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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第3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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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作者:未知

陌上芳菲尽第31部分阅读

朽按照王爷的心思和规划建成的,一花一木都是按照王爷的想法设计,老朽不过是将其栽种出来。”

快四年了!我浑身一震,四年......

四年前,在景国京城,我放弃了向晴妃告密置他于死地的机会,回到王府后,绝望的两个人有了那番话。

“何谓你想要的生活?你又想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他执着地追问。

“茂林修竹,翠竹夹道,清芳荷池,外绕枫槭,院墙满蔷薇;户对青山门迎绿水,阡陌绿野。我要的人也很简单,他不必权倾朝野,也不必富贵无比,只要知我懂我爱我,得一相许人,白头不相离。”我一口气说完,看到睿王似不识般久久凝视我。

我站起身,伸手抚上他心口,掌心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我轻轻踮脚,凑进他耳旁:“放弃一切,陪我携手山水间,坐看青山老,你能做到吗?”

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清晰。他记得!他居然还记得!我随口一说的话,他当时被我气得几乎七窍冒烟,却已暗自在心中记下。

自认为平静很久的心,在这一刻悄然掀起些许波澜。

四年前,他不过初到此地,我身在容国,不在他身边。不喜奢华破费的他按照我说的话修建了这处别苑,没有广厦华屋,却是树绿花香,陌野芳菲。当年,修建此院时,他是怎样的心境?每每住此,望着眼前情景,他又该是怎样的心境?

院已建好,可三年前迎回的人却是心另有所属。当年的他,面对这一院芳菲,是何等的愤怒和不堪,抑或说是伤心才会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折磨我?

祝先生将我安置好便离去,到后院菜畦除草去了。

我独自一人徘徊在这个没有人守卫保护的王府别苑,抚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久久流连。心底涌出的酸涩带着点点微苦,当年,他当真对我用情如此?随即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他现在是怎么对我的?我还用为他当年的用心感动吗?

一直以来,我和他之间的彼此伤害就没有停止过,有时候人和人伤害到了一定程度,那道裂痕就没有办法弥补了。

我仰头望着蓝天苦笑出声。

这样也好,他不再纠结于我爱谁,而我亦心如止水。自此,两心不相干。

☆、正妻驾到

在那处叫“坐看青山老”的小院居住了半月,日子平静如水,每日随祝先生种种菜,为花木剪枝修草,日子倒也过得自在充实。

只是我的内心没有半分安宁,王府那边这么多天没有一点动静,更没有消息传来要将我如何。我思前想后好几日都不明白高衍的真正用意,他将我送到此处便不再管,也不再追究我对他宠爱的如夫人所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过”。面前陌野百里,一道浅浅的篱笆,他不怕我跑了吗?

也许他早就不在乎了吧?可是我在乎!

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顶着个畏罪潜逃的帽子,再怎样,我也要弄清楚顾梦瑗流产的真相!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眼下,我已不能再等下去了。

同祝先生告别,说明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回王府处理。他也不拦我,只是担心路途遥远,给我带了些干粮,为我指明了回城的路。

已过夏至时节,正午的太阳将人照得头皮滚烫裂痛,汗珠顺着鬓角滚落到脖颈里,我只觉脑袋越来越沉,脚下步子也越来越踉跄。到底还有多久才到西建府。路两侧稻浪滚滚,眼前却是连半个城的影子都没看见。

耳畔也由最初的嗡嗡声变为轰鸣,以至于我根本听不到身后急促的阵阵马蹄声,待我被一声男子的高喝惊醒时,那匹高头大马已行至身后。

我大惊,脚下不稳便往前跌倒,本能地伸手挡头。耀眼的日光中,一人拉扯缰绳让马扬起前蹄,长长马嘶中,日光透过马前蹄间的缝隙射到我脸上,一个威武的将军坐于扬起半身的枣红马上,他拉扯缰绳,硬生生将马身调转。

随着马嘶声停,马蹄落在了我身侧的土地上,溅起些许黄尘,我被呛得咳嗽起来。

“姑娘!你怎么样?”马上之人跃下马背,伸手向我。

我拂了拂面前的灰,向他望去,对上眼的瞬间,我和那人同时愣住,那人更是惊讶无比,徒伸着一只手在半道,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我。

我也震惊无比,明明只见过一面,这张脸却一下从记忆深处窜出。怎么会是他!

