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作者:未知
迷糊王妃冷王爷第48部分阅读
这次怎么样?”
“很好听。”唐三微笑着回答,声音轻柔,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一身素淡的紫衣,眉宇间透着疲倦的俊魅男子。
“南司月,我把她交给你了,这次,不要再把她弄丢了。”他转过头,朝南司月笑道,“再丢一次,我就不还了。”
“多谢。”南司月微微地欠了欠身,然后洒然地走了过来,走向目瞪口呆、错愕不已的云出。
待到了她面前,他一言不发地牵起她的手,也不管云出发呆发愣,拖着她,便往驿道的方向疾行。
“你……你……你怎么……”云出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他拉着走了老远。
当然,这句话也不可能说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除了惊奇,便只有惊奇——可是惊奇之后,又不是不欣喜的,就好像,明明飘着一晚的雪,你知道明早起来,肯定是一地的积雪,然而,清晨推门一看,却是满园的繁花。
不可思议,如遭遇奇迹。
唐三则独自留在庭院里,直到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重新坐在石磙上,修长的手指,拈起她猝然间落在石面上的柳叶,静静地看了一会,才将它轻轻地放在唇边,继续被打断的曲子。
仍然是,如许晚春,如许暖风。
只是,身后那个扶门而出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云出几乎被南司月一口气拉了很远,直到听到她喘不过气了,他才停下来,转身,定定地看着她。
“你……”她的那句话终于整出了条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三派人去府中通知了我。”南司月神色未动,仍然看着她。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她又问。
“随便。”他依旧是那副表情,好像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比不过此时在他面前的她,都没办法让他的目光移开分毫,“我已经不当南王了,什么都不要了,我们随便去哪里,你喜欢哪里,就去哪里。你无法选择,我们就不要生活在有选择的地方,到一个简单自在的地方去,好不好?”
云出怔怔,然后,低头苦笑不已,“如果我有哪怕一年的寿命,在婚礼之前,我就会把你拐带走,可是现在——南司月,我甚至连时间都给不了你,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即将失去的人舍弃那么多!”
倘若她不在了,留下他一无所有,孤单影只,又该情何以堪!
“所以,你回去吧。”她微笑地看着他,“真的,你回去吧,我还是希望你当南王,我不希望你籍籍无名,一无所有,你一直高高在上,又怎么能了解普通人的无奈呢?如果你还是南王,以后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可以向小鬼吹嘘,我差点嫁给一个大人物呢,然后,那些小鬼就很羡慕很羡慕地看着我说:‘哇,是那个又帅又能干的南王啊,你真是死而无憾啊!’你知道,女孩子一向是虚荣的……”
“闭嘴!”南司月终于恼了,他突然斥声叫停了她。
云出受惊地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中,南司月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
可现在,他竟然恶狠狠地盯着她,目光凌厉炙热,几乎要将她融化。
“你到底懂不懂,对我而言,什么都不重要,你还能活多久,你还能陪我多久,我以后的生活会怎样,根本不需要你去考虑!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你,这个人生多尊荣多漫长,都是空的!甚至还不如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就算我真的背弃了所有,到头来,仍然没有得到你,那也与你无关,只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也绝无遗憾,你到底懂不懂这个道理!”
云出呆呆地看着他,许久许久,才低下头,抿着嘴,浅浅地,浅浅地笑。
“所以,你真的不做南王了?”
“我何况稀罕过做南王。”南司月哧然有声,然后,他松开云出,退后一步,双手张开,眉眼带笑,“云出小姐,我现在已经是一穷二白的白丁一名,无权无势,可是武艺还行,长得也成,而你呢,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要不要将就着,嫁给我呢?”
云出以手托腮,作势想了很久很久,然后,她用手背抹掉满脸的泪,笑得邪恶而灿烂,饿虎扑食般跳到他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朗声道,“既然如此,还嫁什么啊,直接私奔啊!”
