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哇哇哇,你还不信,看见没看见没,老衲袖子都被烧焦了!”
“装神弄鬼!”
“你个臭小子屡教不改还口出狂言,老衲跟你拼了!”
说着,和尚双手一抓,两手中魔术般的出现两道黄符,虚空连点,手指结印,两道黄符并没有显露出丝毫奇特,却时时凌空而立被操控得飘来飞去。
公子陌眉头大皱,脸色严肃,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花名堂,却立刻果断地作出判断,攻其手掌。
夏夏郁闷地看着两人动作渐缓,招式古怪,尤其是她的和尚师傅,又是祭出了他那对不知道有没有作用的黄符黄贝,眉头大皱。
公子陌招式凌厉,和尚却古朴厚重,一眼洞穿对方意图却毫不退怯,挥着黄符迎剑而上。
剑符相碰,没有想象中的洞穿血肉,却忽然从剑与符的交接点催生出一股无形的力量,轰然爆开,将两人的身形甩向后方。
公子陌连退数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飘散的秀发微微凌乱,显出几分狼狈。
而另一边的和尚却没这么好运了。他几乎是屁股堕地的姿势,最后手掌撑地一扭才免过狼狈摔相,摇摇晃晃站稳,嘴边却有丝丝血迹溢出。
“你个死小子!还敢说这是内力?”和尚扭头啐了一口,一颗断牙和着鲜血就落入草丛中,“tnnd,不打了不打了,死丫头交的这都什么人,没一个正常!”
和尚说走真就走,来去如风,刚才一股兴头全然不见。
唯有公子陌静静站在原地,望着脱落在地的长剑,剑尖处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毁损,眼中复杂莫名。
☆、【大结局】17
三年前那心惊动魄的一战犹然历历在目,当时他以血肉之躯对抗了那种他不得不承认的非人力量,一时间身体几乎完全崩溃,所有生机在他的感知之下迅速枯萎。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再无活路之时,却好像有什么力量粗暴地涌入体内,点燃了熊熊生机之火,所有破裂的内脏开始清晰可查地被修复,所有断损的经脉重新连接。
他甚至听到有声音在耳边低低诉说。
那声音低沉不断,仿佛即将远行的亲人,喋喋不休地关照家属。
她很固执,发起脾气来不讲道理,可是过去了也就立时忘了,你要多多谦让她,不要太跟她较真。
她的力量我抽走了,这东西在她身上是祸害,你记得别让她随随便便再灌毒,虽然小时候泡的药澡多少有点作用,可绝对做不到百毒不侵。
那些不好事她不会再记起来了,她可能会变得有些不一样,我也不知道,可是没办法,只能这样冒险,也或许她又不会变。谁知道呢,可是你一定记住,她就是她,一直是她。
这力量我以后用不上了,就暂时寄存在你这,记得替我保护她。拜托了。
回忆到最后一句,公子陌深深皱起眉头,眼中划过一抹凌厉刺伤。
替他…保护她?他是什么人?!
目光微挪,重新聚起焦距,他远远望向那一片茂密的草丛。草丛中鲜花绚烂,黑色的衣角肩头遮掩不住,在其中微微晃动。
他忽然拾起剑,转身就走。
夏夏其实知道自己一定被发现了。
如果说刚才打斗中她还能借着混乱浑水摸鱼的话,此刻四下寂静空无一人,她毫无遮掩的气息必然暴露。
她正等待着自己如过往数次一样被狼狈揪出,却不想,前面的人想也不想,掉头就走。
她激烈碰撞的心忽然就有些停滞,之前不好的预感再次如洪水般汹涌□□。
他不愿见她!是真的!可是为什么?!
夏夏再也管不了太多,猛地从草丛里蹿出,急步追上,猛地从后面抱住那正欲离去的身影。
黑衣沾灰,草叶泥土狼狈地挂在身上,她却只知用力收紧双臂,十指紧紧相扣,纤瘦的身体微微发颤,似在紧张着下一刻就会被无情挣脱。
公子陌停住了脚步,身躯微微僵硬。他没有动,也不说话,就任后面的人这样死死抱着。
“你不要我了吗?”
