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作者:未知
莫相弃:下堂皇妃要出阁第21部分阅读
舒展,抓起手边绳子甩出扔下。
“卿儿上来。”
赫连卿抬手接住,紧绕几圈在手腕,另一手臂伸展准备抱住安紫薰。
她躲开,“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会想办法上去。”她说着抬头看着上方的谢陌年,他亦同样盯着她,那个男人眼中有浓到化不开的仇恨。
肩头微痛,他出手可不轻!
赫连卿淡淡道,“快些过来,有我在,哥哥不会对你怎样。”
“正是因为你在,我才更要如此。”她侧过脸与他保持距离,暗暗提气周身运转,寒症突发,赫连卿输了内力给她,三生蛊真厉害,有内力护住心脉,虽然泡在海水里好久,她倒没有觉得太冷,或者身体不适。
显然他被安紫薰弄的愠怒,“你平时耍脾气就算了,如今生死攸关,你怎么还如此倔强!”
“王爷,是你那疯子哥哥要杀我,这一路他疯的可以,你说只要你在他就不会伤我,试问你能保护我到几时?”
赫连揣摩她的话音,随后突然轻笑,“你要本王给你一个承诺?安紫薰你乖乖在本王身边,做本王的女人,这一辈子都能活的安然无恙。”
他怎会让哥哥伤害她,说不出什么感觉,虽然她是被哥哥打落下海,可看她在海中找寻他时,他心里至少是有点高兴的。
她白了一眼,疯子的思想果然是不能与正常人一样,她摇头,“你压根不想带我回藩地,你要去湘陵做什么我不在意,不过请你不要再利用我,这半年多来,次次如此,你不觉得累,我却是觉得难受!”
赫连卿脸色微变,微微眯起眼瞳凝视她,他眼里还不掩饰有着对她不语表示默认的怨恨。
“就这么想离开本王?”
“就这么恨我不肯放?”
他深深吸气,语气变的凉薄。“安紫薰,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本王无论怎么对你,你也是不想接受了?”
“不想。”她用力摇头,极少见到赫连卿如此冷静与她说话。
他闭起眼眸又缓缓张开,那妖冶的瞳呈现异样的光彩,令人心惊到脊背冒出冷汗。
伸出手轻声说道,“先上去,海水太冷,小心你的寒症加重。若是因此你出事送了性命,本王就将你葬在西楚,那你就是成了魂魄,也无法离开本王身边了。安紫薰,你说对不对?!”
他声音平静,其实赫连卿极少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太多个性,他冷漠随性,很少有令他有兴趣的人与事。
此时,好像回到当初相处的岁月,他永远与她保持距离,高高在上冷漠、客套,疏离的对待她。
安紫薰慢慢靠近,由着他搂住腰肢。
确实如他所说,她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呆在赫连卿身边了。
其实她一直在查看四周,前来救援的船只不像是南海的,不过总算是一船人得救。
如今谢陌年看见赫连卿平安回来,暂时不会神经发作的想杀她。在陆地,她一人之力无法抗衡他们,可现在是在海上,没有人比她熟悉。
这里一片海域大致状态她看过姬云裳画的草图,她只消看一次就能记住,有这副图在脑海,加上赫连卿输给她的三生蛊的内力,她想自己应该能冲出这里。
甲板上谢陌年拉动绳索,赫连卿抱着她脚下用力,正一点一点朝着而去。
快要到顶端时,赫连卿突然转头看着她,“你想走,本王想你留下,不知道安家那数百条人命,或者南海那些人的性命,值得不值得你留在本王身边?”手臂紧箍住她,力道大的可怕,简直是想将她捏碎才肯甘心!
“你又威胁我。”忍着痛,安紫薰唇边一抹凉凉的笑漾开,“你不仅是疯子、混蛋,还是个令人厌恶痛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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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本王就威胁你,你老是如此对待本王,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听话乖乖的留下,本王想这个最好的办法。”他似乎觉得这个方法不错,露出一个很欣喜的笑容对安紫薰。
随便她骂什么,在安紫薰看来,他就那样的一个人。
对她不好,她怨恨他,想对她好,她还不要!
他一向骄傲,从没有得不到,只有不想要的!
