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行了”钮祜禄氏一笑,又关心的看着我说,“那庵堂有神佛保佑,你多去去也没有坏处不是”,我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显然是说那个庵堂对祈求生子很灵,我若想再生个儿子,就应该多去祈福才是。
我不清楚弘历是不是靠钮祜禄氏的虔诚祈祷得来的,可蔷儿对于我而言,不亚于一个奇迹,可一个奇迹若是出现两次,那就不叫奇迹了,我在心里苦笑着咧了咧嘴,不着痕迹的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直到送钮祜禄氏走,她还不忘了叮嘱我,尽快给她个信儿,我胡乱的点了点头,想着晚上和胤祥提一句,就说他不愿意让我去,我也好回了钮祜禄氏的一番善意,在这儿节骨眼儿上,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可没成想晚上一说,胤祥竟然说好,说是一直看我闷在家里也不好,他又没有功夫陪我走走,借这个便儿,正好让我放松一下,更何况那庵堂要是真灵验,那他也是求之不得。
一边帮着胤祥解外氅上的搭襻儿,一边将他碍事的辫子捞了起来,让他先拿好,我开玩笑的问了一句“你就不怕再弄个赵凤初来”,胤祥的背脊一硬。我以为是自己玩笑开过头了,又触痛了他,刚要开口解释转圜,胤祥已是一笑,回头和我说“你放心,现在你就逼着老八他们去干,他们也不肯了”,说完将辫子甩到了背后,大马金刀的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我走过去倒了杯参茶给他,自己才转身坐在一旁喝着清茶,胤祥皱了皱鼻子,斜视着我杯中的茶水说了一句,“真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没滋没味的还发苦”,我微微一笑,“苦也是一种滋味啊,细细品还是别有滋味的”。胤祥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一眼,“那又是什么好滋味了”,说完就用手捋着额头,一脸的疲惫。
我放下了杯子,悄然走到他背后,用手指轻柔的帮他按摩着额头和颈椎,他抬眼一笑,抓住我的手亲了亲,这才放开手闭上眼,让我继续给他揉。“你还是去吧,再过些日子,想出门也没那么容易了”,过了会儿,胤祥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的手指一顿,低头看着他,胤祥慢慢的睁开了眼于我对视了一会儿,乌眸依然熠熠有神,只是眼底的血丝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了。他握住了我的手腕一转,将我带到他身前,就那么半坐着的靠在他怀里。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眼光却好像穿透了我,落在一个未知的地方,手指却只是下意识的卷绕着我鬓边的一缕散发,缠绕,放开,缠绕,放开…我垂下眼,安静无声的靠着他,紧紧地,现在我能给他的帮助也就仅此而已了。
“皇上的身子骨儿越来越差了,这些天又没上朝,这已经是…”,胤祥低声说了一句,我略抬眼看去,他正低头看着我,眼里有着忧心,有着沉重,有着无奈,却也有着一丝光亮。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是人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只要别到了那一天,却觉得这辈子活的很后悔就是了”。
胤祥微微一怔,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咧嘴一笑,“你说的是”,说完重重的在我嘴上亲了一下,就不管不顾的冲外面喊着,要秦顺儿赶紧给他摆饭,“知道你吃过了,再陪我吃一顿好不好”,他笑眯眯的低了头问我。
我假装想了想,才说“好呀,撑着总比饿着要好”,说完笑着对他眨了眨眼,胤祥哧哧一笑,眼底的沉重一瞬间也仿佛消失无踪了,他就那么懒散的歪在椅子上,眼珠不错的笑看着我指挥着丫头们布菜,脸上的表情却带了一抹真正的轻松。
