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作者:未知
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47部分阅读
一扬,做了个手势。
所有围攻公子陌的杀手瞬时转移了攻击对象,纷纷向他身下的马出手。
几把剑扎上马身,几人斩向马腿,马顿时痛苦地嘶鸣一声,前蹄跪倒,将身上的人甩飞出去。
夏夏的手豁然一紧,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坠马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分明。
“呵,放心,这种程度还伤不了他。”钟离的声音似乎格外愉悦,一如作为掌控者的满足。
夏夏不语,疲累的手臂缓缓放下。
“你也在逼我。”
若是他知道,她的心中时候有一个声音时刻在狰狞咆哮,怂恿她刺穿他的身体,他可还会有如此好心情?
“是你们在逼我。”腰间空落的感觉,让那双妖娆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不知从何时开始,心中的那种占有欲在无限膨胀,即便她变得越来越危险,即便他已经困惑,他眷恋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她,仍然想不顾一切地想要抢夺,占有。
钟离脱离了大部队,一路向北奔驰,差不多入夜时分赶到了城镇。
客栈似乎是提前打点好的,他抱着夏夏一路上楼,没有惊动什么人,只有店小二从头至尾帮忙着打点。
夏夏也再次变回往常那样,给吃吃,给喝喝,木然地遵从着每一个指令,神游物外,哪怕饭菜里浓郁的药味也熏不醒。
钟离似乎也有什么心事,顾不上挑衅夏夏,只是时常不安地站在窗口查探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
今时不同往日,他作为靖王,突然杀进混乱的朝野之中,纠缠着各方势力,许多人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来时的一路带着大量人马还算太平,现在他忽然脱队,又带着夏夏算是一个累赘,境况便十分堪忧。
尤其,当他走进这家客栈,就直觉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直到半夜,夏夏已经睡下了,小蝶带着人悄悄赶到,钟离才算松下一口气。
偶有那一两只不长眼的暗器飞来,也因他守着被全数拦下。
听着窗外无声地厮杀,看着□□人沉静无表情的睡颜,脸色时而凝重时而缓和。
这丫头,从此次昏迷醒来后,仿佛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戒心,对所有人事都抱着一副冷漠无谓的态度。仿佛是,就算下一刻死了,也没多大遗憾。
纤细的手指抚过那额角的发丝,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心疼。
他其实懂这样的心情…
那种被亲人背叛…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立感…他比任何人都懂…
唯一的区别是,他比她更清醒,看得更多,也更早地认命…而她,却沉浸在人为编织的美梦中许多年…
“王爷。”
屋外传来小蝶的低语,钟离放下手,替夏夏将被角掖好,微微闭了闭眼,整了整色,才悄声关门出去。
小蝶候在一边的阴影里,见钟离来了,才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是太子的人。”
钟离冷笑一声:“轩辕辰还真是迫不及待,本王才一离开京城,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手。”
“朝堂内外压迫,兵权被削,凌家势力分解,太子这是要狗急跳墙了…”
“老三和老五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却独独挑本王下手,有意思…”
听闻钟离怒气不小,小蝶也不接茬,微微低了头,继续汇报道:“好在太子如今境况也是捉襟见肘,消息不全,我们又早有准备。只是正如王爷所言,清王和义王始终虎视眈眈,我们不得不防,接下来的行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钟离不善地瞄她一眼,不予置评。
话说得很委婉,但转来转去还是那一个意思,现今很危险,擅自离队是不明智的。
“后面还是由你跟在夏夏身边照料吧。”
小蝶神色一顿,有些尴尬:“这…只怕夏夏姑娘不待见我吧…”要知道,当初在流玥城府邸的时候,也是她照顾的夏夏,且她是少数几个知情人之一,只怕那里相关的一切,都不会给夏夏留下好印象吧?
钟离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变幻的神色,不容置疑道:“连你都不待见,岂不是更不待见本王?按我说的办!”
“是…”
钟离不算好脾气地转身,仍是要回夏夏的屋子。
“王爷…属下还有一言…”小蝶犹犹豫豫再次开口。
“说。”
“其实看得出王爷极关心夏夏姑娘,只是她突逢大变,难免需要一段时间消化,王爷不如多耐心一些…”
“多嘴!”
