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公卿(完结+番外)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66部分阅读
打扮,桃红柳绿地站在那里,煞是亮眼。
见到陈荣走来,一个少妇走出,微笑着朝那些宫女说道:“你们的主母过来了。
在宫女们娇滴滴地转过身来,一边打量陈荣,一边向她行礼时,少妇像陈蓉解释道:”他们是宫中派来的。“朝着上边指了指,少妇叹道:”阿荣见谅,族长也是没办法。“
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陈蓉却似不在意,她理也不理会这些宫女,抱着女儿跨入院落。
朝着空荡的院落望了一眼,陈蓉问道:”轩小郎呢?“
一护卫走出,道:“轩小郎似是想到了什么急事,已匆匆外出。”
陈蓉点了点头,又问道:“夙儿凌儿呢?”
“夫人莫非忘记了?两位小郎都去上组学了。”
哦,看来这一次自己只能出面了。
自己要出面,这让陈蓉还有点不习惯,不经意间,她已习惯了儿子们对她的百般维护,习惯了王弘事事帮她大量好。
果然,这样的惰性是不好的。
陈蓉低叹一声,到:“这些宫中来的,都是太后和陛下派过来的。”
听到陈荣说道这里,十几个美丽的宫女同时挺直了腰背,有的微笑,有的朝着陈蓉摆出谄媚的表情……事关主母对自己的工分,这可是大事,若能顺利分到王七郎身边,那岂不是梦想成真了?
便是那个少妇,也点了点头。暗暗想到:特意挑这个时候带她们来,果然是对的。这个陈氏阿荣,还没有任性无礼到狂妄的地步!
陈蓉回过头来,她打量着花枝招展,努力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众宫女,微笑道:“可我是个善妒的,这么多美丽的小姑娘,可怎办是好?”
在众女呆若木鸡中,陈蓉声音一提,断然命令到:“来人,按两位小郎说所,把她们拉到洗衣服涮马车的地方去!记着如果让我看到她们中任何一个人在七郎面前闲晃,休怪手下无情1
一令吐出,四下寂静,只有几个护卫朗朗的声音传来,“是。”
他们大步走来。
眼看这些人想也不想便准备奉令行事,那少妇扭着腰肢急急走来,她盯着陈蓉,认真地提醒道,“陈氏!这些人是太后派来的!”
她重点提到太后两字。
陈蓉睁大眼看向她,点头清脆地说道:“我知道啊。”她的声音有点高,“咦,莫非你们不知道,我与他后曾经有过过节?”
一个个小小的陈氏阿荣,敢说与太后有过过节?若不是我琅琊王氏,若不是七郎挡着,你配么?你还能活着说出这句话么?
少妇气乐了,她也提高声音,冷笑说道:“太后赠送美人,实是一片心意。陈氏,你休要糊涂了!”
陈蓉火气一来,也冷冷地说道:“我的夫主,容不得别人染指,太后这心意,我可受之不起!”
“你!”少妇一阵气结,她与众贵女一样,实在无法喜欢陈蓉:凭什么她一个要相貌没相貌,要家世没家世,要性格没性格,只有一副狐媚样,原本应该是权贵们胯下玩物,流落风尘的女子。竟然享受这世间最好的丈夫,生有这世间最孝顺的儿子?
凭什么她有这个福气!
吸了一口气,少妇沉喝道:“陈氏阿荣,你胆子太大了!”
胆子?
我儿子护我,丈夫疼我,若我还畏畏缩缩任你们欺负,那不是太愚蠢了么?
暗中冷笑着,陈蓉冷冷说道:“我的胆子,不是今日大的!”
少妇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地说道:“陈氏!这也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她威胁地瞪着陈蓉,喝道:“你不会连圣旨也想违抗吧?”
圣旨?
那荒唐皇帝的圣旨我以前就抗过多次了。
陈蓉淡淡一笑,她提醒眼前这少妇,“陛下最是爱玩,他想是多年不见我,便派这些妇人来给我添堵的。”
说到这时,她转向那些护卫们重新命令到:“既然她们不愿意留下来,你们便把她们送归陛下。就跟陛下说“我瞅这些妇人,个个眉骨带媚,与我少年时相似。记得陛下是喜欢这类的,何不全收下来玩一玩?”
