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已开作者:未知
陌上花已开第3部分阅读
里好玩多了……我在心里乱糟糟地想着。
“你就这么喜欢司徒这个姓?”我转头看那张郁闷的小脸,笑着问。
“也不是啊,可是小朗一直都是这个姓,不知道该换哪一个……”
不是还要过几年吗,现在就在想改什么姓了?
我心里笑他心急。不过我心里也在暗暗期待,外面那个未知的世界,不知道是怎样的精彩……
“那小朗用姐姐的姓好不好?”
“……姐姐不也姓司徒吗?”
“我是到这才姓司徒的嘛,以前不是的。”
“那姐姐以前姓什么啊?”
“萧。”
“萧?那我下山后就是叫萧朗咯?……和小朗好像哦!……好!那就姓萧吧……”
小朗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突然抬起头:“那姐姐下山后就是叫萧若瑶了吗?”
“不,我叫萧玖月。”
怕他不知道是哪个字,我提起笔在纸上写下“玖月”两个字。
玖月……九月……我的生日呢,好久都没吃到生日蛋糕了……
神游中,我突然心里一动,萧朗——萧郎……
“小朗,姐姐给你写首诗。”
我大笔一挥,就在写了我名字的那张纸上写下崔郊的《赠婢》:
公子王孙逐后尘,
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没有什么特殊寓意,只是刚才听小朗念名字时突然想起这首诗,一激动就写下来了,虽然意境不合适,不过小朗应该也看不懂的吧,就当是练字了。
小朗表情果然很懵懂,只是崇拜我“做诗”的速度:“姐姐好厉害,这么快就写了一首诗。”
“……姐姐我们出去玩儿吧,呆在屋里好无聊哦。”
哎……我第n次叹气,这可是千古名诗啊,被他这么一句话就带过去了,真是不懂欣赏……看来要开始给他灌输一些文学思想了,小朗也不算小了,不能整天就想着玩儿……——
“司徒姑娘会作诗?”吃晚饭时,赫连漠云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嗯?”我没反应过来。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
“今日和老先生到书房去的时候看到的,老先生说是姑娘的字迹。”
看到老爷子又是那副以我为荣的表情,我想起来了,今天被小朗拉出去,匆忙中没有收拾自己那堆“墨宝”,都摊在桌面上了……
那些张牙舞爪的破字都被看见了啊……真是丢脸……我开始后悔自己一直没有勤加练字。
“司徒姑娘的字虽不算上乘,诗却是极好的。”
我内心无比郁闷,脸上还是笑着:“随手写来练字的,让公子见笑了。”
不算上乘……这么说还是给我面子了的吧……那诗当然是好,可不是我做的啊……
至少在他住这儿的这段时间里,我还是不要“写诗”了。万一他一时兴起要和我对诗,那我肯定要露馅,到时候就糗大了……
“司徒姑娘太谦虚了,若是随手都能写出这样的诗,那姑娘的才情实在令在下佩服不已,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和姑娘切磋切磋,希望司徒姑娘不要推辞才好。”
靠,说什么就来什么啊,你也太神了吧……
不过托了这首诗的福,冷面帅哥现在对我说话的语气已经大有转变,“鹿茸”对我鄙视的眼光也淡了些,也算是件好事了……
大不了我就再剽窃几首诗来装装样子好了,反正他们应该也住不了多久。
胡乱应了几句,我低下头专心吃饭。对着帅哥吃饭有些紧张,我可不想再因为看帅哥而头脑发晕,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来了。
吃完晚饭,趁着冷面帅哥和老爷子“晚聊”,我又跑到灵潭泡了会儿澡。
看着肩上湿漉漉的头发,我有些头疼。
来到这里以后我通常都是披散着头发,老爷子和小朗开始虽然奇怪,可久了也就习惯了。
可这两位客人怕是没见过我这样整天披头散发的女子,冷面帅哥还是淡淡的:“司徒姑娘应该是淡泊之人,且久居山中,故不甚注意打扮。”
而那个“鹿茸”侍卫则仍旧那么直接地,用眼神表达出他对我披头散发的不满。
不满也没办法,我可不会梳那些复杂的古代发髻,何况家里还没有镜子,我连马尾都懒得梳,你们两个就慢慢习惯吧……
我在床边看着头发神游,小朗则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床里床外滚了半天又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姐姐,我睡不着。”
家里除了客厅和书房,只有五个房间。除了一间不让人进去的我猜测是老爷子师妹的房间外,只有四间可以住人。
为了给冷面帅哥和“鹿茸”安排房间,小朗就搬到我房间睡。
不过看样子这小破孩认床啊,躺下这么久都没睡着,现在都快11点了。
那怎么办,给他讲故事?照小朗的情况,他要是“听到”了故事那也就不用睡了。
无奈,我只好摸摸他乱糟糟的小脑袋说:“你就闭着眼睛在心里数绵羊,数着数着就会睡着了。”
看小朗乖乖地闭上眼睛,我又学着老妈以前哄弟弟睡觉的样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嘴里哼着摇篮曲,虽然知道小朗听不到。
小朗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还打着小小的鼾,圆圆的脸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
看到他我总会想起现代的弟弟。小朗,就当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弟弟吧……
第6章我的家乡娇女鸿妍?