小蝶话未完,就被钟离呵斥了一声,委屈得直瘪嘴。
她可不是八卦多事,她只是心疼堂堂靖王的鼻梁骨…
☆、挣扎,沉沦
夏夏一夜睡得极沉,一场小小的变动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然而却不代表,她睡得安稳。
如果可以,她宁可不要睡去。因为每每入睡,她就不得不纠缠在亦真亦幻的梦魇之中,无法自拔。
一次次看美好的画面一笔一笔勾勒起,再破碎,变成伤人的利器。
有好几次,她都觉得,她不会再醒。她的灵魂将葬送在那黑色的火种里,不断被蛊惑,被煎熬,淬炼得只剩下不甘和恨。
她不是一点没有恨,没有怨,没有想要肆无忌惮毁灭些什么去撒气,事实上,她本心里也有淡淡的纵容,怂恿,哪怕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的冲动。
如此,至少可以暂停那种挣扎的苦痛,可以无尽地沉沦,而不必一次次地在梦魇中徘徊于幸福与残酷的边缘,最终被挤压成碎片。
挣扎,其实比沉沦更耗尽心力。
当心灵千疮百孔,残败不堪,便是过往种种幸事也能化为千钧重担,让人无力残喘。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自己,疲累如此…鸵鸟夏第一个想的就是放弃吧?
可是,梦魇到最后,为什么总有一双不甚温暖的手牵扯住自己,即使坠落也不曾松开?
夏夏怔怔躺在□□,举着一只手,仿佛在回忆残留在掌心的力量。因为不甚良好的睡眠质量,整个人还昏昏沉沉,脑袋发胀,一阵似梦非梦的感觉。
“夏夏姑娘,我伺候你梳洗吧。”
夏夏闻声抬眼,看到有些面熟的女子,没有说什么,放下手,又塞回了床被里。
难得,大清早的,没有那一身晦气的红。
“姑娘,我们这些日子还要早些赶路。”语气中全无催促之意,却道尽了因由。
夏夏这才缓缓坐起来,微微回神,然后才向往常一般,机械地接受指令,穿衣,梳洗,用早点,出门。
周围很静,甚至比夜里来时更寂寥几分,空气里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即使夏夏刻意迟钝五感,仍不免被这种杀戮后的血腥撩拨得心魂不守,似乎,和心中恶魔的拉锯战,她越发地走向劣势了。
客栈外人马早已列齐,眼看着是只等她一人就要启程了,小蝶倒也是客气了,居然容她磨磨蹭蹭发了好一会儿呆。
走进马车,却不期然看见那一身绛红已经坐在了车里,车座上凌乱堆着一些瓶瓶罐罐,本想做一个惯例式的迷人笑容却变成了嘴角肌肉僵硬的拉扯。
脸上伤口开始愈合,真是愈发地不好看了啊!
夏夏也不多话,只略靠远了坐下,至于打招呼的心思,必然是不会有的,仍是一手托腮,一手望着窗外,眼神露出一副神游状。
“昨夜睡的可好?”难得的,钟离没有对这样的态度出言讽刺或者暗自动怒,声音平淡得像这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模式。
夏夏倒是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却也不曾回头,更没有兴致回答这没营养的问话。
“做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我给你换伤药。”
☆、虎狼也不及你一分危险
钟离伸手就要将夏夏拉到身边,却被夏夏下意识地一避。
“不需要。”夏夏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古怪。
“怎么不需要了,一个姑娘家身上背个几道疤很好看吗?这是昨天特地送来的云露膏,去腐生肌,乖乖用的话保证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夏夏不想说话,因为说话需要逻辑,需要思考,不小心思维还会发散,所以太累。
可是她更不想妥协,任人摆布,尤其是钟离对她上下其手。
所以对峙良久,她还是说,“落脚的时候我自己会用。”
钟离却不以为意,她不坐过来,他干脆就自己靠过去,将瓶瓶罐罐堆到怀里:“时间紧迫,这一行到京城之前都不会落脚了,你就在马车上将就吧,别挑三拣四了。”
夏夏自认为,拒绝的意图很明显,钟离也不是笨人,不该分不清她话里的深意,可偏偏他顾左右而言其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前些日子,他并不总来找她,可一旦来,必然言辞犀利,最后把自己气得不轻。
他是个浑身带刺的人,只那默然无视的态度就能令他着恼,像这种油盐不进的无赖架势夏夏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似乎就在昨天,还有人好一番玉石俱焚的架势,威胁她警告她,现在这一出又是耍什么花样?
