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挺好吃的。”杨乾咧嘴笑着说,把手伸过去说:“要不你将就着舔一舔?还沾着碎末。”
沈乔嫌弃的推开他的胳膊,没想到的是他整个人都凑了过来,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下攫住了她的唇。
杨乾的胳膊绕到她身后,箍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拥住。
他深深吮着她的舌,手紧握着她的手臂,良久良久,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沈乔看到在黑暗中,有一条银丝在他们嘴间扯开。
杨乾抵着她的额头,笑着低问“尝到了吗?”
沈乔的手臂抵在他胸前,懵懂的问:“什么?”
“爆米花的味道。”
“没有。”
“那……再尝尝。”说完,便再次咬住她的唇。这次是细细的吻,慢条斯理,温柔绵长。
后来,电影演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电影散场时,杨乾牵着沈乔的手离开。她一直低着头,不愿抬起来。
“看,有表演!”杨乾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大声说。
沈乔条件反射的抬头望过去,接着便听到他近在耳边的笑声,“真的肿了诶!”
沈乔拧眉,狠狠踹了他一脚。杨乾朗声笑开,拥着她走出影院。
天色已经黑透,闹市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他们手拉着手,和普通情侣一样走在人群中,一种永远这样下去的感觉袭上心头。沈乔的头自然靠在杨乾的肩膀上,看着街对面的花店,有些羡慕的说:“你从没有送过花给我。”
杨乾牵着她的手,随着人流穿过马路。花店地方不大,但是装修精致,花品种很多,朵朵鲜嫩多姿。
“我要红玫瑰。”沈乔朗声道。
花店姑娘马上挑了最出挑漂亮的红玫瑰包好,沈乔抱着花,一走出花店的门便把话塞进杨乾的怀里,“你抱着。”
杨乾蹙眉看着一大捧娇嫩的红玫瑰,“不是你要吗?”
“是啊,”沈乔点头,接着又说:“可是抱着感觉好傻。”
杨乾:“……”
沈乔挽着杨乾的胳膊,眉眼笑的弯弯的:“走吧!”
杨乾折了一支玫瑰插在她的头发中,一本正经的称赞:“好看!”
沈乔咬着唇,伸手摸了摸,跟着也折了一支夹在他的耳朵上,“真好看!不许摘!”
杨乾握住她的手,面露苦色:“乖,别闹了,别人都看着咱俩笑呢。”
沈乔收起笑,沉声问:“你不开心啊?”
“绝没有!”
沈乔眉开眼笑,将自己头上那支摘下夹在他另一个耳朵上,满意的看着他说:“走吧!”
杨乾快哭了,这一幕若被熟人看到,他还是不要在京城混下去了。
沈乔还是心软不忍心的,在被路人不时回望的尴尬中,赦免了他那两朵“耀眼”的大红花,并且一同到停车场把花放回车里。
关上车门时,杨乾双手支在车顶,将她环在自己与车之间,低眉看着她,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的说:“其实,我有送过花给你。”只是你不知道。
沈乔忽然睁圆眼睛,诧异的问:“什么时候?”
杨乾抚着她的头发,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好多年前,你在纽剧院登台表演,跳了一出绝美的敦煌飞天舞。”
沈乔努力回想,飞天舞……那应该是很久之前,久到她还未大学毕业,学院的庆祝活动,她一曲中国古典舞曾经震惊全场,可是在结束前,剧院线路忽然短路。黑暗中,台下乱成一团,而她因为突然的黑暗,紧张中舞步错乱,还崴了脚,倒在舞台上不知所措。后来,是简余墨找到她,把她从舞台抱下来。
沈乔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勉强问:“你怎么会在?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杨乾哭笑:“告诉你,你会欢迎我吗?”
