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橘花散里作者:未知
喵喵喵橘花散里第13部分阅读
今日风头太盛,抢了别人饭碗,他们是这儿长期打把戏的人,见苗苗师父的表演如此精彩,自然都打起主意来,说不准会试图购买或偷猫,再不行就武力驱逐我们离开,我变成这个模样,多少有些威吓作用。”
“一共是一吊钱又八百二十四文,碎银已经折算完了。”讨论中,洛洛将所有铜钱和碎银包了包,递给我和少众。
少众顿时笑开了花:“够通过修行了,我自个儿还赚了三百来文,刚好刚好。”
于是我们就地分钱,折成两份,一人一吊,本来觉得剑南和洛洛做白工心有不忍,打算再干一天,分些钱给他们,没想他们俩连连摇头,表示了分文不取的高风亮节。
正乐呵呵中,有个穿丝绸长袍的中年人走过来,对剑南拱手客气地说:“英雄初次见面,不知是来自何方?”
“客气,客气,我们四海为家,没有归处。”剑南一边行礼,却犹豫片刻,偷偷扫了眼洛洛,我饶有兴致地看着洛洛轻轻做了几个口型暗号,他就立刻笑眯眯地对那个中年人说,“史家帮的史帮主耍得一手好花枪,在下久仰久仰。”
“你们的猫耍得也不错,”史帮主皮笑肉不笑,他窥了我一眼道,“没想那么不通人性的动物,也驯得如此听话,好本事。”
他们礼貌而无趣地三扯两扯,扯到最后,史帮主终于提出希望购买我回去,并开价一百两银子。
剑南婉转地说:“这等买卖确实不错,我们还得回去商量下。”
“一百五十两?”
“啊~”我和少众都没想过猫居然值那么多钱,如果不是已经通过修行,我几乎想抓着剑南将自己卖了……大不了等时间到后再溜走。
不过既然已经通过了,猫的懒惰性子上来,我也不想受这个折腾,于是甩甩尾巴带头就走,洛洛和少众以我猫首是瞻,急忙跟上,剑南见我似乎不高兴,立刻和史帮主再应付几句,也掉头跟来。
走入巷道后,我们发现后面鬼鬼祟祟地跟上了大概七八人,剑南说他们可能想抢猫。
我对这种行为非常不解,神君和黄先生都说过,让我学习如何做一个人类,其中包括了不能偷东西不能抢东西,为什么真正的人类却要抢猫呢?
难道他们根本不是人类?那么……我可以杀吗?
少众倒是认为他们是人类,不可杀,但是打一顿倒是不错,洛洛偷偷看了他们几眼,就说出了他们的身份,似乎是史家帮的人,剑南告诉我们她记性很好,任何东西过目不忘。
我对这个背书不发愁的能力非常羡慕……
最终还是怕惹麻烦,更怕挨碧清神君骂,所以没有打架,我们一行人转弯后齐齐跳上墙头,变回原型,我也脱掉了那身可笑的衣服。
一只猫,一只兔子,一只蜥蜴,一只青蛙,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脑袋上的围墙走过去或跳过去,那群家伙见寻不到我们,开始互相疑惑和埋怨,我们笑眯眯地走回街上变回人身,少众则换了个打扮,准备去吃一顿庆功。
我猛然抬头,却看见如流水的人群中,有个好像碧清神君的身影,他对我满意地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消失不见。
是他吗?
我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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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还有三天……我的苦日子快到头了。
正文第六十三章班门弄斧
怀里就那么点钱,我原本提议去前阵子有人请我吃饭的酒楼用餐,可是当报出酒楼名后,遭到所有人反对,他们告诉我吃饭是要给钱的,我们今天赚的钱还不够那儿的一道菜……如果只靠今日所得吃饭,而不动用剑南他们的黄金话,只能去码头边的小店吃,还建议我去前用面纱遮脸,免得给以前骗了白食的人认出。
这话让我非常沮丧,上次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满桌子菜,吃剩许多,而那男人随便就拿出很多银子付账,当时我还不知道银子比铜钱贵重,以为凡间吃饭很便宜,可是今天真的靠劳动换取收入后,方知道每一个钱都得之不易。
如果被那些人发现,说不准会找我算账,于是我乖乖听从了剑南的意见,带上面纱。
穿过码头,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从前只觉得他们是好玩在工作,如今才知道全都是为了有饭吃,或者吃好饭而劳作……栖凤楼的姑娘们也是一样的吧?