南司月张开的双臂赶紧合住,将她紧紧地搂住,任由她的泪水从他的衣襟渗了进去。
温热的泪,熨帖着他的心。
“好,我们私奔。”他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
说话间,一辆马车已经从驿道那头驶了过来,到了他们前面,驾车的阿堵赶紧吁停马车,堪堪停在他们身前。
“王爷,王妃……厄,少爷,少夫人,上车吧。”他笑吟吟地招呼着,手已经撩开了车厢后的布帘。
云出扭头见到他,倒也没怎么扭捏,依然八爪鱼一样缠在南司月身上,不肯下来。
南司月没办法,只好把她整个人都抱了上去,想了想,他吩咐阿堵道,“往粤的方向吧。”
去看看她看过的美景,去踏足她走过的路,去认识她长大的地方。
阿堵应声,扬鞭而起。
布帘纷飞,车轮碌碌,转眼已经老远。
驿道那头,夜嘉与南之闲一起从树木里踱了出来,夜嘉走在前面,南之闲稍微靠后一些,两人的表情都极其精彩,夜嘉是觉得好笑,南之闲倒是一脸的忧色。
“哎,没想到南司月这么忘恩负义,好歹我们也同命了这么久,口语一解,他立刻就甩下朕不管了,哎,大祭司……不对,之闲,你说,他是不是很没良心?”夜嘉说这句话的时候尚摇头晃脑、一本正经。
南之闲只能无语啊无语。
“不过,朕敢打包票,他想甩下南王府这个包袱,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夜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让他走一次也好,只要经历到底层的颠沛流离,以后就不会对权势这么不在乎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南司月对权势不甚在意,夜嘉才一直放心他。
真是矛盾啊。
夜嘉有点头疼。
“希望大哥能在我撑不下去之前,赶回来。”南之闲根本没有管夜嘉的自言自语,只能暗暗祈祷。
只是,这样大的烂摊子,他只怕一天都撑不了。
好在南王府等级森严,司责清晰,只要没有人故意捣乱,一时半刻根本不会出状况。
“哎,放心啦,南司月肯定会回来。”夜嘉听出南之闲的忧虑,转过身,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安慰道,“一个没有力量的人,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啊,他肯为云出放弃一切,就肯定会为了云出回到这里,等着吧。”
158第四卷大战前夕(十三)回归(4)
他们一路往南,奔向粤州。
马车里,云出一直黏在南司月身上,像只树濑一样,就是不肯下来。
他自然乐见其成,便这样抱着她,什么心思都没有,抱着便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出突然恍然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她往后挪开了一点,睁大眼睛问,“我说,你不会真的是净身出门吧?有没有多带一些金银珠宝,或者银票什么的?”
南司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听到你的消息,我赶过来都来不及,怎么会带那些东西?”
云出一听,无语了,当即就想呼天抢地,悲愤了半天,她最后豪气地拍了拍南司月的肩膀,沉声道,“不过,也没事,你既然跟了我,我好歹也会养你的!”
“你让我吃你的软饭?”南司月一脸含笑,望着云出此刻艳极反淡的脸,“就算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却也应该有能耐养得起妻儿,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妻就妻,哪里有儿?”云出白了他一眼,嘟着嘴纠正。
“嗯,你说有便有,你说没有,我们就不要。”他淡淡回答。
云出怔了怔,随即大窘。
“我们真的要去粤州吗?”她不自然地转开话题。
“嗯,或者,你想去哪里?”他问。
“原地。”云出终于舍得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看着南司月,轻声道,“我不想在路上耽误时间了,我们原地留下,随便找个什么地方。”
南司月脸上的笑容微微地黯了下去,随即,又明朗起来,“好。”说完,他掀开车帘,招呼前面的阿堵道,“如果附近有村落或者城镇,便绕进去,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
阿堵应了,目光在两侧扫了一下,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他扬着马鞭,将马车驱了进去,然后,找了一个看上去干净整洁的农家,开始交涉今晚的住宿问题。
阿堵到底能干,很快便与一户人家谈妥,辟一间屋子给他们休息。
南司月先跳下马车,伸臂将云出抱了下来,下来后,也没有松开她,而是直接将她抱进了屋子。
临进门时,他转头吩咐阿堵,“你先回去吧,帮之闲看着,很多事情,他如果决定不了,你可以帮他拿主意,他一直在祭天司,南王府中并无亲信,恐孤立无援。”
阿堵正想出言留下来,见南司月的表情,还是将话忍了下去,他恭恭敬敬地朝南司月弯腰鞠了个躬,而后驾车离去。
他们借住的农家只有三间房,住着一对年老的父亲,他们的儿子媳妇,这空着的房间本来是用来给客人住的,东西都算齐全。
阿堵离开之前,早将房内的其他东西都置办好了,还向主人家讨来了热茶放在桌上。
他们进门后,南司月终于放下云出,走到桌边,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再递给她。
所有的动作都很自然,没有一点刻意或者迟滞。
云出接过热茶,严严地喝了一口,这才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饿了,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呢。”
“我去看看主人家有什么吃的。”南司月说着,便要出门。
云出赶紧拉住他,“还是我去吧。”
一想到南司月别别扭扭地问主人家讨饭菜,云出就觉得好笑——这简直是无法想象嘛。
“我去吧。”南司月弯了腰,含笑看着她,“我总不能真的被你言中,承认自己果然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吧。”
云出听他这样说,想了想,还是松开了他的袖子。
南司月出去了。
她则继续坐在桌边,继续喝着热茶,可是,明明这么热的茶,喝进去后,体内还是冰凉凉的,空荡荡的,好像倒进了一片虚空了。
又想起南之闲对她说的话,衰竭?