良久,后面传来闷闷的声音,委屈中带着一丝着急的哭腔。
公子陌动了动,将她的手缓缓拉下来,转过身,一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人。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可是神色分明固执,瞪着他的眼神明显带着质问。
她的气色很好,两颊泛着微微的红晕,比他上一次见她的时候不知道健康了多少。
她穿了黑色的纱衣,面巾一团糟地挂着肩上,额头还有一丝土灰,却恍然叫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初见,她也是在炎炎夏日如此诡异的打扮,在水月居的门口和老鸨嚼着舌根说着那些关于他却子虚乌有的坏话。
☆、【大结局】17
夏夏望着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面孔近在眼前,心里却开始一寸一寸发凉。
只因为那双眼神,本该璀璨如星辰,此刻注视着她,却如无底黑洞,看不到尽头。
那眼神中明明那么多意味,明明那么复杂难清,她却只觉得陌生。
这一刻,她终于开始真正怀疑自己的沉睡中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是不记得我了吗?”公子陌终于开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波澜。
夏夏仿佛一下抓到了罪魁祸首,猛地一下跳起来,大声反驳:“怎么可能!我一醒来就到处找你!可是潇潇她们非要我先调养身体,还说要作弄作弄你,骗你说我失忆了看看你的反应!人家…人家一直都在等你的…”
夏夏毫不要脸地开始表演,一脸无辜的表情堆砌,潇潇等人顿时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从中作梗拆人姻缘。却丝毫不记得自己那句华丽丽的“公子陌是谁”了。
公子陌抿着唇,望着眼前的人,牙关暗咬。
是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夏夏了?
那么生动,那么自然,所有伤感难过都会在她身边悄悄退散。她是那样容易让人快乐起来,让人忘记痛苦挣扎,好像透过她的眼中看世界,一切都会变得轻松美好。
曾经,他以为,他亲手毁掉的美好,再次活生生的呈现在眼前。
他缓缓伸出手,白皙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额头,将那些土灰抹去,眼神有些微恍惚。
她一定不知道,在她三年前昏迷的初时,一直是他在她身边照顾,他片刻也不想离开她。
然而,她总是嘶声大吼,又哭又闹,有时候甚至睁开了眼,眼中血红却没有神志。她并没有清醒,只是处在一种极度危险的昏迷状态,她不吃不喝,强灌下去的药全被呕吐了出来。
她一刻不能安宁,所有人想尽了办法却无济于事,直到后来,一次无意中的发现,彻彻底底泼冷了他的心。
她只在他靠近的时候陷入这样的疯狂和挣扎,每当他想伴她入眠,她就会从安静的昏迷中开始出现异动,她死死抓着他衣袍泪流满面,低低地哀求他不要走,全身蜷缩成一个虾米。
她口中喊出的名字很多,有时是小鬼,小时是泽轩,却绝不是他公子陌。
他不得不开始退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照顾她诊治她的病,他站在萧瑟的门外看着她在他离开后渐渐平复的情绪,心里忽然产生了怀疑和自嘲。
他自以为深爱着也同样深爱着他的人儿,他可曾真正了解她?为什么她无意识中忽然的名字,那样陌生?为什么她疯狂中尖叫的事情,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在苦苦哀求谁的留下?她在为谁陷入生死昏迷?她为什么不愿睁开眼看看他?他身上又被留下了谁的痕迹,叫她这样不得安宁?
公子陌回过神来,再次看见眼巴巴望着他的女子,脑海里回荡着那句“你不要我了吗”,心头震动。
☆、【大结局】18
她不会知道,这些年他甚至不敢再去看她,不敢听那些悲彻入骨痛苦呼唤,他几乎无法容忍这样因他而起的摧残。
当他知道她终于清醒,第一个反应,却是远远的躲开。
他不敢肯定,清醒的她,会不会也像昏迷中那样痛哭流涕地质问他一些他根本不了解的事情。
“公子陌,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惹你不高兴了?”夏夏察觉到眼前人的不对劲,终于怯怯地开口问了句。
公子陌浑身一震,忽然一把抱住夏夏的身体。
是啊,她忘记了!他说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都会忘记!
而她现在还记得他,她口口声声叫着的人是公子陌,这样不好吗?!