是啊,那时候,她还“不”喜欢他啊,看到他,大概只会觉得尴尬吧。可是一想到他捧着一束花,站在台下,却只能隐秘在人群中深深凝望着她,她就觉得好心痛。而那束花的结局,可能就是被丢进垃圾桶。
如果,她可以早一点爱上他,如果,她没有忘记在最好的年纪爱上他,那么如今的一切阻碍是不是都不会存在了?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没有人要求他们分手,没有力量会阻止他们在一起。
“我不敢让你看见我,怕你讨厌我。后来我向邹老推荐你加入任务,我已经准备好会遭到你的拒绝,还好,你同意了。你给了我三个月的幸福,三个月偷来的幸福。”虽然最终,让我陷入无尽的痛苦,但是我仍然感谢上苍,曾给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沈乔的眼泪涌出眼眶,在落泪前钻进他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腰。如果,她当时没有同意,那么如今的生活轨迹,又会是什么样子?
她和简余墨安稳相处、结婚。他和盛夏在一起,或好,或散,都和她无关。他们是两条好无瓜葛的平行线,终此一生,可能只是点头微笑的旧识,有同一群熟悉的朋友,仅此而已。
但是一想到这样的他们,她更觉得好难过。她紧紧抱着他,好像稍稍松手,他便会消失一般。
、(四十六)约会和分手
杨乾推开她;弯下腰看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扑哧”笑了出来:“我都不哭,你哭什么?”
“我没哭!”沈乔抹了一把眼泪,嘴硬的说。
杨乾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神情严肃的说:“嗯;是口水不小心跑到脸上了。”
“讨厌!”
沈乔佯怒狠狠捶了他的肩膀,杨乾吃痛;顺势把她搂进怀里,拥着她走出停车场;“咱们吃什么?”
“什么都吃!”
杨乾:“……”
沈乔没说错,她真的是看到小吃就要买,一路走过去;杂七杂八的垃圾食品吃了很多,这会儿她也不在乎油腻和不干净,只想这样和他手拉着手,像别的情侣一样分享同一份小吃、一路走着,有说有笑。
沈乔平时饮食是很清淡的,这一晚上油腻食物吃的太多,又很杂,肠胃着实有些受不了,没等他们的约会结束,她就开始觉得恶心难受。
杨乾开玩笑的说:“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可是沈乔的反应却有些激烈,忽然提高了声音一口否认:“不可能。”
这时的杨乾还是未看出她的异样,以为她单纯觉得难为情,于是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姑娘放心,小生我一定会负责任的!”
“都说了不可能!”
杨乾终于察觉出了什么,松了她的肩膀,笑容也被收起,“你怎么了?”
“没事。”沈乔别开目光不看他,转身就要走。
杨乾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回身边,此时他的神情已经较刚刚凝重了许多,却故作无所谓的轻笑着问:“干什么那么着急否认?”
沈乔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头微低着,轻声说:“没什么。”
最后一点笑,也从他脸上消失,他凝视着她的头顶,声音越发没有温度:“你吃药了?”
沈乔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沉默以对。她的默认让杨乾从心底忽然燃起一簇火,而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可是他仍努力压制着不对她发火:“有个孩子多好。”
“可是我不想。”他抓的她的手腕生疼,沈乔挣扎着想逃开她的钳制,谁知他却抓的越发紧。
杨乾蹙眉,不自主的提高嗓门:“不想?那你想干什么?分手吗?”
沈乔懵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何忽然会说出这种话,她还在和他约会不是吗?不过是吞了避、孕、药而已,怎么就和分手扯上关系了?
“你在胡说什么?”
“好,算我胡说。”沈乔的目光和表情让他觉得心忽然一痛,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沈乔眼前渐渐模糊,她只是轻轻一挣,一直被紧握的手得到“解放”。她低眉,看着模糊不清的手,隐隐看出手腕处被握的红红的,“原来,在你眼里,我提出和你约会就是要分手?可是我还没说,你怎么就先说出来了?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她的话杨乾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杨乾紧抿着唇,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小心的握着她的手:“沈乔……”
沈乔的电话忽然在这时响了起来,她拂开他的手:“都要分手了,别动手动脚的。”
沈乔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是我,怎么回事?你现在马上通知秦医生,对,我这就回去。”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很紧张,杨乾心上觉得一揪,待她收了线,便焦急的问:“出什么事了?”