高大战马从城市街道上穿过,直奔睿王府邸。

朱红大门前,这男子将我放下:“姑娘,到了。你......”

我了然一笑:“将军先进去,我稍后。”

他深深望我,朝我微微点头,将马递与门口侍卫,大步迈上台阶,却突然停住回身:“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点点头:“多谢将军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他终是没有再说什么,沉沉望我一眼便转身走进王府。

宇文璞,宇文韵玦的亲哥哥,想不到我再次居然能碰到他!五年前,我被当做宇文韵玦的替身入宫嫁与太子,他曾拦于半道,随后相送了很远。一晃眼五年多过去了,比之当初他成熟不少,眼神却依旧清朗,就是这双眼睛,让从马下逃生的我一眼便认出他来。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我像的那个人是谁,宇文韵玦,他最疼爱的妹妹。叹只叹天不遂人愿,不知他是否知晓自己真正的妹妹早已不在人世。

宇文璞入了府去,我在院外绕了一圈,寻思着以何种方式悄悄入府。突然听得正门街道上一阵吵嚷,一队人马行来,车饰华丽,随从却都伤残跛拐,身上挂彩,刀剑滴血。

王府门口侍卫急忙迎上去,我趁机侧身躲到府门外一处角落。

最前一辆华贵銮驾,孔雀翎覆顶,绫纱遮挡,隐隐见得一人倚在其中,却看不清楚。随后的几乘车驾却远不及此,有一辆车底居然还一路滴着猩红的血滴。触目惊心,我望着这一队华丽的残兵,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车驾停稳,只见最前那辆銮驾的纱帘中伸出一双纤纤玉手,随即一只绣鸾凤图案的丝履迈出,天青冰绡长裙随即露出,广袖削肩,那女子覆着面纱,颇为神秘。华丽衣衫上沾有血迹,侍儿扶着才蹒跚着走下马车。

王府大门敞开,大步迈出一人,正是玄黑金边广袖的高衍,他目中隐隐焦灼,在望见眼前情景的瞬间,瞳孔如被针刺般骤然一缩。

那女子望见高衍,遂软软倚在侍儿肩上,带着哭腔喊道:“王爷!”

我猛然呆住,这声音好生熟悉!

高衍没有说话,沉沉目光投向那女子身后的几驾马车,似狠狠从唇间挤出般问道:“怎么回事?”

那女子哭道:“王爷,臣妾万死,没有保护好妹妹们!”说着便往銮驾上撞去,被侍儿拉住。

高衍脚下未动分毫,只冷冷道:“顾夫人她们在何处?”

我心下猛然一动,顾夫人!

那女子却只兀自哭泣,扭头往后面跟着的几驾车看去,绞着手中丝帕一副自责的样子。

高衍有些不耐地从她面前走过,大步走向后面的车驾,一一掀开车帘,面色越来越阴冷,掀开最后一架马车的帘子时,里面传出一声尖叫:“啊!不要过来!”正是顾夫人的声音,随即便是一阵抽泣之声。

高衍安慰道:“梦瑗,没事了,我们回家了。”随即脱□上外袍,将车内之人盖住,伸臂将顾梦瑗抱出,顾梦瑗整张脸都盖在高衍的玄黑外袍下。高衍抱着她疾步走进大门。

整个过程,高衍都未再看那神秘女子一眼,即便是错身而过的一瞬间。

众人纷纷行动起来,王府门口一阵忙乱,另有家丁忙着把其他车驾里之人抬出,陶夫人和连夫人浑身是血,身体僵硬,二人似乎已经气绝多时。有胆小的丫鬟被这场景吓得惊声尖叫,免不得被管家一顿责骂。两位夫人的尸首立刻被人用布盖好。

我捂住嘴,震惊万分,这般惨状,到底出了何事?那个神秘女子来头不小,似乎她是问题的关键,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刻那女子却只是冷眼旁观着府门前的混乱慌忙,待得高衍离开,她斜倚侍儿肩头的娇弱忽而少了几分。一阵风吹过,她的面纱被撩起。我终于窥见她真容,傲然的目光,永远骄傲扬着的黛眉。

华阴公主!这张脸再过多久我都不会忘!