“小朗,今天该上课啦!”
我一把拖住想溜出门的小朗,盯着他郁闷的小脸故意装得脸色阴沉:“要不,明天的衣服归你洗了?”
“好嘛,我上课还不行吗……”小朗嘴一瘪,无可奈何地举手投降。
自从决定要给小朗灌输文学思想后,我就把小朗学看唇语的内容变成了唐诗宋词文言文。先让他看懂我说的诗词,再把意思解释给他听。
不过小朗显然没有多少文学细胞,一听到要上课小脸就皱得像苦瓜一样。这种情况尤其在冷面帅哥和“鹿茸”在这儿住下了之后愈发严重。
其实那个冷面帅哥也不是很冷,这是我在他们来了几天后得出的结论。
可能之前他是面对陌生人所以一副不容易接近的样子,经过前两天的“磨合期”,冰川帅哥似乎渐渐融化了。
除了常常面带温和笑容,说笑话打趣外,还让小朗叫他漠云哥哥,有时甚至也和小朗闹得不亦乐乎,像个大孩子一样,完全没有了开始时的冷若冰霜。
难不成他和老爷子一个爱好,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我看着老爷子渐渐就要端不住的高人架子,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那个“鹿茸”虽然不再像开始那样黑着脸和我们保持距离,但仍旧是少言少语。不过知道我正在学剑,而小朗擅长射箭后,他对我们也就不再是一脸冷眼旁观的样子了。
有一次他甚至提出要和我“切磋武艺”,结果毫不留情地把我打得颜面全无,剑都掉了好几次。老爷子在一旁看得把脸都憋红了。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自己厉害也不能这样欺负初学者啊……我恨得咬牙切齿,晚上就在他的饭里藏了一大把胡椒……
有了这次“特殊”经历后,陆荣是绝口不再提“切磋武艺”的事了,随后又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指导小朗的射箭上,乐得小朗整天“陆哥哥”长“陆哥哥”短的。
小朗的箭术是在他上山之前就会的。
我曾想研究小朗的过去经历,可不管怎么努力,我能知道的最远的事只是他九岁就开始和老爷子住在山里,一年后我才来到这里。
他九岁之前的事就好像是空白的一样,没有一点头绪。
我问过老爷子,他却在脸色黯淡了一阵之后说可能是我能力不够,以后就会知道了,却从不肯告诉我小朗之前的经历。
小朗自己也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让我很是郁闷。
小朗现在也就十二岁多一些的样子,射箭技术却很不错。虽然没到百发百中的程度,但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他的表现确实相当不错了。
大概是对他失聪的补偿,这小子的视力好得让我嫉妒。“鹿茸”同志更象是见着天才宝贝一样不遗余力地指导小朗的箭术,小破孩的箭术在“名家”指导下是越来越精湛了。
有人教自己射箭,小朗就更加不愿学诗词了。
我无奈之下只好搬出洗衣服的惩罚措施。
和绝大多数男生一样,小朗痛恨洗衣服。平时都是我洗,不过小朗要是犯了什么错,或者学唇语的时候成绩不佳,那衣服就归他洗了,而且洗的次数不定。
这大概是出了天资聪颖外,他的唇语学习进步神速的重要原因吧。
我不敢在屋里给小朗念诗词,就怕那个漠云公子听到后要和我“切磋切磋”。这几天我已经找尽借口赖了好几次了,还是别让他撞上比较好。
坐在灵潭边的树荫下,我研究着这回该念什么诗。其实这样一句一句的念诗我也挺无聊的。能用唱的就好了,反正口型是差不多的,也算是自娱自乐了……
想了半天,我记得起来的只有王菲的水调歌头。
“小朗看好了哦,要是三遍都说不对,一样要洗衣服。”
不管他那张苦瓜脸,我一句句地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嗯,不错不错,罚洗衣服的政策果然有用。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不知天上……呃……那个……姐姐,再来一遍吧……”
才第二句就不行了?真是夸不得啊。
我又重复了两遍,小朗就是卡在“宫阙”这个词上。
那就先跳过这句吧,我也不是真想罚小朗。可等我把整首歌唱完之后,小朗还是差那一句。
见我皱起眉,小朗急了,张口就说道:“不知天上孔雀,今夕是何年。”
看到我满头黑线的样子,小朗扁着嘴正要说话,忽然望向我身后,立刻像见到救星一样:“漠云哥哥,陆哥哥。”
这下轮到我郁闷了,看着赫连漠云神色莫测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听见我的“大作”了。
倒是“鹿茸”同志很专业的,垂手跟在赫连漠云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是看不清楚)……
他们怎么来了,这个时候赫连漠云不是该和老爷子“畅谈家国天下事”的吗……
“今日老先生有事,在下不想打扰,就和陆荣到山里随意走走,不想碰到司徒姑娘和小朗,可是扰了姑娘雅兴了?”