沈乔瞪着他:“和你无关。”
沈乔转身离开,越想越觉得委屈。难道就因为有压力压迫着他们分手,他就觉得她一定会放手吗?她只是单纯的想和他好好约会而已,像普通小情人那样恩恩爱爱的逛街吃饭而已,也要觉得她在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吗?他为什么要……这样的不信任她?
也对啊,他对她的不信任,是她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杨乾亦步亦趋的跟在沈乔后面,看着她不时的用手臂抹掉眼泪,他觉得自己马上就快不能呼吸了。加快脚步,堵着她的路,小心的道歉:“我错了,你打我骂我,但是别哭了,好不好?”
“我还有事,麻烦让一让。”
“那我送你。”
沈乔冷声说:“不必,免得你觉得我另有所图。”
“沈乔,你听我说。”
这时,恰好一辆计程车停在他们旁边,沈乔拉开车门坐进去,杨乾手扶着车门,不让她离开。
“你有完没完?”沈乔仰头对他吼,“你没听到我刚刚讲的电话吗?”
说完,她作势要去关门,杨乾却强势的把她往车里推了推,自己跟着坐进去,吩咐司机开车。
杨乾报了地址,车子挤入车流,缓慢的行驶着。
沈乔偏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杨乾心像是被石头压住似的难受,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
几分钟前,一切还都是好的,都怪他的那句话,虽然他不想变成现在这样,但是那句话着实从头天开始就在他心上盘旋不下。他真的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只要遇到她,就会变得分外胆怯,他甚至不敢问……她是不是爱他。
以前觉得爱不爱有什么所谓?只要她不爱别人就行。可是现在呢,如果她不爱,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听从长辈的安排和他分手,这让他如何能承受?
杨乾侧首看着沈乔,嘴角动了动,终于有些艰难的喊出她的名字:“沈乔。”
“别和我说话。”沈乔依旧看着窗外,声音无波澜的说。
杨乾低眉,看到她交叠的双手,于是伸手过去握着她。沈乔挣扎了几下,无果,便随他去了,只是依然不看他,不理他。
计程车停在大院外,恰好遇到同时赶回来的沈瑜。沈乔什么话也没说,便低身钻进沈瑜的车。
沈瑜回身问杨乾道:“你怎么回去?”
杨乾说:“你别管了,快回去吧。”
“要不你开我的车走。回头我让人去取。”
“不用,”杨乾说着,目光挪到沈乔所在位置的车玻璃,若有所思的说:“我惹她不高兴了,待会儿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沈瑜点点头,绕过车头,开门上车。
杨乾望着车尾灯消失在大门口,却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开。
顾华兰傍晚时分忽然开始发烧,但是她不肯说,是佣人从她的脸色发现端倪,量温度发现已经烧到39度多。顾华兰的意识已经渐渐不清醒,甚至开始说胡话。无奈之下,佣人打电话通知沈瑜和沈乔。
沈乔和沈瑜回到家时,秦医生刚刚给顾华兰打了针,烧依旧未退。医生说,这属于内热,和心情郁结有关。
秦医生说:“你妈妈最近一直状态不好,虽然没有大问题,但是长此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你们尽可能多花些时间陪陪她,能陪她出去走走最好,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自己调整状态,一直在家里更会胡思乱想,所以还需要你们来开解。”
沈乔摁着依旧不舒服的胃,皱着眉点头。
沈瑜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问:“怎么了?”
“没事。”沈乔摇头说。
秦医生推了推眼镜问:“胃疼?”
沈乔尴尬的笑了笑:“嗯,可能是吃多了。”话刚说完,一股子恶心劲儿上涌,沈乔推开沈瑜拔腿跑到卫生间。
沈瑜抚平被推皱的衬衫,“秦医生,她真是吃多了吗?”不像啊……
秦医生简单帮沈乔检查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摇头,嘱咐说:“下次注意了。暴饮暴食最伤胃,你本身胃就不好。”
“嗯,谢谢秦医生。”沈乔点头。
沈瑜似笑非笑的问:“胃口这么好,还吵什么架?对了,不是说要约会吗?”
