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未完作者:未知
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未完第52部分阅读
安紫薰的无助顺从让他的心微微颤动,撇开今生已发生的过往,他对她的感情千年来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越发的浓重。
他已成魔
“哥哥,我难受”她神情微动,因为疼痛皱起眉头,双唇嗫嚅,连说几个字都很是困难,眼神定定的瞧着身上嫣红的血,虽然痛着,眼里却是茫然。肋
哪里难受?为什么会难受,她根本无法说的明白。
一被放在床榻上,她立刻手脚并用爬到床角蜷缩起来,及地长发铺满全身,遮住她苍白的脸。不过对于姬云裳主动靠近,倒是没有之前的抗拒。
他仔细替她检查了伤口,都是被打碎的瓷器划伤,伤口不深他用药替她止血,小心的包扎好。
“好了,不哭了,哥哥以后不会让你再受伤。”他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就像从前一样。
她的脸颊贴在他掌心,主动的靠过去,只要靠近姬云裳她就会变的安静。纤细的小手,拨弄他广袖上的暗花,垂眸不语。
姬云裳心中不由一阵叹息,随即又吩咐了下人熬药送来。
别人照料她,姬云裳不再放心,花了不少力气才将半碗药喂她喝下,褐色药汁泼洒在他衣袍上,他也不在乎。她服下药即使睡着还是不安稳,他独自守在身边望着她。镬
少了魂魄的痛苦自然难以言喻,想到这点,姬云裳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会弄伤自己,并不是他狠心如此对待她,
姬云裳贴着她后背同眠,隔着衣衫他心口处一阵发烫,很快的阿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沉沉睡去。
他松开的领口露出锦囊的一角,阿薰的一魂一魄被他贴在心口放着,这也是为什么她每一次靠近他的时候都会格外的安静,不再觉得痛苦的原因。
之后几天,她都表现的很乖巧,一如往常呆在厢房中,有时出去晒晒太阳,等姬云裳过来看她时,安紫薰迷茫的眼眸总会慢慢凝聚一点光彩。
“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他握着她的手轻声道,阿薰与他本就是骨血相连,他将她的魂魄放在心口,居然真的有了效果,她的魂魄没有散开的迹象,而且她的人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般似一个玩偶娃娃。
“来,看看喜欢吗?”姬云裳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她面前,嫣红的衣裙,金线镶边,裙裾铺满地面,宛若盛开的娇艳海棠。
她默默注视,姬云裳扶着她站起在铜镜前,将这些在她身上比划,眉眼里尽是温柔笑意。
“下个月有吉日,我们成亲,我已经找人将你的衣服修改尺寸,你试试看合身吗?”他说着脱下她的外衫,将喜服替她穿戴起。
她小腹已经微微凸起,他特意将腹部尺寸放大遮住,到成亲的那一天,他要见到一个漂漂亮亮的阿薰,至于这个孩子……
他想尽办法要留下她在身边,只要她肯听话,他想他不仅会善待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毕竟阿薰的性命最重要。
铜镜里一对璧人,相映成辉,姬云裳望着身边的她出奇的温暖。
“真想那一天快点到,我的阿薰,永远都这么美。”他低头吻在她额头,虽然得不到她的回应,不过眼前这一幕还是令他欣喜。
“成亲后,我带你四处游历,你以前老是说哥哥不让你出去走动,现在不会了,哥哥陪在你身边,阿薰你要相信哥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将来,我们还会有孩子,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阿薰你说好吗?”