头顶上方就是围栏,谢陌年还有赫连孝都在等着他。
赫连卿手臂用力将安紫薰推上去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不过结果若不是本王所要听的那个,有的是办法弄死你!”他加重语气恶狠狠拧着她腰肢一下说道。
就在赫连卿伸手要握住谢陌年手掌时,一股凌厉剑气从黑暗中破开,银光闪动,直刺谢陌年。
他并不慌张,反手挥剑回击,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赫连卿,同时赫连孝忙俯身要去拉安紫薰。
“三嫂,手给我!”他疾呼,却见安紫薰笑着摇头,转尔定定的看着赫连卿。
换做平时谢陌年拉起他们两人毫无问题,不过凭空杀出的人身手很强,他要分一半精力对付,安紫薰不肯上来,他可以不管,不过卿儿他是要死命拉住的。
“把手给我!”赫连卿心顿时不安,怀里的人笑着看他,“安紫薰,你真不怕本王那么做?”他愣了下,语气不由加重带着一丝微颤。
安紫薰突然咬紧下唇,扬手一掌打在赫连卿心口,那里伤势未愈,是他的弱点。
赫连卿一手被绳索套住,一手保持托住她腰肢朝上的姿势,冷不丁她会用力给他一掌,伤口猛然裂开,他吃痛。
手腕被什么刺中顿时无力,眼见她侧身挣脱他怀抱,毫不留恋的直直坠落茫茫大海里。
半空传来她最后的一句,在风中散开,“我会恨你,恨死你,一辈子都要忘记你,死都不要再看见你!”
世间有样东西叫做现世报文/雪芽
他目中一寒,那水下面……
无奈赫连卿被绳索扣住手腕,他立即双足一点在船体,另一手被刺中无力很难解开绳扣。
同时一直纠缠谢陌年的黑衣人,在见她从赫连卿怀中掉落海面那一刻,立即虚晃一招,在谢陌年防备时,他突然的收起凌厉飞舞的剑气,以剑化为刀势砍向被赫连卿被绳索套牢的手腕。
谢陌年手中绳子松开一点,赫连卿敏捷的扭转身子避开黑衣人那一刀,那刀偏了半寸,只险险的擦着他手腕皮肉削过去,刀刃硬生生陷入木头中,可想黑衣人想剁下赫连卿手腕的力气完全不遗余力。
“卿儿接住!”谢陌年见他身子直坠下去大为一惊,忙将绳索重新抛下,可他没有却接,与主动跃下的黑衣人分别落海氯。
谢陌年随即就要跟着跳下,不想对面船只上突然多了好些身影,接着如密林般燃了火油的木箭纷纷射向商船。
“谢大哥小心!”赫连孝眼见那些燃起的木箭接连不断射来,谢陌年挽起长剑,剑气挡住那些流箭。
那船只根本就是准备充足,一批箭手射完毕,立刻在换上一批,那些箭头燃的火油,射中船体、或者落在甲板,虽然这些地方都被海水打湿,可备不住那些源源不断而来的火点,很快就燃烧起一片。僮,
那些甲板上等着逃生的,几乎没有人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幸好谢陌年的剑气一开始挡住一小片地方,赫连孝他们几个才幸免受伤。
“还不走!”谢陌年眼中泛起怒极的火光,映着这被点燃就要成火海的商船,四周全是哭喊呼叫声,凄厉骇人。
他不过冷眼扫过,这船上的人生死本就与他无关,谢陌年飞身跃起,点足立在高高的风帆。黑衣随风猎猎扬起,手中长剑泛起红色光芒。
随即他自高空看下,暗夜无星辰,海面墨色无边,方才还风浪四起,如今逐渐安静,这船被浪花轻轻拍击,他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燃烧的倒坍声音,那些无助的哭喊相伴其中。
对面船上立有一人,在他的操控下,对面弓箭手还在不断轮换,火势大气,这船火光滔天,冒起滚滚浓烟。
他自然能猜到是谁!
“赫连春水你这个小杂种,是嫌命长了!”他眼角微微抽动,瘦削苍白的脸在火光下有种嗜血的恐怖。
对面船甲板站着的人同样冷了一张苍白无血色的面貌,紧紧绷住唇角,他不肯停手,身边的弓箭手自然要不断的将燃烧起的木箭射向商船。
赫连春水对面前火海、凄厉的惨叫置若罔闻,抬眼远远的瞧见风帆上站立的人,谢陌年~
他眼瞳骤然一紧,扬手吩咐弓箭手,“射中那个人,无论生死,本王重重有赏!”
弓箭手得令,纷纷转移目标,风帆上的人也被来势汹汹的箭海,逼的折身离去。
真狼狈,赫连春水冷笑,谢陌年也有狼狈不堪如丧家之犬的时候!