看着席间已然恢复正常,不停说笑着的胤祥,我也一直在笑,只是心里却压抑着一种悲哀的情绪,胤祥虽然在笑,心底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吧。皇宫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竟然会让儿子只有在父亲逝去之后才能看到希望,一个“朕”字,到底会扭曲了多少人的情感。
我不认为我刚才的那句话,就能解了胤祥心中那个阴暗的疙瘩,那只是个让人逃避道德底线的借口罢了。那个阴暗的让人无法说出口,却实实在在深埋于心底的念头,可能就象一把钝刀,在一点点地切割着每个皇子的心,但他们却已无暇去哀叹他们父亲的即将到来的死亡,只是因为他们全都不知道,一旦失败自己是否还有明天…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既然胤祥也赞同我现在出门,第二天我老老实实的跟着钮祜禄氏走了,一路上就听见蔷儿唧唧呱呱的笑闹声,弘历为了陪她,竟然没有骑马,而是规规矩矩坐在了马车里。
我和钮祜禄氏随意的谈笑着,看着弘历好性儿的任凭蔷儿在他身上揉搓来揉搓去,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就那么宠溺的笑着,陪着蔷儿玩儿。我很早以前就放弃了去研究乾隆皇帝真实个性的想法,既然在他七岁的时候我就看不透,那更不用想在以后的岁月里弄个明白。
可不管怎样,只要让他对蔷儿处出了真正的亲情,那么蔷儿在未来的岁月里,就必然会有一个强而有力的保障了。虽然我不知道钮祜禄氏母子与我亲近的真正想法是什么,可想想自己一开始接近钮祜禄氏的目的也并不纯洁如白雪,心里也就释然了,我已经努力的去给蔷儿种树了,可能不能遮荫乘凉,却还要看她自己。
庵堂里的姑子们一见了钮祜禄氏和我都是笑脸相迎,忙前忙后的,依我看来,对我们的态度倒是比对她们日日供奉的神佛,来得还要恭敬些。钮祜禄氏却真是一门心思的虔诚我佛,一听姑子们讲经最少也是一个时辰,我虽然很想破门而出,可最终也只能笑脸无语相陪。
可这样的清静日子还没过了两天,蔷儿可能是因为到了新鲜地方玩的太疯,夜里睡得也不踏实,隔天就咳嗽起来,身上也有些高热。钮祜禄氏想叫人去请太医来,我嫌麻烦又怕耽误时间,只好哄着蔷儿先跟我回家。
“珉姐,真是对不住了,误了你的正经事”,我有些歉疚的看着随我一同回来的钮祜禄氏,她微笑着轻摇了下头,随着马车的摇晃,她头上的坠子也是不停的摆着,“瞧你说的,要是这样说,因为我叫你们来,蔷儿才受的风,那我的罪过岂不是更大了”。
我轻拍着怀里已经睡着的蔷儿,“其实你不用跟我回来的,你…”,“好啦,看见蔷儿这样,我这心也是放不下,哪儿还能静下心来吃斋念佛的,你就别唠叨了”,我们相视一笑,钮祜禄氏说完伸手轻轻摸了摸蔷儿的额头,“还好,热的倒不厉害”。我低头看着蔷儿烧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心里不免一疼,钮祜禄氏看我面色不好,了解的轻拍了拍我的手。
过了两个时辰,京城已豁然在望,没一会儿就进了城,天色黯淡,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许多。我拒绝了钮祜禄氏要送我回去的心意,她见拗不过我,只能任我下了车,笑说下次让我陪她多住几天,又说太医走了之后,让人带个信儿给她,省得着急。我忙答应了,这才目送着她的马车往雍和宫的方向走去,弘历还探出了头朝我们张望着。
我上了马车,马车里守着的小丫头示意蔷儿还在睡,我点了点头,替蔷儿紧了紧被子,“满子,我们回去吧”,我轻声说了一句。外面的小太监应了一声,一声鞭响,马匹继续前进,侍卫们也纷纷上马前行,自有人先行回去通知。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十三贝勒府的轮廓隐见。“你去告诉满子,从角门那儿进去就是了,别又折腾得人仰马翻的”我低低了吩咐了一声,那小丫头忙凑门边,撩起帘子来说了句什么。“知道了”,小太监干脆的应了一声。
没走一会儿,角门已经到了,早有人迎了出来,车子三拐两拐进了二门,我一下车,小桃儿已跑了过来,伸手接过了蔷儿,脸上已变了颜色,我忙低声安慰她,“她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咳嗽,身子有些发热,去请太医了吗”?