他有些不兴奋的不能自控,抱着她喃喃说着话,这些年活在无数的算计里,唯独如此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如今他什么都拥有,包括阿薰,在她身边他放下无尽的算计与不信任,反倒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他一直不厌其烦的对她说着绵绵情话,直到有下人来回报,姬云裳才不舍的离去,临走前他对她说道,“听话的在这里休息,等我们成亲日子的到来,你以后会慢慢的明白哥哥的一番心意。”
对女人的情话他从来说的委婉动听,在阿薰面前姬云裳却总觉得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表明他的心意。
等他转身离开后,一直沉默的安紫薰一点点抬起手,手掌慢慢放在隆起的小腹,迷茫眼瞳倏的落下眼泪,滴落在她身上的喜服,形成一个个暗色的水渍。
挪动着身子,她走到床榻边,伸手在枕下摸索,手指触摸上一个温润的东西,她紧紧攥住贴在心口宝贝极了。
良久,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三郎……”轻微的在风中瞬间飘散。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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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沉闷的暗室里是青鸾无奈低沉的叹息。
“就这些?”暗处一角东方非池千年不变冷漠的声音响起。
“冥君大人,你也知道清慈如今成魔,青鸾无法太靠近安紫薰,对于她的情况所知甚少,若不是清慈担心她的安危降低了防范,青鸾连这些消息都探听不到。”它抖动翅膀,幻化为人形立在东方非池面前。
因为碧落的原因,它素来不喜欢那个女人,直到现在它对她倒是有了一点改观。
“你下去吧。”
青鸾迟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主动问道,“大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安紫薰与他成亲,那碧落大人他是不是……”
正文情深不寿(三十三)[]
然而青鸾说话间,对上东方非池冷死人的眼神,青鸾果断的收住回咽下,那一天所发生的,至今是当初在场的人不愿意再提起的。
青鸾知趣的退下,因为远处响起匆匆脚步声。
空寂的大殿里,只剩下东方非池一人,他头也不抬,直到来人冲到他面前。肋
“东方!”
他随口应了一句,也不管来人的语气有多紧急,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处理好手边的瓶瓶罐罐,摆放的一丝不苟。
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仿佛才可以令他关注一点。
赫连孝最近诸多要事缠身,虽然脾气秉性比以前好转不少,难免为了心中所念想之人,显得着急不安。
“七爷?怎么西楚宫中的事你忙完了吗?”东方非池很冷的一句。
赫连孝明白东方非池的个性,“请你多次,你不肯入宫,我亲自来拜见,皇上好些了。”他多天来紧绷的一根弦终于可以放松一点,红豆烧退了,身子也逐渐在康复中。
“七爷谢我做什么?救皇上一命的人是木棉,你来错地方见错人了。”东方非池提起木棉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她的医术有天赋,他不过稍加指点,如今有了不小的进步。
不过可惜了……
赫连孝步步紧跟,索性直接开口说明。
镬
“今天来拜见东方国师,是我有私人的请求。”
东方非池淡淡一句,“你该知道,就是西楚帝王,也不一定能命令我东方非池。七爷,我说过,你来错地方了,请回去吧。”
赫连孝态度强硬站在原地,“国师应该记得我之前中毒,你说过无药可医,木棉救了我,她跟你学过一段日子的医术,也算是师徒,看在她如今已然没有多少日子,东方国师能否出手相救?”
“木棉医术天赋很高,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我东方非池并不是神仙,她能撑到今天算是多赚到的,七爷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凡人生老病死都是定数,他虽然是冥君的转世,却还是同前世一般,来不得丝毫手软。
“真的没有办法?”东方非池的回答,已经令赫连孝心中一沉,他心里早就知道木棉中的蛊毒很特殊棘手,况且她是为了救他才引得蛊虫在自己身体中。
“没有。”
一开始他也没用料到木棉会用自己救赫连孝,虢国夫人如今疯疯癫癫,唯一能有解药的只有姬云裳,可想得到解药,这中间所耗费的日子,木棉怕是等不及。
“东方国师都没有办法的话,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眼神黯淡,却很快变的幽黑看不透其中凝结的冷意。
东方非池难得瞧了他一眼,“七爷,你身上隐隐有杀气。”
赫连孝轻轻扬起一抹轻笑,“是啊,西楚要开战了。”他说起这几个字时语气很淡然,转身他步出东方非池这里。
他已经得到确切的答案,剩下与木棉相处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她一生可怜孤苦无依,即使手足间都那般冷漠伤害她。
木棉,这一战为了西楚,为了三哥三嫂,也为了你,若是姬云裳那里得不到解药,我让他与花浅幽给你陪葬!