“侯爷、侯爷,那船上还有七王爷,这么个弄法,他真的是逃不开了!”荣福从未有见过赫连春水这冷酷暴虐的模样。
他冷哼,“她若是不在了,这些人活着做什么。”眼里寒意冰封接近疯狂边缘。
谢陌年骂他小杂种、兔崽子,他将阿薰打入进水的底层,三皇叔只因为他对阿薰好就将他赶出西楚,七皇叔对他是不错,可他只听三皇叔的,也限制他不许靠近阿薰。
阿薰没有错,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探子在水下,侯爷放心,他们一定不会让王妃出事的!”荣福这么劝慰道,可他自己心中压根没数,那水下早就布置好的,全是用来对付庆王赫连卿用的。
“叫所有水性好的人下去,将那些东西都给本侯爷弄掉!”他突然转身对着荣福低吼道,“还有暗流,派人守着,千万不能让王妃被卷进去!”他焦躁不安到极点。
阿薰,你千万不能出事……
荣福见状不知该如何回答,赫连春水见他不动,扬手甩在荣福脸上,将他打出几步之外。
“好,你们都不听吩咐了是吧,本侯爷自己下去弄,你滚!”他大声道。
阿薰想救这船上的人,他知道阿薰心肠好,她既然想这样他就如愿,只要她开心就好。可赫连卿怎么可以那样对她,明明她就要上甲板了,为什么要将阿薰丢下大海!?
他不喜欢阿薰,可也不给别人去喜欢!不喜欢她了,就将她扔掉吗?
赫连卿,阿薰若是出了任何意外,这次你的命就留在海上吧!
荣福慌的爬过来抓住赫连春水的靴子,“侯爷千万不要下去,奴才替您去,就是奴才死在海里,也不会让王妃出事的!”
“记住,只要救阿薰上来!”赫连春水怔怔的望着海面,心高高悬起,却迅速的再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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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商船整体燃烧,赫连孝早早的带着他们几个人跳入海中,抓着几块浮木他们在海面漂浮。
他不能回头找三哥,之前李申的话提醒他,湘陵一行他定是要替三哥走一趟!
抓着浮木,他们最先要的是离开这片暗礁海域。
突然脚踝好似被什么缠住,骤然一痛。
木棉发觉他神情不对,“七爷你怎么了?”她担心问道。
“没事。”赫连孝硬撑着说道,“你和花夫人上去趴好,这海水太凉!”他吩咐木棉,将木板让给她与花浅幽。
木棉没有再和他争让,趴在木板上,赫连孝与李申分别推着她们前行。
过了好一会,已经看不到那燃烧的商船,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海水平静,仿佛夜里发生的只是一场梦,她悄悄的伸手攥紧他肩头衣衫。
“七爷水性好的很,用不着你担心。”赫连孝阖起的眼张开对她笑笑,脸颊和她靠的很近,嘴唇冻的发紫微微打颤,脸色也不对劲,却还是摆出平时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来。
她感觉赫连孝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大着胆子手掌轻抚在他脸颊,“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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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楞了下,随即却笑着,“你占七爷便宜,爷这皮肤是不是很滑溜。”
木棉几乎快哭出声,憋在喉咙里只是点头。
“七爷前面好像有船,奴才先去瞧瞧,木棉你照看好夫人!”李申远远瞧见海面很忙的地方,好像有船只出现。
李申先行游过去,剩下他们三人。
突然的刚刚还在笑嘻嘻的赫连孝,眼睛一闭,身子顿时往下沉去。
“七爷!”木棉大惊失色,慌忙伸手抓紧他手臂与肩头,天色亮了点,她看着赫连孝脸色泛着青灰色,嘴唇乌紫。
“你还不放手!”一边花浅幽突然低声命令道。
“闭嘴!”木棉猛然怒瞪她,“他救了我们,你竟然见死不救!”随即翻身入海,死命的托着没有知觉往下沉的赫连孝。
花浅幽瞧着渐渐游远的李申,她声音一冷,平时柔美纯良的眸子起了杀意。“你疯了吧,赫连孝一看就是中毒,八成是被暗礁海域中的毒铁蛎伤到,赶紧将他丢在海水,你救他,是想让他康复了去湘陵,破坏我们的计划吗!”她白了一眼,还在拼命拉着赫连孝的木棉。
“你不帮忙救七爷,我马上就动手弄死你!”木棉如发怒的小野兽盯着花浅幽。
“哎呀不得了,几年不见你还厉害了,你敢对我下手,就不怕哥哥会杀了赫连孝!”她不信木棉有这个胆子,却还是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身下木板猛然被木棉下手抽走,花浅幽不防她出手,狼狈不堪的落水。
花浅幽探出头,不由怒道,“花浅溟你个小贱/种,你别给脸不要脸!”