饿肚子很难受,无论人或是猫都一样,都会想办法去觅食,不同的是人类用工作而获取食物,我……则是用偷和抢……
太上老君一炉丹要搜集一千年材料再炼一千年,店铺里的烧鸡要厨师细心烹饪,普通人家的煎鱼也是辛苦赚来的铜钱换来的,所以错的,或许是我…
脑子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工作很辛苦,所以苗苗以后要做好猫咪,不再偷东西了。
香喷喷的味道从前方悠悠飘来,让饥肠辘辘的我胃口大开,洛洛带着大家三转两转绕了会,来到个有破布旗幡写着“李氏饭铺”的小店。
许多穿着旧衣服打补丁的男人女人坐在里面,催促上菜和小二热情的招待声此起彼伏,而饭菜的香味就是从这儿传出。
虽然尽量将自己的脸遮掩起来,我们一行人依旧引人注目,只是凭借剑南极度凶神恶煞的大汉模样,让他们不敢靠过来,洛洛说是我们衣服和旁边的人格格不入,毕竟少众是哪咤三太子徒弟,下凡穿的还是天女们做的衣服,而我身上服装虽是碧青神君随便找来的,但他知道我对料子舒适度很挑剔,拿来的虽是棉布,亦轻柔非常,是富贵人家才穿的好料。剑南和她穿的虽然比较朴实,但看起来也不像穷人家孩子。
给周围的人盯得心里直发毛,我用眼角扫了圈,确认没有认识的人在,也没人会来找我算账,这才放心的让小二过来开始点菜。
听见我叫唤声的小二,楞乎乎的走过来,口齿变得不甚伶俐,菜单报错了好几次,只是一个劲的想从面纱偷窥我的脸。
对于这种不认真工作的态度我很不满,于是自己报起菜谱来:五味烤鸡、西京醋鱼、八珍鲫鱼……
听见菜谱,小二终于回过神来,他面有喜色,一个劲的直点头,没想少众却狠狠按住了我的口,不准我继续念下去,然后大声对小二说:“把你们这分量最多最便宜的拿来!她要的全部不上!”
小二顿时满面失望,又回头看了我几眼,姗姗离去。
我一爪子拍掉少众的手,愤怒地问:“为什么不准我叫吃的?”
少众黑着脸说:“猫奶奶,求求你了,我们身上就那么点饭钱,按你这种点法,把我们卖了都不够付账的!”
“胡说!”我指着自己鼻子驳斥,“我值一百五十两!怎么会卖了不够付账?!”
剑南急忙打圆场:“没事没事,让师父点吧,我们有钱付账。”
少众却朝我“哼”了声:“你家也是你请师父吃饭的吗?”
我顿时低下头不吱声了……突然觉得挺对不起碧青神君的……
一碟子大饼、一碟子馒头、一碟子白菜大包、一碟子咸菜、一大锅稀饭陆续送上,少众核算了价钱后,又给我点了个便宜的煎小鱼。
无论是在落英山还是在玄青宫,我都没吃过如此简陋的食物,可是……偏偏美味无比,用剑南的话说是因为这顿饭是自己辛苦赚回来的
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碰那碟小鱼,我数数里面共有八条,于是狠狠心,咬牙将它分成四份,依依不舍地给了大家一人一份。
这是我第一次将自己的食物给别人分享,而他们却每人都还回一条鱼给我,说自己并非特别爱吃鱼。
我吃着这算不上特别香的鱼,心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融化,有许多许多的事情似乎快要明白了,却隔着一道墙壁无法突破。
那道墙壁是什么?虽然现在我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会懂的,于是我没有继续想下去……
吃饱喝足,少众拿出铜钱结账,我看着那可爱的钱从自己这方流去别人手里,不由悄悄挥了挥爪子暗自告别。
走出街,我们准备去剑南他们住的地方歇息,然后靠去山中找野味或捕鱼什么的,将已经赚得的两吊钱牢牢抓在手心,等待五天后凡间修行结束。
没想到路上有个十四五岁,衣着褴楼的少年在慢悠悠的往前走,突然间,他奔跑加速,猛地向少众冲来,少众本想轻轻往旁边闪过,没想那少年几欲跌倒,于是他只好伸手去扶。
没想那个少年却突然扯落少众的装钱的包裹,想往转角巷道逃去。
愤怒了,在猫面前偷东西岂非班门弄斧?于是我迅速飞身扑去,片刻间就拦住他的去路,并轻轻一拳打到狭小巷道墙上,打出几道裂缝,并充满杀气的看着他。
少年不肯放弃,他想立刻转身往后逃,没想到却被少众手持双刀凶狠的封锁退路,将他困在中间。
我的嘴角勾起道弧度,正思考改邪归正的我如何处理这个小偷。最少也要狠狠的打他一顿,让他明白偷东西是不对的道理。
没想到那个少年突然双膝跪下,哭着求饶:“各位大爷和姑娘饶命,小的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做这勾当的,我家上有八十岁的母亲,下有五岁的孩子,母亲病孩子饿,才不得已想偷钱买药,你们饶了我吧!”
