脸。

望着望着,他低笑出声,“小姑子,你我都肌肤相亲过,好不容易再遇,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刷地一下,陈容脸孔涨得通红,她抬起头来瞪向冉闵。

在对上这张俊美无畴,不怒而威的面容时,她的目光游移了,陈容咬紧唇,沉声说道:“请将军慎言!”

语声倔强。

冉闵还在盯着她。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盯着她,半响,他轻叹一声,问道:“小姑子,你说说罢,我是怎么得罪你的?”

他说到这里,苦笑起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中充满了好笑,“每一次见到你,你都这样怒不可遏,一脸怨气地望着我,我每次也都要问你一遍,可总是得不到答案。”

他显然心情很好,那双黑不见底,闪动着阴烈的火焰的双眸中,少见的温柔着,清澈着。他那俊美的,轮廓分明的脸孔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与往不同,它有着放松。

这样的冉闵,并不常有。

陈容只是望了一眼,便迅速地移开目光。

冉闵还在望着她。

陈容尽量把面容放得温和些,她低眉敛目,轻声回道:“你没有得罪我。”

冉闵哈哈一笑,他伸手朝着马车车梁重重一拍后,几乎是突然地,右手朝她一伸,笑眯眯地说道:“既然不曾得罪,那阿容可愿意与我一游?”

他的大手伸到了陈容的面前。那粗糙修长的大手,带着属于他的体温,便这样摆在了陈容的眼前。

他望着陈容,目光中,有着她从来不曾见到过的专注……隐隐的,似乎还有执着?

见陈容迟疑,冉闵低沉有力的声音轻轻传来,“小姑子,你不是恼我吗?既然恼了怨了,为什么不靠近来,揍上一顿,”他目光瞟过挂在马车内壁的马鞭,继续诱惑,“便是甩上几鞭,也可以痛快些。”

这话,真的很诱惑很诱惑。这话,真的真的说到了陈容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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