她冷冷一笑,华丽丽地一个转身,由侍儿扶着缓步行入府门,所到之处,众人皆俯首见礼。

我躲在角落里,盯着她长长的裙裾消失在门口,才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今天这是怎么了?宇文璞和华阴公主,当年在景国的故人一下见了两个,还有没其他“惊喜”?千万别说,待会我入府还会见到何太后坐在花园柳树下乘凉。那可真是惊吓不小!

只是,华阴公主与睿王虽为夫妻,但两地分居多年,怎么突然至此?更蹊跷的是她一来便发生这样的惨剧。

我悄悄绕到后门,在门外吹了两声口哨,此处距后花园不远,不知安安能否听到。不一会儿,院里传来两声同样口哨声,我兴奋地又回应了两声,却听得里头有人对话,便立马噤声躲在墙角。

片刻后,后门开了一条小缝,安安探出头来,惊喜道:“素华姐姐!”我急忙闪身进去。

“方才差点没被管家发现,好险!”安安一边感叹着,一边拉我藏到一棵树下,“素华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安安一头扑我怀里将我抱住,哭腔浓重。

我拍着她后背道:“别哭了,我没事,你怎么样?”

安安抬起眼泪鼻涕一起流的脸:“我很好,就是想你。素华姐姐,你这些天到底去哪里了?王爷没有处置你吗?你从哪里回来的?”

她这一堆问将我搅得焦头烂额,拉她便走:“回住处再说!”

回到安安居住的小屋,我猛灌了两大壶茶水,这才缓过劲儿来,摆出跟安安娓娓叙来的架势。

安安一脸期待地望着我,不料我的话就只有三句,第一句是我被带到了一处农家院落,第二句是在那里住了半个月,第三句是王爷再未提起那件事。

“就这样!王爷没有处置你?府里都流传你被赶走了啊!顾夫人还为把你赶走,大闹了一场,说是要杀了你才行!”安安听完我的叙述,从凳子上蹦起老高,两眼放光地直直瞪我,怎么也不相信我不过是在一处农家小院住了半月。

我突然反应过来高衍为什么要送我到坐看青山老了,我如果在这府里继续待着,只会是死路一条,顾梦瑗不把我整死是誓不罢休了。

“素华姐姐,你回来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什么要紧的,就赶紧走吧!让人看见就不好了!”安安有些害怕地望了望门窗。

“不会有人来的,今天府里出了大事,大家忙那些事都顾不过来。”

安安一脸疑惑:“大事?什么事?前几日才出了件大事呢!”

“前几日怎么了?”我心头一紧。

安安小心地望了望紧闭的门窗,颇为神秘道:“王妃来了!”

我无奈摇头,还当是什么秘密:“这我已经知道了!方才在门口看到了!”

安安凑过来小声道:“你别看她漂亮,可老是板着张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待下人也凶,还没顾夫人的一半好!”

“嘘”我急忙示意她噤声,起身探出门外观望了一下,将门窗重新关好,坐回桌前:“她什么时候来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你一一讲给我听。”

原来我被送走的第二天,华阴公主就从京城来到了西建城,从未谋面的主母到来,全府上下皆如临大敌般恭候迎接。华阴公主自恃皇家血统,为人高傲。但入府后的这十来日,睿王从未与她同房过,反而时常到刚失去孩子的顾夫人处陪伴安抚。华阴公主倒也不恼不气,拿出主母的气度来,屡次看望顾夫人,对其很是看顾。

此外她还将府里大小事务一律揽下,为府里定下了些大小法律,比如说花奴不得走出花园和后院半步之类的规定,所以方才前门那般忙乱,安安不得出门也不知。但连安安也看出几分,睿王对华阴公主礼貌客气,与其说是相敬如宾不如说是冷冷淡淡。

安安说完,突然想到来般问我:“对了,方才你说,今天出了大事?什么事?”