“是,贵和一来报信儿,我就打发人去请了”小桃儿恭声回了一句,又说,“十三爷还没回来呢,秦顺儿今儿也跟着去了”。“嗯”我点了点头,就迈步往里屋走,身后的小桃儿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就不应该去,又说一定是那庵堂的地气不好,接着又数落起跟着我出门的小丫头,说她连服侍都不会,这才两天,就能让小格格生了病。
我无奈又好笑的的摇了摇头,她除了不敢说我的不是之外,能数落的都被她数落到了,还没等我进门,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叫了声“小桃儿姐”,接着一眼看见了我,忙得给我打了个千儿问安,我随意地挥了挥手就要进门。
倒是身后的小桃儿问了一句,“太医来了吗”,我闻言站住了身子,回过身儿看着那小太监,他忙恭敬的回说,“福晋,太医已经来了,不过不是平常给咱家看病的林医正,今儿当值的不是他,是个新来的,姓方,奴才也不认识,请是请回来了,可奴才还是想着回来问问,能不能再去家里请了林太医来,方才好像看见秦总管的背影儿,可叫他也没理,许是奴才看错了,又怕里边着急,这才赶紧进来先回事儿”。
“嗯,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又回头对小桃儿说“你先带蔷儿去耳房给这位太医瞧瞧,只是拿了方子先别抓药,知道吗”,“是,奴婢明白的”,小桃点了点头,忙领着一干丫头,带着蔷儿走了。“你说秦顺儿已经回来了吗”,“看着像,不过不知道去哪儿了,要不要奴才去找他找看”,我想了想,“不用了,你先去带太医进来吧”,“喳”小太监打了个千儿,忙得退了下去。
仔细想想,以前蔷儿看病留下的脉案抄本都放在了胤祥的书房,那地方不好让别人去乱翻,想了想我还是自己走一趟为好。我们的卧室离书房不远,单有一条廊子连着书房院子的侧门,平常只有我和胤祥走动,奴才们自然会去走院落的正门。走了没多远,转过那个月亮门,就是胤祥的书房了,还没到跟前,我脚步不禁一缓,屋里面竟然亮了烛火,难道真是胤祥回来了。
正琢磨着想要加快脚步,突然看见秦顺儿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刚要叫他,就看他快步地往院门走去,挥退了那些在门口伺候着的小太监,然后又自己小心的把院门关了起来。
不知怎的,我的脚步越来越犹豫,到了侧门口终是停了下来,谁来了,难道是四爷,不然干嘛弄得这么机密,我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可不管他们在说什么,我觉得同时出现在胤祥和四爷跟前可不是个好主意,既然胤祥回来了,那我随便叫哪个人去找秦顺儿来取脉案都可以。
正想着,屋里面胤祥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沙哑压抑,不若平常的清朗,“这些年可辛苦你了”,我听了一愣,难道不是四爷,可也不想管那么多,是谁都跟我没关系。正想转身往回走,一个声音如雷击般在我耳边响起,“自从四爷救了奴才阿玛一命那天起,奴才的命就是四爷的了,又何来辛苦”。
清越的男中音,字字句句都如同念道白一样的清晰,这个声音我怎么也不会忘记赵凤初。如果说那时知道他是八爷的人,就如同头上响了一道霹雳,那现在知道他其实是四爷的人,这道霹雳已经狠狠的霹落在我的身上了。
头猛的晕了起来,身子有些晃,我忙伸手在门边撑了一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你妹妹她”,胤祥仿佛有些犹豫似的,“我原不知道她是你妹妹…”。赵凤初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说话,音调不高,却充满了坚定,“十三爷不必往心里去,奴才早就跟四爷说过了,自从香儿她存了那心思,奴才就曾劝过她,原是她自己痴心妄想,作茧自缚”,赵凤初的声音越来越低。
一时间我只觉得天摇地转的,香儿,他在说谁,难道是…我忍不住将头靠在了冰凉的廊柱上,耳朵里只觉得嗡嗡的,可胤祥有些沉闷的声音依然清清楚楚地飘了过来,“好在小薇…”他猛地顿住了话头儿,清咳了一声,又说,“好在最后没也出什么大事儿,现在这样也好,把她放在废太子那儿,最起码落个轻闲,那儿自然有人会照顾她”。
胤祥微微的叹了口气,可在寂静的夜空中听起来却分外的清晰,“多少她也服侍了我们几个月,也帮着做了不少事情,再者就是冲着你,四爷也断不会叫她没了下场,你家里的人现在也就剩下她了”。“是,奴才心里明白的,您放心,她服侍您和福晋那几个月,已经是她的造化了”,赵凤初应答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儿可是你难得‘领了差事儿’到我这儿来的,八爷那边怎样了,老十四的探马不是三个时辰一趟吗,如今他们之间的联系,可还象从前那么瓷实,府中有什么动静儿”,胤祥换了一付轻快些的语调问道,赵凤初恭声答道,“是,依奴才看来,十四爷现在对京里的情况也有些吃不准了,这中间倒是八爷拦了他不少消息,不论如何,他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儿了,十四爷他虽然…”。的
我缓缓地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去,因为头晕身子就有些摇晃,可歪歪斜斜的竟也没有摔倒,一步一步地终究还是蹭了回去,眼瞅着卧房就在不远处,我腿突然一软,一下坐在了地上。
不是不明白什么叫现实,也不是猜不到胤祥他们有很多隐秘不会让我知道,可刚才那短短的几句话,却把我之前所经历的,所猜测的,所自以为明白的很多东西,一下子打了个粉碎。
