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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6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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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福。”南司月的声音自负而笃定,“只要有我在她身边,就一定会让她幸福。”

夜玄定定地看向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我跟着她一起跳进了怒江,轮回会不会因此改写?”

南司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地反问道,“你会吗?”

夜玄几乎未做思考,因为,在这个漫长的岁月里,他已经将这个问题思考了无数遍。

“不会。”

那个时候,虽然痛极,可是,他从未想过追随云焰而去。

因为,对于当时的他,还有那么多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他要从一个废墟里,重新建立一个国度,他要为夜氏王朝,缔造千年基业。他要给那些追随于他的人一个交代。

他永远不是南司狐,不是那个为了一个女人能舍弃一切的男子。

他甚至,无法像南司月那样,毫不犹豫地说出,“只要我在,她就会幸福”。

所以他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夜玄突然豁然,既已心服口服,又何必还留在这里?又何必还要等着她?

她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夜玄站起身,他朝南司月微微地颔首,“无论如何,谢谢你千年后的赴约。如你所说,故事其实早该结束,执念太深,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南司月……再见。”

在最后的那一刻,夜玄不再称他为南司狐。

他承认了南司月的存在,也承认了,经过一个轮回后,每个人都是重新的开始。

南司月也朝他点了点头。

那阵阵飓风越来越大,这个世界的缺口被重重地撕开,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这沉沉的雾霭里,随之而来的,是夜泉的高呼,“南司月!”

南司月怔了怔,他朝夜泉那边望了一眼,待重新转向夜玄时,却只看到一缕流沙般消散的黑烟,泯灭在这幽幽的天地间。

风越发大了,在夜玄离开的那一刹,忽然狂风大作,呼啸着,龙卷风一样卷走了他身边的一切浓雾,但很快,又被刺鼻的硝烟味所取代。

南司月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口鼻,那边,夜泉也捂着嘴,快速地赶至。见到南司月,他终于放下心来,随即诧异地打量了四周一圈。

不过是一间寻常的石室,为什么刚才,怎么也进不来?

奉我一生(大结局卷)(七十五)大结局(完)

夜泉终于找到了南司月,见南司月安然无恙,他也略略地放下心来。情况也不及多说,夜泉什么都没问,只是转身示意道,“快离开这里吧,宫里很快便不太平了。”

南司月微微一怔,抬眼看了看渐渐清晰的四周,那座宏伟的墓地早已经在轰鸣作响的爆炸声中销毁殆尽,可是随之动摇的,似乎,还有整个夜宫。

而墓前的那道墙,夜玄与云焰曾指点江山的那面墙壁,也早已经被气流震塌,成为了真正的断壁残垣。

尘埃落定。

从此,没有前世今生,没有云焰,没有南司狐,没有夜玄,没有往昔的一切。

他们顶着一身的硝味,折返到昊天殿的时候,才发现昊天殿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住了,显然,夜泉的这个举动大失人心,或者,更准确地说,那些心怀异志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反对夜泉了。

命定夜王的光环,已经随着夜玄大帝墓地的消失,而彻底消弭。

夜氏千年的统治,也至此,岌岌可危。

“他们不会有事吧?”南司月远远地看见那一切,想起云出还在里面,不免揪心。

“你忘记昊天殿的那间密室吗?”夜泉提醒他。

所谓关心则乱,放在南司月身上再合适不过。

南司月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可是昊天殿如果一直被围着,包子他们也无法出来。

而且——

皇宫在动。

那种震感初时并不明显,除了少数感知敏锐的人,其他人尚未察觉,昊天殿还能在这越来越大的震动里坚持多久?