“陶夫人和连夫人死了。”

安安双眼圆瞪:“死了!不......不可能吧!她们今早不是随王妃去庙里祈福......”

我突然抓住了重点:“是王妃带她们去的?”

安安被我的神色吓到,惶然点头:“听府里人是这么说的,一大清早折腾得满府上下都知道了。连身子虚弱的顾夫人也去了,王妃说是请了一个高明法师为顾夫人作法去晦请吉。”

“王爷怎么会允许?”我怀疑道。

“当时天刚亮,王爷还在军中未归。王妃就命人把顾夫人抬上车去了,我在花园都听到了顾夫人在喊叫......”安安说着突然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线索,面色阴郁下来,“难道,难道顾夫人也......”

我突然明白了,果然如此,难怪高衍方才对华阴冷淡厌烦,他根本就是知道这幕惨剧是谁一手策划实施。

“顾夫人没事,只是受了伤。”我简短道,“具体情况,我还要亲自去看看。”

“你要去看顾夫人?”安安惊叫着跳起来,“你不怕......”

“我怕什么,我坦坦荡荡,什么都没做,我就是要向她问清楚!”

顾梦瑗所居小院此刻里外三层围满了家丁和侍婢,众人纷纷探首往里望去。我挤在外头,根本没人注意我。香儿哭着端了一盆红色的水从里出来。

房门突然开了,高衍阴沉得可怕的脸出现在门口:“哭什么哭,夫人好好的!都给我退下!”

众人急忙惊恐离开院门,一个侍卫急急行来:“启禀王爷,宇文将军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有要事禀告。”

高衍点头:“我知道了,你先退下,让宇文将军稍后片刻!”

那侍卫走后,高衍又折回屋里,隐隐传来抽泣和低沉的说话声,随后他出了房门,大步迈出院子。我急忙背过身去紧贴墙角而立,他没有看到我,只是吩咐属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随即便直奔议事厅而去。

我望着新添在院门口的岗哨,暗暗发愁,这下想进去见顾梦瑗更不容易了。

好在顾梦瑗所居惜园外有一片竹林,我可躲在暗处等候时机。不一会儿,香儿出得屋来,途经竹林似乎是往厨房方向行去。已过傍晚,她应该是给顾梦瑗取晚膳。

白日里日头毒辣,此刻却是乌云奔涌,沉闷压抑,天际不时滚过几道闷雷。不多会儿,香儿便提着食盒归来,我悄悄跟前去,竹林拐弯处四下无人,我快步上前,待她惊觉身后有人时,我已一掌挥在她颈侧,香儿随即软软倒下。

这招是在乌月离时莫褚老爹教我的最简单一式功夫,却也是被我使用最多的招式,屡次在关键时刻帮了我。将香儿背到竹林中,急匆匆脱下她衣服,趁着夜色将她衣服同我对调,扶她倚在一棵竹下,随即拎起食盒,低头往梦院赶去。

守门侍卫见是送饭食的丫鬟,便放了我进去。

推开屋门,外屋很暗,里屋也是光线晦暗,只余一点昏黄烛火。顾夫人向里侧卧在床榻上,锦被蒙脸,一头青丝流泻在外。

我轻叹一声,将食盒中的一碗八宝百合粥端出,轻轻走向床边。

顾夫人不知如何察觉我不是香儿,警觉地回头:“谁?香儿?”

她回头的瞬间我和她都同时尖叫起来。

她一张脸上裹满了白色绷带,只余一双眼睛在外,在昏黄烛火下煞是可怖,我手一松,瓷碗登时摔裂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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