这……听着好像很可怜,我知道饿肚子和生病都很痛苦,确实情有可原,少众也满脸不忍,于是拿回他偷的钱,还将两吊钱外剩下的三十多个铜钱塞给他,并侧身让他过去。
待人走远后,洛洛突然很小声地说:“有个事……我……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心情甚好的我挥挥手。
“那个……那个……他看起来才十五岁……是不是他妈妈六十五岁生的他……然后他十岁生的孩子……”
“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还认识一岁就生孩子的猫呢。”我不屑地挥挥手,“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
少众的脸色却变得愤怒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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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四章小偷(7407分加更)
被骗了,这是研究分析后所得出的结论。
洛洛和我说了些人类生孩子的事……原来他们的男人十岁是不可能生孩子的,女人六十五岁也不可能生孩子,因为有心无力,具体是怎么样的有心无力,洛洛红着脸不肯说,剑南和少众也不愿意告诉我,纵使是满肚子的好奇,只能作罢。
另外人类还要用十个月来怀孕,不是我一直以为的两个多月。多么的奇妙啊!我要晚点告诉碧青神君听!不过……他似乎还没有孩子,莫非也是有心无力?
不想了,反正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五岁的孩子,明白自己被骗后,我也愤怒起来,并在旁边大树上磨了磨爪子,表示报仇雪恨的决心。
在大树轰然倒地的声音中,我们一行人开始研究少年在何方,洛洛想想后告诉大家,以前曾见过这个少年,似乎在鱼肠巷出入,而我嗅嗅地上的味道,也确定了这是正确的前进方向。
鱼肠巷在北街,很狭小,仅能容一人通过,那是破旧的石头墙壁,周围堆满垃圾,发出难闻的腐败气味,偶尔有几只估计是因为太弱抢不到地盘才给赶到这里的野狗在翻垃圾,却被我们的杀气吓得夹着尾巴逃跑。
这条巷道里坐落着七八户人家,几乎都是年龄较大的老人家、女人和小孩,全部都衣裳褴褛,身上有点臭味,多数在做着绣活或缝着鞋底,时不时传来打骂孩子或婆媳拌嘴吵闹的喧哗,很老的老人则坐着长凳晒太阳,他们双眼浑浊,仿佛对生活已经习惯了,不在乎。
洛洛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低声说:“苗苗师父……不如算了吧,这里几乎都是很穷苦的人家,虽然那孩子是骗了咱,可是……说不准也是有苦衷的……”
少众抓抓脑袋,又看看周围,犹豫起来,剑南趁机劝道:“算了吧,反正也没多少钱,别追了。”
“不行!”我强烈反对了他们的建议,“我平日偷个吃的或者骗人,都会给师父教训,他可是偷了钱又骗人啊!怎么也得上门好好教育教育他!”
众人无奈,继续跟着我往下走,在巷子的最里面,我发现了少年的气味,那个小小的院子可能是整条鱼肠巷里最干净最整洁的房子,里面却散发着一股难闻药香,让猫想起了讨厌的莫林家。
应该就在里面。
回想起以前在落英山,银子教的踢馆打人过程,我狠狠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地跳了进去,扯着嗓子叫:“臭小子出来受死!竟然敢骗你猫奶奶!”
那个少年正端着药碗往屋中走去,被我突然一吓,顿时双手颤抖,整个碗掉落地上,砸了个粉碎,药水亦全部倒洒,加重了空气中的药香味。
我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将他提到半空,怒道:“快点认错!撒谎的都是坏孩子!”
少众在旁边再抓抓头发,苦笑着说:“你为撒谎道个谦,我们就不难为你了。”
没想到少年突然吼起来:“为什么要道歉?!我根本没撒谎!没有!”