不得而知。

他不能冒险。

“召集附近所有南王府的人。”南司月当机立断,“他们应该没有加入叛军。”

夜泉也以为然。

不得不承认,南王府人对南王的忠贞,比夜氏本身更坚固。

不过,夜泉还没来得及燃烧信号弹,他们便来了帮手,却不是南王府的人,而是御珏与草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无数蛮族人,潮水般涌向了皇宫。双方很快打了起来,南司月和夜泉来不及与御珏他们打招呼,已经趁着那个间隙,进了昊天殿。

或者说,进去的只是南司月,夜泉则拂袍转身,傲然地看着底下众人,抬高声音,冷冷道,“你们反了吗?”

这本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在夜泉的积威之下,众人的动作免不了一顿,御珏也下令止手,双方陷入僵持。

“所以说,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入主这里?”夜泉依旧站得笔直,冷傲地看着那些挑事的将领大臣。

那些人瑟缩了一下,还是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是你自毁基业,我们可不想看到夜氏王朝毁在你这个昏君手里。”

夜泉不接话,只是冷笑,“夜氏王朝?你们确信,这还是夜氏王朝?”

他是王朝最后一个夜氏,如果他是昏君,接任的人,再也不会姓夜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人打破沉静,高声吆喝道,“你们夜氏占着这个位置一千年了,也该让出来了!夜玄大帝已经不在了,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你卖命!”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心里话。

夜玄大帝已经死了,他们何必还要世世代代为夜氏卖命?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夜泉的神色却是淡淡,他遥望着远方碧蓝的苍穹,寂寂地一笑:原来,夜氏王朝会毁在我手中的预言,竟是这样应验的。

可笑啊可笑。

“既然如此……”他从高台上低下头,漫漫地俯视着那些曾经的臣子,英俊的脸,竟出奇邪魅释然,“那你们还等什么?”

去他什么天命,这一次,且用实力说话吧。

他的话音一落,刚刚僵持平息的战况,再次展开。

而那种地动山摇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

只是,在这兵荒马乱中,极少人去关注它。

※※※

昊天殿里还没有人。

那些人当初只是围住昊天殿,因忌惮夜泉,还没来得及冲进去。

南司月大步走向那个龙椅,扣开机关,果然见到包子带着云出和君澄舞藏身在这个小小的密室里。

南司月的目光讶异地扫过君澄舞,只一眼,他便知道这个女孩已经死了。

他没有问什么,看包子的神色,他们显然已经经历了这场死别,他又何必再提一次。

小心翼翼地将云出接过来,南司月淡淡道,“你带着小萝卜,跟在我后面。这里很怪,如不出所料,夜宫很快便要倒了,我们要尽快离开。”

包子喏了一声,又问,“找到帮云出姐的办法了吗?”

南司月点点头,脸色终于变得些许柔和。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可到底,有了希望,不是么?

他们从昊天殿出去时,只见外面的战况越发激烈,不过,对于这种近身肉搏战,蛮族人显然更有优势,御珏与草植已经带着一堆人冲到了台阶上,见南司月带着云出他们出来,他们赶紧迎了上去,既然已经接到了他们的神使,蛮族人也不恋战,毕竟,夜氏的军队比蛮族还是多出许多,现在只是他们来不及调兵遣将罢了,过不多久,南王府的人与叛军那边的援军也一起赶到了,不过,那个时候,南司月、夜泉和包子,已经在御珏他们的掩护下,撤出了夜宫。

而且,果然不出南司月所料,在他们刚刚离开夜宫后,那座美轮美奂,巍峨森峻的宫殿,摇晃得更加剧烈,那些正纠斗得如火如荼的人们,终于发现不对劲,皆惊惧地朝宫门那边退去。