“再跟我提约会我跟你翻脸!”
沈瑜耸耸肩膀,转身对秦医生说:“走吧秦医生,我送您回去,顺便把药拿回来。”
沈乔坐在床边,悉心照料着顾华兰。
接近凌晨时,沈在安才匆匆回来。询问了妻子的情况,他慢慢坐在床边。这些天他们之间关系触礁,但是他也必须承认事至如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几年他们俩因为工作分隔两地,他忙碌于工作,对妻子的关心的确非常少,她怀胎十月为他生下孩子、辛辛苦苦的拉扯孩子,他都没能在旁边陪伴照顾。以前他对这些不以为意,可是在知道真相之后,他虽然怨妻子,但是也开始体谅她。
沈在安拿了件衣服轻轻为趴在床边睡着的沈乔盖上,而她却忽然醒了过来。
沈乔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反应是查看母亲的情况,接着才注意到身边的父亲。
沈在安对女儿说:“你去睡吧,这里我来看着。”
沈乔轻轻摇头。一盏微弱的小灯下,顾华兰的神色更显憔悴,这些天来最痛苦的人,莫过于她。面对着被她抛弃的女儿,她到底应该以何种心情对待?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爸,您还是坚持要把盛夏接回家吗?”
沈在安沉吟了片刻,依然坚定的说:“对。”
沈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犹豫了一会儿,询问道:“如果妈不开心,或者盛夏不开心,我的意思是如果彼此不愿面对着,那么我可以带着妈妈搬出去吗?”
沈在安的神色变了变,不容反抗的说:“不可以。”
“爸。”
沈在安沉声说:“你妈妈和我,必须为当年的行为、犯下的错误负责,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
、(四十七)坏人他来做
凌晨;顾华兰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沈瑜将卧室的灯关上,让母亲好好休息。沈乔早就蜷曲在沙发上睡着了,沈瑜站在沙发旁俯视着她,秀气的眉还紧蹙着,明明自己也不舒服;还偏要守着不回去休息,任他怎么劝她都不听。
沈瑜将沈乔打横抱起;送回房间。一碰到自己的床,沈乔翻个身;便开始嘟嘟囔囔的说梦话。沈瑜凑近她,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说什么,不分手、不许搬走。
沈瑜替她盖好被子;关了灯,轻轻走出卧室,慢慢将房门关上。
沈乔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梦境接踵而至,让她觉得分外疲惫。睡醒发现在自己的房间,想起了生病的母亲,她赶紧披了衣服跑下楼。
顾华兰已经醒了,神色依然有些憔悴,但是看到沈乔的时候,她还是笑了。这好像是多日来,沈乔次看到母亲笑。
沈乔坐在床边,担忧的问道:“妈,您觉得好点儿吗?”
“没事了。”
“你想不想去旅游?我陪您出去走走?”
顾华兰摇头说:“不了,在家挺好的,最近一段日子一直在家,整个人都懒了,哪儿也不想去。”
看得出女儿在担心她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顾华兰笑着安慰说:“我没事,你快去准备上班吧。”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自己的世界打转,好像很大程度上忽略了冲击最大的顾华兰,秦医生的话让沈乔警醒,于是她竭尽所能的挤出空闲时间陪顾华兰,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母亲。至于杨乾,反正他觉得他们要分手,那就让他去分手好了,正好她也没有闲工夫和他纠缠。
一大早,杨乾便出现在医院。
方敏刚从餐厅买了早饭回来,就在走廊看到杨乾。这是他第二次出现在医院,在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他却来了。
方敏心里有些忐忑的问:“有什么事吗?”