木棉听了护住昏迷的赫连孝,明亮的眸子带着不顾一切要救他的决然,“你有寒症,我就说你不能及时服药,你觉得哥哥会为了个不再能为他做事的死人而迁怒我吗?”
世间有样东西叫做现世报(二)文/雪芽
花浅幽再是怨恨,还是出手帮了木棉,她的寒症发作时,还要靠木棉。
虽然从没有当她是姐妹来看,哥哥如今需要用人,木棉对哥哥来说能起到的作用,确实不亚于用来牵制赫连卿的她。
换了张笑脸,她说道:“花浅溟,你救赫连孝我管不着,不过若是以后他得知你的身份,会不会与今天你不顾一切救他那样的保护你?”
“那是以后的事,等到了那天再说吧。”将来与她会如何,七爷与她还会不会如当初那般信任,木棉心中无底,她更是不敢想。
这个男人救过她,没有他出手,她哪里还能像人一样生活;她不敢奢求什么氯。
他是王爷,她是奴婢,就默默的留在他身边伺候着,竭尽所能的帮他分忧。
这个信念,是木棉多年为之努力的希望,支撑她一步步走下去。
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他知晓,仅仅她一个人放在心中独自想念就好僮。
可是,木棉想不到,她小小的一个梦,还是被现实无情击碎,她的身份,注定赫连孝,是她此生不能相爱的人!
“啧啧,真是可怜,希望赫连孝永远不会知道你的身份吧。”花浅幽口中感叹,目光却怨恨的剜了木棉一下。
木棉早就习惯她这副伪装,也不理会,只是说道,“湘陵一行,七爷一定会去,你别耍小心思再害七爷,那我还能念在你我血缘份上放过你。”
“那我真要感谢有你这个妹妹了。”花浅幽轻笑,看着木棉担心赫连孝那副焦急的模样。
湘陵一行会怎样,谁都不知晓,哥哥肯轻易放过赫连孝一命,其中缘由她暂时弄不明白,照着多年相处的了解,一定不是好事就对了!
划伤赫连孝的是早就布置在暗礁海域的毒铁蛎,这些东西泡在五毒制成的水中饲养,全身内外皆吸足毒汁,只要活物一个不小心触碰到它们,肌肤立刻会被它们划开小口,注入毒汁,毒液虽少毒性很强,发作时间缓慢,一般人中毒很难察觉,等到感觉不对劲,毒素已经要游走全身了。
他习武有底子,身体健壮,毒素游走速度较慢,木棉替他吸除干净伤口的毒液,针刺四处|岤道,她随身带着的解毒药丸,不管有用没有的,一股脑的让赫连孝服下。
船舱又小又冷,不过好在有个安身地方,比泡在海水里他们至少保住了性命。
赫连孝全身发抖微微抽搐,木棉见了压根没多想,解了衣衫躺在他身边紧紧抱着他。
唯一的念头,赫连孝不能死,只要她活着,就一定要他活下来。
哪怕等哥哥回来就是杀了她,木棉不再管了,她只要七爷如以前那样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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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医庐,发黄的纱帐垂落,床榻内侧睡着一个人,长发掩住面容动也不动,后背赤/裸,盖着被药水浸泡成褐色的纱布,散发出浓重药味。
几天大雨才停歇,赫连卿在外生火,滚滚烟雾呛的他眼泪直流,忙站起身避开,又将脚边药罐踢翻,药材、碎片飞了一地。
他紧皱眉头,看着眼前一片凌乱,攥着手指站在原地。随即,他重新折回屋中拿了新罐子出来清洗,再放上药材加水,至于那炉子,他默默的拿了火石,专注的擦着。
浓烟熏红眼睛,他拿了湿布蒙住口鼻,小心保护好不容易才点燃的微弱火苗,重新熬制汤药。
这药必须要弄出来,一天三次,她不能少服用。
屋里的人突然动了动,发出一阵微弱声响。
他听见了猛然调转身子朝屋里跑去,掀起幔帘,赫连卿半跪下查看。
撩开遮住面容的长发,昏睡的人青灰脸色乌紫的唇,没有一丝好转迹象,刚才那一声不过是她的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