在一片瞪目结舌中,陈蓉笑道:“还愣着干嘛?去呀。”
“是是,是。”在护卫们连声应是中,陈蓉得意洋洋地昂起一下巴,扭着小腰,娉娉婷婷,妖妖娆娆地走入院落。随着砰地一声院门被带上,众女这才惊醒过来。
番外处罚
望着那关得紧紧的门户,众女面面相觑。慢慢的,少妇气得涨红了脸,而那十几个宫女,已一个个眼中含泪,脸露张惶了。
她们是万万不能被送回去的。
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到了这里这么难?这陈氏阿容背后既没有强硬的娘家,又没有官至权贵的亲兄弟,长得也只有这么好,她怎么能这样嚣张?
这个陈氏阿容嚣张至此,她那两个儿子也是肆无忌惮,怎么王七郎是这样管家的吗?
齐刷刷地,她们看向少妇,一脸求助。
少妇脸色很难看,过了一阵,她衣袖一挥,命令道:“走吧。”看来这事,还是得经过七郎了。哼,原来是内宅小事,居然非要惊动一家之主,当真好笑。
把宫女们在府中安置下后,少妇扭着腰朝王弘的所在走去。
这时,几个少妇女郎围了过来。朝着少妇招呼一声后,一女郎蹙眉道:“我真不知,那陈氏阿容怎能嚣张至此?”
少妇咬牙啐了一口。
这时,另一个女郎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先祖王公导……”
不等她说完,少妇便打断了她的话头,冷笑道:“不错,不管是我王家,还是谢氏,有的是不想夫主纳妾的奇女子!便是我们,也没有一个好脾性的,可是,她陈氏阿容凭什么?无才无德无相貌,她攀上七郎,已是苍天开了眼,攀上了他,还想独占,简直是荒唐可笑!”
她断然说道:“那样的妇人,我连看一眼也不屑,她还如此行为,这口气,我非出不可。”
说来说去,她们就是从骨子里看不起陈容,在这个门第出身决定高贵与否的时代,陈容本是她们连提也不屑一提的妇人。这样的一个妇人,却享受着她们都难以享受的一切,独占着世家最优秀的女儿想独占的人,这种感觉对天之骄女子她们来说,简直是羞辱性的。
想了想,少妇道:“还是先找七郎吧。”
说罢,她与众女一道,扭着腰朝王弘的方向走去。
这一边,陈容把房门关上,刚刚跨入台阶,只听得砰地一声,一个人落入了院子里。
陈容连忙回头,这一回头,她瞪大了眼。
朝着眼前这个头戴木制面具,一袭黑裳手拿长剑,英气毕露的少年,陈容忍笑道:“轩儿,你这是?”
王轩大步走到她面前。
他站在地坪里,手中长剑挥舞几下,清声说道:“母亲,我这样看起来如何?”
陈容笑道:“好。”
她走到喜不自禁的儿子面前,伸手摘下他手中的长剑,轻声道:“可是建康人,向来不喜欢舞刀弄剑。”
仰起头,端详着面具下凤眼流波的儿子,冯宛笑道:“你父回来,我们问问他可好?”
王轩点了点头。
他在院落里踱步开来,一边踱一边说道:“母亲,孩儿想了又想,觉得我这般相貌,再长大些许能改变。”
他双眼明亮地看着她,道:“孩儿从此后,会勤于武技,会修习杀戮之术。孩子想,这粉玉妖色,如果配上威仪杀气,一定会好很多。”
陈容双眸亮晶晶的听着儿子的话,不一会,她含笑道:“是,我儿想怎样都行。”
顿了顿,她淡淡说道:“你也无须太过在意!你是堂堂琅琊王七的儿子,天下间,你若不想在意,谁敢在意?”