杨乾回答说:“方便的话,我想找你谈谈。”
方敏点头:“我先喂她吃早饭,你别进去了,在这里等一下吧。”她不确定盛夏看到杨乾只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看到比较好。她想杨乾应该也是这种想法,所以即便是到了医院,人也在走廊,并没有进入病房。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方敏从病房出来,跟着杨乾到医院的花园。
杨乾不想藏着掖着,开门见山说:“我已经在旧金山安排了一家治疗抑郁症的权威医院,明天下午就会把盛夏送过去。”
方敏被杨乾的话震惊了。她以为把真想说出去,盛夏就不会被送走。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真相说出来,可是怎么到头来,还是逃不过?
不顾方敏的震惊,杨乾继续说:“你和她一起过去,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医生,不用担心语言障碍,你只需照顾她的日常生活,其他一切医院都会负责。”
方敏开始不住地摇头:“不可以,你不能把她送走。”
“你还不明白吗?她留在国内,根本没有办法康复,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是老样子,你觉得以她这种状态,回去面对抛弃她的父母,就是明智之举吗?”
方敏急的掉眼泪:“我为什么把真相说出来?就是不想把她送走!”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所谓的真相根本不仅救不了她的,而且已经让一个家庭飘摇欲坠。等到他们家的情况稳定,她也康复痊愈,那时候再回来,不是更好吗?更何况,万泉就要出狱了。”
“什么?”方敏彻底傻了,眼睛中渐渐被恐惧溢满,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
杨乾继续说:“他的罪原本就不重,你该不会以为他会永远待在那个地方吧?我不敢说他有没有改邪归正,也不知道他出来之后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继续纠缠你,不过关于这一方面,我想你比我清楚。与其以后的人生都被他纠缠,不如出国躲一阵子,让他找不到,彻底死心,到时候再回来又何尝不可?出国,对于你,对于盛夏,百利而无一害。”
方面跌坐在长椅上,眼神有些呆滞,还有无措。良久,她声音颤抖的问:“要不要……告诉盛夏的父亲?”
“说与不说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要清楚,错过了这次,下次我不会来和你商量,而且到那时,也许你们根本没有回国那一天。”杨乾不无威胁的说。这种时候,他必须强势一些,暂时离开,对于盛夏,还有沈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做好了。
杨乾再次拨了沈乔的号码。三天了,她终于肯接他的电话,杨乾喜出望外,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乔没什么耐性的说:“不想说话我挂了。”
杨乾连忙阻止:“等等,你中午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
沈乔想都没想就拒绝:“没空。”
“晚上呢?”
“也没空。”
杨乾压低姿态,小心翼翼的说:“那、那你有空的时候,告诉我一下,好不好?”
“再说吧。”说完,沈乔便挂断电话。
贺小秋邀请沈乔共进午餐,想来她的确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小秋,于是沈乔欣然同意。可是当她赶到约定的餐厅时,发现居然不止是她们两个而已。
贺小秋远远对着沈乔挥了挥手,沈乔笑着走过去。在小秋的对面坐了一位男士,一位看起来挺斯文英俊的男士。一眼望过去,若说他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贺小秋,那绝对是高挺的鼻子。贺小秋就喜欢鼻子漂亮的男人,像莫易坤那样漂亮的……
贺小秋介绍说:“沈乔,我发小。这位是楚天,律师。”
“你好。”沈乔率先伸出手,友好的打招呼。
楚天回握,笑着说:“听小秋提起过,外交官,百闻不如一见。”
沈乔微微笑了笑,在贺小秋旁边坐下。连她都提起了,看来他们相处蛮不错的嘛!
侍者点完餐之后,楚天借口去洗手间,这会儿只有沈乔和贺小秋两个人,沈乔抓准机会赶紧逼供:“什么程度?”
贺小秋摇头:“没程度。”
“你喊我出来,不是让我参谋的吗?”
贺小秋平静的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吃饭没意思,拉你出来,人多热闹。”
沈乔喝了口水,劝慰的说:“我看着小伙子也不错,相处一下试试吧!”