他带着杀意,决然而去的背影,东方非池却只有摇头。
为情所困的傻瓜,这世间还真多,真是扰乱了他这本该清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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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非池返身回去,继续摆弄手边的东西,久了他漫不经心有点像自言自语的一句,“你都听到了吧。”
过了片刻,仿佛从大殿很深的地方发出低低的声音,“嗯。”
“清慈在今生虽然能力不如之前,不过你也是凡人的身体,就连你出手都不一定赢他,七爷这一战可谓一怒为红颜。”
“不枉与他兄弟一场。”那声音听上去却是带着钦佩,“他的个性经过岁月的磨练,以后一定可以变的更强。”
“红豆身体好转了,你打算怎么办?”这些日子,东方非池还真的没有听到这个人对西楚新帝王有任何一句关心。
过了好一会那声音才继续开口说着话,语气虽然平静,却还是带着歉意。“我不能回去看他,如果要回去见他,就一定要带着宝宝一同回去。”最后半句他说的时候,显然语气急促,半天才稍微缓和。
她是心头的痛楚,不能想不能碰,哪怕是简单的说出来,都可以要他的性命。
东方非池很快听见一阵支离破碎的声响,每次都是如此,只要提到安紫薰,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到底还要多久?我要被困在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尽在:这里多久!?”他几乎是痛恨自己的咒骂着。
“你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没有想到后果?三生蛊可以令宿主死而复生一次,可你不知道,上一次你剜下蛊时,就令蛊虫元气受损,是她用性命养着再给你种上,你这次根本就是赌命,还能活着真是个天大的意外!”
东方非池想起那一幕,赫连卿为了她的安危,将剑刺穿心口时,当场就没了气息。
姬云裳当时仍旧不死心,是亲自确定过赫连卿的生死,现在连他都被骗过。
赫连卿好似能猜到东方非池心中所想,冷哼却带着天生的笃定与张狂的自信,“前世,清慈赢不了我碧落,今生,他姬云裳还是注定输家,他敢拿走宝宝的魂魄来伤害她,我就要将他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正文情深不寿(三十四)[]
三生蛊的秘密,历代宿主才会知道的秘密,可以死而复生一次,所以在狩猎时他会不做任何防范的等待鱼儿上钩。
他有恃无恐这点,并没有在乎自己的性命,可她却用自己的身体替他遮挡会致命的攻击,她说他欠她的……肋
他欠她的何止一条命那么简单,口是心非的女人,既然欠下她的,为什么总是不让他去偿还,从以前到现在,她总是付出,从没有想过得到他的回报。
不能赌她的性命,赫连卿只会赌自己的,其中的危险他算计不了有多严重,他不能让宝宝死,一丁点伤害都不可以,他没有来生再爱她了,这一世他要倾尽所有去保护她!
“忍耐点碧落,除非你是真的想死,别白白辜负她对你的一番付出。”东方非池盯着眼前一味药,微微出神。
接着他用石杵碾碎丢在药碗里,看着碾碎的花瓣泥很快溶入药中,能不能做出解药,他现在没有把握。
暗夜,用人的骨血种出的死亡之花,至少十年以上方可开花,更多的时候根本不会发芽,比起生长在冥界的彼岸花还要稀有,赫连卿中的离人泪其实本无彻底的解药,虢国夫人的恨意,也不会再做出这样狠毒霸道的毒药后,再用什么解药来解除。
而暗夜,是苗疆蛊毒的克星,同时也是传说中的黑暗之花。镬
谁能想到谢鸿影真的用自己的性命来种暗夜,真的就发芽、开花……
若不是亲眼看见暗夜,他断然不相信赫连春水所说的一切。
所有的事情就仿佛命中注定好,一环扣着一环,一幕幕上演。
由爱生恨,虢国夫人毒害赫连卿,谢鸿影将暗夜种在身上,希望将来救他一命,谁能想到,十多年后,下毒之人的儿子,会将唯一的解药送还给赫连卿,用来救他。
人的执念很可怕,同时却让东方非池有些莫名的感动……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子语师傅告诉他,将来等他真的懂得时,便会拥有真正的心。
冥君掌管生死杀伐决断,从不徇私,却也是因为他从未有一颗心。
听见东方非池说出这样的有人情味的话来,赫连卿先是一楞,“真不像你。”
“管好你自己,半个死人了,还废话那么多。”东方非池瞬间算是感慨后又变回以前冷漠,他缓步子走到重重幕后,黑暗里他从袖中拿出夜明珠,光亮可看见身边不远处的躺着的赫连卿。
颠倒众生的容颜,斜斜的躺在药水池中,池水里露出袒露的上身,线条优美漂亮,这样完好的身躯,谁能想到身躯里蛊虫再吞噬血肉,三生蛊本就是靠着吞噬宿主的身体来存活,这也是交换的条件之一。
赫连卿脸色苍白吓人,唇边犹自带笑,他甚至可以听见蛊虫在身体里嘶哑血肉发出的细微声响。相比最初,每月一次月圆时的反噬,现在的疼几乎每时每刻不会停歇。
相隔一段时间,身体本能的发抖,他尽量让自己习惯痛楚,可每每还是会暗暗倒吸口冷气。好在离人泪本是剧毒,两样相生相克,他保住性命还能坚持到现在。
第一次,他觉得中了离人泪至少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
“活该。”东方非池撇了他一眼。
“你来看我笑话的话随时可以,不过劳烦你快点让三生蛊恢复。”
“等蛊虫吃光你的血肉,恢复体力,你就能和从前一般。”
“你精通岐黄之术,能不能想办法让蛊毒吃的快些早些恢复体力。”赫连卿对他提出个人想法。
东方非池双手拢在袖中却笑了笑,很是难看的笑,笑的有些瘆人,“不行,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慢慢忍着吧,三生蛊这次受创,不吃光宿主的血肉,是恢复不了的。这样吧,我在你的汤药里多加点东西给你提神,让你撑的久点,就是痛死过去,也能醒过来。”
递上的药,赫连卿伸手接住,不由苦笑,“冥君,你还是记仇。”算计了他千年,这次他能出手帮忙,其实算是不错的。
“是。”东方非池点头承认,而后转身无声的离开。
赫连卿唇边笑意收敛,身体再多的痛都比不上得知姬云裳要娶宝宝的消息,吃光他的血肉,没有关系,他只盼着能三生蛊能吃的快些,再快些,他要去见她!