王轩闻言,双眼一亮,他低下头,又在院落里蹙起眉踱起步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母亲说道:“轩儿,你戴上斗笠,随母亲到外面走一走,看看如今的建康城。”
“好。”
当陈容来到马车旁时,王轩却挥退驭夫,自己坐在了上面,见到陈容看来,他压了压斗笠,已换过的灰色衣袍太过宽大,风一吹来空空荡荡的,倒显得比平素消瘦许多。
坐在驭座上,王轩佝偻着背,整个人收敛风华,倒也看起来似模似样。陈容看着儿子的变化,欣喜地想道:轩儿能这样,他到外面历练我就不担忧了。
马鞭一甩,马车出发,开头几下马车还有点颠,不一会,王轩这马车已驾得似模似样,他倒不是第一次驾马车,在决定要他到外面历练后,王弘便要求他必需学会驾驭马车。
王府极大,母女俩走的是最近的侧门,来到侧门口时,正好看到一个商瘦的管事前,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
再定神一看,那些身影中,赫然是当年一道南迁的王五郎和他父亲,两个少妇打扮的胞妹,也不知道他们在求什么事,正佝着腰低声下气地说着。
十数年不见,王五郎肥了些,整个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市侩之气。
那管事说了几句后,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空留下王五郎等人。
目送着管事远去的身影,王五郎的两上胞妹瞟过陈容这一辆外观极为普通的马车,以为是仆人外出,也没有在意,只是惊叹道:“父亲,我们到了琅琊王氏了?好,好大,好美。”
另一个胞妹转过头看向王五郎,道:“五哥,当年那个陈氏阿容想嫁你,你还看不上眼呢。早知道她都能嫁到琅琊王氏,当年你应该与她亲近些。”
听到这平庸不起眼的妇人,用这种口气提到自己的母亲,王轩眉头一挑。
“啪”地一声,他驱着马车来到众人身边。
听到陈容名字的王五郎挺了挺腰背,得意地笑道:“是啊,谁曾想当年那个马蚤媚的妇人,也有这上午的运道?早知道,我就自己娶回来玩玩……”
那个玩字刚出口,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道长蛇从空划过,重重甩在了王五郎的脸颊上!
“啊——”惨叫声中,王五郎被长鞭抽得向后跌出,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沫和两颗白生生的门牙!
几人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个个愤恨地转过头,而不远处,王氏的仆人也因为躁动而急急赶来。
就在王五郎的父亲走出一步,正要斥骂时,王轩慢条斯理地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
他面容这么一露,不管是眼前几人,还是跑过来的仆人护卫,都给呆了呆。
面对众人痴呆的目光,王轩嘴角一扬,他驱着马车再向前驶出两步,来到王五郎面前,他也不下车,便这般把带血的马鞭朝着王五郎脸上一指,清面冷硬的说道:“从这里爬出去!”
他长鞭朝侧门一指,声音沉硬如铁,“一步一步爬出去!不愿意的话,我也只取你一条腿一根舌头!”
少年的声音,清脆冷漠,少年的风姿,天生高贵,王五郎等人看向四周的仆人护卫,见他们均对这少年执手行礼,哪有不明白他的身份不一般的?
好一会,一个妇人怨毒的尖叫声传来:“为什么?”她又是害怕,又是倔强地瞪着王轩,叫道:“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什么人?”王轩淡淡一笑,道:“我便是王七郎的儿子。”
丢出这几个字后,他断然喝道:“爬,马上给我爬!”
王七郎的儿子?
他就是王七郎的儿子?
整个建康,这几天谈论纷纷的人?
看来真是他,除了他,谁有这样的相貌?明明是个少年,却长得比他那马蚤媚的母亲还要妖。
愤恨,恐惧,怨恨中,王五郎听到父亲的声音传来,“爬吧。”
对儿子甩出这句话后,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佝偻着腰,慢慢走出侧门。
目送着王五郎爬出侧门,王轩笑了笑,他在众人胆怯又不安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转过头,对着陈容说道:“母亲,我们走吧。”
母亲?里面坐着的便是曾经那么卑贱的陈容?
呆若木鸡的王五郎等人,目送着那辆马车扬长而去,直过了良久良久,他听到父亲疲惫苍老的说道:“五郎,千万别记这仇,这仇记了也没用……琅琊王氏的嫡子,不是我们可以仰望的,你受这种羞辱,也是口无禁忌所致,记着,那陈氏阿容,也不是你我可以谈论的对象。”
说罢,他瞪大眼扫了两个女儿一眼,又盯向王五郎,喝道:“可记得了?”
见到儿子艰难地点头,他无声的松了一口气“王氏本家,自有它内部的规矩,自己虽然也姓王,也忝为一个小族长,可真冒犯了不可冒犯的人,也有的是人出面收拾自己,说起来,儿子当场挨了一顿打还是好的,至少,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王轩一直到驶出府门,还在沉思着,不一会,他唤道:“母亲?”
陈容轻应一声。
王轩低沉地说道:“这些人,方才对那管事点头哈腰,恭敬备至,便是旁边的护卫仆人,他们也不敢怠慢。”
他蹙着眉头,徐徐说道:“母亲原不是他们可以仰望的,可这些人,却肆无忌惮地出言讥嘲,这种羞辱,孩儿不能忍。”
顿了顿,他说道:“母亲,孩儿需要给你立威!”