衰竭,并不仅仅意味着死亡吗?
她在房内等了很久,直到她喝完了那一整壶热水,南司月终于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碗热粥,粥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一看便知极烫。
云出赶紧迎过去,将他手中的粥给接了过来,果然很烫,云出连忙嘶嘶地抽了几口气,将粥放在桌上,抓起他的手,抬到了自己的耳边,让他捏着自己的耳垂。
她的手也忙忙地伸到南司月的耳垂上,捏住。
南司月莫名其妙地被她摆弄了一番,大概觉得这个姿势实在太好玩了,他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这是什么仪式吗?”
“哪里是什么仪式,难道你不觉得摸着耳垂,手就不烫了吗?”云出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腹诽:没常识啊没常识,枉你学富五车了。
南司月细细地感受了一下:果然啊。
手不烫了。
只是,她的耳朵怎么那么软那么软的,棉絮一样,软得人心里发涩。
“云出。”
“嗯?”她应声,抬眸。
“那个……粥是我煮的。”南司月有点赧颜道,“主人家都睡了,又不好让他们起床,所以,第一次,也不知道味道……”
“怎么不早说,叫我出去煮粥啊,我煮的可是一流呢,说起来,你好像都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呢。”云出又是懊恼又是心疼,但更多的,是填在心底的,暖暖的幸福。
“来,我来看看你的第一次水平如何。”牢马蚤完毕,云出赶紧巴巴地跑到桌边,端起陈旧的小瓷碗,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后,她张大嘴,惊喜地喊道,“哇,很好喝!你还真有天赋!”
“是吗?”南司月本还有点忐忑,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一边,云出已经风卷残云地将粥喝完了,然后,她将碗一伸,大喇喇地问,“还有么?”
“嗯,还有。”南司月微笑着接过碗,重新折回厨房,在盛完后,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浅浅地尝了一口。结果,他咬到了一粒半生不熟的米粒。
……根本就是,没熟啊!