东方非池将殿门封住,从白玉台阶上走下,台阶下有人等候良久。
“是你?怎么还没有离开。”
“三皇叔好些了吗?”斗篷下的面容与赫连卿几分相似,此时流露担心。
“侯爷,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东方非池好心提醒,“赫连孝一直再找你,地陵与先帝一事,他不会放过你。”
身处险境,他对自己安危不在意,唯独担心的是,“我娘亲现在疯疯癫癫,幸亏得到你的医治,还有我的儿子的病,我只求能医治好他们,至于自己倒也是无所谓了。”
他翻起一抹苦涩的笑,那孩子与他的命运何其相似,花浅幽生产前用过药,导致这个孩子先天不足,他送暗夜给东方非池时才发现孩子的隐疾。
“我身边最亲的人,只有他们了。”他轻轻一句,然后又继续道,“谢谢你没有将暗夜是我送来的事告诉三皇叔,但愿能解除他中的离人泪,我娘亲种下的因,期间多年来害了好些人,如今她受到惩罚了,我只想替她做些弥补。至于木棉,我对不起七皇叔……”
他身影清瘦神情疲惫,暖暖的风不断吹来,赫连春水却佝偻了背,显得那般无力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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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大雨,满树紫藤被暴雨肆虐的纷纷掉落,一地残破。
安紫薰被禁止外出,看守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天天都有新面孔出现在她身边,伺候她的婢女一天一个人,不会重复。
没有一人能长时间的服侍在她身边,就意味着姬云裳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被她熟悉,同样也不会有人将关于她的消息说出去。
“夫人,您该服药了。”
她病恹恹的瞅了一眼,挥手打翻。
“奴婢再去给夫人送一碗来!”送药的婢女声音都在发抖,马上转身退下。
不多会,“夫人。”陌生却熟悉的声音,一直沉默的安紫薰挪动身子转而看去,蒙住半张面容的女子,捧着热腾腾的药低垂眼帘在面前静静等候。
安紫薰只是瞅了瞅,很快将眼神转移,还是平时浑浑噩噩的模样。
“阿薰。”姬云裳按时来这里,突然见到跪在一侧端药的女子陡然眉间一冷。然而他并没有发脾气,只是很冷淡的吩咐,“药拿来,退下吧。”
女子惶恐的端药过去,伸手送药时,她手发抖,差点泼出药汁。
冷不防,安紫薰突然伸手拉着送药女子的衣袖,“哥哥。”她靠着姬云裳,空洞的眸子此时有了点神采,定定的看着女子。
“怎么了?不喜欢她伺候是吗,哥哥让她马上走。”姬云裳宠溺着,冰冷眼神如刀,端药的女子浑身发抖,试图站起来却脚发软跌在地上。
安紫薰手指并没有松开,嗫嚅着唇,“她,留下。”她侧着脸笑着,仿佛不知世事的孩子。
姬云裳怔了下,轻声道,“她长的丑,会吓着你。”
安紫薰皱皱眉,虽然没有说话,却对着姬云裳背过脸。
这些天,她一些简单的动作表情,姬云裳明白她现在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