好一会,陈容感动的,满足的声音传来,“恩。”
她知道,儿子说得不错,自己便是当了王七郎的妻子,便是得到他全心的爱意,便是为他生了三个优秀的儿子,在有些人眼里,还是习惯性地用以前的目光来看她,来轻鄙她。
不管自己生不生活在建康,这威,是得立的。
番外谢鹤亭的警告
听到母亲满足的恩了一声,感觉到母亲又开始专心地打量四周的景色,王轩一时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他的母亲,也不知是不是以前操了太多心,还是个本来便是个简单的人。经常有什么事,他一开口表达意见,她便觉得儿子已把事情接手过去,自己可以不操心了,便里说当然地把想了一半的事情放开来,甚至忘得一干二净。
母亲这么一副有儿万事足的样子,让王轩有时觉得,自己三兄弟小小年纪便开始背担子,不是父亲的催促之功,而是被母亲给逼出来的。
这辆没有家族标志的马车行走在街道上,不管是陈容还是王轩。都感觉到了一种轻松。
走了一阵,王轩也开始游目四顾起来。
当马车来到驶入南巷时,因巷道偏狭阴暗,前方石板断了一截,不由晃着停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一冲而来,转眼间,那身影施施然地跳到了马车上,安安稳稳在王轩身边落坐。
突然有个陌生人这般冲来,王轩一冫禀,他手中马鞭一指,下意识地喝道:“谁?”
回答他的,是个低沉好听的声音,“自是小郎当街诉情之人。”
说罢,一张俊美的脸回过头来,好整以暇地看向王轩,
啊?
这家伙赫然是谢鹤亭!
王轩大惊,他倒吸了一口气,清脆的声音忍不住叫道:“你,您,怎么是你?”
听到儿子慌乱的声音,陈容掀开车帘。
这一下,四目相对。
认真地打量着陈容,谢鹤亭便在马车上朝她一揖,直视着她微笑道:“十数载不见,阿蓉可好?”
“好的。”
陈容讷讷答道。她望着眼前这个依然俊逸风流,依然飘然来去的俊美青年,好一会才道:“你呢,你可好?”
谢鹤亭一直在打量着她,闻言他晒到:“不曾染病,不曾惹祸,安生至今,自是一切都好。”
说到这里,他看向陈容的眼神于恍惚中,添了些温柔,“比起往岁,阿蓉要美些了。”
是么?
天下任何女人,听到这句话都是欢喜的,陈容也不例外。她伸手扶上脸,嫣红一笑。
转眼,她想起来了,当下盯着谢鹤亭问道:“郎君来此,不知?”
谢鹤亭哈哈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慢悠悠的说道:“自是为了阿蓉的儿子而来。”一边说,他一边伸手这么大赖赖地楼上王轩的腰,在令得少年脸色涨得通红后,他慢条斯理地转过头,含情脉脉地逼近他,温柔说道:“轩小郎的话,我寻思良久。越思,越觉得真真说中了我的心。”
他倾身向前,温热的呼吸喷在了王轩的脸上,含情的双眸,简直离他不过三寸。
这般逼得王轩不停地向后仰,向后仰,差点细腰都要折断时,谢鹤亭好不多情,好不憨厚的说道:“难得小郎外出,不如,我们便这般在街中走一走,也让世人见证你我这番情缘?”
轰!
王轩绝美的脸,一瞬间涨的紫红。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重重一掌拍向谢鹤亭,尖叫道:“滚!”
王轩的声音一起,谢鹤亭便应声飘飞,人在空中,他清雅的笑声还在飘荡着。便这般纵声一跃,他稳稳地站在了马头上。
站在马头,他衣当风,飘然若去。
露出雪白的牙齿,谢鹤亭双眸微阴,笑得甚欢,“轩小郎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凡是他人不敢为不敢想为的,偏偏敢想敢为。而且,我这人有一大嗜好,喜当着天下人,行任性事,成风流名。”
说到这里,他温柔声如呢喃,“此次之前,你我平手。小郎可想好了,若是再有那般浪言出来,我便是不好男色,为了小郎,也非得逆逆自己的性子不可。”
说罢,他衣袖一振,如一只大鸟般飞出,转眼便翩跹而去,不见踪影。
这小子是来警告的。
陈容反应过来,她马上转头看向儿子。
王轩一张脸,还涨的通红。良久良久,他伸手把斗笠按下,重新佝偻着背,驱着马车走出两步。
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说道:“母亲,听闻与父亲齐名的共有三人,另外二人,也是这般难缠么?”
他打了一个哆嗦,道:“这个姓谢的,与父亲一样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