“别碰我!”眼见着那胳膊肆无忌惮的就要搂过来,夏夏终于变了脸色。
她可以为了公子陌忍气吞声抱他一抱,可不代表她愿意□□了衣服任他摆弄。
事实上就是抱一抱,她也已经在很努力克制自己的狰狞杀意了。
钟离一愣,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却又很快又收敛了去,转成一副不甚自然的调笑:“瞧你这别扭样子,我是虎还是狼,还能吃了你不成?”
夏夏斜眼瞪他,心中暗道,虎狼也不及你一分危险。
眼看着气氛又要僵下来,马车忽然一顿,响起兵石之击声。
夏夏心中一动,才掀开车帘,一柄飞刀就迎面而来,堪堪从她脸边飞过。
钟离接住飞刀,原路射回,不见人影,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
他嘴边终于咧开冷笑,看着夏夏目光如刀:“还指望着公子陌来救你?可惜这批人是来刺杀我的,失望吗?”
一提公子陌,他满脸的友好假象立刻崩溃,露出本来面目,夏夏也这才觉得,这个人今天终于合理了。
刺杀者不是单枪匹马,一柄飞刀不成,又是接二连三一些暗器飞来,钟离立刻把夏夏按倒,让她伏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挡住那些暗器,一边不忘冷言冷语。
“公子陌的亲生爹娘和养父如此骗你害你,你居然还心心念念惦着他来救你?你夏夏的气量什么时候放得如此广阔了?”
钟离这样的态度,夏夏反而安然了,垂眸不语不挣扎,懒得在危险中制造更多麻烦。
她不是气量大,而是气量相当小,是他钟离自己忘了,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如果是公子陌和他钟离之间的选择,她根本不需要犹豫。
☆、何必执着
钟离自然是不知夏夏心中所想,否则只怕又是一番碰撞难以收场。
刺杀他的队伍三三两两,始终不懈,似乎是在拼命抓住这最后的一线机会,而他们的队伍也始终不曾停歇,层层守护,一路推进。
终于在数日之后,队伍在深夜抵达了京城,就是在城门口,还费了一番周折,只不过,这些事情夏夏都不会关心。
除了钟离时而反常的好脸色,死乞白赖地套她说话,她几乎就是目空一切,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众人夜色匆匆地抵达府邸,动静本是极轻巧的,终于瞒不过那长期蛰伏的各路探子,见得靖王归来状况,一路哄散,风声四作,钟离一行也懒得理会。
瞒不住的人究竟是瞒不住,与其打草惊蛇不如积极想些应对法子。
于是,当夜,钟离吩咐过府里一众大小管事,又自己更了衣,刻意留了些风尘劳碌的气息,进宫面圣了。
且一去就是几日不见人影。
夏夏后知后觉了几日,也才渐渐意识到,钟离毕竟不是一年多前散入江湖无所事事的皇子了,他也会忙到无暇和她过不去了。他的皇帝不是好应付的,他的朝堂不是好周旋的,他的敌人,眼神锃亮如匕首,时刻警惕着他的错漏。
如此,又何必执着,千里迢迢走那一遭,闹那一场,其实最后讨不得什么好?
而这些仅有且不多的感慨,也是在小蝶有意无意地背景灌输下形成的。
否则,她便是吃了睡,睡了吃,不睡不吃的时候坐在院子里静静发呆,极缓极缓地思考一些她并不太愿意面对的事。
府邸很空,景致却是不错,九曲回廊,草木葱茏,打理的下人不多,却不敢怠慢一点。据小蝶说,这里是闲置的王府别院,钟离公事之余偶尔会一个人来散心休憩,不过随着朝堂局势逐渐紧张,他来的次数已然极少。
夏夏对此却是不以为然的。
匆忙赶来的第一天,房里的布置就一应俱全,其他的不说,那各色珠钗手饰胭脂水粉可不像一时半刻能备下的,还有那临时替换的衣裙,明显小了些尺寸,甚至不像十成新的,也不知原主人是哪位,不过看着样式都算合眼,她也无心计较这些细节。
那院内院外明摆着的几十道黑影,分分明明昭示着她被软禁的事实,又有什么资格去计较呢?
只是,她微微敛眸,自嘲一笑。
他是困不住她太久的。
药力的减弱就是一个信号,这意味着,这种药将终有一日完全对她失去效用。
如此想来,倒是不是该感激她那对用心良苦的父母呢?