昊天殿也在这剧烈的摇晃中摇摇欲坠。

殿前的那几座石狮子,外壳的岩石也成块成块,簌簌地掉了下来,露出里面两尊黑色玄铁般、刻满图腾的石柱。

——同千年前,夜玄从高塔上带走的灵器一模一样。

只是,它们刚刚露出真身,便随着这片被它们镇守千年的夜宫一起,倒塌、断裂、最终,成为齑粉。

那些因为灌注了神族最后灵力,而耸立千年的一切建筑,都将随着它们的消失,而成为历史的尘埃。

出了唐宫。

那是唐罗的心血,与夜玄无关。

夜氏王朝,自此成为了群雄争霸的格局,所有人都试图将自己的姓氏变成这片大陆新的霸主。只是,有这样野心的人太多太多,王朝因此四分五裂,也无暇去顾及蛮族了,而蛮族反而更加团结,最终成为大陆最大的种族,并将其统一。天下之势,种族的优劣,从来没有定数,就好像,草植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拥有夜玄大帝般的名望与地位——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

南司月与夜泉他们退出夜宫后,夜泉问御珏,为什么来得那么及时?

“老师说的。”御珏老实回答道,“老师说,夜氏气数将尽,让我来帮你们。”

夜泉哑然。

除掉了一个祭天司,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大神棍啊。

“先不管这些,到达安全地方再说。”南司月在旁侧淡淡道,而后,他往包子那边望了一眼,低声提醒道,“她也要早点入土为安。”

夜泉神色微黯,脚步顿了顿,望着躺在包子怀里的小萝卜,嘴唇抿得很紧。

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而现在,也没有必要去想了。

夜泉的手指微曲,拢在唇前,又猛烈地咳嗽了一阵。

心一阵一阵地悸痛着,却也很平静。

经历了这种种变故,心反而安宁了,从那日日夜夜的繁忙与孤寂中,彻底地解脱了出来。

夜泉驻足,遥望着身后的一片烟尘,眸中了无波澜。

南司月想,夜泉大概再也不会回去了。

这与实力无关,而是,他再也没有争权夺势的心境了。

如此,也好。

他们将小萝卜埋在了面向粤州的方向,在那个贫瘠的地方,他们曾度过人生中最最欢愉的时刻,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意识到罢了。

多年后,当他们走到人生尽头时,怅然回首,才发现,那是此生最珍贵的宝藏。

便如小萝卜那晚,推开南院的大门,看着静谧的灯光,倾洒在斑驳的地面上时,那一瞬的感动与眷恋。

安葬好她,包子执意要为小萝卜守灵,夜泉没有阻止他,或许,君澄舞如泉下有知,此时现在更需要的人,是他夜泉。

只可惜,直到现在,他也没办法将她放在第一位。

心口隐隐的钝痛,在看着那孤零零的坟头时,仍然会让他难以呼吸,可是,却不能让他忘记周遭。

云出还躺在那里,他总该做点什么。

火树种子已经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南司月万分小心地将它种植在丛林最肥沃的土地里。

他每天,像守护最珍贵的宝石一样,去守护那微薄的希望。

外面的世界,已与他无关。

整个王朝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南王府的人此番坚定地站到了南司月这边,与御珏他们一起,保护蛮族的长治久安。

江南再次分了出去,成为了一个独立的诸侯国。

而其他有兵权或者一定实力的领土主,也纷纷自立,成为了一个又一个诸侯国。

夜氏王朝分崩离析。

夜都也不复存在。

据说,在夜宫坍塌的第二天,人们从巨响中醒来,那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在巨响中,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

他们置身于一个没有城墙的城池。

夜都不可攻破的神话,也随着城墙的消失,不复存在。

夜泉得知后,只是微微怔了怔,然后摇头,低头笑个不停,笑声讥讽而苍凉,却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暂代南王一职,跟御珏一起,在这个越来越纷乱的世界里,为云出,为这些他能力所能及保护的人们,守得一片安宁。

直到现在,夜泉才真正明白了南司月为什么那么得人心的原因。

因为,从始至终,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去争夺什么。

他所做的每一个决策,每一次行动,都不是为了掠夺,而是守护。

守护家族,守护江南,守护大家,即便他也有任性的时候,可是——大家也愿意原谅他偶尔的任性。

夜泉至此,才算真正安心了。

云出姐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也许是一件幸事。

整整一月。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整整一月。

夜泉承担起全部的防卫工作,在这方面,御珏他们确实及不上夜泉,许多事情都得倚靠他,御珏这才发现,夜泉其实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天文地理,算数人文,行军列阵,皆有涉及,而且精通。将事情交给他,并没有什么不可放心的,也许,唯一不能放心的,便是夜泉的身体。