第四卷大战前夕(十四)回归(5)
南司月懊恼了一会儿,正要将手中的粥直接泼掉,云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赶紧截住他,笑眯眯道:“真的很好了,我第一次做饭可比不过这个。”
“你第一次做饭是什么时候?”南司月心思一动,顺着她的话头问。
“五岁吧……”云出挠挠头,嘿笑几声,便打算蒙混过关,“跟年纪无关啦。”
南司月还想泼掉,无奈云出拽得那么紧,想起她从前说过,不要轻易浪费粮食,南司月终于放弃了初衷,却怎么也不肯让她继续吃下去了。
“其实我也吃饱了,本来想撑着吃完,毁尸灭迹的。”云出呵呵地笑,在南司月没有恼羞成怒之前,已经将他拉离了灶台。
不知道为何,经过了方才的事情,她突然觉得南司月与自己隔得很近很近。
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那种亲切的感觉,比之前更加强烈,强烈到她的心都要痛了:他本应该一直一直高高在上的……
“好晚了,先睡觉吧,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见南司月似乎还想继续折腾,云出连忙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房里拖去。
南司月这才罢手,等他们进了房,云出麻利地抖抖被子,然后,坐在床沿边,脱掉鞋子——只是,在看尖叫下那双鞋时,她的目光忍不住滞了滞,然后,极温柔地笑笑——“司月。”
她这样叫他。
南司月正站在她旁边,闻声,扭头看向她。
那声亲昵的‘司月’,让他惊喜。
“不知道为何,现在我总觉得像做梦。”她望着他,轻声说。
这几日的颠倒反复,太戏剧性了,所以,此时在这样静谧的小村里,听着远远地犬吠蛙鸣声,她只觉得太不真实。
“如果这是梦,那我们谁都不要醒过来,梦一辈子,好不好?”南司月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睡吧。”
说着,他已经整好了被褥,让她躺在木床的里面,自己也褪了鞋,躺在云出的身侧,一只手绕过她的腰,从背后抱着她,他的胸口贴着她的背,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丝,将她好好地保护在自己的怀中,没有妄动。
云出在他怀里默默地缩了一会儿,然后折腾了几下,转过身,面向着他。
南司月并没有睡,她转过来时,便瞧见了他安静深沉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云出的喉咙动了动,然后,极轻极轻地吐出四个字:“我们做吧。”
南司月怔了怔,目光顿时幽深下去。
他没有再说什么,什么都不需要再说。
至少,此时、此刻,言语只是多余。
他倾过身,狠狠地吻住她,用云出想象不到的激烈与暴躁,使劲地啃噬她,那种吻,如温柔中的绝望,是烟火刹那后满地的灰屑,让她眩晕,恨不得就这样死掉,融化掉,什么都不要再顾忌。
不知道衣服是何时脱落的,不知道他是何时拥着她的,她只是沉溺在他的吻里,正如他一样,即便窒息得快要虚脱,即便纠缠得已无法思考,也不要分开,引线已经点燃,结局只能是粉身碎骨,他们在劫难逃。
十指再次交缠,压在两侧,她弓起身,如绽放的、濒死的昙花,将所有的幽香在毁灭的刹那释放在他面前,唇舌依旧纠缠着,他已经没有了理智,理智在此时,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东西。
为什么要有理智?理智,是世人、是常情加诸在你脑里的种种判断与准则。
可爱她,是他所有身心,全部骨血叫嚣的欲望。
与理智无关。
与任何东西都无关。
只是一种沉迷,沉迷于最不可舍弃的本能。
知道是她的第一次,明明知道是她的第一次,他曾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许多浪漫的温柔的奢华的部署,却不料,是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在这样的境况下,如此疯狂没有节制地要了她。
可是,他怎么可能节制呢?
在最后的那一刻,不是不迟疑,不是不想再耐心再温柔一点的,却不防云出突然往上,紧紧地抱住了他,痛得猝不及防,要得猝不及防,一切都是猝不及防的。
她使劲地抱着他,脸色苍白而艳丽,美得让他胆战心惊,却愈加地绝望,头发渗着汗,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牙齿咬着下唇,在最痛的那一刻,几乎要咬出血来。
可是,她却没有一点退缩,即便是这个时刻,也一往无前,如最桀骜不驯的小兽,南司月简直要被她逼疯了,在云出面前,他且战且退,从最开始的清冷自持,到不舍,到执著,到如今的不顾一切,恨不得倾尽所有,恨不得焚烧一切。
他已经在她面前输得一败涂地,可是这场战役,是他心甘情愿输的,输掉心输掉一切,亦虽死无憾!
在短暂的克制后,在确定她已经能适应后,剩下的,便什么都无法考虑了。
云出低低的叫出了声,又被一个缠绵到了极致地吻尽数吻了进去。
被子已经滑落到了地上,五月的天气,竟然出了那么多汗,濡湿了他们的长发,黑发纠缠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脸上,身上,那交缠的手心里,全是汗。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像一直渗进了心里,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摆脱。
他不记得自己要了她多少次。
直到云出真的累得不行了,脸色苍白更甚,轻蹙的眉宇,是绽放到极致的艳,也是一夜未眠的倦。他才念念不舍地罢手,轻轻地吻着她微合的眼睫,重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安静地箍着她的腰,手指温柔地抚过她散在额前的散发。
窗外,东方渐明。
160第四卷大战前夕(十五)回归(6)
云出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上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