“没兴趣。”
沈乔呲鼻:“你都跟人聊到发小了,还没兴趣,骗鬼呢?”
贺小秋耸肩:“我只是问介不介意带一个朋友,他说ok,我就是顺势介绍了一下你是外交官,就此而已。”
沈乔:“……”看来这位贺姓女子,已经对男人绝缘了。
“对了,你们家最近如何?”
提到这个,沈乔的神情微微露出苦涩:“半死不活,大家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用不用我帮忙?”
“你能帮什么?”
贺小秋蹙眉,认真想了一会儿说:“一千万基金份额、价值一千八百万人民币的合约如何?”
沈乔嘴角抽了抽,咽了咽口水问:“干什么?”
贺小秋理所当然的说:“补偿啊。”
果然啊,资本市场的吸血鬼,除了钱,还是钱。用钱补偿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么大数额的,实在是难得少见。
楚天回来,笑着在对面坐下,“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沈乔微笑说没什么,恰巧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显示的是沈瑜,沈乔担心母亲出事,很快就接起来问:“怎么?”
“盛夏今天下午的飞机离开北京,到旧金山。”
“你开什么玩笑?”沈乔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忽然特别没底。而且沈瑜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沈瑜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沈乔觉得口干舌燥,和小秋随便打了招呼便拿着电话走开,走到无人的角落,她才继续说:“我没有安排她离开啊,从上次之后,这件事就没有再提过。”
“不是我,不是你,不是妈,你说会是谁?”沈瑜反问。
她当然想得到是谁,但是沈乔仍然不死心的说:“可是她们的护照还在我那儿啊。”
“我刚刚已经往家里打了电话,阿姨说前天杨乾的确去过家里,说是要帮爸拿份文件,她不确定杨乾有没有上楼。以他的身手,就算是翻墙入室,都不一定会有人知道。”
沈乔神色忐忑的收了线,走回餐桌旁,抱歉的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要赶回去处理,你们慢用。”
贺小秋眼明手快的抓着沈乔的手腕,背对着楚天对着沈乔挤眉弄眼:“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乖,听话,我真的有事儿,下次补偿你,好不好?乖啦乖啦。”沈乔安慰的拍了拍贺小秋的头,挣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贺小秋望着沈乔的背影,怨念不已。她决定了,一千八百万的补偿作废!
沈乔赶到机场时,盛夏乘坐的班机已经起飞。沈乔站在机场大厅,望着led屏幕上的departures,不知所措。
沈乔拿出电话,打给杨乾,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她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缓缓说:“我在机场。”
沈乔听到他在电话彼端笑,接着听到他说:“我看到你了。”
沈乔拿着电话四处张望,看到身材颀长的他阔步走近。
沈乔收起电话,凝望着他,眉头紧紧皱着,“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何必要插一脚呢?”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说来说去,我也有责任,我不能让你背负那么多,有些事情我来抗就好。”
沈乔有些着急的说:“可是,你这样会让我爸更加痛恨你,讨厌你的。”
“反正他一直也不赞同我,不如破罐破摔,大不了再等几年,”杨乾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微微弯□子,双眼深深凝视着她,声音温柔:“你愿意陪我,一直等下去吗?”
沈乔想笑,却不小心流了眼泪。沈乔扑进他怀里,在他胸前点头。杨乾紧紧搂住她,多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为了她,就算是得罪全天下,他也无所谓。
、(四十八)慢慢的失控
沈乔和杨乾乘坐电梯到停车场;沈乔一路摆弄着车钥匙,心里始终是忐忑不安。就这样把盛夏送走了,真的可以吗?
放在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沈乔惊了一下,抬眸看向杨乾,眼神复杂。她犹豫着拿出电话;看到是部里打来的,几乎提到嗓子口的心又慢慢放下。沈乔摁下接通键;将手机放在耳边:“是我,嗯;我知道了。”
杨乾拥住她的肩膀问:“有事?”
沈乔缓缓点头:“有个重要的会,我要去一下。”
“去吧。”
“可是……”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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