“福晋”,耳边突然传来了小桃儿的惊叫声,我有些昏沉的看了过去,只看见了灯火中人影闪动,头脑中却是一片黑暗…一时间只觉得周围乱糟糟的,忍不住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嘶”,我倒吸了口气,头部有些沉甸甸的疼,耳边不时传来有些惶急却又刻意压低了的模糊声音,唯独一个怒吼着的声音十分清晰,我用力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一转头,看见胤祥正一个人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秦顺儿,林太医怎么还不来,要是他再不来,我就…”,“胤祥”,我大喊了一声,耳朵里反馈来的却是一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可胤祥却一个健步就窜了过来,“小薇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头疼,还是身上哪儿不舒服,你…”一连串儿的问题飞快的从他嘴里冒了出来,我愣愣的看着他,他脸色有些紫胀,一根青筋却懔在额头,不时地跳动着,眼睛里闪烁着无尽的关心和些微的惶急与恐惧。
见我直直的看着他却不说话,他脸色渐渐的白了起来,声音竟然有了一丝颤抖“小薇,你没事儿吧,你…”,他的担忧着急害怕仿佛一根针一样,一下子捅破了我心中那个,涨满了怀疑,受伤,背叛,心痛等等各种黑暗气体的气球,“呼”,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对他微微一笑,“我没事儿,只是头有些疼而已,瞧你急的,一头的汗”。
胤祥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确实是面带笑意,神志清醒,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将他的头埋在了我的胸前。一股热气顿时透过薄被,吹到了我的胸膛上,热得让我觉得有些烫,我却忍不住用尽了力气,去拥抱着滚烫的热气,心底一点点暖了起来。
“小薇,小薇,小薇…”,胤祥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他就这么不停的念着我的名字,我原本想笑话儿他一句,缓缓气氛。可没等我开口,眼泪却不可抑制的掉了下来,只能用手轻轻的捋着他的头发,低声说,“我在这儿”。
过了好一会儿,胤祥才抬起了头,眼中稍微有些发红,脸色却已恢复了平常,他清了清嗓子,帮我理了理汗湿的头发,哑声说了句,“只要你没事儿就好,我…”他话未说完,满头大汗的秦顺儿一头撞了进来,“爷,林太医到了,奴才领他进来啊,福晋醒了”,他话说了一半才看见我正清醒的看着他。
胤祥低头柔声对我说,“既然太医都来了,还是让他看看吧,八成你也受了风寒了”,我点了点头,听见他说风寒,突然想起蔷儿,忙伸手抓住欲站起身的胤祥,“对了,蔷儿她怎么样了”,胤祥忙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她没事儿,只是受了风,太医说不用吃药,喝点姜糖水,净饿一下就是了,你放心”。
我疲累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任凭胤祥出去和太医寒暄,心里只是不停的告诉着自己,没有人干净得一如初雪,而我嫁的是个皇子,是一个会去挣皇位同时心里也有我的皇子,一个会因为我笑而笑,悲伤而悲伤的男人,这已经足够了…
胤祥为我做的够多了,更何况,我也不觉得他事事都告诉我,会让我过得比现在更幸福,今晚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就一直这样告诫着自己,直到自己沉入深深的睡眠中去。
转眼到了十月初,内庭里传来了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康熙的神志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朝中之事已完全不能打理,上书房的那几个大臣却都陪在他身边,众阿哥们却都被挡在了畅春园之外,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面子上却还得做出一付哀戚纯孝的样子来。
进了十月,我就再没看见过胤祥,他和十七阿哥一直都守在四爷身旁,只有秦顺儿偶尔地带些话儿来给我,无非是让我保重身体,看好蔷儿云云。我深知现在已是动一发而牵全身的时刻,因此只是让秦顺儿告诉胤祥六个字,‘一切都好,勿念’。
十一月终于来了,京城里暴雪肆虐,狂风呼啸,听府里的小太监们说,京城四周搭满了帐篷,都是那些各省的外派大员,进京来等着给皇帝请安。或者说应该是等着给老皇帝送行,然后再弄明白究竟该向哪个新皇请安,每个大臣心里都有个小九九,也都在暗自祈祷,自己没有押错了边儿吧。
我靠在窗边静静的望着不停飘落下来的白雪,手里却不停的编制着一根带子,自打那晚之后,我总是喜欢找点事情做,这样才好不让自己再去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因此日子虽然过的不知今夕何夕,心情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或许那晚所听到的一切,对于我而言,是一种心理上的海啸爆发?br/
梦回大清(全本)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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