“不许再想起来了。”他喃喃低语,几乎是恶狠狠的语气。
“啊?”夏夏显然听到有点懵,可是这样被亲密地抱着,感受着男子激动强烈的情绪,她才觉得剧本有些正常了。
“呜呜,你好凶,人家主动来找你,你理都不理,我以为你不要娶我,跑来当大和尚了…”
“是我不对。”他低声回道,手臂愈发收紧。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公子陌一默,缓缓点头:“是,我生气了,我气你丢下我,三年不肯醒。”
夏夏委屈的眸中忽然精光一闪,好似找到了症结,语气立刻高调起来:“好啦好啦!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这不醒来了嘛,大不了我以后每天比你少睡一小时,过几年也就还清啦!”
“七十二年。”公子陌补充道。
夏夏一愣,顿时讪笑,这是把一辈子都搭上去了呢,搞不好一辈子都还不清,口中却是干笑一声:“呵呵,陌陌的算术这么好…”
公子陌忽然朗声一笑,笑声震天,他把夏夏整个打横抱起,径直就往后山去,心中是一片释然。
经历过那么让人悲痛的阴谋迷局,还有什么比这样一个夏夏活生生站在眼前毫无芥蒂抱着他更好呢?
他知道她心底深处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有七十二年,他在她身边,他可以拿一辈子来填补。
“喂喂,你不要这样啊,这里是佛门净地啊!”夏夏嘴上那么说,可是分明躺得安稳,双手勾着公子陌的脖子一派自然。
而当她看着公子陌脸上渐渐舒展开的笑,那灿烂的光辉几乎就迷了她的眼。
那样明显的开心,毫不遮掩的爱意,温暖的神情化解了所有冰霜冷意,甚至那一丝丝的较劲一丝丝的得意一丝丝的庆幸,也清清楚楚浮现在眼眸里,熠熠生辉。
“公子陌,和你商量个事…”
她伏在他怀里,心中忽然无比宁静甜美,好像此生都会在这里定格。
“怎么了?”
“能不能换一身衣服穿啊?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一身白,纯白银白灰白,你不觉得晦气嘛!”
“我只喜白色。”
“我不喜欢!”
“你喜欢我就够了,不需喜欢我衣服的颜色。”
“啊啊啊!坏蛋!”夏夏忽然朝着公子陌的脖子咬了一口,一下蹦下来,掀着鼻子朝她道,“我迟早叫你换了这身白!”
“你试试?”公子陌挑着眉,丝毫不输气势地望着小豹子一样的夏夏。
夏夏蓦然过头,一路朝山下跑,清朗的声音在天空下悠悠回荡。
“有本事,你成亲也穿一身白!”
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脖颈上传来丝丝疼意,公子陌嘴角笑意愈发扩散,越来越大,仿佛湖水的涟漪,荡漾出无限的美好。
成亲。
☆、【结局后,番外前】
写到这,夏夏的正文故事就算结束了,结局基本是按照初始设定走到现在,没有产生什么变动。
一路写来,从银子毕业,到实习,到现在正式工作,夏夏的文停停断断数次,在此也向一直支持我的读者说声抱歉。也要感谢那些至始至终陪着我的朋友,没有你们,夏夏的故事不知道能否顺利走到最后。
后面的话也就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番外,因为银子并不太擅长写番外,也不太喜欢番外的模式,所以就不打算拖拖拉拉一大篇了。另外给书城的朋友们提醒一句,银子书城上另外有一篇文,这篇文不是在tx发的,是合作后转过来的,而由于和当时的网站有一些摩擦,银子没有对那篇文负责到底。咳咳,乃们懂我的意思把?所以亲们就不要浪费钱去看(实在是我回过头来自己都看不下去,挂那我都觉得丢脸)…
☆、【番外】1
靖和七年,落云国战事平息修养多年,经济政治都开始进入稳步发展状态,京城势力渐渐清晰明朗,一改过去复杂紧张的状态,富贵繁华之下,也显出几分开明自由。
一个全新的势力从京城暗势力中崛起,名为血幽。
传说,这个势力的幕后,有着无法想象的强大后台,不可撼动。
传说,这个势力的幕回首脑,曾与当年的靖王也就是当今圣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传说…
“传说就是传说,传啊传啊就说神了…”
这是一女年轻妇女站在血幽阁名下的幽品阁前,望着那鬼画符一般看不懂的匾额忽然发出的感叹。
“娘,这三个字写得还没我好看,怎么居然挂在门口当匾额啊。”说话的是年轻妇女旁边的一个蓝衣小娃,模样五六岁,一脸肉嘟嘟的粉嫩可爱,可是眼神却老气横秋,看起来颇为滑稽。
“死小鬼,你懂什么,这才叫书法。”
小男孩一瘪嘴,正要反驳,却见门里忽然来了人,当下哼哼两声,没再说什么。
“这位夫人想必就是东家提的贵客吧,老朽已经恭候多时,夫人赶紧里边请吧!”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模样气质看上去不凡,尤其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是混迹商场的老道,识人辨色的功夫可不一般。
女子微笑着点点头,领了孩子就往阁里去。
忽然似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老先生,那门口的题字,是你们东家亲手提的吧?”