他总是咳嗽,脸色越来越苍白,有时候,走路走急了,呼吸中还带着破音。

御珏几次提出要他去老师那里看看,都被夜泉拒绝了。

“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他这样说。

御珏也不好强求。更何况,老师那边也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火树没有发芽。

千年时光,真的太久太久了,一粒传承了千年的种子,不发芽很正常。

只是南司月始终不甘心,每天守在那里,恐它太晒,又恐雨水太足,不吃不喝,不睡不休,一直小心地看顾着那片小小的土壤。

他的情况简直比夜泉还糟糕。

老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癔症般陪着南司月痴在原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希望之树怎么可能不发芽呢?怎么可能不发芽呢?这么多年的传说……难道都是假的?”

山角村的传说,他们本是神族后裔的传说,那棵希望之树的传说,难道,都是假的么?

南司月并不接话,这一月来,他从最后微渺的希望,终于陷入了绝望。

没有了神族,没有了那些神乎其技的一切密境,他找不到另一个能救云出的办法。

难道,就要这样妥协么?

让她永远这样沉睡下去,然后,他就在没有她的岁月里,慢慢老去,死亡,腐朽,消散?

他不是害怕腐朽本身,而是害怕独自面临孤单的别离。

就像那一次,云出在神庙里对他说的那样。

没有来世了。

他不要来世,只要今生今世,只要眼前。

——如果今世的结局是这样,那么来世,我愿永不要遇到你!

相比之下,夜泉却淡然很多。

他每天都会去看看小萝卜,与为小萝卜守灵的包子简单地交谈两句,然后,再去探望熟睡中的云出,独自说一些好玩的事情,他的神色渐渐明媚起来,话也多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寡言少语,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也渐渐变得和煦,就好像重生了一般,可是脸色却越发苍白下去,有时候,说一句话,会被咳嗽打断很多次。

御珏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跑到南司月那里,把冥思苦想的老师硬拉活拽,扯到夜泉那边,哪知,老师只远远地看了一眼,眼皮子一翻,没甚情绪道,“不用看了,没救了。”

“他不痛不痒的,怎么就没救了?!”御珏大惊,扯着老师追问。

“一个人若是自己不想活,那肯定就没救了。”老师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跑到南司月那里,研究那个劳什子火树种子去了。

御珏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夜泉,正耐心地教草植,遇到什么情况,该怎样行军,怎样布阵,又说了一些驭下的心得。因为以前的事情,草植虽然不太待见夜泉,可这个时候却听得很认真。

没办法,夜泉确实讲得很生动,而且,很精准犀利。

这个时候的夜泉,哪里像不想活的样子呢?

他明明在笑,笑容那么温和,夜泉一直很少笑,到了此时,御珏才发现,其实夜泉笑的时候极其好看,像个小孩子一样,颊边会旋出浅浅的梨涡,与鼻翼的阴影交错,英俊而带着稚气。

谁又知道,那个史上最心狠手辣的夜王,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子无法割舍的稚气?

他分明是开始了新生活,一点也不像厌世的样子。

相比之下,一向从容、运筹帷幄的南司月,反而更厌世一些。

夜泉终于对草植讲完了,然后丢下他,让草植一个人在那里慢慢消化领会,自己则缓步走向御珏,见御珏发呆,夜泉笑问,“想什么?”

“想你为什么不想活了?”御珏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动也不动地凝在夜泉的眼睛里。

他一向自信,能看穿任何生物的内心。

可是,这个时候,他看不懂夜泉。

那双瞳子,太深太深,泛着微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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