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漠云走过来笑着说道。
是扰了,可我能这么说吗……我看着帅哥在我身边坐下,心里嘀咕。
但嘴上还是得客套:“当然没有,只是又让漠云公子见笑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赫连漠云慢慢地念着,好像在咀嚼其中意味,“在下实在佩服司徒姑娘的才华,能做出如此绝妙的词句,唱的曲子也很动人。敢问姑娘在思念何人呢?”
“公子谬赞了,这是我家乡的曲子,并不是我做的。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苏老人家的词我还是别剽了,万一引起不必要的“切磋”就麻烦了。
“我当然是在思念我的家人了。”
赫连漠云虽然在和我们熟悉了之后不再像冰块,可跟老爷子和我说话时还是文绉绉的。
我在装了几天淑女之后,实在憋不下去了,变回原形,平时该咋样就咋样。那两人倒没有表现出我预料中的不满,惊讶了一阵之后好像还挺高兴。
……早说嘛,害我白憋了好几天……
虽然老爷子说我是他孙女,可这两人却自然而然的把我和小朗归为一类——老爷子捡来的孤儿,大概是因为没听说过老爷子有儿子吧。
其实这么说也不算错,我也就懒得去理会。
“司徒姑娘可知道老先生是否有徒弟?”静默了一会儿,赫连漠云突然出声问道。
我心里一惊,扭头看向他,却见他一脸淡然无谓的神色,好象只是无意中问起。该怎么回答?老爷子说我是他的徒弟,可却总对外人说我是他孙女,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迟疑了片刻,我微笑着回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从没听老爷子提过。漠云公子为何突然问这个?”
赫连漠云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又恢复一贯平和的淡淡笑容:“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姑娘的家乡在?”赫连漠云转开话题,眼神温润的看着我。
“中国。”……我又被迷晕了……
“嗯?”
“呃……是离这里很遥远的一个国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我开始瞎掰。
“哦?那一定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为什么这么肯定?
还好他没纠结于我的家乡在哪里这个问题。我松了口气,正在想怎么转移话题,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小朗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漠云哥哥,姐姐又要罚我洗衣服了……”可怜兮兮的模样。
呵,这小子学聪明了嘛,会找外人来求情了。我挑起眉笑着看他。
“小朗这次又是怎么得罪你了?”漠云好笑地问我。这回倒是没用“姑娘”两个字。
理亏的又不是我,怕什么。我就把原因说了一遍。
“宫阙和孔雀的口型本就十分相似,小朗分不出来也是正常。”漠云听后想了一会儿说道——
“这次就别罚他了吧。”果然帮小朗说情了。
“不行。”我干脆地一口回绝。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我可不敢保证还能管得住他。
可看到小朗委屈得都快要掉眼泪了,我又有些不忍心。洗洗衣服,至于吗……
“做人要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既然你答应了说错要罚,那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一个男子汉,连这点承担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对着小朗严肃地说。这些基本的道理都是要教给他的,今天有这么个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小朗似懂非懂,脸上的委屈却是没有了。
“不过你漠云哥哥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只罚你明天洗自己的衣服好了。但是,你也总不能一直分不清孔雀和宫阙吧?”我又换上了笑脸,当老师的,当然是要恩威并用的嘛。
小朗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点头应了一声就跳起来去拉陆荣:“陆哥哥,我们去射箭吧!”
……小孩就是小孩
陆荣有些为难地看向漠云。
“去吧,我就在这里和司徒姑娘聊聊天,不会有事。”
得到许可,陆荣就由着小朗拉走了。剩下我和漠云两个坐在树下。
夏天的风欢快地摇着树叶,刷啦啦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蝉鸣中显得格外柔和亲切。阳光透过树叶投下的光斑在地上不停闪动,我用手压下被风吹得肆意飞舞的头发,脑子里想着该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个人有些尴尬的沉默。
“司徒姑娘很特别,和其他女子不太一样。”还是漠云先说话了。
那是,我是穿过来的,当然特别。独此一个,别无分号。
不过想是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一样呢?”我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