“是啊!那是大东家亲手所提,姑娘眼力真好。”老人一脸恭敬,似乎对传说中的大东家十分敬畏。
“呵呵,不是我眼力好,是你们大东家的手笔,一般人可模仿不来。”女子也说得极为认真,然而心里却是暗道,难怪!乐乐那家伙也不会写字!
这女子,赫然正是当年的懵懂少女夏夏!却不想岁月流逝,她也已为人母,一身清简贵丽的衣袍加深,倒也有了几分庄重。
“哇,娘,乐姨家好多宝贝!”
夏夏与掌柜说话间,小小的孩子已然跑开,望着那华丽的物件摆设开心地窜来窜去。
“这块羊脂玉的成色比爹送娘的都不差呢!居然敢就这样摆在这里,也不怕被人抢了。”
小孩嘀咕了一句,顿时糟到他t娘的一眼怒瞪,却听掌柜和善笑道:“小少爷说笑了,天子脚下,谁敢如此目无王法。何况我们背后是血幽的牌子,便是冥楼也要忌讳三分,谁敢不长眼地来抢。”
“你说得也对。”小孩老气横秋,目光已经挪到一排琉璃柜子上。淡色的琉璃下,一把把精巧的匕首单独成列,迷人的宝石交映成辉,“哇,娘,快来看这个,我好喜欢!”
夏夏眉头微微一皱。
孩子手指着一件匕首的同时,她已经注意到他旁边一名男子微微皱眉抬起头,显然,他们是看上了同一件东西。
她缓缓走过去,望着琉璃柜里的匕首,只一眼,忽然也愣了。
☆、【番外】2
这匕首不同于其它宝石瑰丽的匕首,它的刀柄显得十分古朴厚重,花纹也并不繁复,然而它的刀刃却锃亮如新,泛着清冷的寒光,刀身微微弯曲,呈柳叶形。且是唯一一把没有刀鞘的匕首。
最重要的是,她认得这把匕首!
金焱?!
“小少爷好眼力啊!这把匕首看着不起眼,可是听说是从一户大户人家的湖底捞上来的,也不知道浸泡了多少年,竟然一丝锈痕也没有,刀锋快得出奇,当真是难得极品。”
夏夏皱着眉,心中疑惑,湖底?金焱是冥幽宫数代传承下来的东西,怎么会跑去大户人家的湖底?
而且…
“你们东家竟然肯卖?”
掌柜一愣,望着夏夏的目光愈发尊敬起来:“夫人真是了解大东家,初时她看到此物也十分震惊,并不愿出售。可是后来又不知怎么改了主意,不但同意我们卖,定的价格倒也不高。”
夏夏闻言,了然地点点头。
以前,金焱是血刹殿的象征,是冥幽宫统领的象征,乐乐趋之若鹜。可如今,这样一把匕首对她已经再无意义,她也是认清了现在的身份,才刻意放手的吧?
夏夏沉吟片刻,才道:“掌柜,这柄匕首我要了,你给我装起来吧!”
“这位姑娘,应该讲个先来后到吧!”
幽幽的声音忽然从身边响起,夏夏猛然抬头,就见一旁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把注意力移到了自己身上。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十分好看,即便一脸严肃正统,墨袍加身,也遮不住眼角一丝淡淡的妖娆。
只是,他盯着她的眸光太过激烈,眼眸中似乎划过很多看不分明的情绪,让夏夏有些不喜。而且,她带着一个孩子明显是为娘的人,他却叫姑娘,实在让人感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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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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