“哼!还想骗人!”愤怒的我决定在他脸上好好添几道抓痕作为留念,没想到脚边却有只小手在用力扯我的裙子,还在打我的腿,一边打一边叫:“不准欺负哥哥!你是坏人!”
什么时候坏人变成了我?惊讶地低下头去,却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满脸泪痕,并焦急地不停用粉嫩嫩的拳头打我。
屋中,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是谁上门来了?难道丢丢你又偷了人东西吗?”
“没有!我没偷,娘你别急。”少年急忙大喊,并不停试图挣脱我的双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一行人都傻了眼,难道还真有六十多岁的老人生孩子吗?
少众上前,让发呆中的我将人放下,那个叫丢丢的少年急忙整整衣襟,趴在地上,看着药水满脸痛惜,眼泪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讪讪开口:“那个……我……你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丢丢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将所有眼泪都缩了回去,又满脸堆笑地摸摸小女孩的头说:“豆子乖,哥哥没事,是朋友上门来找了,你先去旁边和小虎子玩儿去。”
豆子有些怀疑地转头看向我们,少众和剑南他们连忙点头:“我们来找你哥哥有事的。”于是她欢快地跑出门去。
丢丢让我们稍等片刻,走入屋,我急忙跑去门边偷偷往里面看,却见狭小的屋内有张木板拼成的床,上面躺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双目落泪,正微微颤抖地指着丢丢的鼻子怒骂:“你这孩子,哪里来的钱买药?该不是又偷了人家的吧?说!”
少众他们也凑过来一块儿偷看,只见丢丢低头替老奶奶整好被子,堆笑道:“娘,你说的是哪里的话,这钱是几位大爷赏我的,说是丢丢孝顺,让我去给你买药吃呢。”
“那……怎么我听见外头在吵吵闹闹?”老奶奶半信半疑。
“他们在和我闹着玩,没事没事,你看现在不是没吵了吗?”
“是我拖累了你,早点死了该有多好啊。”老奶奶无力地放下手指,她半眯眼睛看着屋顶,在丢丢的哄声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丢丢见她睡安稳了,这才走出来,将我们拉去旁边的小房间,低声道:“各位爷,你们就算想讨回那些钱,也没有了,我都拿去买药,现在砸地上去了,你们就发发好心放过我行吗?”
“为何你娘年纪那么大?孩子那么小?”少众提出了所有人心中疑惑。
“这……原来是为这事……”丢丢叹了口气和我们说起了事情的原委,那个老奶奶姓陈,是个独门寡妇,丈夫早就死了,平日靠做些针线活过日子,丢丢和豆子都是她好心在路边捡回来的弃儿,被抚养长大,早已视她为亲娘了。
“娘在半年前瘫痪了,又老咳血,看病将积蓄都花光了,我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才去偷东西的……”丢丢努力地和我们解释并哀求,“我真的没有欺骗你们,也没有说过豆子是我孩子……你们就放过我吧,实在不愿意,可以打我一顿,但千万别送去衙门,他们俩还需要我照顾……”
说完后,他低头不语,剑南和洛洛一副习惯这种事的样子,而从未受过贫穷的我和少众则陷入一片沉默,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文第六十五章凭心而做
在过去的三百年间……
我曾经见过冻死在山洞里的乞丐……
我曾经见过被强盗打死丢河里的倒霉鬼……
我曾经见过饿得骨瘦嶙峋在吃草根的孩子……
这一切,过去我从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甚至可以在旁边笑着看他们死亡和痛苦。
可是今天,我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了。
心里,有些难受……
没有继续和丢丢追讨下去,大家默然转身离开了鱼肠巷,一路无语地走到森林里,我却又不想回剑南他们所居住的山洞,只是坐在溪边看着水流蜿蜒地通向远方,四周很安静,只有水声和风声,杏花瓣瓣飘落在身上,一切看起来很美丽。
就在这美丽的森林里,充满了捕猎与屠杀,弱肉强食是动物的本能与天性,老弱病残都是最早被淘汰的一批,甚至许多时候还会给动物族群驱逐,就如同银子被乌鸦群赶走一样。
忘记是什么时候,我和银子闲聊,曾经问过他是不是一直住在落英山,为什么没有乌鸦来找过他玩?还有,为什么他和别的乌鸦颜色不同?白色羽毛很漂亮。
“美丽?”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却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是啊,白色的羽毛证明我是异种,和其他乌鸦不同。”
“异种又怎么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