只是,她这样不积极地挣脱,也不光是因为身体受缚,偶尔望着苍茫的星空,也难免迷茫,便是逃离了这困处,又该往哪里去?
寒山?冥幽宫?红楼?
千万猜测,真是没有想到,冥剑就是红楼中神秘的二哥,如此,连红楼也难免和冥幽宫扯出丝丝缕缕的联系。
不禁苦涩垂眸,天下之大,何以为家?
☆、半路杀出
然而,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其实并不怎么相干,却来得比程咬金还要突兀。
这一天,夏夏难得顺从了小蝶,让她给自己折腾了一个简单的打扮。鲜艳的瑰红薄衫,白底印花罗裙,两根白玉簪绾起乌黑的秀发,妖娆内敛,竟然也能显出几分庄重来。
夏夏肢体已不像前几日那般麻木僵硬,可也不想过早地让人知觉,便懒得和小蝶争执,由着她的心思弄。
也难免,从这件事中悟出来些东西。比如这瑰红,该是钟离所爱,比如,过了这么久的平静时日,那个人是不是又有空出现了?
“这颜色果然极衬夏夏姑娘,一般人可是驾驭不来这个色彩。”小蝶对着镜面满意地赞叹,虽然夏夏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视线的焦距也没落进过镜中。
这时,房门却被敲响。
小蝶皱了皱眉,匆忙放下梳子,揭开门缝自己钻了出去。
夏夏便凑着那没关紧的门缝看到一个中年人,大概是王府里的管事,只是以前从不曾积极露面,夏夏连他姓什么也不知。
开始是咬耳朵,隔着一段时候就气急败坏起来。
“王爷有令,王府别院从不许闲杂人等来,难得你们不知道?”小蝶跺脚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苍老的声音立刻为难道:“怎么可能不知,可这王妃…是闲杂人等么…”
“王爷派来的亲随呢?他们也不拦着?”
“拦?谁敢拦?有点眼力见的下人谁不知道,王爷就是本人在还得卖王妃三分薄面呢…人家后台撑在那里,朝堂之上,朱家内有宰相之臣外有将相之才…”“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音断了断,又重新续道,“看我这多嘴的东西,都在说些什么。总之,那些个所谓亲随,拦别人肯定二话不说,这王妃,眼瞅着就要自己寻来了,他们半个人影也没露。”
夏夏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且十分吃惊,这话里的意思,是钟离的王妃…找上门来了?
这两人的话说得如此激昂,必然是特意演讲来给她听的。
所以说,她们也不准备加以阻拦,就准备把她直接丢去和那什么王妃面对面了,这算是,事前招呼?
王妃呵…
夏夏从凳子上挪起来,坐到床边,腿脚还是有些麻痹,虽然可以行走,却总是不知轻重,她一边按揉着臀部附近的大|岤,一边慢慢在靠枕上躺下。
所谓的王妃,她似乎还是有些印象的。
京城凌家一行前,她曾经去暗探过靖王府,很是见识了一番那个强干的女人。
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情去的,现在却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印象中,那是一个气势凌人且不甚漂亮的女人,尤其对那一房大小妻妾没什么容忍之心,动辄呵斥打骂。
联系刚才听到的话,她似乎是仗着自己不可撼动的地位,坐稳了王府第一把交椅,只怕连钟离,碍着她身后的势力,也是不愿和她正面冲突的。
想来也是,一个落难的皇子,除了一些暗势力几乎一无所有,是怎样在一年多间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荣光封王的呢?
☆、王妃朱氏
其中隐忍艰辛,怕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吧?
只是,夏夏没有心情去体谅钟离的处境,更对即将杀上门来的朱氏王妃提不起兴趣,但凡她的身体能再多支持她一点,她也不宁愿在这个荒唐的处境里寄人篱下。
她发现,老天爷是越发喜欢跟她开玩笑了,稀里糊涂活过十八年,才来当头棒喝,却连一点顾影自怜的清静都不舍得给她。当朱氏领着丫鬟气势汹汹杀上门来,她却连闭门谢客的权利都没有。
“哟,这位姑娘好大的架子,本妃亲临你连步子都不舍得挪一步…”
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夏夏听到声音才在□□懒懒地睁了睁眼皮。
没听错,这不是傲慢丫鬟的声音,是王妃本人在说话。
犹记得这位曾经在王府也一贯目中无人,肆无忌惮的打压做法,比较来,对她的开场白已是极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